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海是個真正的老江湖,雖然總是會頭腦發熱,但是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
這兩個妹子其實打心里就沒有覺得她們爺爺的失蹤跟李思有關系,她們只是想要利用李思的愧疚拉她幫忙,希望能跳過警局的條例借用警隊的資源。
李思是關心則亂沒有感覺到,岳海在門口聽到梁馨求助就感覺到了問題,最后干脆點破逼對方完全坦白。
看著李思似乎想起了點什么,開始懊惱的拍打著自己的額頭,岳海好笑的在桌子上拍了拍,說道:“先吃飯,后悔有的是時間。再說你一個巡街的巡警能犯多大的錯?”
李思懊惱的說道:“那天我就覺得有點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我整個人被生化獸吸引了注意,我根本就沒有想到,一個侄子拜訪自己的叔叔要帶那么多保安干什么?
之后淮城亂糟糟的,我連核查一下的事情都給忘記了,這確實是我的責任。”
岳海無奈的看著把責任朝自己身上攬的李思,他搖頭說道:“那也得走程序,你是巡警,她們要是不報警,你利用巡警的身份做任何調查最后都會吃處分。”
岳海始終強調要報警處理,倒不是因為他是個守法公民,而是因為只有報警之后才能對所謂的‘責任’有個明確的劃分,該是你的問題你別跑,不是你的問題你也別過分內疚。
畢竟對方的爺爺失蹤了好些天了,他過去混的還是地下斗場,那里就沒有善類。最后能不能把他找回來,他是不是還活著都是一個問題,貿然的大包大攬最后說不定又會弄的一地雞毛。
任何人都希望辦案警員帶著愧疚和怒氣辦案,但是岳海是真的把李思當親妹妹看。自家武力肯定不缺,只要結合警隊的偵查資源破案問題應該不大,唯一的問題就是結果,你投入的越深就越會受到結果的影響。
岳海看著臉色煞白的梁馨,他搖頭說道:“無論你們是想求李思幫忙,還是想要指責她的失誤,你們都應該報警。”
說著岳海看著滿臉傷疤的木桑,說道:“我不知道你們犯了什么事情,既然你們跑來向李思求助,那么應該不是什么殺頭的問題,而且你們確實走投無路了…
你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著李思一起去警局,然后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這樣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你們的爺爺。
哎?你爺爺姓梁,你為什么姓木?”
木桑明白自己肯定過不了岳海這一關了,她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是被爺爺收養的,只要你們能找到我的爺爺,我可以把那天地下斗場發生的事情告訴你們,然后配合警隊找到逃跑的生化獸。
不過事后警隊真的能夠保護小馨的安全嗎?”
岳海一把按住了想要說話的李思,他搖頭說道:“我們不承諾任何事情,你的那些事情留著跟辦案的警官說。
你放心,有李思在,警隊一定會用最公平的態度對待你們。
如果最后事情說清楚了,警隊還有什么照顧不到的地方,我們作為鄰居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一大早因為兩個鄰居妹子的出現,氣氛變得有點低沉…
林少卿從起床開始就皺起了眉頭,他居然客串警員給自家老婆錄了一遍‘口供’,幫忙老婆詳細回憶了一遍當時的情況,然后拿著老婆的‘口供’找木桑對照。
最后確認了自家老婆確實出了差錯但是并不嚴重,林少卿才徹底的放下心,然后選擇了跟岳海一樣的態度,并且決定要陪著他們一起去警局。
林少卿的反應很正常,倒是李維一副憐香惜玉的模樣讓岳海看著生氣,早餐沒吃完就被趕去跟大螳螂練刀法去了。
大月薰對于這種事情沒有興趣也插不上手,她一邊伺候那些韭菜,一邊看護著‘練功’的李維,既忙碌又充實。
讓岳海有點意外的是,達娜對于這件事情居然出人意料的熱情。
這個強悍的妹子劃拉了兩口早餐,就陪著李思他們一起出門了。
路上李思對于達娜的舉動感到非常的驚訝,因為這位大姐對于不相干的人一貫表現的都很冷漠,這次突然變得這么熱情,讓李思有點不適應。
林少卿第一時間察覺了老婆的異樣,他好奇的看著達娜說道:“你怎么突然關心起一個失蹤的人了?”
達娜撇了一眼林少卿,說道:“我不關心其他人的死活,我只是關心李思的工作。”
“小思的工作?”
