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為勝利干杯!”
“哈哈哈,干杯!”
“聯盟萬歲!!”
曙光城北街,坐落在貿易站旁邊的公路旅館。
外面的天色還沒完全暗下去,擺滿桌椅的一樓大堂內,便已經開始充斥著啤酒泡沫的香味兒和人聲鼎沸的喧鬧。
勝利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從前線飛回了遠在清泉市北郊的曙光城。
多虧了廣場上的廣播,還有那掛在吧臺后面的小屏幕,坐在這里的酒鬼們才沒有成為最后知道這個消息的人。
無論是行商還是旅客,還是商隊護衛和傭兵,當聽聞新聯盟的軍隊在正面戰場上擊敗了嚼骨部落時,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在心中為那位身披動力裝甲的管理者喝彩。
長久以來,嚼骨部落都是個令無數廢土客談之變色的名字。
從中北部蔓延至南部的他們如同行走的瘟疫,所到之處一片焦土,數以百計的幸存者據點被從地圖抹去,沒有人能阻擋住他們的腳步。。
而現在,他們終于踢在了鐵板上,被聯盟的鐵拳揍掉了滿嘴的牙。
“一場戰役殲滅了二十七輛坦克!大角鹿神在上,他們到底動員了多少士兵?!”
“我不是很懂,那個什么坦克嗝,很厲害嗎?”醉醺醺的傭兵趴在吧臺上,一邊打著酒嗝一邊問道。
“厲害?哈哈,你在看玩笑嗎?那東西完全就是個怪物,在陸地上行走的堡壘!那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東西!我寧可面對死亡爪,至少我的槍還能帶給我一點點安全感。”
坐在旁邊的傭兵開始吹噓起,自己在北邊替大裂谷的人賣命時的見聞,吸引了不少人的關注。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坐在酒館里的孫世奇。
三天前,他從紅河鎮運了6噸銅錠、2噸鉻、1噸鈷和鎳以及一大堆硫磺和磷。
然而令孫世奇詫異的是,他原本最看好的銅礦和硫磺,差點兒把他從其他貨上賺的錢給賠回去。
新聯似乎真的發現銅礦了,一夜之間從河谷行省南部第二大銅礦進口地,變成了資源出口地?
雖然他們還沒有開始對外出口礦石,但他們明顯已經暫停了對銅錠的大宗進口。
再加上充當工業催化劑的鉑金屬價格迅速回落,似乎預示著這場戰爭已經進入了尾聲。
直覺告訴他,曙光城的市場可能要變天了。
按照以往的慣例,打完仗的新聯盟會迅速將一部分軍工生產線轉民用,生產炸藥的生產線改去生產肥料和肥皂,而周期切換的最突出征兆便是硝酸、硫.酸等基礎工業原料的產能停止擴充。
沒有急著做下一單買賣,這些日子孫世奇每天晚上都會在公路鎮旅館的一樓坐著,點一盤炸土豆條和一杯啤酒。
即便他在曙光城已經購置了自己的房產。
“在正面戰場上擊敗了嚼骨部落看來已經沒有什么阻擋新聯盟的崛起了。”
坐在孫世奇的對面,盯著吧臺上那塊小屏幕的周南,臉上帶著感慨的表情說著。
聽到這句話,孫世奇呵呵笑了聲。
“這不是必然的嗎?”
必然?
周南斜了這家伙一眼。
少特么吹牛了!
兩個月之前新聯盟剛宣布北伐的時候,你丫的可不是這么說的!
不過其實也是難免的。
那會兒沒人看好新聯盟能贏,除了那些藍外套們自己看好自己,以及那些將管理者視作神明的居民。
一邊是擁兵三萬、繼承了軍團遠征軍裝備甚至是指揮體系的蠻族,一邊是總人口不過五千、成立不到一年、地里的糧食都才收了一茬的新興幸存者聚居地。
任誰也想不到新聯盟居然打贏了。
而且還贏得如此徹底。
二十七輛坦克組成的裝甲百人隊,還有一大群防空炮跟著,坐鎮指揮的還是那個迪隆。
就憑那些俯沖投彈的小飛機,那什么去贏?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是馬后炮了。
看在這頓酒他請了的份上,周南沒有吐槽這家伙,只是默默地灌了一口香醇的啤酒。
至于孫世奇,仍在那兒喋喋不休地暢想著未來。
“未來的河谷行省將一分為三,巨石城占據南部,大裂谷占據北部,而新聯盟將填補中部地區的空白。”
“這里簡直遍地黃金!不,這里可比黃金值錢多了!”
