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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9章 鋼鐵天穹

  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剛剛落下帷幕,西線的將士們正揚眉吐氣的打掃戰場,而東邊的大后方此刻卻又是另一副光景。

  馬州的中部。

  一座其貌不揚的小山村,人煙看著稀疏,只有些老人和孩童。

  這里和天都一樣,都屬于婆羅國的地盤,而唯一的區別僅僅在于前者地處邊陲,因此很少出現在公眾的視野。

  而相對的,這里的人們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也所知甚少。

  當天都的居民們忙著備考,烈馬城的居民合計著要不要坐船去天都趕考,當地人甚至還不知道什么是考。

  不止如此。

  由于此地夾在猛犸州與虎州之間,再加上又有灰狼軍殘部在這一帶活動,相當于有三股各自為戰的軍閥勢力,因此阿布賽克當局對其掌控力也是弱到了極點。

  除了幾個人口十萬百萬的聚集地,其他大多數山野村落實際上都是三不管的地帶,連有土地的貴族都逃荒了。

  像這樣的窮地方,自然是留不住年輕人的。

  除非是拖家帶口實在走不開,大多數腿腳還利索著的小伙子要么去了城里打拼,要么便投奔了附近的軍閥。

  至少在這里,老老實實種地是沒有活路的,一家人想吃個飽飯都難。

  背著背簍的老人剛從田間勞作完往家走,半路忽然被一位禮貌的年輕人攔住了。

  “…老先生,請問去黑蟒山的路怎么走啊?”

  老人停下腳步,瞧了面前的年輕人兩眼,只見他背著行囊,穿著長袖的衣服,雖然風塵仆仆卻生得白白凈凈,一看就是個體面人。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的人,那副彬彬有禮的模樣很難不讓人心生好感。

  尤其是老漢已經習慣了被老爺們用鼻孔看著,如今到有個體面人愿意俯下身來和他說話,一時間也是有些受寵若驚。

  摸了摸后腦勺,他嘴上樂的咧開,客氣的說道。

  “唉喲,我可不敢當什么先生,我就是一種地的…您是要去黑哪兒來著?黑蟒山是吧…”

  話說到這兒的時候,老人才猛然回過神那地方叫黑蟒山,臉色緊跟著就變了。

  扎伊德微笑著點了點頭,語氣寬厚和藹的說道。

  “我聽說戈帕爾將軍在這附近,想上門拜訪他一下。”

  “誒呦,您去找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做什么?”

  不等這年輕人解釋,老頭緊張地看了左右一眼,見附近沒有別人,才苦口婆心地繼續勸道。

  “小伙子,你聽我一句勸哈,那群狼崽子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們就是一幫土匪!也就前線正在打仗,阿布賽克大統領騰不出手來收拾他們,等這仗一打完,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跑不了!”

  扎伊德笑了笑,又嘆了口氣說道。

  “看來這幫土匪沒少給你們添麻煩。”

  老頭搖著頭,長吁短嘆道。

  “哎,可不是呢!就因為那幫家伙,誰家里有點余糧都得小心的藏好了,他們隔三差五就來打一回秋風,就差沒把我家的墻皮給扒回去了。”

  “你們受苦了,”扎伊德同情的看著老人家,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仿佛真看不得他受苦的模樣,“不過老先生,老人家,您不用擔心!阿布賽克統領管不了的事情我來管!事實上,我正是來解決你們的麻煩的!”

  “解決?”老頭愣了一下,狐疑地瞧了他兩眼,“你一個讀書人…能解決得了什么問題。”

  扎伊德聞言失笑道。

  “我可不是什么讀書人…您只管告訴我怎么才能找到他就行了。”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老人見他堅持要去,也只能嘆了口氣,手朝著他身后一指。

  “翻過前面那座山,那條蜿蜒的像巨蟒一樣的山就叫黑蟒山,走過去得有好幾天的路。您一個人走不進去的,不過他的人在那一片巡邏,防著附近城里的民兵。到了山背后那片樹林子,您每往前走兩步喊一聲,他們自然會來找您。”

  說完,那老頭又好心勸了一句。

  “那家伙真不是什么好人…您就是要投軍,也好去找拉西或者阿布賽克。”

  燒村的事兒歷歷在目。

  雖然他沒親身經歷過,但聽北邊逃難來的人說,他們的村子就是那個灰狼軍燒的,為了什么堅壁清野。

  帝國的舊臣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不拿人當人的家伙。

  “我知道了,您放一萬個心好了,這事情只管交給我。”

