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盾電容能量剩余0…
“轟——!”
伴隨著一聲天翻地覆的轟鳴,夜十感覺自己的意識就像被卡車創飛了出去,恍恍惚惚的就像隔著磨砂玻璃看幻燈片一樣。
科研船似乎撞上了什么東西,緊接著他看見了沸騰的火焰和一張焦急的臉。
再然后——
駕駛艙突然黑了下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籠罩了一切,就像黑洞一樣吞沒了所有的光。
隨之而來的是,他的意識也一同墜入了看不見底的深淵。
說不上來是哪件事情先發生的,也或許兩者是發生在同一時間。
沒有掉線而是在游戲中陷入昏迷,夜十玩了這么久的游戲大概還是頭一回遇到這么古怪的情況。
而且這種昏迷的感覺也很奇怪,他的意識并沒有被切斷,只是連接不上五感。
難道是昏迷的功能還沒有做出來?
夜十試著在腦海里分析,但以他對阿光的了解,這種可能性非常小。
如此說來只有一種可能——
自己觸發劇情了!
想到這里,直面“黑洞”的夜十心中沒有恐懼,反而有一絲隱隱的期待。
然而沒過多久,那一絲期待便在漫長的等待中化作了忐忑。
甚至于慌張。
他想到那艘科研船上并不只有他自己。
還有那個家伙…
一絲悸動涌上心頭,夜十忍不住罵了一句。
“媽的…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當然發不出聲音。
純粹的意識在那比真空更空無一物的虛無中回響,而能被他聽到的只有無聲的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有一絲微弱的響動傳入了他的“耳”中。
“怦怦…”
那似乎是他的心跳。
那微弱的輕響如久旱之后的甘霖,令躁動不安的夜十心中涌出一絲狂喜。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伸出并不存在的手,拽住了那浮在水面上的稻草,并使出渾身解數向著那恍惚的聲音追了上去。
給老子——
醒過來!
他在心中無聲的吶喊著。
哪怕他并不確定自己這么做是否有任何的意義。
或許自己只是在對著一面墻使勁——
或許他其實已經死了。
那鍥而不舍的努力似乎終于有了結果,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似乎沒那么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模糊的灰蒙。
丟失的五感似乎正在回歸,越來越多的聲音透過了那層看不見的迷霧。
先是聽覺。
再然后是觸覺。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一股徹骨的寒冷卻在他找回觸覺的一瞬間包裹了他的全身,凍得他全身一個哆嗦。
好冷…
這感覺就像掉進了冰窟。
此刻的夜十心中只有這么一個念頭,剛想脫口而出一句“凍死老子了”,便聽見斷斷續續的聲音吹在了那灰蒙蒙的迷霧上。
那聲音是從近在咫尺的地方傳來的。
為了聽得更清楚些,他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不過仍然只聽見了只言片語。
“夜十…”
“這里好冷。”
“阿嚏——”
“我…”
我…什么?
沒等夜十仔細聽清楚那聲音在說什么,刺目的白光便一瞬間照在了他的視網膜上。
那閃耀的光芒差點兒沒把他給亮瞎,令他下意識的抬起胳膊遮擋。
而隨著他抬手的動作,細碎的冰渣被袖子帶了出去,嘩啦地淋在了他的臉上,令他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低吟。
“啊…”
那冰涼的觸感冷的他又是一個激靈,而那嘈雜的聲音也在一瞬間放大且變得無比清晰,并灌入了他的耳中。
“他醒了。”
“這家伙穿著的是什么衣服…”
“沒見過。”
“哪有這么躺進休眠艙的…真是胡來。”
周圍一片竊竊私語的聲音。
他們說的都是人聯語,不過與廢土客的發音卻略有不同,顯得更字正腔圓一些。
夜十緩緩挪開了擋在面前的胳膊,環視了一眼周圍。
只見他正躺在一臺休眠艙里,艙蓋敞開著,而周圍則是一片寬敞的大廳。
柔和的白熾燈光灑在銀灰色的合金地磚上,四面的墻壁和天花板似乎也是合金構筑的,不過卻并沒有顯得冰冷或缺乏情調。
由于沒有能直接看到外面的窗戶,夜十無法確認自己到底身處于何地。
不過其實也無需確認…
毫無疑問,這里就是獵戶號導彈巡洋艦。
只不過令他困惑的是,站在他面前的那群人。
攢動的人頭將房間的門口堵的水泄不通,粗略一數至少有五六十號人。
那一雙雙眼睛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有的寫滿擔心,有的寫著好奇,還有的則是出于同情或者其他莫名其妙的情緒。
這時候,一名穿著軍用外骨骼的男人穿過人群走到了他的面前,一雙銳利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他的雙眼。
“你是什么人?”
