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復禮好想吐血!
確實算不得好?!
聽聽,你說的這是什么話?
老子不過是謙虛兩句,你居然還當真了?
我的培元丹還不算好?
那你知不知道,在坊市上,我的一顆丹藥都要五位數起?
若不是看你修為比我高,我、我就、就——
葛復禮內心mmp,臉上極力忍耐著。
幸虧他草根出身,從小就懂得克制,否則,此刻他真的要破功了。
葛復禮掩飾得很好,卻忘了身邊還有個女票。
張多多一聽何清風的話,頓時就有些炸毛——
這人,到底識不識貨?
還是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居然敢嫌棄她家復禮的丹藥?!
加上剛才自家鬼仆被眼前這人一道玄雷給劈得魂飛魄散,新仇舊恨的,張多多一時怒氣翻涌,竟又控制不住了。
她倒也沒有直接發飆,而是陰陽怪氣的說道,“前輩是隱士高人,自是見過許多好東西!”
“很多我們無比推崇的寶貝,比如復禮的培元丹,在坊市上一枚也要幾萬塊錢,對于您來說,估計都‘算不得’什么——”
張多多年輕氣盛,不敢直接跟何清風翻臉。
卻還是忍不住的拿言語來擠兌,一個“算不得”被她刻意加重了讀音。
這、都不像是暗諷,反倒有些明著嗆人了。
葛復禮頓時有些無語。
好吧,雖然張多多的話非常解氣,也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但,行走江湖,要學會忍耐。
能屈能伸才是王道啊。
明知道對方是個厲害的牛人,卻還梗著脖子說話擠兌人家,這、這不是自己找死嘛。
葛復禮再一次懷疑,自己找的這個女朋友,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他全然忘了,最初張多多會吸引自己,就是因為她的張揚、明媚、自信、耿直!
可現在,面對勢力深不可測的高人,危機還沒有徹底解除,葛復禮最擔心的還是自己的人身安全。
發現女朋友嘴硬頭鐵的作死,葛復禮內心禁不住生出了抱怨甚至是厭惡——
麻蛋,自己想死就自己去,別拉著我啊!
萬一眼前這位高人被張多多的言語激怒,直接翻了臉。
幾道靈符甩過來,他和張多多都要落得紅衣厲鬼的下場!
葛復禮急得不行,幾次都想拉住張多多,讓她閉嘴。
但他又怕自己的小動作做的太明顯,會被何清風看到。
到時候——
葛復禮無法,只得在何清風看不到的角度,拼命給張多多使眼色。
偏偏張多多一心想要跟何清風“講道理”,根本就沒有發現葛復禮的小動作。
就聽張多多繼續說,“前輩,要不,您把真正算得上好的丹藥拿出來,也讓咱們開開眼?!”
葛復禮:…
麻蛋,這、這已經不是擠兌了,而是公然挑釁啊。
這個張多多,還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葛復禮絕望的閉了閉眼睛。
再度睜開,他已經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
嗚嗚,就希望這位前輩的不要太生氣,也吝惜自己的靈符,否則,明天的今日就是他們的忌日了!
不難怪葛復禮悲觀,他草根出身,沒有什么背景。
自打踏入了玄門,就一路小心謹慎。
每每遇到困難,他都不會太過樂觀,而是把最糟糕的情況都預想到,然后竭盡全力的想辦法。
比如此刻,他的腦海里已經浮現出何清風大怒,憤然丟出一大把玄雷符的可怕畫面。
何清風:…
你當我傻啊!
且不說殺人是犯法的,單單是靈符,雖然對于我來說并不難得到,隨手畫畫就行。
但,你特么的一枚不入流的丹藥,都能賣到好幾萬。
我們歸元觀的上等靈符,一枚不得幾十、上百萬?
還拿一沓的靈符砸你們?
想得美!
我直接賣錢,豈不更好?!
何清風不傻,當然聽出張多多的挑釁,也能感受到這個小姑娘的不屑與質疑。
他做了多年的神棍,早已練就了唾面自干的本事。
他的心性、忍耐度也格外堅挺。
張多多不過是說兩句陰陽怪氣的話,對于何清風來說,不過是小兒科。
別說生氣了,他都懶得計較。
不過,要說他徹底不在意,也不可能。
他到底不是過去的神棍,而是有了修為的真高人!
