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大小姐養出來的狗腿子,就是“聽話”!
不管“楚寶珠”的命令多么的不合理,多么的奇葩,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一聲,然后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的沖了上去。
就只見,一群身負武功的丫鬟,沖到廊下,眨眼的功夫,就把三四個對著窗子指桑罵槐的仆婦抓了起來。
丫鬟們就地將仆婦們按倒,用板凳充當棍棒,啪啪啪的就打了起來。
三四個仆婦都傻眼了,直到自己被按倒,臀部傳來劇烈的疼痛,她們才似是反應過來。
她們一邊疼得哀嚎,一邊努力抬起頭,正好看到一個緩緩走進的人影。
“大小姐?!”
幾人看到來人是“楚寶珠”,齊齊驚呼了一聲。
然后,她們似是反應過來,紛紛沖著何甜甜喊冤:“冤枉啊,大小姐,奴婢們從不敢不對大小姐不敬!”
更有人似是在提醒何甜甜,委屈的喊著:“嗚嗚,大小姐,奴婢、奴婢可是奉了您的命令——”
“我的命令?”
何甜甜在距離仆婦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她居高臨下,冷冷的睥睨著她們。
“對啊,是您說蘇家兄妹不知分寸,不識趣,還說——”
其中一人,年紀約莫四十歲左右的樣子,看著像是幾人的頭頭兒。
她疼得眼淚鼻涕一起流下,卻還能保持一定的理智來“陳訴”事實。
何甜甜卻啐了一口,“我確實不喜歡蘇家兄妹,更嫌棄他們沒有自知之明!”
“但,我的嫌棄,與你們這些刁奴有甚關系?”
何甜甜的話音一落,領頭的婆子愣住了。
不是,大小姐這話是什么意思?
她可以討厭蘇家兄妹,當面找尋他們的不是,甚至是欺辱他們。
卻不許仆婦們暗中動手,苛待、磋磨、羞辱蘇昊和蘇暖?!
就好像個熊孩子任性的表示,某某人只能我欺負,別人欺負他,就不行!
婆子有些傻眼,她一時更不上何甜甜的腦回路。
何甜甜又補充了一句,她冷冷的看著那婆子,“還有,剛才是你說蘇昊是個沒臉沒皮的小混混?”
婆子正因為自己的猜測而感到困惑,這會兒聽到何甜甜的問話,腦子一時轉不過來。
她本能的回了一句,“是。可——”大小姐您不是總把這些話掛在嘴邊嘛。
更有甚者,還曾經數次當著蘇昊的面兒,罵他是個看不清自己身份的癩蛤蟆,還罵他一個破落戶,仗著楚家仁義,故意厚著臉皮賴在楚家不走等等。
…大小姐罵的話,可比她多得多,也難聽得多。
她,她只是按照大小姐的意思,想幫主人“解憂”呢。
怎么,難不成馬屁拍到了馬腿上,自己又惹大小姐不高興了?
可、可,為什么啊?!
婆子想破腦袋,都跟不上這位楚大小姐的思路。
果然是楚家最難伺候的主子,不如卿卿小姐善良、寬厚!
說曹操曹操到!
“寶珠,這些下人又惹你生氣了?”
楚卿卿裊裊娉娉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好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
她不但有著弱不禁風的美,她還善解人意,她還體貼周到。
看到自家繼妹又開始“胡鬧”,她柔美的眼眸里滿都是對熊孩子的縱容,以及對受害者的悲憫。
何甜甜:…好做作!想吐!
她根本沒有理睬楚卿卿。
這朵小白花,跟她親娘薛氏那朵老白花一樣,都是面甜心苦的貨。
這十多年來,她們母女倆最擅長的事,就是踩著原主楚寶珠上位。
每次楚寶珠想要作妖,或是干壞事的時候,薛氏母女仿佛在原主身上裝了定位。
總能在最恰當的時間趕過來。
楚寶珠得罪人,薛氏和楚卿卿就說些空話做人情。
裝模作樣的勸阻幾句,幫人說幾句求饒的好話,不管能不能成功,善良的名聲都會落在他們頭上。
而楚寶珠呢,這是個惡毒還不聽人勸的大壞蛋!
楚寶珠確實不是什么好東西,但她們也絕非善良之輩。
對于這么一個心機女,何甜甜在原主人設的基礎上進行了發揮——無視她!
