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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鳳凰男重生了(十一)

  我重生了?

  回到了二十年前?

  這個認知雖然荒唐,卻又是那般的真實!

  蘇安琪看著頗有年代感的大學集體宿舍,再看看已經十幾年未曾見過的大學好友,偷偷用手指掐了把大腿內側。

  好疼!

  不是做夢,不是她的幻想!

  她真的回來了。

  這一年,她大三,剛剛接受了那頭披著羊皮的狼的追求,成為S大校園里最被人羨慕的校園情侶。

  何景天那個人渣,模樣好、學習不差,在學校也是人模狗樣,別說她一個涉世未深、備受父母寵愛的女孩兒被欺騙,就是她的父母也被他完美的假面騙了過去。

  出軌!

  養私生子!

  在自己死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就快速的把小三扶正,還伙同小三一起虐待她的女兒。

  她的心心啊,多么可愛、乖巧的一個孩子。

  卻因為她的軟弱、無能,因為有個渣爹,生生被逼得叛逆,最后以那種不體面的方式死在了異國他鄉。

  蘇安琪意外車禍亡故后,并沒有像傳說中的那般投胎轉世,而是仿佛一抹游魂般在人間游蕩。

  她就在何景天和女兒周圍飄蕩,眼睜睜看到那個渣男跟小三你儂我儂,親眼目睹原本聽話的女兒變成了非主流,還沾染了那么多惡習!

  在女兒慘死的那一刻,她徹底黑化,空洞的眼睛里流出了血淚。

  她恨不能立時幻化成厲鬼,好好跟何景天和那個賤人算賬!

  但,就在蘇安琪怨氣沖天,幾欲瘋魔的時候,她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吸力。

  當她再度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

  太好了,有了讀檔重來的機會,這一次,我絕不會再走上輩子的老路。

  還有那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如果他再敢來糾纏,我就好好的——

  等等!

  忽的,蘇安琪似是想到了什么,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滯狀態。

  她仔細將腦海里紛雜的記憶重新梳理了一遍。

  上輩子的種種暫且放到一邊,蘇安琪重點整理這輩子的事情。

  然后,蘇安琪就驚愕的發現,“何景天居然沒有對我死纏爛打?他還帶著親媽來讀大學?”

  親媽?

  何景天不是父母雙亡嘛?

  上輩子,跟何景天做了十多年的夫妻,也見過不少何家廟的村民或是何景天的遠親,但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婆婆居然一直還活著。

  到底怎么回事?

  蘇安琪抱著腦袋,拼命的整理著腦海中的思緒。

  片刻后,她的神情又變得古怪起來。

  昨天,就在昨天,她剛跟何景天坐下來好好的聊了一場。

  而通過何景天的一番“自我介紹”,蘇安琪抓到了某些重點——

  第一,他確實有個親媽,但并沒有死。

  第二,何家媽媽有瘋病,生活不能自理,何老拐活著的時候,一切還好說,偏偏何老拐死了,何母沒人照顧,便成了何景天的累贅。

  第三,何景天是個自私的人,為了能夠過上好生活,為了甩掉包袱,上輩子他把親媽丟在了火車站。

  只是這輩子為什么何景天變了?

  難道他跟自己一樣,也是從未來重生回來的?

  不對,昨天見到何景天的時候,他看自己的眼神很正常。

  這本身就不正常啊。

  他們可是做了十多年的夫妻,何景天還曾經辜負了她,重生歸來,即便沒有愧疚,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應該帶著追憶、悵然等。

  但,昨天的何景天并沒有,還是上輩子蘇安琪熟悉的那個何景天。

  唯一的變化,約莫就是現在的何景天變得比過去坦誠,壞也要壞得明明白白。

  “…安琪沒事兒吧?我看她臉色還是不太好!”

  “是啊,我見她昨天拿著報紙去找何景天了。哎,真是沒想到,何景天居然也上報紙了。”

  “上報紙算什么,聽說過些天,咱們省城的電視臺還會來采訪他呢。”

  “天啊,何景天要上電視了?”

  蘇安琪從床鋪上胡思亂想,而房間里的其他室友則在竊竊私語。

  她們的話,蘇安琪聽得模模糊糊,卻還是被幾個關鍵詞給警醒了——

  “上報紙?被采訪?”

