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剛回了營地,班諾特笑瞇瞇的臉立刻垮了下來,斜過眼睛朝著跟在身旁的衛兵扔下了一句。
「剛才從營地里出去看熱鬧的奴隸,一人賞十五鞭子。」
那衛兵點了點頭,正準備去執行命令,忽然想起什么,又接著問道。
「西斯提爾女士呢?」
聽到那個老太婆的名字,班諾特的臉更黑了。
「給她三十鞭子!」
特奶奶的。
老子收拾不了聯盟,還收拾不了你們幾個?
一想到圍觀人群看他們的眼神,班諾特心中就是一陣窩火,恨不得把那不懂事兒的百夫長抓來一起抽了。
只可惜在軍團軍官地位較高,而且派系內部素來團結,就算那家伙只是個百夫長,他沒什么正經理由也不太好下手。
至于奴隸,就沒那么多計較了。
就在這時,班諾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伸手一把將那個正準備去執行命令的士兵又抓了回來。
「等下。」
那衛兵連忙躬身道。
「大人,您還有什么吩咐嗎?」
班諾特神色微微閃爍。
「…記得關上門。」
那衛兵愣了下,好半天才表情微妙地點了下頭。
「是!」
命令下達之后,班諾特便回了自己的營帳。
興許是那士兵聽他的命令,將帳篷門簾扎的嚴實,在營帳里坐下的他并沒有聽見鞭子的聲音和那幾個奴仆的哀嚎。
班諾特心中還不解氣,越想越覺得憋屈。他代表凱旋城也出使過一些幸存者聚居地,但從未受過這般無禮待遇。
這幫該死的野蠻人,仗著背后有企業和學院撐腰,竟膽敢不把他們軍團放在眼里!
看來那幫東擴派的混球們,還是把這幫家伙揍的太輕了!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軍團兩次東征都沒能讓邊境線往前挪動一寸,且損兵折將無數,不過在《凱旋城》鋪天蓋地的渲染之下,這兩次遠征仍然以軍團的大獲全勝告終。
班諾特并不完全相信《凱旋報》,畢竟他女兒就在那里工作,常年和宣傳部門打交道的他很清楚那幫家伙有多能扯淡。
不過他對于《凱旋報》的結論并沒有任何懷疑,無論大荒漠以東的野蠻人們如何嘴硬,軍團的勝利是毋庸置疑的。
他們總不至于輸給一群廢土客,只是由于企業和大裂谷以及學院的介入,導致代價稍微昂貴了一點。
也正是因此,元帥陛下沒有為那幫勞民傷財的蠢貨舉行凱旋儀式,畢竟那實在沒什么可夸耀的。
這時,營帳外傳來腳步聲,接著有人晃了晃掛在門簾旁邊的鈴鐺。
看著門口的人影,班諾特眉頭輕輕皺起,清了清嗓子說了聲「進來」。
門簾拉開。
見站在門口的是穿山甲,班諾特稍微松弛了幾分眉頭,靠在椅子上說道。
「什么事兒?」
一改平時沉默寡言的形象,戰地佬做出憤懣模樣,沉聲拱火道。
「大人,我們為什么要向他們低頭?如果他們不服氣和他們再打一場便是,打到他們服氣不就行了么。」
聽到這愚蠢的發言,班諾特撇了撇嘴。
「你們這些粗人,整天打打殺殺掛在嘴上,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要是打一架什么問題都解決了,你們去年怎么沒把問題解決?我們是來和他們談合作的,不是來和他們翻臉的!
