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人吧,就不能胡思亂想。
趙傳玉剛剛有種親媽很靠譜的錯覺,親媽就又“打臉”了。
在米國,何甜甜只待了一年,便與理查德十分有默契的“分居”了。
理查德有自己的情婦和私生子,何甜甜呢,
則開始包養好萊塢的明星。
夫妻倆,頂著夫妻的名頭,各玩兒各的。
何甜甜很快就厭惡了米國的面包、熱狗,準備重新回歸大吃貨國。
聽到親媽要回國的理由,趙傳玉真是哭笑不得,“您如果想吃中餐,
在米國也有唐人街啊,
找個靠譜的廚子,或者我給你送過去一個都可以啊!”
就為了一口吃的,親媽就拋下丈夫,一個人回了國?!
“米國那邊的中餐根本就不地道,不說別的,食材就不全,就算國內的廚子也做不出原本的味道。”
何甜甜卻還是一副任性的模樣。
她根本不管自己與理查德除了是夫妻,還是利益合作伙伴。
她就是個熊孩子,自己過得不舒坦,就盡量讓自己舒坦。
哪怕為此要承擔一定的風險——她與理查德還沒有孩子,這樣的夫妻關系,并不十分牢靠。
且在某些方面來說,“趙文繡”是處于弱勢的,而坐地戶理查德更有資本“翻臉”。
可“趙文繡”還是任著性子,沒有繼續跟理查德加深羈絆,而是堅持回國。
趙傳玉都快急死了。
磺胺的問世,
果然引起了全世界的轟動。
這種特效藥的價格,更是比黃金還要貴,
關鍵是有價無市。
全世界都在打仗,
對于消炎藥的需求,十分的巨大。
不說別的地方,單單是在華國,校長作為領導,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拿到足夠的磺胺。
下頭的部隊,大小軍閥就更不用說了。
黑市上,磺胺的價格更是炒上了天。
這般緊要的藥品,注定要備受關注。
而趙家,不過是華國的一個小商賈,很難保住這樣的寶貝。
理查德家族呢,確實是趙家的“姻親”。
但,對于資本家來說,利益才是永恒的。
為了錢,不說一個老婆了,就是自己的親爸、親兒子,都能反目!
“趙文繡”與理查德的關系太薄弱了,連個共同的孩子都沒有。
趙傳玉真的擔心,自家親媽這么作,早晚會被理查德算計。
趙管家卻比較樂觀,“小小姐,
您大可放心。咱們大小姐,可是個福星呢。”
“您可能還不知道,大小姐資助的一個律師,正在競選州長。”
“還有啊,大小姐在米國這一年,可沒少交際。與好幾個財團的女眷都建立了親密的友情!”
雖然現在還看不到這些人脈的作用,但,“趙文繡”以往的戰績太輝煌了。
歪打正著也好,提前投資也罷,她總能在自己結識的人身上獲得“驚喜”——
因為捧戲子,“趙文繡”與程老板成為密友。
因為程老板,她撿到了狗兒;
因為狗兒,“趙文繡”順利接觸到了府城的使臣夫人圈兒;
因為使臣夫人,她在米國投資了幾個產業;
好巧不巧的,她收購的實驗室研制出了價比黃金的磺胺;
又因為一個磺胺,趙文繡與米國財團聯姻;
而有了米國財團夫人的身份,趙文繡又進入到了更高一層的圈子。
有錢有身份,有喜歡亂花錢的趙文繡,在米國沒少投資。
未來的州長,現任的副總統,還有許多貴婦…
自家大小姐這人脈圈,趙管家看了都有些咋舌。
擁有這么多的人脈,理查德不傻不呆的,定然不會輕易翻臉。
即便理查德或是他的家族“利欲熏心”,非要從趙家手里奪走磺胺,趙管家相信,自家大小姐也有辦法收拾他們!
所以,現在的“趙文繡”,早已今非昔比,不用太忌憚理查德。
既然如此,她跟隨自己的心意,任性而為,也就沒有什么大問題。
趙傳玉:…
說得好有道理,我都無言以對。
唉,算了,就算沒有道理,親媽死活要回來,她還能攔著不成?!
趙傳玉捏著鼻子,認了親媽的作妖。
但,趙傳玉還是沒想到,親媽竟能作到這種程度。
“我不要去港城,我要去霧都!”