夜十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
他的身上只穿著一件藍外套,“霞光”動力裝甲已經不見了。
接著他又抬頭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那些人,只見他們的身上穿著銀灰色的衣服,和學院的很像,卻又不完全一樣,而胳膊上則是印著人聯空天軍的臂章。
夜十一時間感覺腦洞有些不夠用,當場愣在了原地。
不過很快,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便叫醒了他,用嚴肅的語氣重復了一遍。
“告訴我你的名字,身份,以及目的。”
似乎是覺得他的語氣太嚴厲過頭了,站在旁邊的其他船員反過來又指責起那家伙來。
“嘿,別把人家孩子嚇到了。”
“我看他那樣子顯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時候,一位漂亮的大姐姐蹲在了他的面前,關切地看著他問道。
“你還好嗎?”
烏黑的秀發搖晃在面前不遠,那薄薄的劉海下是一張線條柔和而不失英姿颯爽的臉。
夜十有點懵逼。
雖然他確實挺年輕的,但怎么也不至于被稱呼為孩子。
喉結動了動,他說道。
“我…不確定。”
這是實話。
他確實搞不清楚這狀況到底是怎么了。
那位年齡稍長的女士并沒有氣餒,明亮的眸子注視著他的眼睛,耐心地說道。
“我叫林悠悠,是這艘星艦的七部…也就是醫療與生命保障部的值班醫生。我們沒有惡意,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夜十…”
聽到這個名字,抱著雙臂站在一旁的男人吹了聲口哨調侃。
“聽起來像個代號。”
另一名船員也笑著說道。
“喂,我看這小鬼不像是平民,你說會不會是黏菌保護組織的間諜?”
“雖然聽起來有點扯淡,但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那個穿著外骨骼的男人顯然也是如此覺得,眼睛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夜十,手雖然沒有握著槍,卻也放在距離武器不遠的地方。
“閉嘴。”
林悠悠回頭瞪了兩人一眼,警告兩人閉上嘴,隨后重新看向了夜十。
“告訴姐姐,你的名字是這個嗎?”
夜十老臉一紅,但還是執拗地強調了一遍。
“這就是我的名字…當然,我父母給我取的名字是葉煒。”
說出完整的昵稱沒有必要,平時也沒人喊那么一長串的名字,只會增加不必要的誤會和溝通的成本。
他已經夠意思了。
連現實中的真名都坦白了。
令夜十沒想到的是,當他說出自己有兩個名字之后,周圍的人們反而放松了幾分戒備。
這時他才猛然間想起,《廢土OL》的背景介紹有在不起眼的篇章中提過一句——
人聯時代很流行在成年之后給自己取個新名字。
這倒是有點像現實中那些小眾文化圈人士的圈名,許多人日常都用網名交流,一年到頭除了收發快遞基本用不上幾次真名,以至于自己念自己的名字都覺得陌生。
似乎是相信了他說的話,林悠悠看著他的眼睛繼續說道。
“你受傷了嗎?”
“可能吧…我也不確定,”夜十含糊地低估了一句,從休眠艙里坐直了起來,“我的腦子很亂…狀態不是很好…這里怪冷的,可以讓我先出來嗎,我不想躺著說話。”
“我們正打算這么做,但我得先確認你身上沒有受傷…來,我幫你。”
看著直起身子的夜十,林悠悠從地上站起,伸手將他從休眠艙里扶了出來。
“謝謝。”
從瑣屑的冰渣里鉆了出來,雙腳站在地上的夜十禮貌地道了一聲謝謝,隨后將目光投向自己的腳下,又看了看周圍,表情漸漸錯愕了起來。
“我們…這是在地球上?”
聽到這句話,圍在周圍的船員們交換了一下視線,包括林悠悠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古怪。
不過那溫柔的聲音并沒有變化,她仍舊用那誠懇的視線注視著夜十,柔聲問道。
“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我們在地球上?”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夜十跺了跺鞋子上的冰碴,不假思索地回道,“這里有重力…而且和在地上的時候沒什么區別,難道不是嗎?”
林悠悠愣住了。
旁邊的幾人也愣住了。
似乎是聽見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人群中傳來一聲噗嗤的笑聲。
“我猜這孩子是第一次出遠門,沒聽說過什么叫人工重力。”
見夜十看向自己,那個留著黃毛短發、臉很長的男人笑著打了聲招呼。
“考拉,四部的工程主管…咳,我的意思是工程與維護部門。”
那爽朗的笑容倒是看不出來任何惡意。
這幫家伙似乎比玩家還喜歡開玩笑,夜十忽然覺得反倒是自己這個玩家顯得有些拘謹了。
“考拉…是那個動物嗎?”