雖然說這番話的時候,班諾特用的是訓斥的語氣,但把話說出來之后心情卻 順暢了不少。
看著那家伙掛在嘴角的優越感,戰地佬心中不禁暗暗佩服給自己出餿主意的泉水。
這家伙還是有點東西的。
「可是…難道我們就這么忍了,任由他們騎在我們頭上?」
「和聯盟在變種黏菌問題上合作是元帥大人的意思,相比起這件事情…其他矛盾可以先往后放一放。」班諾特微微瞇了瞇雙眼,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當然,這幫家伙有些囂張過頭了。我會給他們點顏色瞧瞧,打壓下他們囂張的氣焰,不過不是現在。
戰地佬心中一動,做欣喜狀問道。
「您打算怎么做?」
班諾特瞥了他一眼。
「沒事兒少打聽,該怎么安排我心中自然有主意。對了,剛才那些話別和別人說,尤其是奎克。
奎克是他的副官軍銜只是個千夫長,然而使團中不少人對他都是敬畏有加,甚至比班諾特大使還猶有過之。
雖然在軍團中,軍官的地位高于文官,但還不至于到了需要萬夫長先向千夫長敬禮的程度。
想起之前班諾特對那位副官忌憚的態度,戰地佬不由好奇地打聽了句。
「班諾特大人,說起來…那個奎克到底是什么情況?為什么感覺你們好像很怕他。」
「怕他?」班諾特撇了下嘴角,并無忌諱地說道,「那倒不至于,不過他的身份確實不尋常,是禁衛軍的人。」
從未聽說過這個詞,戰地佬愣了下問道。
「禁衛軍?」
他只聽說過青年軍。
聯盟的參謀瓦努斯好像就是從那里出來的。
對于戰地佬的驚訝沒有感到奇怪,班諾特言簡意賅地說道。
「你沒去過凱旋城,沒聽說過那玩意兒很正常,他們一般只在凱旋城活動,沒有元帥大人的命令不會離開那里一步。簡單來說他們是元帥的眼睛,你只需要知道這個就行了。
雖然關于那個禁衛軍的事情似乎并不是什么敏感的話題,但班諾特好像仍然不打算多聊這個。
那含糊其辭的態度讓戰地佬的心中不禁產生了一絲好奇,就在他正打算迂回一下換個花樣問的時候,班諾特忽然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湊近過來之后低聲耳語。「對了,正好你在這兒,你去幫我辦件事情。」
見觸發任務,戰地氣氛組神色一肅,立刻說道。
「請大人吩咐!」
班諾特輕聲說道。
「我聽說自由邦的使者也在曙光城,你替我找到他們的位置…約他們到我們這兒來談談。」
戰地佬聞言心中頓時一喜。
好家伙。
剛才他還琢磨著等三更半夜人都睡了再偷偷溜出去來著!
有了班諾特萬夫長的任務,這下倒是方便他找那些借口了。
暗暗記下了班諾特的囑咐,戰地佬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道。
「是!」
班諾特滿意點了點頭,擺了下手。
「去吧。」
目送著穿山甲穿過門簾,離開寬敞的帳篷,班特諾的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雖然他不方便親自動手敲打聯盟,但他可以找個同樣討厭聯盟的盟友替他代勞這個活兒。
然而此刻,無論是自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班諾特,還是某個光明正大走出營帳的二五仔都沒有注意到,一雙眼睛正在不遠處注視著他們。
站在營地門口的奎克淡淡笑了笑,轉身返回了自己的營帳…
離開營地之后,戰地佬沒有立刻去打聽自由邦使者的駐地,而是在小巷子里轉了一圈。
確定沒有 追兵之后,他緊接著照著在官網查詢好的地圖,一路前往了最近的玩家存檔點。
所有聯盟旗下的聚居地都存在這么一個設施,只有玩家以及避難所雇傭的工作人員才能進入。
這兒不但有存檔用的休眠艙,還有可租用的儲物空間,以及售賣「限購裝備」的NPC商店。
那些存在貢獻點門檻的裝備是避難所提供給玩家的福利之一,在這里甚至能買到一百萬銀幣一套的動力裝甲。
真要是按市場價銷售,加個零賣都算撿便宜了,自然不可能隨便什么人都能 購買。
看著迎面走來的戰地氣氛組,值班的工作人員瞟了一眼他的胳膊,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避難所居民?」
戰地佬點了下頭。
「ID:戰地氣氛組我的VM沒帶在身上,生物信息識別。」
對這個讀音怪異的ID并沒有感到任何意外,那工作人員熟練地從抽屜里取出 落了灰的虹膜掃描儀。
「對著鏡頭看一眼。」
戰地佬將臉湊近了過去,眼睛對著鏡頭。
信號燈跳了兩下。
看著屏幕中顯示的六個零,原本嫌麻煩的工作人員,臉上頓時露出詫異的表 情。好家伙!
見習騎士!
貢獻點達到十萬才能獲得見習騎士的貢獻等級,而每一個達到該等級的避難所居民,無不是為聯盟出生入死無數的英雄!