  扎伊德笑著拍了拍老人的肩膀,隨后便頭也不回的朝著老人先前指過的方向走了過去。

  好人…

  望著那一片漆黑的森林,他的嘴角翹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那家伙要是什么好人,他也不會來這鬼地方來了…

  離了山村一路向北。

  越往林子里走,人煙便是越是稀少,隱約中還能聽見幾聲狼嚎。

  沒有帶任何隨從。

  扎伊德隨手撿了根木棍當拐杖,一個人向前走著,就像一名堅定的朝圣者。

  經過一番長途跋涉,他在穿過了一片又一片茂密的樹林和布滿荊條的灌木叢之后,終于看見了那片如巨蟒一般盤踞在大地上的山巒。

  前面就是黑蟒山了!

  灰狼軍的殘部就藏在那里!

  扎伊德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他正想按老人說的那樣大喊一聲引起附近巡邏隊的注意,一只黑洞洞的槍口忽然對準了他。

  “別動。”

  冰冷的聲音猶如從地獄中飄來,陰森的就像久未見光的洞窟。

  而那正是蛇最喜歡藏著的地方。

  扎伊德能感覺到,至少有十把槍指著自己,而那一雙雙視線里無不充滿著警覺和敵意。

  丟掉了手中的拐杖,他干脆地舉起了雙手,背對著那黑洞洞的槍口說道。

  “我叫扎伊德,受阿布賽克統領所托,來這兒與你們談判…還請讓我見一面你們的統領。”

  周圍傳來陣陣的笑聲。

  舉著步槍的戈帕爾咧了咧嘴角。

  沒想到自己無聊出來散心,卻撞見了這么一條大魚。

  “我就是這里的統領,前灰狼軍參謀,現在是灰狼軍的將軍。阿布賽克統領,嘖嘖…你們這些亂臣賊子還真敢過來。”

  雙手舉過頭頂,扎伊德淡淡笑了笑說道。

  “為什么不敢呢?這年頭但凡有點本事的人都舉兵造了反,我是亂臣賊子,您又何嘗不是?您要真不是,也該投靠阿克巴陛下去,而不是在這里呆著。”

  戈帕爾的眼睛微微瞇起,周圍的一雙雙視線也跟著不善起來。

  現場的氣氛漸漸冰冷。

  不過也就在這時,戈帕爾的眉頭忽然一松,冷笑著說道。

  “有意思,那我倒想聽聽,你的主子要你給我帶什么話。”

  扎伊德看了周圍一眼,從那一雙雙視線中看見了深入骨髓的仇恨。

  他們曾是帝國最驕傲的戰士,曾是萬人敬仰的英雄,而如今卻像野狗一樣被遺棄在這里等死。

  巫駝到死都不信任這幫家伙,但他卻清楚的知道這些家伙才是帝國最忠誠的人。

  當所有人都已經拋棄帝國,甚至連種地的老農都承認了阿布賽克這個“新王”,只有他們從未拋棄過曾經效忠過的舊主。

  阿賴揚是如此。

  他的部下亦是如此。

  也正是因此,他們無比的憎恨著阿布賽克這個曾經的同袍。

  就是那家伙讓他們的忠誠變成了笑話,成了人們眼中的小丑。

  也正是因此,扎伊德很清楚,自己要是取出那份委任狀就死定了。

  那東西不是這么用的。

  “…我們敞開天窗說亮話吧,”扎伊德目不轉睛的看著戈帕爾,“我從來沒把阿布賽克當成我的主子,那種兩面三刀優柔寡斷的家伙也不配做我的主子。”

  戈帕爾忽然笑了一聲。

  “你想說什么?”

  “我能幫阿賴揚將軍恢復名譽,還有你們,以及你們的家人,”扎伊德環視了周圍一眼,又看向了戈帕爾,“不止如此,我還能幫你復仇。”

  周圍的氣氛安靜了下來,一雙雙視線不約而同寫上了難以置信。

  幫阿賴揚將軍恢復名譽?

  就憑這個無名小卒?

  戈帕爾的瞳孔微微一縮,明顯有些心動了。

  不過那僅僅只是一瞬間。

  他很快反應過來這家伙在試探自己,隨即冷笑一聲,手中的槍口向前抵近了一寸。

  “我需要嗎?”