和絕大多數幸存者聚居地不同,新聯盟對土地有著奇怪的執著。
明明整個曙光城的常住人口加起來也就五六千的樣子,但他們已經將邊界推進到了西洲市。
是的,戰爭還沒結束,這些藍外套們已經將西洲市的希望鎮納入了版圖,甚至還拿出食物接濟那里的居民。
在孫世奇看來,這簡直太奇怪了。
不過,這對他來說到是好事兒。
如果新聯盟愿意開拓北邊的無人區,收留那些流離失所的流民和牧民們,他很樂意為他們提供鏟子或者其他工具。
就在這時,孫世奇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兒,看著坐在對面的酒肉朋友道。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也是來自希望鎮的對吧?”
周南愣了下,隨即失笑道。
“我的朋友,這年頭叫希望鎮的幸存者聚居地,比用春夏秋冬、山川河流給自己取名的人還多,我確實來自希望鎮不過是錦川行省的希望鎮。我們那里可沒什么嚼骨部落,唯一讓人頭疼的只有變種人和數不清的變異毒蟲。”
除此之外,還有南邊死亡海岸的邪教徒,和跨過南部沿海諸省流竄到內陸的海盜。
不過這些其實都算不上什么大問題。
畢竟年年日子都是這么過的,當地人早已在混亂和死亡之間找到了能夠生存下去的平衡點。
說到這兒,周南也是不禁感慨了起來。
“無論怎么說,多虧了有新聯盟擋著,否則明年這時候我們就該為繞開巨石城南下的嚼骨部落頭疼了。”
“確實,多虧了他們,”看著杯子里的啤酒泡泡,孫世奇也百感交集地輕嘆了一聲,“否則我恐怕還是個做小本買賣的小販”
不只是他得感謝這場勝利。
整個紅河鎮的行商、礦主、商會,都欠那個管理者一句謝謝。
蛇氏族之所以無法拿出全力對付紅河鎮,很大程度上正是因為新聯盟的牽制。
如今西洲市被新聯盟拿下,蛇氏族就算不想救自己的同胞,也不得不結束對紅河鎮的圍攻了。
戰爭終于要結束了。
兩人笑著碰杯,送上了發自內心的祝福。
“為偉大的聯盟干杯!”
“為英明神武的管理者干杯!”
“愿他長壽!”
公路鎮旅館之外。
鄰街集市的一角,一名裹著圍巾和長袍的老頭坐在街角擺攤。褪色的老舊煙斗上云煙霧饒,讓那張皺巴巴的臉不禁多了幾分神秘感。
他的面前鋪了一張駱駝皮做的地毯,上面放著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木片。
兩只駝峰長成一只的變異駱駝臥在一旁打盹兒,那擠成一團的五官看著怪嚇人。
不過在廢土上,這幅扮相的異種反而算是稀松平常。
“只要2枚銀幣,在木牌上寫下他的名字,沙海之靈便會保佑他平安歸來。”
抬起半只耷拉著的眼皮,老人看了一眼攤位前那個臉上寫滿憂心忡忡的姑娘,心中暗道一聲明天的晚飯有著落了。
“可是這里沒有砂子也行嗎?”那姑娘小聲問道。
老人信誓旦旦地說道。
“當然沒關系,很久很久以前,廣袤無垠的沙海遍布整個中洲大陸的中部,蔓延上萬公里。包括你叫下的平原,臨近的山巒湖泊,都曾是沙海之靈的領地那個時候可沒有大角鹿神什么事兒,只有漫天黃沙能在這片大地上馳騁。”
看著那個神神叨叨的老頭,駐足在攤位前的霜雪猶豫了一會兒,心中想著反正也就是兩枚銀幣的事情,于是伸手去拿錢包。
和其他慶賀著勝利的居民們不同。
她更擔心管理者大人的安危。
從半個月前開始,她就很少看到那位大人坐在圖書館里辦公了,偶爾有文件或者回收的圖書從行商工會送過去,也都是那個樹樁一樣的小機器人和她對接。
后來她才從同事那里得知,管理者去了前線。
雖然前線捷報連連,但槍彈畢竟不長眼睛,聽說對面那個叫迪隆的指揮官,就是被戰場上的流彈給擊斃的。
希望他能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 看著將錢包掏出來的小姑娘,老頭的眼睛都要笑瞇了,然而就在這時,一條白皙的胳膊卻從旁邊伸了出來。
“喂你不會真信了吧?”霜河一臉吃驚地看著連錢包都掏出來了的妹妹,“寫個名字就能保平安,哪有這種好事兒。”
面對姐姐驚訝的眼神,霜雪臉不禁一紅,小聲道。
“反正就兩銀幣”
“這位小姑娘,有些話不要亂講,”見煮熟的鴨子要飛了,老人一臉不滿地瞪著那個攪黃了自己生意的女人,眼神不善道,“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不要怪我沒提醒你。”
見這老頭竟然威脅自己,霜河笑盈盈看著他說道。
“少和我來這套,我們的管理者大人說了,唯物主義戰士不拜鬼神,把錢拿去祭拜神靈不如拿去贍養人民。”
說罷,她不去管那眼睛瞪成燈泡的老頭,看向了旁邊的妹妹。
“你要是有心上人在前線,與其在這里給他祈求平安,還不如等他從前線凱旋,買一束花送給人家。”