那人笑著說道。
“哈哈,沒錯!那家伙是我的吉祥物,小時候救我的命。”
夜十忽然好奇這家伙小時候是怎么被考拉給救下來的了。
不過沒等他開口問,穿著外骨骼的男人便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兩人的插科打諢。
“這里好歹是軍事重地,出現了一個身份未知的無關人士,我覺得我們還是嚴肅一點比較好。”
說到這里的時候,那個男人神色嚴肅地盯著夜十,繼續說道。
“你是怎么闖入這里的?”
“我怎么知道。”夜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媽的…是不是出bug了。”
誤入了阿光還沒做好的地圖?
亦或者——
只是自己這邊卡了?
他再次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試圖讓自己從這詭異的夢中醒過來。
那個是叫林悠悠的醫生擔心地看著他,想要阻止他的動作,卻被后者伸手推開了。
穿著外骨骼的男人皺緊了眉頭,死死的盯著這個裝瘋賣傻的家伙。
“你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怎么來的?”
夜十抱怨著說道。
“沒錯!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本來在一艘科研船上…就是那種擠一擠勉強能塞進去三十號人的飛船,結果一睜眼卻發現自己在休眠艙里,然后周圍就站著你們,像看動物園里的考拉一樣看著我!”
那個叫考拉的家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自我反省似的低估了一聲“有嗎?”,隨后又撓著頭嘀咕了一聲“不好意思”。
其他人也是神色各異地互相交換著視線,小聲的竊竊私語著什么。
只有那個穿著外骨骼的男人,仍舊用銳利的眼神盯著他。
那視線就像一把銳利的刀子,從克制的刀鞘中露出了鋒芒。
“你最好說實話。”
夜十又不是被嚇大的,哪里會由著這家伙,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老子說的就是實話!不肯說實話的是你們!什么七部,四部的…我聽著壓根就一頭霧水!痛快點,你們到底是天人還是啟蒙會的人!”
那家伙還在那艘科研船上。
他可以確幸,剛才他聽見的就是她的聲音!
他得回去救她!
穿著外骨骼的男人愣了下,收斂了幾分那視線中的鋒芒。
“天人?啟蒙會?那是什么…”
他壓根就沒聽過這兩個詞。
人聯的死敵只有蓋亞。
還有那些背叛了人類,試圖把繁榮世界拱手相讓給蓋亞的激進組織們。
夜十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喘著粗氣盯著這個穿著外骨骼的家伙。
他忽然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了。
林悠悠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突然狂躁起來小伙子,隨后將嚴厲的目光瞪向了那個穿著外骨骼的男人。
“夠了,他是我的病人,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但至少先讓我把他的病治好——”
“老子特么的不是病人!我沒病!”
“…也沒有瘋!”
打斷了她說到一半的話,夜十死死地盯著那個穿著外骨骼的男人,一字一頓地繼續說道。
“我是夜十!聯盟的夜十!燃燒兵團的夜十!別再和我打啞謎了,我的身份已經告訴你們了,現在,立刻,告訴我!你們,到底是誰!”
周圍的空氣安靜了下來。
而且是徹底的安靜了。
不過,這份安靜并沒有持續太久,竊竊私語的聲音很快再次傳開了。
“…聯盟?”
“燃燒兵團?”
“那是什么東西?”
“人聯有這個編制嗎?”
“開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有。”
“這小子該不會是玩游戲把腦子玩壞了吧。”
“等等,他這衣服…倒是有點像是避難所宣傳畫冊上的。”
“真的假的?”
“就算是真的也沒什么好奇怪的,藍色的可變溫外套而已,我衣柜里說不定都能翻出來兩套。”
那竊竊私語的聲音讓夜十愣在了原地,大腦如同遭了雷擊一樣。
聯盟…
沒聽說過?
一個可怕的腦洞忽然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難道…穿越了?!
不——
這聽起來也太扯了。
他寧可相信自己是被關在了什么類似于黑客帝國一樣的虛擬空間,而目的則是為了榨取他的記憶。
如果這條推論是正確的話,至少說明蔣雪洲還活著。
人群中,一名個子瘦高、鼻梁上架著平光眼鏡的男人用食指摩擦著下巴,正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盯著那個站在人群中間的小伙。
他的名字叫吳星桓,是獵戶號導彈巡洋艦第五部門——也就是科學與技術部的太空科學小組的組長,同時也是一名物理學博士。
為應對詭譎多變的宇宙環境,人聯每艘星艦上都會配備至少一名理論物理學家,負責對一些可能存在風險的戰略部署和航行動作進行科學層面的風險評估。
說的簡單點兒,就是類似于大航海時代早期的隨船牧師。
畢竟真要是發生了什么超出人類認知范圍之外的事情,區區一名理論物理學家也很難做些什么,頂多安慰一下大伙兒們,
從剛才開始,他就一句話也沒說,而此刻嘴里卻是喃喃自語地念叨著什么。
“這家伙…該不會是…”
不——
這也太難以置信了。
此時此刻,他大腦所受的沖擊絲毫不遜色于眼前這位搞不清楚狀況的年輕人,以至于他的認知、學識乃至信仰都發生了動搖…
一名“時間穿梭者”就站在他的面前,并大搖大擺地告訴了他未來發生的事情。
這太荒謬了!