  這可能就是造成跟前世不同的一個關鍵因素。

  蘇安琪不知道何景天在帶著媽媽坐火車的時候遇到了什么,興許遇到了報社的記者,察覺到何母的異常,一時好奇,便進行了采訪。

  而有了記者的采訪,周圍的人也多了關注,何景天便不敢像前世那般,偷偷把親媽丟掉。

  作為一名重生人世,蘇安琪當然知道什么叫“蝴蝶效應”,也知道,即便是同一個人,同一件事,稍稍有一點偏差,就會造成截然不同的后果。

  何景天也一樣,他或許依然自私,依然虛偽,但因為某個小小的意外,他的人生都發生了改變。

  不能甩掉親媽,還被記者采訪了,何景天就只能硬著頭皮假裝“孝子”。

  何景天身邊便有了何母這么大一個大活人,就算再花言巧語,也無法欺騙蘇家人。

  別說蘇教授夫婦了,就是單純如蘇安琪,知道有曖昧的未來男友有個瘋癲的媽媽,她也不敢輕易答應。

  上輩子,蘇安琪會選擇何景天,一來是被他哄住了,二來也是覺得蘇家沒有什么親人,她不必面對婆媳、姑嫂等矛盾。

  而何景天非常聰明,為了追求蘇安琪,早就把蘇安琪研究得十分透徹。

  何景天很了解蘇安琪,也知道蘇教授夫婦不好糊弄,所以,知道自己有個瘋媽,幾乎絕了給蘇家當女婿的可能。

  索性,人家就來個“破罐子破摔”,不再在蘇安琪面前偽裝。

  就像前世,蘇教授去世、蘇母生病,何景天覺得壓在自己頭上的大山被搬走了,頓時就原形畢露。

  這個人啊,就是個忘恩負義、自私涼薄的人渣!

  蘇安琪仔細回想昨天她跟何景天見面的場景,反復研究何景天說話是的表情,以及他說話的內容。

  她愈發覺得,何景天就是放棄追求自己,覺得他跟自己沒有了在一起的可能,干脆就不再遮掩了。

  如此——

  蘇安琪心里十分不爽。

  她含恨重生,卻又生性善良。

  再說,何景天除了欺騙自己,忽視了女兒,似乎也沒有干違法亂紀的事兒。

  上輩子,蘇教授確實是病死的,蘇安琪也確實出了意外。

  還有女兒,何景天確實被小三攛掇得當了后爸,但在物質上也沒有虧待了女兒,還以自認為好的方式,安置了女兒。

  …如果順著這個思路仔細想想,何景天似乎也沒有干罪大惡極的事情。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昨天何景天的“自爆”,讓蘇安琪對于他的恨意減少了一丟丟。

  如果蘇安琪重生歸來,發現自己又被何景天哄住了,跟何景天成了真正的戀人,甚至已經在談婚論嫁,那她一定會嘔死,恨不能抄起家里的菜刀砍死這個王八蛋。

  何景天不知道此刻蘇安琪的想法,否則他一定無比慶幸自己聽從了心底聲音的建議。

  蘇安琪或許會慶幸,但蘇安琪卻有種莫名的憋屈。

  她真的非常痛恨何景天啊,可她有底線,又想到兩人之間還有過女兒,不好一重生就搞什么報復。

  畢竟人家何景天什么都還沒干,即便他像上輩子似的對自己窮追不舍,只要對方沒有觸碰道德和法律,蘇安琪就做不到毫無心理負擔的對他下手。

  原本,蘇安琪還想著,只要何景天有半點欺騙或是傷害的舉動,她就會新仇舊恨一起算。

  如此既能報仇,還不會讓自己背負什么負擔。

  結果呢,何景天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你說蘇安琪憋屈不憋屈?

  算了!既然何景天沒有自己作死,那她就放過他吧,也是放過她自己。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們的女兒。

  蘇安琪是真的舍不得她啊,也好想有機會能夠補償她、保護她。

  但——

  蘇安琪又想到了昨天何景天的那番“想要兒子”的說辭。

  她確實想要女兒回來,但她不能太自私,她既然已經知道何景天不會是個疼愛女兒的好父親,又為何非要把女兒帶到這個人世間?