  雖然他將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很仔細,然而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仍然捕捉到了那一瞬間的表情變化。

  已經得到了那肯定的答復,扎伊德面不改色地看著戈帕爾將軍,看都沒有看那快戳到自己鼻孔上的槍口,輕聲細語的說道。

  “…如果您不需要,為什么不去找拉西,或者直接投奔阿布賽克,而是帶著你的麾下在這里當土匪。你明知道這是死路一條,等婆羅國收拾完南方軍團,他們回頭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你。”

  戈帕爾冷笑著說道。

  “你說的好像他們已經贏了似的。”

  “他們怎么輸?或者說南方軍團怎么贏,”扎伊德淡淡笑了笑,“你既然是灰狼軍的參謀,我相信你的眼光肯定不輸給我。”

  不等戈帕爾回答,扎伊德繼續說道。

  “他們都誤會了你,不把你放在眼里,但只有我知道,您和您曾經的將軍是真正的忠臣…你們不該背著恥辱躺進墳墓里,你們應該受到整個婆羅行省所有幸存者的愛戴和尊敬。”

  戈帕爾忽然笑出了聲,而且聲音笑的很大,甚至驚飛了林子里的鳥。

  他壓下了手中的槍口。

  “有意思…這是我第二次這么覺得。”

  看著那放下的槍口,扎伊德的臉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那你的回答是?”

  “我對你能幫阿賴揚將軍恢復名譽,能幫我復仇這件事兒很感興趣…不過我得告訴你,我恨的不只是拉西,而是所有人。”

  扎伊德:“所有人?”

  “沒錯…”戈帕爾陰惻惻地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所有拋棄了我們,背叛了我們的人…他們都得付出代價。”

  原來如此。

  扎伊德露出恍然的表情,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比自己還扭曲的家伙,尤其是端詳了一會兒那如同餓狼一般的眼神。

  難怪連那個種地的老頭都覺得這家伙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把仇恨都寫在了臉上。

  而那仇恨的對象竟然是所有婆羅人。

  “…那你可找對人了。”扎伊德忽然笑出了聲來,向前伸出了右手,“這個世界上…恐怕還真只有我能滿足你的愿望。”

  戈帕爾咧嘴笑了笑,握住了他的右手。

  “那倒未必…但我相信只要我等下去,一定能等到一個和你一樣的家伙。”

  就是你了!

  那表情仿佛是如此說著。

  扎伊德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回握著他的手用力晃了晃。

  “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好了。”

  像今天這樣開誠布公的對話,以后應該不會再有了。

  從他帶著灰狼走出這片森林的那一刻開始,一位英明圣武的圣雄將誕生在蛇州。

  婆羅行省的幸存者會記住這一刻,但不會有人記得他們那天究竟說了什么。

  為了方便日后寫回憶錄,他特意沒有帶自己的學生一起。

  在說服了戈帕爾之后,扎伊德順理成章地取出了那份委任狀,并說出了他心目中的那個計劃。

  他已經通過了阿布賽克的第一道“不可能完成的考驗”,而接下來是第二道。

  蛇州目前是沙魯克大委員坐鎮,肯定容不得他一個無名小卒過去奪權。

  就算他拿著這份“蛇州戰區總指揮”的委任狀也沒用。

  如果他真愣頭愣腦的去了,處境只會比今天孤身獨闖狼穴更危險。

  沙魯克一定會絞盡了腦汁想辦法讓他消失,并且這會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畢竟那里雖然是他的老家,但卻是沙魯克的地盤。

  然而這一切成立的前提,僅僅會發生在他是去奪權的情況下。

  如果他不是去奪權的呢?

  或者說…

  真正奪權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扎伊德用很輕的聲音和戈帕爾說出了他打算做的事情,而后者在聽完之后臉上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佩服的表情。

  如此狠毒的主意…

  他果然是找對人了。

  兩個各懷心思的家伙,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陰毒的笑容。

  臨近末了,看著收起委任狀的扎伊德,戈帕爾忽然開口說道。

  “對了,你是怎么知道阿賴揚將軍是被冤枉的。”

  扎伊德不假思索道。

  “你說的是哪件事?”

  “塔桑河的河堤,”戈帕爾聳了下肩膀,“他們一開始說是城防軍炸的,后來又改口說是我們命令城防軍炸的,間接害死了10萬人…其實根本沒死那么多人,也跟我們沒什么關系。”

  扎伊德抬了下手,些許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

  “那種事情重要嗎?馬州和猛犸州邊境上的村民難道是月族人抵抗軍干的?”

  他沒去過那里,但看一眼地圖也知道拉西沒有干這事兒的好處。

  至于大壩,搞不好確實是拉西干的,不過倒是不是因為地圖露出了什么馬腳,而是因為那家伙心虛的又給修了一座。

  換做是他就不會干這種蠢事兒,自古君王哪有認錯的道理?