霜雪臉上爬滿了紅云,倒不是因為姐姐的話,而是因為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了。
讓她怪不好意思的。
伸手拉了姐姐的袖子一把,她小聲說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這么做沒用了,你也不用和人家吵嘛我不買就是了。”
說罷,她拉著姐姐的袖子,小跑著溜出了人群,一直到了集市的另一頭才停下來。
停住腳步腳步,霜雪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跟在她身后的姐姐便興致勃勃地戳了戳她的腰。
“老實交代,剛才你打算寫誰的名字,讓我看看是哪家幸運的小伙子。”
臉上掛著剛跑完步的紅暈,霜雪忸怩了半天,最終還是架不住姐姐的反復追問,小聲道。
“我說了你不許笑話我。”
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前一秒還說著什么“唯物主義戰士不信鬼神”的霜河,立刻舉起了三根指頭,信誓旦旦地說道。
“我霜河對天發誓!絕對不笑話我聰明可愛美麗大方的妹妹,也絕對不會告訴第三個人!”
霜雪沒好氣地白了姐姐一眼。
猶豫了片刻,心里藏不住事兒的她最終還是湊近了姐姐耳邊,悄悄地說出了剛才打算寫的名字。
霜河聽完之后一愣,隨即瞪大眼睛看著她。
那表情簡直比看到自己的妹妹掏錢給神棍時還夸張。
“你還沒放棄啊?”
霜雪紅著臉道。
“你,你說了不笑話我的。”
“我哪有笑話你”霜河嘆了口氣,頭搖成了撥浪鼓,“沒戲。”
霜雪表情復雜地看著姐姐,片刻之后幽幽輕嘆了一聲。
“我又沒說一定要有戲我只是希望遠在前線的他能夠平安,難道你不希望嗎?”
霜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確實”
她完全想象不到曙光城沒有那位大人的會是什么樣子,也許一開始這座綠洲就不會存在。
那些只效忠于管理者個人的藍外套們估計會離開這里,或許是回到地下,或許是去別的地方。
流民們肯定不會老老實實地待在集體宿舍里等著遙遙無期的安置,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擠進旁邊的城里。那些戰俘們也一定不會老實,他們會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掙脫枷鎖。
各兵團們大概會繼續恪守忠誠,甚至繼承管理者復興人聯的“遺志”,推舉一位軍事強人上臺,用更強硬的手段去鎮壓混亂然而這往往會為更大的混亂埋下種子。
至于那些本身就毫無忠誠可言的行商,他們本身就不屬于這里。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用自由市場的幌子,從居民們手中榨取所有的價值,直到連銀幣本身都變得一文不值。
在貿易站工作的她,太清楚那些廢土客們都是什么德行了。他們不但有著靈活的道德準則和職業操守,甚至有著靈活的身份。
也許在別的地方他們是捕奴隊,甚至是打家劫舍的土匪,但在這里,不管他們之前是什么,都只敢老老實實地遵紀守法。
這簡直是個奇跡。
思忖良久的霜河點了點頭。
“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兒,大伙兒們都會很傷心的。”
一聽這話,霜雪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白兔,連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呸呸呸,你說什么不吉利的話!讓老爹聽見了,不把你屁股打開花!”
“唔唔——呼!有什么關系,我又沒在老爹面前亂講。”
從妹妹的小手中掙脫了出來,霜河一邊躲閃著一邊嬉皮笑臉道。
“何況管理者大人說了,如果有人在背后提到他的名字,不必把氣氛弄的那么嚴肅,名字本來就是給別人用的。”
“你是鸚鵡嗎,整天管理者說這說那的。”紅著臉的霜雪氣喘吁吁地說道。
在行商工會做文書工作的她,自然不可能比在貿易站工作的姐姐體力更好,追著跑了沒一會兒就雙手撐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了。
霜河停下來看著她,眨了眨眼。
“咦?你不會是吃醋了吧。別擔心,你姐是個過安穩日子的人,我可不會做白日夢,我未來的丈夫只要——”
“鬼,鬼才會吃醋啊!!”