何甜甜還是那副任性的熊孩子的模樣,直接跟女兒表示,“港城那邊我不習慣,我還是喜歡呆在內陸!”
趙傳玉麻木臉,“媽,霧都也不是咱們的家鄉,您確定您在那里會習慣?”
他們趙家是北方人,而霧都,在他們看來,絕對的南方。
從氣候到飲食,再到語言,肯定有諸多差異。
親媽在港城住不慣,難道就能適應霧都的生活?
趙傳玉根本不信親媽的借口。
親媽拿著習不習慣說事兒,還不如直接說,她看煩了洋鬼子,想去體驗一下巴蜀美男子呢!
后者更有說服力,也更符合親媽“花癡”的性格。
“嘿嘿,果然還是我家傳玉最了解我,那什么,我聽說許多大學都搬遷到了霧都,還有好多文豪、知名人士,他們也都在那里…”
被親閨女揭了老底,何甜甜非但沒有惱怒,反而一副“不愧是我閨女,就是貼心”的得意模樣。
趙傳玉用力閉了閉眼睛,她就不該對親媽有任何幻想。
算了,親媽想玩就玩兒吧,反正他們趙家現在有錢有地位,親媽還有個米國財團夫人的身份。
即便到了權貴如云的霧都,也不敢有人欺負她。
興許,親媽還能憑借自己的錢與特權,在霧都過得恣意舒適呢。
何甜甜:…親,不要輕易立flag呀,我都有些不忍心刺激你了!
但,還做的事兒,何甜甜還是要做!
來到了這個架空的民國,再一次體驗到了百姓疾苦、民族危機,何甜甜很難坐視不管。
任務,她會繼續完成;
她還會想方設法的救國救民!
校長,咳咳,他靠不住啊。
抗擊鬼砸,拯救百姓于水火,還是要靠那些人!
而何甜甜如果總是呆在米國或是港城,很難接觸到他們。
霧都,哪怕是魔都,都更方便何甜甜。
“伯母,您怎么來霧都了,老大呢?她是不是也來了?”
何甜甜來到霧都,與校長夫人等一眾夫人周旋了幾日,便開始了紙醉金迷的享受。
在舞廳,何甜甜竟遇到了一個熟人。
“余二少爺,你也在霧都呀!”
何甜甜訝然的看著一身軍裝的余二。
今年這個少年也才十七歲吧,居然就當兵了?
“余將軍和少將軍呢?他們還好嗎?”
離開府城后,何甜甜就再也沒有聽到余家的消息。
不過,何甜甜并不為這家人擔心。
余將軍是個老狐貍,土匪出身的他,當了二十多年的軍閥,骨子里根本沒有家國天下的概念。
鬼砸逼近,余將軍會第一個棄城逃走。
余少將軍或許比余將軍好些,但他只是少將軍,還是做兒子的,肯定無法違逆父親。
這家人,在余將軍的帶領下,肯定能全須全尾的離開府城。
只是,往后的日子,估計不能像在府城時那般風光。
“我爹在魔都,我哥、我哥他——”
提到余少將軍,余二臉上閃過一抹哀傷,“去年鬼砸大轟炸,我哥以身殉國了!”
也是因為兄長的死,讓天真單純的余二瞬間成長起來。
他滿腦子都是殺鬼砸,為兄報仇。
但他還在讀書,軍校的老師是大哥的老同學,勸著、壓著,不許他上戰場。
這段時間,余二經歷了憤懣到平靜的過程。
他的心態、思想全都發生了改變。
恰巧又遇到了一個故人,余二摒棄了早年的恩怨,與那人一起走上了一條他認定的道路。
當然,這些肯定不能對人說。
哪怕是他的父母,他都瞞著,就更不用說一個好幾年不見的“伯母”了。
“節哀!”
聽到余少將軍居然以身殉國,何甜甜也忍不住憐惜、敬佩。
唉,她果然沒有看錯,余少將軍與余將軍不同,他是個真正的軍人!
“傳玉在港城,我不習慣那邊的生活,所以就來了霧都!”
何甜甜安慰了余二一句,便開始回答他剛才的問題。
“哦,原來你們真的去了港城啊!”
余二一聽趙傳玉在港城,禁不住想到了當初大哥的那番話。
他心底用過一陣酸楚,然后又為曾經的摯友感到高興,“她平安就好!”