楚卿卿不來、不說話還好,她剛開了口,一副要幫幾個仆婦求情的模樣。
而那個婆子呢,在看到楚卿卿人影的那一剎,眼底浮現出激動的光芒:得救了!卿卿小姐來了,她們就得救了!
眼底的亮光還沒有消失呢,臉上就種種的挨了一記。
何甜甜丟下隨手摸到的一塊板子,驕縱的面容上帶著滿意,嘴里咕噥了一句:“果然比直接用手更省力!”
打人耳光什么的,確實很爽。
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呀。
挨打的人,臉疼;
打人的人,手疼。
所以,還是找個工具最好。
既能打人,還不會疼到自己。
“沒聽到我剛才的話嗎?”
何甜甜繼續任性的對著婆子發脾氣。
婆子:…
不是,卿卿小姐都來了呀,大小姐怎么還——
倒不是說楚寶珠害怕楚卿卿,而是楚寶珠很受不了這多小白花的“說教”。
而且吧,楚卿卿很會哭,若是“勸說”不了楚寶珠,她會哭得梨花帶雨,那凄慘的模樣,簡直比挨打、挨欺負的受害人還要可憐。
一旦楚卿卿哭了,事情鬧了開來,楚家主自然不會懲罰楚寶珠,卻也會說她幾句。
楚家上下的奴仆,甚至是外頭的一些百姓,夸贊楚卿卿善良、悲憫的同時,會加倍咒罵楚寶珠刁蠻、惡毒。
當然,還是那句話,楚寶珠不怕這些。
她這般任性、驕縱,哪里會在乎別人的評論?
但,有些時候吧,楚寶珠也會受到些許影響。
再說了,這種事兒,能避免就盡量避免。
反正也不是多麻煩的事兒,她不跟楚卿卿計較也就是了。
何甜甜:…
傻孩紙呀,楚卿卿母女倆,就是吃準了你的嫌煩、不計較呢。
所以,她們才敢踩著你的頭,用你來刷自家的好名聲!
原主傻,何甜甜可不傻!
她才不會慣著這對白花母女。
何甜甜繼續無視楚卿卿,對著婆子冷聲呵斥著,“說話啊,你變啞巴了?”
說話的同時,何甜甜又瞥了眼自己剛剛丟到腳邊的木板。
那神情,仿佛在猶豫:要不要撿起來,再給婆子來幾下?
婆子看到了何甜甜的小動作,打了個寒顫。
她不敢再寄希望于她的“卿卿小姐”,而是快速的回想了一下剛才何甜甜說的話。
呃,大小姐好像是因為她對著蘇家兄妹指桑罵槐的幾句話生氣了。
哦,對了,大小姐剛才說“是你說蘇昊是個沒臉沒皮的小混混”!
咕咚!
婆子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她好像明白大小姐為何發怒了,可她又好像沒有想通。
但,現在不是想通這些的時間,她必須趕緊開口,否則,大小姐脾氣上來,又會撿起木板對著她的臉就是啪啪幾下。
嗚嗚,好疼啊!
用板子打臉,可比用巴掌打疼多了!
她的半邊臉都木了,鈍鈍的疼,后槽牙也開始松動,感覺一張嘴,牙都能飛出去。
“大小姐饒命!大小姐,我、我錯了!”
婆子不敢重復自己剛才說的話,唯恐自己會再一次激怒大小姐。
可什么都不說,她也怕大小姐生氣,她只能拼命求饒。
“錯了,你哪兒錯了?”
何甜甜分明就是找茬,她一副胡攪蠻纏的模樣,揪住婆子的話音兒,繼續追問道。
婆子卡殼了,她哪里知道自己招惹到這位煞星了?!
婆子一時情急,看向了沉著臉站在一旁的楚卿卿。
楚卿卿:…
自己一直被“楚寶珠”無視,正生氣呢。
而且,不知為何,楚卿卿心底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仿佛某些事,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
她自然看到婆子求助的目光,下意識的,楚卿卿蠕動了下嘴唇,想像往常一樣幫“受害人”求情。
但,話都沖到了嘴邊,楚卿卿又強行咽了回去。
剛剛,接到下人回稟,說楚寶珠帶著人跑去蘇家兄妹的院落。
楚卿卿就知道,她這個沒腦子的繼妹又跑去找人家的麻煩了。
說實話,楚卿卿也嫌棄蘇家兄妹這對破落戶。
可她是善良、美好的小仙女呀。
自然要高貴,要悲天憫人,要跟惡女楚寶珠形成鮮明的對照。
她今年已經十四歲了,眼瞅著就要開始定親。
她雖然姓楚,在楚家也被人尊稱一句“小姐”。
但整個齊州城的百姓都知道,她只是薛夫人帶到楚家的拖油瓶。
她這個楚家小姐,水分太大。
想要嫁個跟楚家門第相當的人家,并不容易。
可嫁個不入流的人家,楚卿卿又不甘心。
在楚家過了十來年富貴的日子,她真的很難適應尋常百姓的生活。
身份不夠,那就名聲來湊!