看著嬉笑打鬧的姐妹倆,蹲在藤藤小屋分店門口臺階上的鴉鴉雙手托腮,一臉羨慕地說道。
“我要是也有個妹妹就好了。”
或者弟弟也行。
雖然沒法給他買小裙子穿有些遺憾,但有個陪自己打游戲的人也不錯。像她這樣常年宅在家里不出門的人,現實中想有個交流的人太難了。
她居然開始羨慕起游戲里的npc了!
坐在旁邊喝著氣泡水的藤藤,則是有著截然不同的感慨。
“最近曙光城都沒什么熟面孔了啊。”
這兩個月來店里消費的大多都是npc。
雖然生意倒是沒什么影響,普通樣式的服裝她也設計了不少,但少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定制委托,總讓她感覺自己的創意和才能失去了用武之地。
相比起穿衣風格保守的npc,果然還是玩家們的稀奇古怪的腦洞更能讓她眼睛一亮。
當然,要是能再稍微正經一點就好了。
鴉鴉安慰了好友一句說道。
“畢竟大家都在前線嘛。”
藤藤斜了她一眼。
“說起來你不是自稱戰斗職業玩家嗎,怎么這么閑?”
她本來以為鴉鴉會跟著尾巴她們一起去前線浪,結果她這次倒是沒有上前線湊熱鬧了。
看來上次摔的那個跟頭讓她吸取教訓了。
“哼哼,別看我好像很閑的樣子,”鴉鴉得意一笑,“我最近可是發了一筆小財哦。”
“哦?”松開了咬著的吸管,藤藤好奇地看著鴉鴉問道,“什么任務啊?”
鴉鴉得意說道。
“之前我不是發現了那個青綠色的尖蘑菇嘛,后來送去避難所的醫學實驗室化驗,那個白頭發的npc小姐姐發現里面含有一種類似青霉素的物質。”
藤藤點了點頭,恍然道。
“你這么一說,我好像有點印象之后更新在官網圖鑒里面了,是叫青菇素和綠松菇?原來是你發現的呀。”
“什么叫原來是我發現的!有全服公告的好嘛!”鴉鴉不滿地抗議了一句,清了清嗓子,繼續眉飛色舞地說道,“總之,后來我就接到了避難所發布的隱藏任務,為西洲市的幸存者聚居地采集20噸綠松菇。”
“20噸?!”藤藤愣愣地看著她,吃驚道,“有那么多嗎?”
鴉鴉翹著嘴角說道。
“當然有鴨,大家之前都以為那種蘑菇有毒,沒什么人摘。不過這么多訂單,我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的。好在行商工會的小姐姐很貼心地幫我辦理了注冊公司的手續,雇了大概十個原住民吧,總算把任務完成了。”
“不錯不錯,我們的鴉鴉終于也走上這條道路了,以后你不用自己采蘑菇也能賺銀幣了。”藤藤欣慰地點著頭說道。
鴉鴉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emmm話是這么說,不過比起操心一大堆事情,我果然還是更喜歡一個人探索的感覺。”
這個游戲永遠能發現她沒見過的新事物。
至于銀幣,她反而沒那么在意了。
“你這家伙是在凡爾賽嗎?”
藤藤白了她一眼,仰頭望著天空,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大家都這么努力,看來新的版本我也得好好加油了。”
鴉鴉嬉笑著拍了拍閨蜜的肩膀。
“也別那么卷嘛,玩游戲又不是為了成為什么,體驗過程其實就挺開心了。對了,一會兒廣場上有慶祝勝利的煙花表演,據說還有從落霞行省送來的沙糖哦。”
“白砂糖嗎?”藤藤奇怪道,“那種東西不是早就有了嗎?”
曾經有段時間,商路還沒開放那會兒,糖比鹽還便宜。畢竟布朗農莊就種著有甜菜,稍微改進下工藝就能得到純凈的砂糖,然而鹽這種東西,在內陸地區主要還是得靠進口。
鴉鴉笑著說。
“不是啦,是沙子的沙,落霞行省不是一片沙漠嘛,估計是當地的特色美食吧,我也是在論壇上看見的據說還是小魚發現的哦。”
正說話間,煙花已經升上了天空。
一不留聲已經到時間了。
聽說是沒見過的零食,藤藤臉上立刻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從臺階上跳了起來。
“走,快帶我去瞧瞧。”
在那燦爛的煙火中,生活在后方的人們,向遠方前線送去了祝福。
醉醺醺地從酒館中走出來的孫世奇,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璀璨的煙火,愣了幾秒鐘,低下頭小聲嘀咕。
“綠色的應該是硫酸銅。”
和他互相攙扶著的周南也小聲嘀咕道。
“真是浪費這些人已經富裕到能把用不完的炸藥拿去點炮了嗎?”
“看來戰爭真的要結束了。”
就在曙光城的人民慶賀著前線大捷的時候,遠在西洲市的掠奪者們,此刻卻承受著水生火熱一般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