林少卿不可思議的看著達娜,說道:“你居然關心小思的工作?我以為你是最不希望小思當警察的…”
達娜聽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我一開始確實不喜歡,因為跟她在一起我總要擔心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讓她覺得為難。
你跟我們去了一趟野外,你覺得老板是那種可以循規蹈矩的人嗎?”
林少卿回憶了一下自己在野外的見聞,他搖頭苦笑著說道:“我覺得老板的脾氣還行,其實也沒有他自己說的那么嚴重…”
達娜嗤笑著說道:“那是因為我們有明確的目標,而且在野外遇到的基本上都是敵人。”
“那跟小思的工作有什么關系?”
達娜看了一眼側耳傾聽的李思,她笑著說道:“他在努力的照顧你們的想法,并且在盡量避免去做讓李思為難的事情。
遵紀守法對于一般人來說是正常的要求,但是對他來說其實是一種限制。有李思在,他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會想想…”
李思表情有點古怪的回頭看著達娜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拖累他了?”
達娜搖頭說道:“恰恰相反,我現在倒是覺得你們救了他的命。
我跟他一起在野外混跡了很久,我能感覺到他并不喜歡自己的狀態,輕音死后他甚至有點自毀的傾向,因為他覺得自己除了帶來死亡什么都做不好。
他跟那頭老龜之間可不是你們以為的和平交流,他們大戰一場之后沉入大海都是真的。
我把他從海里撈上來,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想重新做個人’。
他把自己身上那套制造屠殺的神器裝在了一個箱子里封存了起來,最后兜了一圈回到了城市。”
“這跟小思的工作有什么關系?老板回來之后基本上隔天就會喝酒打架,難道小思做巡警就是為了方便保釋他出來?”
達娜撇了一眼好奇的林少卿,說道:“你都說了他隔三差五就會喝酒跟人打架,酒吧街那個地方討厭鬼比比皆是,但是你看他在那里打死過人嗎?
李思是巡警,也是他的警鐘,他是我見過的最講情義的人,他不想讓李思為難就要盡力的控制自己的憤怒。
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己要什么,不然李思一個月才掙幾個錢?他為什么會一直支持李思的工作?
你別看我,我也一樣,我已經厭倦了野外的生活了,能在城市里把一輩子過完我覺得很好。
你們不是岳海的累贅,你們是他的救命稻草!”
說著達娜看著驚訝的李思,說道:“你得把這份工作好好的干下去,你沒有經歷過可能無法理解,你就當幫幫我,我再也不想去野外流浪了。”
木桑和梁馨一路聽著幾人的對話,仿佛那位不近人情的岳海是個非常可怕的精神病。
兩人沉默了很久直到快要走到e區南分局的時候,木桑才停下腳步看著達娜說道:“如果你們曾經也經歷過無數的廝殺,那我希望你們能理解我的經歷,我們可以報警,但是能不能讓我保持一定的自由,只要我爺爺找到了,我可以自己來自首。”
說著木桑看著李思,認真的說道:“相比你們口中那位無法自控的岳海,我更能控制自己,我保證在你們查案的時候絕對不給你們添麻煩…”
達娜嗤笑的看著木桑,說道:“你所謂的‘自控’其實是‘被控制’,因為你的力量太有限。等你的力量大到能夠讓你為所欲為的時候,你再來跟我談‘自我控制’吧。”
說著達娜玩味的看著似乎有點不服氣的木桑,他笑著說道:“如果你現在能夠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可能對你們的處境更有幫助。
你想拿自己跟我的老板相比,你還差得很遠很遠…”
木桑不服氣的說道:“最少我不會無事生非的去酒吧街喝酒打架…”
有點雞同鴨講的達娜擺手說道:“你說自己能夠控制自己,那你怎么把自己折騰成了通緝犯?
你根本就不懂,你只是以為自己懂而已…”
看著還要爭辯的木桑,李思擺手說道:“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們不是壞人,你可以進去把你的事情說清楚,然后承諾協助我們把那些藏在地下的生化獸找出來,只要你跟那些命案沒有直接關聯,我可以嘗試為你做擔保。”
木桑猶豫了一下,最后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在地下斗場殺了幾個人,但是都是因為他們想要攻擊我和我爺爺,當然他們的家人并不這么覺得。
我不擔心我自己,我只擔心小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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