當年薛夫人為了在楚家立足,就拿著楚寶珠當刷名聲的工具,沒少利用。
現在,楚卿卿想嫁個好人家,也學著親娘打造的模板,繼續把楚寶珠當成工具人。
何甜甜:…原主果然是個大冤種。
被薛氏母女利用得那叫一個徹底喲。
原主確實壞,所以得個惡名,不算太冤枉。
而薛氏母女這樣的虛偽小人呢,沒道理一肚子鬼算計,卻還能像朵白蓮花般潔白、無辜。
這樣不公平,既然都不是什么好人,那就都背負一樣的罵名。
何甜甜早就有了算計,自然不會對楚卿卿有任何好臉。
楚卿卿非常敏銳,她沒有懷疑“楚寶珠”被換了芯子,卻敏銳的察覺道,這個蠢貨,似乎變了。
倒不是變得多聰明,而是變得更加任性、不講理了。
隱約有瘋子的前兆啊。
而這樣又壞又瘋狂的人,往往是最危險的。
楚卿卿一時還摸不清“規律”,不敢輕易嘗試。
她壓下那些勸慰的話,不著痕跡的往旁邊躲了躲,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楚卿卿裝死,婆子心底升起的一絲希望瞬間被湮滅。
沒有外援,她、她只能努力自救了。
“奴婢,奴婢不該辱罵蘇大少爺!”
情急之下,婆子竟發揮了潛能,腦子變得格外清明。
她一邊說著,一邊偷看何甜甜的臉色。
見大小姐沒有發怒,婆子這才敢繼續往下說:“奴婢是什么人?不過是個賤婢!”
“蘇大少爺可是我們大小姐的未婚夫,他是好是歹,只能由大小姐您來評定!”
“而不是像我們這樣的賤婢所能隨意折辱的!”
大小姐生氣的原因,應該就是這個吧。
就像是他們家,他們可以嫌棄自家人丟人現眼,卻容不得外人欺辱。
而她們幾個仆婦呢,還不是普通的“外人”,是楚家的奴婢。
這就像,自家不喜歡的人,卻被一條野狗給咬了。
換做是他們,也會生氣呀!
對,應該就是這樣!
何甜甜挑挑眉,唔,反應不錯,說得還算有些道理。
何甜甜心情不錯,覺得這個婆子雖然心思不正,卻還有幾分急智。
她的這番說辭,為何甜甜將來的“洗白”,做了個不錯的鋪墊。
“哼!知道錯就好!”
何甜甜冷哼一聲,暫時饒過了這個婆子。
婆子見自己果然猜對了,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只是,還不等她慶幸自己躲過一劫,屁股上又重重的挨了幾下。
婆子疼得嗷嗷叫,她艱難的抬起頭,滿臉不解,甚至還有一絲委屈:大小姐,老奴都認錯了呀!
您怎么還打我?
嗚嗚,冤枉!
她真是太冤了呀!
何甜甜卻冷冷的對她說,“這幾下,是提醒你,讓你記得,你是吃誰家的飯,拿誰家的銀子!”
楚卿卿用力捏緊了帕子,她知道,“楚寶珠”這話,是沖著她呢。
婆子也不是傻子,立刻聽明白了何甜甜的言下之意。
她偷眼看了看縮在角落里的楚卿卿,眼底閃過一抹復雜。
其實吧,卿卿小姐確實挺善良的,對他們這些下人也非常大方。
可惜不是家主親生的!
再說了,剛才自己求助的時候,楚卿卿假裝沒看到。
從那一刻起,婆子就知道,她的卿卿小姐靠不住!
不說楚卿卿了,就是那位名義上的薛夫人,一旦對上大小姐,也只有退讓的道理。
算了算了,主人之間的這些事兒,根本不是她們這群奴婢所能摻和的。
以后呀,她們還是吃誰家的飯,聽誰家的話。
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她們就不摻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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