  無能不是無能,認錯才是。

  當然了,這些就是心里話了,他連和自己最親近的薩瓦都是不會說的。

  戈帕爾一時語塞,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單要從殺人的數量來講,阿賴揚殺的肯定比拉西多,而且主觀的意愿也更強。

  扎伊德卻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不解釋,只是輕描淡寫的說道。

  “等我們贏了,都是他們干的。”

  西帆港,總督府。

  坐在總督辦公室里的古里昂將軍看完了手中的戰報,臉色一片鐵青。

  過了良久,他氣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把將戰報摔在了桌上,罵罵咧咧道。

  “一群廢物!”

  兩支機步萬人隊!

  一支被打成了殘廢,一支被成建制的俘虜,甚至就連萬夫長都被抓了。

  而且還是在有飛艇掩護的情況下!

  這幫豬玀活著簡直是浪費糧食,不如把自己斃了得了!

  站在門口的軍官大氣不敢喘一口,只能目不斜視的盯著窗外。

  一旁的參謀神色凝重,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們的前線部隊過于輕敵了,這是個大問題。這次我們的對手不只是婆羅行省諸國,還有來自聯盟的志愿者。”

  “最大的問題就是伍爾夫這頭蠢豬!”古里昂將軍不解氣的罵道,“讓他去阿卡勒縣探路,他倒好,把部隊趕進河里摸蝦,硬是把一場局部摩擦打成了一場會戰,不但把自己賠了進去,還拖累了第37萬人隊!”

  參謀苦笑了一聲說道。

  “我想說的就是這個問題…這些家伙見了人都像見了行走的勛章一樣,長此以往下去肯定要吃大虧!”

  古里昂將軍氣惱地搖了搖頭,伸手拿起了電話,正想把負責東線的瑞恩萬夫長訓斥一頓,結果電話還沒打出去就被另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電話來自總參謀部。

  古里昂的心中頓時咯噔了一聲,但還是硬著頭皮按下了接通的按鈕。

  沒過多久,總參謀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此人是南方軍團的二把手,同時也是直接和他溝通的人。

  “戰區的情況怎么樣了?”

  不敢怠慢,古里昂立刻匯報道。

  “戰區情況一片大好,奧特萊萬夫長率領的三支萬人隊已經成功打進了狗州!很快我們就能啟動第二階段攻勢!”

  聽完他的回報,參謀長只是“嗯”了一聲,然后便繼續問道。

  “東線呢?”

  古里昂的表情有些僵硬,但面對參謀長的質詢,也只能繼續說了下去。

  “…我們已經打下了雄獅城,目前整個獅州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下,用不了多久就能打下天都,屆時整個婆羅行省都將在我們的掌控——”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便被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第36萬人隊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

  總督辦公室里瞬間安靜了下來,仿佛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清晰的聽見。

  沒想到這丑事兒已經傳到了總參謀部,古里昂的喉結動了動,語氣艱難的開口說道。

  “伍爾夫的事情…是個意外,有地形的原因,也有天氣的原因。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聯盟的偷襲。”

  雖然他先前才咒罵過伍爾夫,但現在他卻不得不替那蠢貨說兩句好話。

  畢竟部下的愚蠢并不能為他的錯誤開脫,這反而會顯得對那家伙委以重任的自己是個更蠢的蠢才。

  在問責機制上,軍團與帝國是截然不同,甚至于完全相反的。

  耐心地聽完了古里昂的解釋,總參謀長用很輕的聲音說道。

  “無論是什么原因,這都是整個南方軍團的恥辱…我不管你是用談判還是別的什么辦法,把那些俘虜給弄回來。”

  古里昂如臨大敵地嚴肅道。

  “是!”

  似乎是對他的態度還算滿意,電話那頭的總參謀長并沒有過分苛責他,只是停頓了一會兒之后繼續說道。

  “另外,也別太急功近利了。既然速戰速決不了,那就穩扎穩打鞏固每一塊陣地…畢竟我們的對手很可能不只是聯盟。”

  古里昂鏗鏘有力的回答道。

  “是!”

  并沒有浪費太多時間在無意義的事情上,總參謀長接著又問了一些問題,隨后便掛斷了電話。

  看著掛斷的電話,古里昂長出了一口氣,渾然不覺背后已被汗水浸透。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總參謀長居然沒有訓斥自己…

  看著手中的電話,剛才還在氣頭上的他忽然又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打個電話去前線,把瑞恩萬夫長臭罵一頓了。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很快一名軍官推開門走了進來。

  “報告將軍,前來增援的滾雷、巨斧、堡壘、鐵壁號飛艇已經進入我方空域!”