“不只是平安,我們家傳玉可能干了,在港城開了藥廠、醫院,還有紡織廠、面粉廠,貿易行…”
何甜甜提到女兒,像極了華國典型的父母,除了一個“大夸特夸”,沒有其他的言語。
余二聽到這些,禁不住有點兒與有榮焉:“不愧是我老大,走到哪兒,都是這么的優秀!”
還是半大孩子的時候,她就能夠承擔起家庭的重擔,還在戰爭逼近前夕,順利將一家人以及偌大家業都轉移走了。
嘖,不愧是他認定的老大,永遠都這般厲害!
如今,老大也有十六歲了吧,算是成年人了。
她只會比過去更厲害、更優秀!
“是啊,我家傳玉就是這么的牛!”
何甜甜許是被吹捧的有些得意忘形,又許是他鄉遇故知讓她高興過了頭。
只不過跟余二說了幾句話,就開始炫耀:“我告訴你呀,那個磺胺,聽說過嗎,就是我家傳玉經營的藥廠生產出來的!”
這話,倒是事實。
何甜甜“歪打正著”的弄到了磺胺秘方,但實驗室也好,藥廠也罷,都是記在趙傳玉名下的。
國內的生產線,也都由趙傳玉管理、經營。
四舍五入,何甜甜說磺胺屬于趙傳玉,倒也不算扯謊。
余二瞳孔微縮,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他深吸一口氣,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以為自己調整好了情緒,可開口的時候,聲音還是有些發顫:“伯母,您說、您是說,磺胺是傳玉弄出來的?”
“是那個磺胺,特效的消炎藥,可以救人一命的那種?!”
余二相信自家老大牛逼,可他還是不敢想象,她竟牛逼到這種地步!
磺胺啊,救命的良藥!
多少戰士,在戰場上受了傷,只因為一個發燒、一個炎癥,就丟掉了性命!
一支磺胺,就能救回一條命。
偏偏這樣的良藥有價無市,不說尋常大頭兵了,就是一些軍官,也弄不到!
還有他們的組織,更需要這樣的藥品。
余二眼睛里迸發出熱切的光芒,“趙文繡”這個不靠譜的伯母,此刻在他眼中,儼然就成了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當然,真正的菩薩應該是趙傳玉。
問題是,傳玉在港城啊,余二現在能夠接觸到的人只有趙伯母。
“就是那個磺胺!”
何甜甜用力點頭,一臉的驕傲,“我來霧都的時候,還特意帶了幾箱!”
“一箱送給了校長夫人,哦,還有孔夫人,我也送了一箱!”
“現在我還有幾箱呢,哎,對了,二少爺,你現在當兵,很容易受傷,要不我給你留幾支,即便自己用不上,同袍、上司什么的,也有需要的時候!”
何甜甜看向余二的目光,帶著長輩看晚輩的慈愛。
當然,炫耀的成分更大。
余二卻不覺得別扭,如果這算是施舍,是一種羞辱,他寧肯來得更猛烈些。
“伯母,這、這不太合適吧。”
余二十分想要,可他到底不是曾經的紈绔。
尤其是兄長殉國后,他更是體會到了人情冷暖,開始懂得人情世故!
磺胺是什么?
比黃金還值錢,關鍵時候能夠救命的寶貝。
余二雖然張嘴閉嘴喊著趙傳玉老大,但分別了兩三年,他真的很難舔著臉說自己是趙傳玉的生死之交。
沒有足夠的關系,他憑什么白要人家趙家的藥?!
“有什么不合適的!當年在府城,多虧你們余家照拂,我們趙家才能過得順風順水!”
“更不用說,你和傳玉還是同學、好朋友,雖然這幾年斷了音訊,但早年的情誼卻不能抹殺啊!”
“這些藥,對于外人來說,肯定是值錢的好東西,但對于我們趙家來說,不過是自家產的玩意兒,不值什么!”
“還有,以后我就住在霧都,暫時不會回港城,你要是有什么困難,可以隨時來找我!”
“我不是吹牛,校長夫人、孔夫人、陳夫人那些貴婦,都是我的密友…”
何甜甜像極了窮人乍富的暴發戶,在往日的“恩主”面前,幾近炫耀之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