再者,就算自己的臉面不值錢,他也要為道觀、為小師姑爭口氣啊。
何清風:好個任性蠻橫的小姑娘!
若是不宰你一刀,老子的大刀都不答應。
何清風此刻絕對是奸商附體。
小師姑不讓他們當騙子,更不許他們打著玄門的旗號斂財。
過去,何清風和蘇敏不太理解。
等他們有了修為,修煉了道心,才明白小師姑的良苦用心。
這個世界確實有鬼怪,但更多的還是普通人。
遇到鬼什么的,也都是小概率事件。
何清風不能對著普通人宣揚封建迷信,不只是保護世人的三觀,更是不讓那些玄門敗類、江湖神棍有害人的機會。
不過,何清風腦子轉得快——
普通人的“生意”不能做,那玄門中人呢?
都是“同行”,自然知道內情,把靈符賣給他們,應該不算欺騙了吧!
只是,何清風是個神棍,歸元觀又太過偏僻。
他一個“外行”,根本就不知道玄門的門朝哪兒開。
就在何清風想著如何在不欺騙普通百姓的前提下,讓更多的玄門中人知道歸元觀的靈符流弊的時候,張多多和葛復禮就一頭闖了進來。
何清風:…來得正好!
他會這般輕易放過擅闖道觀,還企圖盜竊道觀功法秘籍的這兩人,除了不想把事情鬧大之外,也有“利用”這兩人的想法!
嘿嘿!
兩個玄門小輩,看樣子應該有些修為,如此也就能分辨東西的好壞!
剛才的那道玄雷符,既是懲戒厲鬼、震懾張、葛二人,也是順個“廣告”!
紅衣:…廣告?你禮貌呢?!
可惜張多多和葛復禮沒有領會到何清風的意思,尤其是這個葛復禮,居然還反過來給自己的丹藥做宣傳!
何清風簡直不能忍啊。
如果葛復禮的丹藥真的好也就罷了,偏偏還是這種水平!
張多多更讓人無語,居然還一副“你不識貨、你不知好歹”的控訴模樣。
何清風忍無可忍!
“小戴,把我的聚靈丹拿來!”
何清風沒有像葛復禮擔心的那般發飆,而是直接喊了一嗓子。
“咕!咕咕!”
回應他的是幾聲鳥叫。
葛復禮心里一動,咦,這鳥叫,略耳熟啊。
好像在哪里聽過!
應該是很重要的場合,或是很重要的事兒,否則,他不會專門“記憶”幾聲鳥叫。
葛復禮暗自想著,更加戒備的查看四周。
片刻后,黑夜里一只體型碩大的鳥兒,撲棱著翅膀飛了來。
“咕咕!”
大鳥落在了何清風面前,它細細長長的嘴巴上,吊著一個小袋子。
何清風伸手拿下那個袋子,從里面掏出一個小瓷瓶。
擰開瓷瓶的蓋子,露出一顆微微泛著金光的漆黑藥丸。
葛復禮的鼻子抽動了幾下,瞳孔猛地一個收縮——
好濃郁的靈氣!
這、這是丹藥?
怎么可能?
末法時代,靈氣稀薄,靈植靈草大半都滅絕了。
還有斷掉的丹藥傳承。
幾項加起來,導致的后果就是:在當下這個情況,根本就煉制不出真正的靈丹。
可、可這個何觀主手中的丹藥又是怎么一回事兒?
葛復禮沒有見過真正的靈丹,但他好歹是煉丹師,他的專業和直覺告訴他,何清風的這枚丹藥就是靈丹。
且品級不低!
跟這樣的上等靈丹比起來,自己煉制的培元丹簡直就是個廢丹。
葛復禮腦子里滿都是亂七八糟的想法,鼻子卻下意識的抽動——
聞聞!
再聞聞!
唔,這樣好的靈丹,就算吃不到嘴里,也、也要多聞幾下!
就是張多多,此刻也有些震驚。
天哪!
靈丹!
真正的靈丹!