  古里昂聞言,臉上立刻露出喜色,情不自禁握緊了拳頭。

  “太好了…讓諸位艇長抵達之后立刻來軍營開會!”

  站在門口的軍官行了個軍禮。

  “是!”

  這次抵達西帆港的一共有四艘飛艇。

  他們帶來的不僅僅是充沛的火力,同時還帶來了專門用于對付聯盟三號坦克以及反坦克電磁炮的“徘徊者”坦克!

  他打算將四艘飛艇全都調去東線,配合瑞恩萬夫長一舉拿下天都!

  精神振奮的古里昂從辦公桌前起身,走到了面向海港的窗戶旁。

  只見那厚厚的黑云下方,一道道巍峨的鋼鐵艦艏正漸漸地顯露出身形,就如一座遮蔽了天穹的鋼鐵穹頂!

  被空中那一艘艘巍峨的巨物吸引,街上過往的行人紛紛停下了腳步,向天空投去了難以置信的目光。

  其中有詫異的,有茫然的,也有驚喜,亦或者恐懼…

  那是真正的戰爭兵器。

  沒有任何人能抵擋得住那從天而降的火雨!

  看到映入眼簾的一幕,古里昂將軍的臉上終于浮起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

  “…贏了。”

  與此同時,總督府的樓下。

  西嵐新皇阿克巴一臉諂媚的笑容,手上拎著一面錦旗。

  只見那面猩紅的錦旗上大氣恢宏地寫著一行藝術字體。

  恭賀古里昂將軍連戰連捷!

  他想進門將這面錦旗親手獻給古里昂將軍,然而無奈的是站在門口的幾個下人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根本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

  他好說歹說都進不去,只能站在門口干著急。

  也恰好就在這時,一名軍官從總督府里走了出來。

  那張面孔他正好認得,好像是古里昂將軍身旁的下人。

  抓準機會的阿克巴立刻恬著笑容迎了上去,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然而在聽完了他的來意之后,那軍官卻一臉古怪的表情,尤其盯著他手上的錦旗看了好久。

  “…古里昂將軍一會兒要開會,恐怕沒空見你。”

  阿克巴臉色一僵,但最終還是沒有發作,退而求其次地說道。

  “那…請問他什么時候有時間?”

  “最近都沒時間,你如果沒事兒的話最好不要去煩他,”那軍官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最后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錦旗,“這錦旗我替你送過去好了。”

  古里昂將軍現在正在氣頭上,真要是讓他看到了這面錦旗,指不定又得發多大的火。

  然而阿克巴并不知道內情,他對前線戰況的了解還停留在瑞恩萬夫長大破婆羅國二十萬大軍,一戰攻克雄獅城這件事兒上。

  愣愣地將錦旗遞到了那軍官手中,他仍然念念不忘的叮囑道。

  “孤許久都未見古里昂將軍了…如果他不忙了,請您一定替我引薦一下。”

  “知道了。”

  將那面錦旗卷起來攥在手里,那軍官不耐煩地回了一句,便朝著外面走去。

  阿克巴剛想問他走的方向是不是反了,但最終還是沒好意思問出口。

  也就在這時,引擎的轟鳴聲忽然鉆出了云層,朝著地面傳來。

  還以為是聯盟的轟炸機又來了,阿克巴臉色頓時一變,下意識地就想去找掩體,直到抬頭一瞥才看見那根本不是什么聯盟的飛機,而是軍團的鋼鐵飛艇!

  四座巍峨的艦艏推開了重重烏云,在天空中展現了那不可一世的身影。

  他的眼神先是呆滯,隨后那份呆滯便化作了狂喜。

  “哈哈哈!這下有那幫孫子好看的了!”

  而與他不同的是,那個唯唯諾諾跟在他身后的獅族人老頭卻是一臉驚恐的表情,嘴里不住的念叨著什么。

  一艘號角號就滅了半座城,而這次卻是來了四艘…

  他壓根兒想象不到,到底有什么東西能對付這玩意兒。

  尤其是當它們一起發動進攻…

  天都仿佛已經變成了一座死城。

  不管多少次局部的勝利,在那絕對的力量面前都顯得太過蒼白。

  或許,也只有奇跡的本身——只有聯盟的管理者大人才能拯救他們了…

  那張皺紋縱橫的臉上寫滿了絕望,而且不只是他一個人這么想。

  “完了…”

  這次搞不好真完了…

  (本章完)

大熊貓文學    這游戲也太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