第二天一早岳海被周圍的嘈雜聲吵醒,不爽的從吊床上坐了起來。
看著已經全副武裝的李思,岳海懷疑這個女人昨天根本就沒有睡覺。
同樣全副武裝的林少卿證實了岳海的想法,這位老兄眼里布滿了血絲正在一杯一杯的朝嘴里灌濃茶。
岳海打著哈欠從吊床上跳下來,然后看著正踩著小板凳扒著自己房間的窗沿,撅著屁股朝里看小豆芽還在不在的小元寶,他好笑的搖了搖頭走到井邊用冰涼的井水洗漱了一下,然后對著早已等不及的李思攤手說道:“我們出發,這次達娜和大月薰留在家里,我去打頭陣…”
岳海的話音剛落,隔壁工作組的后院就傳出了一聲炸響…
幾聲驚呼聲中,木桑的那頭生化獸敏捷的跳上了墻頭,對著岳海的方向發出了一陣如同汽笛一般的嘶吼,本身身負重傷的木桑,在梁馨的攙扶下走到了門外對著岳海點了點頭,說道:“它叫‘零’,它會帶著你們找到那些生化獸…”
金燦頂著一個雞窩頭從李維的房間里沖了出去,看到大家都準備好了,金大少激動的大叫一聲:“等等我…”
隨著他按動了手腕電腦上的一個按鈕,被堆放在小院拐角處了十幾個箱子突然行動了起來,‘長出’了八條細長的腿…
等到幾人集合出發的時候,校園外的所有人員全部開始集結,他們將會在地面追蹤岳海他們的位置,然后在需要的時候突入地下圍剿生化獸,而李思就是警隊的溝通雙方的代表和橋梁。
e區一個地下污水處理廠的入口,岳海給自己的臉上帶上了一個極具野獸風格的黑色呼吸器,然后用沉悶的聲音對著木桑的生化獸說道:“我們出發…”
生化獸“零”聽懂了岳海的命令,它仰起頭在空中嗅了嗅,然后如同一頭大型獵犬,沉悶的嘶吼了一聲率先闖進了一個下水道的入口。
淮城是一座容納3000萬人口的城市,它的地下設施非常的龐大。
歷經了200年的整合變化,隨著不停的擴大建設,廢棄的管道設施還有廢棄的地鐵線路組合在一起,讓地下形成了一片極其復雜的網絡。
現有的仍在使用的地下管網,會將城市污水和雨水全部送往500個猶如節點一般分部在城市各處的大型地下污水處理廠當中,然后凈化后的水源會排放到城市外的河流當中,讓大自然進行二次凈化。
岳海他們的目標不是正在運行的管網,而是那些廢棄的地下通道和設施,這些地方是淮城真正的陰暗面…
一群不愿意工作,更不愿意去野外冒險的流浪者聚集在地下,他們會趁著夜色爬上地面偷盜、搶劫然后在警隊追捕他們的時候躲入地下,利用復雜的地下通道擺脫追蹤。
其實這個時代不干活在家里‘躺平’了也餓不死,政府發放的合成食品幾乎是不限量的,甚至還有多種口味可選。
但是也可能正是這種餓不死讓一些人覺得‘不服氣’‘不公平’,他們不甘于貧窮但是又不愿意工作勞動改變生活,除了整天無所事事的發牢騷他們一無所成,最后沉迷在各種毒品和致幻劑當中徹底失去了自我。
這種人在任何地方都不少,他們當中有些確實經歷過一些事情然后對整個社會感到失望,但是更多其實就是懶惰,他們沉迷于各種聽起來都很離奇的,可以讓腦子迷糊一下的東西,就想過一天算一天,如果能過的刺激一點就更好。
他們不在乎未來,也從不試圖改變自己。
淮城警隊下力氣整頓過很多次,但是進入地下的人始終連綿不絕,打掉一批送去開拓者營地強制勞動,然后又會冒出來一批。
甚至他們的行動策略都在逐漸進化,隨著一部分逃犯,還有一部分野外歸來無法適應城市生活的家伙進入地下尋找棲身之地,這里的人開始慢慢有了組織性,分成了大大小小數百上千個隊伍。
他們一開始只是在夜晚進入城市漫無目的的游蕩搜索,看到任何喜歡的東西就偷就搶。
現在他們開始把目標定在了那些同樣在黑暗中行動的人身上,靠黑吃黑開始發家致富。
最諷刺的是,那些反對體制,反對不公,反對一切的家伙們,最后一頭扎進了更加黑暗的體制當中,然后制造了更加殘忍的不公正。
淮城的地下就是一個相比野外稍微溫和一點的殘忍社會,這里沒有溫情沒有希望,只有不安和躁動,暴力和刺激。
隨著生化獸“零”的奔跑,岳海他們開始逐漸深入地下。
一個小時候之后,岳海他們來到了一處位于地下150米左右的廢棄地鐵站。
“零”在進入地鐵站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爪子在墻上輕輕的扣動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刺耳的雜音。
隨著聲音的傳遞,黑暗的地鐵站中出現了動靜…