只是一瞬間,他看向戰地氣氛組的眼神從例行公事變成了深深的崇拜,原本的困倦也隨之一掃而空。
「您要點什么?」
對那熱情似火的眼神感到些許不好意思,戰地佬笑了笑說道。
「一套帶全防護系統的K10‘鐵壁,外骨骼,有現貨嗎?」
「有的!請跟我來!」
將工位交給另一名值班的同事,接著那工作人員便熱情地帶他往一旁的倉庫走去。
跟著那工作人員的腳步,踏入倉庫的戰地佬挑了一件尺寸合適的K10外骨骼穿上。
站在鏡子前戴上頭盔,確認把自己捂得足夠嚴實,他這才心滿意足地付了錢,離開了「玩家服務區」
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徑直前往了北邊的貿易站,當戰地氣氛組出現在旅館大堂的一瞬間,坐在吧臺附近的玩家們頓時安靜了下來。
最先認出這家伙的是我最黑。
只見這兄弟眼睛瞪大,噌的從吧臺凳上跳了下來。
「臥槽!穿——」
那驚喜的叫聲還沒落下,一陣風便刮到他的嘴邊,把那個名字死死地按了回去。「臥槽!你特么別亂叫哈!我還在執行任務!」戰地佬一臉驚慌的表情,死 死捂著這家伙的嘴。
走到一旁的負債大眼嬉皮笑臉地拍了拍他肩膀,擠眉弄眼地說道。
「有什么關系,我最黑兄弟說的普通話,那幫NPC又聽不懂…說正經的,
你到底咋想的啊。」
被這句話弄得莫名其妙,戰地佬愣了下,松開了拼命掙扎的我最黑。
「什么咋想的。」
負債大眼朝著一旁使了個眼神。
戰地佬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一位雙手抱著托盤的姑娘,正站在吧臺旁邊 望著他。
她的個頭不高,白皙的鼻梁分外小巧,蓬松的淺褐色長發扎著馬尾辮,模樣看著可人乖巧。
她不像是玩家。
看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了。
瞥了一眼面帶笑容的好兄弟們,戰地佬下意識地切換了人聯語,有些拘謹地問道。
「…你是?」
聽到那低沉中帶著一絲磕絆的人聯語,麗莎不由自主地睜大了雙眼,眸子里晃動著難以置信的淚光。
「我…我是麗莎。」
麗莎?
戰地佬茫然地看著她,并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卻越看她越覺得眼熟,便用不確定地口吻問道。
「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麗莎匆匆點了點頭,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的眼睛,臉頰漸漸漲紅,最終還是鼓起了勇氣說道。
「是,是在…落葉嶺的時候,當時麥克倫將軍將我和其他人一起賞賜給了您。所,所以,我…我是您的人!」
「咳!」
聽到這句勁爆的發言,戰地佬差點兒沒被自己的唾沫給嗆死。
尤其是當他的余光瞥見泉水、我最黑那憋笑快憋出內傷的表情,腳趾更是差點兒沒摳穿了地面。
看著不知為何突然咳嗽起來的穿山甲先生,麗莎連忙去吧臺后面倒了一杯熱水,一路匆匆小跑走到了他身旁,雙手遞了過去。
「請喝點水吧。」
「謝謝…」
從小姑娘的手中接過水杯,戰地佬一臉狼狽地將它湊向唇邊,卻和罩在腦袋上的頭盔碰了個滿懷,潑了自己一臉。
他這時才想起來,自己正穿著一臺全防護的鐵疙瘩,頭盔的面罩都沒解開。「哈哈哈!」
看著戰地佬丟人現眼的模樣,我最黑再也繃不住表情,捂著肚子爆笑出聲來。就連表情管理素來不錯的老白,也會心一笑地咧了下嘴角。
沒有注意到旁人的反應,眼睛里只有穿山甲的麗莎慌忙想去幫他把頭盔摘下,卻被前者輕輕地伸手制止了。
看著面露困惑表情的麗莎,受不了那幫狗東西眼神的戰地佬將水杯擱在了吧臺上。
「跟我來。」
扔下了這句話,他便走向了一旁的木門,帶著麗莎去了主樓與別館之間的院子里。
院子里沒什么人,也沒有很亮的燈,只有一座種了些花花草草的花壇和一排醒酒用的洗臉池,看著很是空曠。
看著一臉忐忑望著自己的麗莎,戰地佬瞥了一眼旅館主樓的方向,深吸一口氣摘下了頭盔。
「剛才不方便說話,長話短說吧,我正在執行一個很重要的任務,穿山甲…呢,那個是我的代號。我偷偷溜出來的時候,你叫我戰地就好,那個才是我的真名。」
憋了半天,他終究還是沒好意思說出自己的全名,也沒說其他玩家給他起的外號。
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的眼睛,麗莎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認真地記下了這個名字。「嗯!我記住了。」
「感謝配合…對了,你是落葉營地的幸存者?我就說看到你的時候覺得在哪里見過,」戰地佬不好意思笑了笑,繼續問道,「只有你在這里嗎?其他人呢?」「她們也在的,一些人還在曙光城,一些人去了其他地方,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麗莎小聲地說著,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包括那天他離開之后風暴兵團的士兵接管了那座營地,包括這家旅館的老板胡克爺爺給了她一份服務員的工作等等。
一直聽到了最后,戰地佬臉上露出欣慰笑容。
「不錯,我很高興你們都過上了正常的生活,這是最好的結果,我的努力也就不算白費了…你呢?現在的工作還滿意嗎?