他一直以來所接受的教育和從事的研究都反復告誡著他一條鐵律,并且這條鐵律從未被證偽——
時間的流逝在不同的空間或許是不均勻的,但一定是不可逆的!
這沒有為什么。
因為時間并不是宇宙中客觀存在的事物,只是人為定義的標量,用來記錄物質運動以及變化先后順序的尺度。
如果時間是可逆的,“后發生的事情”發生在了“先發生的事情”之前,那先與后的概念本身就失去了意義。
換而言之,如果時間可逆,那時間本身就不存在了…
伸出顫抖的食指,吳星桓摘下了戴在鼻梁上的平光眼鏡,掏出眼鏡布使勁擦了擦再戴上,好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恨不得立刻回到地球上,向所有人公布這一驚人的發現!
此時此刻,想到“時間穿越”這種可能性的只有吳博士一人。
在場的絕大多數人,包括那個“時間穿越者”自己可能都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看著那個裝瘋賣傻的家伙,穿著外骨骼的男人決定結束這場啞謎,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這里是獵戶號導彈巡洋艦,我的名字叫羅一,是武器與防務部門下轄太空戰斗小組的士官,軍銜中士。”
“你說我什么都沒告訴你,現在我告訴你我們是誰,這里又是哪里了。我勸你老實交代你自己的問題,告訴我你是怎么出現在這里的,現在坦白說不定還能獲得從寬處理。”
羅一…
聽到這個名字,夜十感覺如遭雷擊,渾身的殺意一瞬間釋放了出來。
他就說怎么覺得見過這家伙。
搞了半天是在那個叫弗林的啟蒙會門徒的記憶片段里。
那個劫持了科研船的啟蒙會門徒。
同時也是向他們發射中子魚雷的那個家伙!
顯然察覺到了那股殺意,羅一神色錯愕之余,右手已經落在了電擊槍上。
然而還沒等他手觸碰到電擊槍,呼嘯的拳頭已經迎面飛了過來。
“我艸尼瑪!!!”
那速度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但羅一畢竟是現役軍人,而且還是接受過基因與義體改造戰士,身上更穿著軍用外骨骼,自然不可能被一拳放倒。
那拳頭轟在了他的外骨骼上,不可思議的沖擊力令他下意識的后退了半步。
羅一的眼中放出了一道精芒。
“你果然不是平民——”
“我是你爹!”
夜十怒吼一聲,閃爍的電弧擊穿了空氣,像鞭子一樣抽向了他。
周圍響起驚呼的聲音,眾人紛紛向后退開。
“不!你們冷靜一下!”林悠悠驚呼了一聲,想上去拉開兩人,卻被一旁的同事給拉住了。
夜十壓根沒有理會一旁的呼喊。
他已經避開了無關人士,他要干死的只有眼前這個家伙!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似乎預判了他的攻擊,并且只是輕松的一個抬手便將那閃爍的電弧擋了下來。
那外骨骼似乎有吸收靜電的功能,夜十心中微微一沉。
擋下這兇猛的致命一擊,胳膊架在身前的羅一毫不猶豫地向前一記膝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向了他的胸口。
雖然預判了對面的攻擊,但夜十畢竟剛剛從昏迷中醒來,身體并沒有跟上腦子的反應,胸口結結實實的挨下了這一擊。
那龐大的沖擊力將他頂著向后飛了出去,橫著撞在了敞開的休眠艙上,差點沒給他摔掉線去。
然而令他驚訝的也正在這——
他居然沒掉線。
等等。
難道…
意識到什么的夜十臉色猛的一變,而這時一只槍口已經對準了他的頭頂。
“義體改造,仿生款,而且安裝了攻擊型插件。我承認這很酷,打個響指就能放電,但你違法了少年。”羅一握著手槍,俯視著他,“我本來想和你好好聊的,還是說你更喜歡這種對話方式?”
夜十唾罵著爆了一句現實中的粗口,隨后閉上眼睛默念一聲下線。
其實根本不用默念。
玩了這么久《廢土OL》的他早已掌握了上下線的訣竅,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回到現實世界中。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而那也正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沉重的觸感并沒有出現在頭頂,而是從他的眉心涌出并擴散向了他的全身。
他仍然在線上,但身體卻像灌了鉛一樣沉,就像從休眠艙中醒來之前。
從來沒經歷過這種情況的夜十徹底慌了,差點兒沒給狗策劃跪了。
“臥槽!光哥你別搞我!”
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他下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