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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燕然云中

  十月中旬,大秦,云中郡!

  同時也是......

  大秦和匈奴的邊界!

  和關內不一樣,此刻,這里已經下起了第一場飛雪。

  茫茫的雪花掉落,聲音稀疏,打在士兵的頭頂,讓今年的寒冷天氣來得特別之早!

  長城樹立在邊境,烽火臺林立。

  到處都是飛雪,但守衛城秦軍卻沒有任何一絲的松懈。

  反而是一個個緊張不已,強行頂著寒風戒備。

  一切只因為,每到冬季的時候,都是匈奴人都會南下牧馬劫掠,掠奪四方!

  對于匈奴人而言,殺人掠奪,是他們過冬的唯一方式!

  而在諸多視線的極限處,一個渺小的身影正悄悄繞過了長城,走向了正在變成雪原的大草原。

  “項羽,他真的不愿意來嗎?”

  身影時而趕路,時而回頭,似乎還在留念和猶豫。

  畢竟這個決定,一旦做出了,就是背叛諸夏。

  “如果吾王知曉了一切,會不會以子房為辱?”

  “我張家的先人,在九泉之下可否能夠理解我?”

  張良站在寒風之中,看著身后的茫茫長城,眼神之中閃過了多次的迷茫。

  在進行這一場刺殺之前,他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會被王遠逼到這個地步!

  如果是之前的他,那么他絕對不會背叛諸夏,而是死抗到底。

  然而現在,剛剛從黃石公學成歸來的他,卻是第一次深深體會到了什么叫做無能為力。

  黃石公傳授給他的不僅僅有兵法,還有《素書》,也就是觀氣之術!

  在以往,張良能夠清晰察覺到大秦的衰亡之氣,龍脈的消退。

  真是因為如此,當初天機閣一出現,張良就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本來已經瀕臨死亡的大秦龍脈,增強了!

  所以才會在天下發生變故的時候,立刻就鎖定了王遠。

  項梁憑借的是經驗,而他憑借的就是純粹的觀氣!

  王遠這個名字第一次出現,大秦龍脈就增強!

  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或者說,他還是太大意了。

  大秦龍脈,在紅薯出現的那一刻,已經被徹底盤活!

  本想孤注一擲,然而卻還是失敗。

  “算了!”

  “一切都結束了!”

  “就讓我這個叛賊,死在這里吧。”

  壓下回憶,張良斬斷了最后一絲留念,繼續向前。

  現在,他的目標只剩下燕然山!

  以往匈奴不會竭盡全力牧馬,而這一次,他要讓匈奴全部出動!

  你永遠也守護不了大秦!

  “紅薯存在已泄露,長生天隨時來襲!”

  咸陽城,章臺宮內。

  握著竹卷的雙手微微顫抖,嬴政看著其上的文字,呼吸停滯,讓御書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良久,一道命令從御書房內傳下,召見武成侯王翦!

  這位大秦的軍神在晚膳之后并沒有離去,現在聽到命令,立刻趕來。

  “拜見陛下,不知陛下召見臣所為何事?”

  王翦被人攙扶而來,進入房內,雖是拜見,但卻沒有行禮。

  整個大秦,也只有他有這個權利。

  “愛卿,你看看這份奏折。”

  嬴政將竹卷遞過,王翦聞言,接過,渾濁的瞳孔微微一縮。

  “陛下,這就是項羽所說的情報嗎?”

  剛剛晚膳的時候,嬴政就前因后果告訴了這一位大秦軍神,王翦基本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那位項羽,能讓其有自信,可以拼了性命也要賭一次的重要情報,到底會寫著什么?

  “是的!”

  “愛卿,請看吧。”

  嬴政示意,王翦神色疑惑,將竹卷打開。

  然而僅僅一眼,這位大秦軍神蒼老的雙手,便是忍不住一顫!

  “長生天?紅薯?”

  “敢問陛下,這個紅薯是何物?”