麗莎用力點了點小腦袋,臉頰上泛著微紅,那雙仰望的明亮眸子里盛滿了盈盈的月光。
「嗯!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平時也很照顧我…而且大家還告訴我,你出了一趟遠門,要過一些時候才能回來不過只要在這里等著一定可以等到你。所以,我就一直…一直留在這兒了。
「呢,你等什么…啊,如果是麥克倫那家伙的命令就不必了,你現在是聯盟的公民,不屬于任何人,當然也不是我的。」看著語無倫次的麗莎,戰地佬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釋著。
對他來說,那都是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支線任務了。
在來這里的路上,他已經在飛艇上看見了那座坐落在他們曾經揮灑過鮮血的土地上的落葉城。
那兒的人們過上了正常的生活,并且日子正在一天天變得更好。
至少對于他而言,那個資料片已經得到了圓滿的結果。
「才不是因為誰的命令…
麗莎鼓起了腮幫子,正想要開口,然而很快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將那揚起的頭埋了下去,小聲說道。
「我…我就是想和您說聲謝謝,謝謝你給我了新的人生。」
戰地佬聞言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那埋著的小腦袋。
「不客氣。我們從避難所里出來,就是來做這件事兒的…這是我們的工作,也是我們的使命。,
沒想到那個支線還有這樣的后續。
看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改變了許多人的一生。
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戰地佬的心中忽然感到了一絲微微的暖意,這是他從其他游戲中未曾感覺到過的。
或許是因為這游戲太過真實。
那觸動靈魂深處的溫暖,簡直比銀幣和貢獻點更令他心動不已。
而或許,這才是真正促使他將那個周期長到離譜的臥底任務,無怨無悔地繼續做下去的原因…
感受著頭頂的溫暖,麗莎輕輕抬起了頭,眼中帶上了一絲微微的不舍,小聲說道。
「…以后能常來看看我嗎?我一直都在這里。」
戰地氣氛組笑著說道。
「沒問題!不過常來的話,得等我的任務結束之后了,沒準兒過段時間我又得去其他地方了。
聽到這句許諾,麗莎的臉上終于綻放了開心與滿足的笑容,用力點了下頭。「嗯!約好了!我會等你回來!」
此時此刻,旅館大堂的后門旁邊,幾只湊在一起的腦袋,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漆黑院子里的倆人。
興奮地吃著瓜,鴉鴉的嘴巴閑不住地碎碎念著。
「不能夠吧,戰地老兄不會這么禽獸的吧…」
被擠得脖子都酸了的藤藤,無奈地抬了下頭。
「為什么我總感覺你好像挺期待他變成禽獸。」
鴉鴉不好意思一笑。
「嘿嘿,我押了100銀幣…雖然但是,你不覺得這對很有趣嗎?可愛的麗莎等了他一年誒,這絕對是真愛了吧!」
看著這家伙越來越紳士的笑容,藤藤表情微妙地往旁邊躲開了一點,和她拉開了距離。
負債大眼緊張地握著拳頭,嘴里嘀嘀咕咕著。
「靠!這狗東西咋還不親上去!不會特么慫了吧!」
眼看下注的銀幣就要飛進別人的口袋,他恨不得伸手去按那家伙的頭。
我最黑打了個哈欠,無所謂地說道。
「所以這到底算誰贏了?」
泉水指揮官笑著拍了拍他肩膀。
「哈哈,看樣子應該是平局了!該走了,那家伙要回來了!」
圍在后門口的眾人一哄而散。
看著從門口溜回來坐下的眾人,以及之后不久回來的一高一矮兩道身影,自始至終坐在吧臺 前的老白臉上不由笑了笑。
他大概已經猜到發生了什么。
看著從吧臺邊上路過的戰地佬,老白笑著說道。
「不喝一杯再回去?,
「不了,我還有任務在身,過會兒還得回去交差呢。」
在吧臺旁邊停下了腳步,目送著那個返回后廚的嬌小身影,戰地佬頓了頓繼續說道。
「軍團的使團打算和自由邦牽扯上,班諾特讓我約那些人的使者去營地里談談…對了,替我轉告管理者一聲,讓他注意點那個班諾特的副官,聽說那家伙是元帥的禁衛軍,大概和近衛兵團類似吧,具體的我也沒問出來。」
老白認真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我會轉告他的。」
從后廚的方向收回了視線,戰地佬忽然無語地看了一眼悠閑坐在吧臺前的這家伙。
「話說就這點事兒,你丫的賣了老子一整年的關子,有意思嗎!」
老白聞言哈哈笑了笑,揶揄地瞟了他一眼。
「你不覺得這種藏在支線劇情里的彩蛋,自己去發現會更有趣嗎?而且我就算告訴你,有個NPC想對你說聲謝謝,你恐怕也不會有任何想法吧。」
隔著頭盔白了這家伙一眼,戰地佬卻沒有否定他的說法,只是隨口扔下了一句話。
「這頓酒下回再請你喝了。」
目送那寬闊的背影消失在觥籌交錯的盡頭,老白朝著旅館的門口微微舉了下盛滿啤酒的橡木杯,笑著說道。
「我記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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