“零”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岳海,它頭上的大辮子突然分裂成四股插進了上方的墻壁,然后拉著它融入了黑暗當中。
黑暗的作戰環境非常的不利,除了岳海有黑暗中視物的能力之外,其他人只能依靠李思肩膀上的小手電,然后利用微光夜視儀看東西。
金燦早已經受不了了,他拉著岳海的胳膊,小聲說道:“讓我來,我們是獵人,我們有武器,我來開燈,在黑暗中跟生化獸較量實在太蠢了。”
岳海看了一眼黑暗深處的景象,他回頭對著金燦笑著說道:“你確定,我擔心你會后悔。”
金燦沒有理會岳海的告誡,他確實有點受不了,微光夜視讓他視界受限,四周的黑暗讓他覺得壓抑的不行甚至有些呼吸困難…
對著李思和林少卿示意準備,金燦在手腕的電腦上操作了幾下,一個‘行李箱’安靜無聲的滑到了入口處,然后突然打開,一道堪比體育場燈光的熾烈光芒照亮了整個地鐵站…
地鐵站空地上堆疊著數百具衣著襤褸的尸體,一頭渾身長滿疙瘩造型跟狒狒類似的生化獸坐在地上,手里拿著一具尸體像是吃零食一樣一口咬碎了尸體的頭骨,吸食完尸體的大腦之后,像是嚼甘蔗一樣的把尸體一點一點的塞進了嘴里。
一頭駿馬大小的狼形生化獸,正在用它蝙蝠一樣的腦袋撕扯著尸體,它的愛好顯然跟狒狒不同,這頭可怕的怪物會撕開尸體的腹腔,然后極其享受的咀嚼那些明顯已經開始腐敗的內臟。
兩頭可怕的生化獸…
堆積在一起的怪物‘餐桌’…
還有遍布在四周的血肉,讓整個地鐵站充滿了地獄的味道!
金燦的行李箱爆發的熾烈光線,讓兩頭生化獸感到非常的不適。
狒狒一樣的生化獸一手捂著眼睛一手捶打了著地面,憤怒的吼叫了一聲把手里的半截尸體砸向了岳海他們所在的位置。
半截尸體打在了入口側面的墻壁上完全炸裂開來,尸體胸腔中的內臟如同下雨一樣的淋在了岳海他們的身上。
金燦經受不住這種地獄一般的場面,他不顧岳海的阻止掀開了頭盔上的面甲想要嘔吐,結果四周的氣味讓他感覺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李思也沒有好到哪里去,這位鐵拳女警死人見過不少,但是這樣的場面,她也是第一次經歷,尤其是那些死狀凄慘的尸體對她的沖擊非常的大。
不過沖擊雖大,李思還是很專業的克制住了嘔吐的欲望沒有摘掉臉上的呼吸器,避免了自己像金燦一樣倒霉。
尸體的腐爛的尸臭,還有各種詭異的味道在空氣流通不暢的地下堆積了不知道多少年,這會兒金燦一口深呼吸徹底的了解這一方天地的‘歷史’,然后他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岳海看著前方的光源很智能的躲避著狒狒的拋物襲擊,刺眼的光亮把那頭狼型蝙蝠頭的怪物逼入了角落,而他們這些站在光源背面的人,這會兒在生化獸的眼里是‘隱形’。
打開了固定在肩膀上小巧的攝影機,岳海對著表現的比較鎮定的林少卿,說道:“看起來野外走一趟還是有效果的…
小思的狀況不是太好,是你上,還是我來。”
“我去!”
“我去!”
岳海看著已經端起了大口徑霰彈槍的李思,他笑著點頭說道:“那就當心一點,這些只是開胃菜,別太緊張,當然也別太放松…”
李思的狀況讓林少卿回憶起了自己在野外的糟糕經歷,他顧不得吐槽自己被培訓的時候和現在李思待遇的差別,而是沉下心來對著李思說道:“我在前面,你負責掩護我…”
說著林少卿也不等李思回話,拔出了‘死刑之劍’就沖向了咆哮發瘋的大狒狒。
看到李思用標準的戰術動作持槍跟在林少卿的背后,不時地射擊驅趕那頭試圖從側面襲擊林少卿的狼型生化獸,岳海一拳打在了側面的墻壁上,從里面抽出了一根扭曲的鋼筋隨手捋直了之后,他鄙視的看著吐的七葷八素的金燦,說道:“你還行不行,要不你還是讓你的行李箱駝著你先撤吧。”
單手扶墻的金燦擺了擺手,剛要說話就吐出了一口綠色的膽汁,然后旁邊一個行走的行李箱仿佛是偵測到了主人的狀況,它跑去了打開之后彈出了一個呼吸器同時釋放了大量的純氧,稍稍的驅散了金燦周圍的惡臭。
金燦用力的摘下了頭上高級的呼吸頭盔丟在地上,然后一把抓起呼吸器罩在臉上貪婪的深呼吸了幾下。
可能是覺得自己表現的太丟人了,金燦生氣的按動手腕上的按鈕,四個搭載著武器的‘行李箱’邁著整齊的步伐沖進了地鐵站,用瘋狂的掃射表達了金大少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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