  蘇安琪可以給女兒雙份的愛,然而,父親的角色無可替代。

  蘇安琪是真的心疼女兒,也想真正的補償她,所以,她不會自以為是的打著“為了女兒”的旗號,實則做出讓女兒痛苦、難過的事兒。

  用力閉了閉眼睛,蘇安琪默默在心底對女兒說了聲抱歉,再度睜開眼睛時,她的眼神變得堅定而有力。

  何景天并不知道蘇安琪這邊發生的情況,他正忙著努力學習、做翻譯賺錢,并且耐心的陪伴媽媽。

  在何景天的努力之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就攢夠了三千塊錢,而這筆錢,已經夠他在省城買兩間屋。

  何景天很喜歡租住在教工宿舍,但這里畢竟不是自己的家。

  何景天跟周圍鄰居閑聊的時候,便透漏出想要買房子的意思。

  馬師母是個熱心腸,且她在教工宿舍呆了十多年,跟各家也都熟悉。

  白天帶著何母坐在宿舍的花壇邊織毛衣,一邊忙手上的活兒,一邊打聽消息。

  結果,還真讓她探聽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隔壁樓的方老師,他家閨女要出國,沒有爭取到公費留學的名單,準備自費把孩子送出去。

  錢不湊手,方老師便想賣掉家里的房子湊錢。

  他們家有方老師有單位分的集資房,妻子從去世的老丈人手中繼承了一個小院,一共兩套房產。

  方老師便想把其中一套賣掉。

  兩套房子相比較而言,肯定是方老師的這套教工宿舍更好。

  但,何景天聽馬師母說了這些之后,卻更想買方老師妻子的那套小平房院子。

  一來,集資房的產權太麻煩,現在都還沒有辦理房產證,將來若是有個糾紛,私人的買賣都不受法律保護。

  二來,那套老院子有拆遷的潛質。

  前世何景天是做生物相關的生意,沒有接觸過房地產,他所知道的著名拆遷地,也只有新聞上重點報道過的。

  一些并不突出,地理位置也不是非常重要的拆遷老城區,他并沒有太多印象。

  唉,真是有錢難買早知道。否則重生前,他一定仔細調查。

  不像現在,想買老院子等拆遷都要賭運氣。

  雖然有賭的成分,但何景天還是愿意買平房。

  由馬師母牽線,何景天見到了方老師,經過一番商量,最終以六千塊錢,買下了那套小院。

  何景天為了湊齊房款,利用節假日去給外貿企業做翻譯。

  一般做個三五天的口譯,就能賺到幾百塊錢不等。

  若是碰到很難找到合適翻譯的小語種,掙的還能多些。

  待到這學期快要結束,新年即將到來的時候,何景天不但買了房子,還給親媽買了一臺電視機、洗衣機和電冰箱。

  馬師母看到何家全套的家電,都忍不住略帶羨慕的開玩笑,“四大件兒都快湊齊了,結婚都盡夠了呢!”

  何景天矜持的笑著,心里卻在想:結婚?我還沒有大學畢業呢,這輩子又不用為了前程而發愁,我覺得會用婚姻做交易。

  何母卻十分高興,經過兩三個月的休養和治療,何母已經徹底恢復正常。

  但她還是想不起自己的身份與來歷,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或許是過去的記憶太慘痛,她本能的想要遺忘。

  想不起來,也是一種幸福呢。

  是的,幸福!

  何母覺得自己現在非常幸福,有孝順的兒子,有安穩、平靜的生活。

  每天看看電視、織織毛衣,聽對門的馬師母或是宿舍其他的熱情大媽扯扯閑話,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何母還有了新的愛好——養花。

  不過現在是冬天,屋子里雖然燒著土暖氣,但到底不如春天方便。

  何景天已經把小院收拾出來,還跟何母商量,等來年開春,他就陪親媽一起去農貿市場,淘換些花苗、種子什么的。

  春天種下,夏天或許就能開花,到時候滿園芬芳,只是想一想,何母就忍不住露出歡喜的笑容。

  “哎呀,小薛,你長得真好看,就跟電影明星似的。”

  馬師母抬眼看到何母笑得恬靜溫婉,忍不住出聲贊嘆,“之前我還納悶,小何長得咋這么帥氣,現在看到你啊,算是明白了!”

  兒子像媽啊。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就在馬師母對何景天母子的容貌談論不已的時候,也有人對著何景天直愣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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