張多多不是煉丹師,但她出身天師府啊。
龍虎山上千年的傳承,家族底蘊不是一般的厚實。
在張家的寶庫里,就有幾枚上等靈丹。
可惜,靈丹太過珍貴,別說張多多這樣的小輩了,就是她親爸,這一代的張天師,也不敢輕易碰觸。
那些丹藥,都是留給族里的老祖宗或是生命垂危的精英子弟用的。
張多多頂多就是能夠跟著老爹混進寶庫,遠遠的看上幾眼。
不過,張多多雖然沒有吃過,可卻知道靈丹的樣子,更知道靈丹的價值。
呵呵,這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可現在,如此寶貝就在眼前,張多多腦子轉得飛快。
她暫時都忘了跟何清風置氣,而是像個合格的世家女般,張口就問道:“多少錢?前輩,您開個價吧,我天師府誠心求購!”
何清風忽然就覺得眼前的小臭丫頭順眼多了!
對嘛,這才是玄門中人正確的交流方式。
在張多多期待的目光中,何清風緩緩搖頭,“不好意思,我的聚靈丹不賣!”
張多多著急不已,張張嘴,還想繼續用其他的寶物來引誘何清風。
何清風卻搶在她開口之前,說道,“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這枚丹藥是我師門長輩所賜,數量極少,我若賣了,自己就沒得用了!”
“不過,我的靈符倒是可以賣給你一些!”
何清風話鋒一轉,終于轉到了自己最想說的話題上。
心情的大起大落,說的就是此刻的張多多。
聽何清風說靈丹不能賣,張多多自然十分失望、沮喪。
但緊接著,又聽到何清風說可以賣靈符,還、還數量不少,張多多低落的情緒瞬間高漲。
“真的?前輩,您要售賣的靈符,品相如何?跟、跟剛才的玄雷符——”
提到玄雷符,張多多忍不住就想到了自己的鬼仆。
嗚嗚,好心痛,好難過!
她的紅衣啊,就這么被雷劈沒了。
不過,張多多想到紅衣的下場,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啊!我的紅衣是鬼將級別的厲鬼,實力不容小覷。
當初收服它的時候,張多多幾乎把身上的法器、法符全都消耗光了。
自己也受了傷,險些動用親爹給的靈符,才勉強把紅衣控制住。
而且,張多多事后回想整個交戰過往的時候,忍不住猜測——
紅衣會認輸,或許不只是它打不過。
它應該是看到了張多多的“財大氣粗”,預計她來歷不俗,有個龐大的家族或是門派。
紅衣不是喪失靈智的鬼物,而是擁有足夠智商的高階厲鬼。
它能夠判斷危險,并思考許多問題。
所以,它會臣服張多多,不只是張多多的實力夠強,也是她靠山夠硬!
張多多甚至懷疑,如果紅衣跟她拼死一戰,她未必就是這只厲鬼的對手。
可就是這么一個強大的存在,就被一道靈符瞬間抹殺。
這靈符,太特么的霸道了!
剛才張多多只顧著心疼紅衣、怨恨何清風,卻忽略了玄雷符。
此刻,被何清風一番提醒,張多多終于反應過來。
她趕忙急切的詢問,“前輩,您的靈符,真的愿意出售?”
“當然!而且我保證,我歸元觀的所有靈符,都跟上等品級。”
何清風見張多多終于問到了自己最喜歡的話題,心情瞬間大好。
他的態度也變得熱情起來,像個優秀的奸商,極力推銷著:“另外,除了玄雷符,我們還有烈火符、驅鬼符、聚靈符、氣血符…”
何清風如數家珍,侃侃而談。
不但將他們夫妻能夠煉制的符箓類型全都說了一遍,還逐一解釋其效用、威力。
“比如你若與人斗法,氣血虧損嚴重,就可以使用氣血符!”
“嘿嘿,我的氣血符,可比那個什么培元丹有用多了,只一道,就能補充你流逝的氣血,讓你的狀態達到最好!”
所以啊,要什么靈丹,有符箓一樣能夠“開掛”!
“我買!”
張多多聽得眼睛都直了,心動的淚水更是從嘴角流了下來。
她抬手抹了把嘴巴,直接豪氣萬丈的說道:“多少錢?我都要了!”
不就是錢嘛,她可是龍虎山的小公主,最不缺的就是錢!
何清風奸商值max,豎起一根手指,笑瞇瞇的吐出一句話:“一百萬一枚,量大優惠,可沖會員,當面支付,概不賒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