  王翦壓著內心的恐慌,看向了嬴政。

  他在當年一戰之后,就已經退出了朝政。

  所謂的武成,就是武成退隱的意思。

  而他的兒子王賁,也因為久在軍旅,沒有參觀昨天的紅薯地。

  因此王翦并不知曉這個紅薯到底是何物。

  “是一種糧食作物。”

  嬴政沒有隱瞞,從一旁架子的玉碟上拿下一個土塊一般的物體。

  “這種糧食作物,經過大司農的確認,可以畝產六千斤!”

  “六千斤!”

  聽到這個數字,本來還佝僂著腰的王翦,立刻如同觸電一般挺直了起來,目光死死看著這個土塊!

  “這......

  怎么可能?”

  他不敢置信,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恐怖的作物?

  畝產六千斤?

  其實代表一畝地紅薯,足足能夠抵得上過去二三十畝的黍?

  這也太夸張了吧?

  “的確是真的!”

  嬴政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而且這個紅薯,就是王遠帶來的。”

  “嘶!”

  王翦微微抽氣,真沒想到這個如同奇跡一般的作物,居然就是來自那個如同奇跡一般,光芒四射的少年!

  “那么一切,就可以說得通了!”

  “行了,愛卿,朕有話就直說了。”

  嬴政打斷王翦的贊嘆,因為他實在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王遠的贊美。

  真是的,為什么每個人都喜歡贊美那個陰陽人?

  明明朕也很優秀啊!

  心中下意識翻了翻白眼,回過神來,凝重詢問:

  “愛卿,以你多年來的領兵經驗,你覺得那些匈奴畜生有多大概率,會為了這個紅薯而南下牧馬?”

  “十成!”

  沒有任何的猶豫,王翦立刻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說完,他還伸出了手指,點在了地面上。

  “匈奴畜生在西北苦寒之地,自古以來就是兇橫萬分。”

  “當初的東胡畜生,不過是一群飲毛茹血的野人,掠奪了我諸夏的放牧技術之后,一躍成為了西北草原的三大霸主之一,和匈奴,大月起名。”

  “失我狄道,令我婦女無顏色。失我隴西,使我百姓不安生!”

  “只要這個紅薯的產量真如陛下所說,那么匈奴畜生絕對會安耐不住!”

  “冒頓單于比他父親頭曼要果斷的多,對于他來說,為了這個紅薯,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說到最后,手指用力,死死按在石磚上!

  留下了一個凹陷之印!

  “陛下,讓臣過去吧!”

  王翦抬頭,看著嬴政,神色空前的凝重!

  “臣雖已老,但還能一戰!”

  嬴政:“......”

  這位千古一帝,默默站立,沒有說任何的話語。

  直到數十息之后,才緩緩道:

  “愛卿,你明天隨朕出去一趟。”

  “去見一下王遠!”

  第二天一早,王遠久違地早起。

  不是他性子改變了,或者說重傷風感冒了。

  而是因為他身邊又多了一只憨批,煩的他實在無法入睡。

  “王縣令,我給你捶背舒服嗎?”

  王遠:“......”

  “王縣令,你覺得這洗腳水還合適嗎?”

  王遠:“......”

  “扶蘇公子,胡亥公子,冒昧問一下。”

  看著面前積極萬分的胡亥和扶蘇,他茫然眨了眨眼。

  今天一早上,胡亥就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趕了過來,吵鬧著要拜自己為師,各種伺候各種舔。

  而扶蘇也仿佛感受了威脅,爭著搶著分享殷勤。

  加上身后那十尊冰山,王遠感覺自己的菊花愈發危險了。

  “你們兩人,腦子有病嗎?”

  “對!”

  “王縣令,我們的確是病了!”

  兩人一愣,隨即看向了王遠。連忙賠笑:

  “全是想要孝敬你的相思病。”

  王遠:“???”

  “好家伙,你們是不是串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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