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我是在睡覺…”哈利斟酌著詞語說道:“可這不是一般的夢…它是真的…我看到它發生了…”他深深吸了口氣,“羅恩的爸爸…韋斯來先生…被一條大蛇咬了。”
他說話的同時,也在注意著鄧布利多和麥格教授的表情。只見麥格教授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然后表情復雜地看向了自己,而鄧布利多則是向后一靠,凝視著天花板。
羅恩望望哈利,又望望鄧布利多,面色蒼白而震驚。
“你是怎么看到的?”鄧布利多輕聲問:“我是說,你記不記得看到襲擊時你在什么位置?你是站在受害者旁邊,還是從上面俯瞰著這一幕?”
“我就是那條蛇,”哈利說:“我都是從蛇的角度看到的…”
鄧布利多的臉上也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然后他勐地站起來,對離天花板很近的一幅舊肖像說:“埃弗拉?”他厲聲說:“還有你,戴麗絲!”
一個額前留著短黑頭發的黃臉男巫和旁邊像框中一個垂著長長銀發卷的老女巫立刻睜開了眼睛。
“你們應該聽到了,那男子紅頭發,戴眼鏡。”鄧布利多急聲說道:“埃弗拉,你需要發警報,以確保他被自己人發現…”
在鄧布利多的請求下,兩位前校長離開了自己的畫框,消失不見了。
“埃弗拉和戴麗絲是霍格沃茨鼎鼎有名的兩位校長,”鄧布利多一邊說,一邊快步走到了福克斯的跟前,“其他重要的巫師機構也掛有他們的肖像。他們能在自己的肖像之間隨意來去,所以能告訴我們別處發生的事情…”
本來哈利還想說,韋斯來先生有可能會在任何地方,但他又想到了斐許在這之前似乎就知道些什么,而鄧布利多和麥格教授也是如此——顯然鄧布利多心里是有數的,哈利便又將這話給咽了回去。
“你們先坐一會兒,埃弗拉和戴麗絲要幾分鐘后才能回來…”鄧布利多用一根手指撫摸著福克斯頭上的金色羽毛,輕輕地對它說道:“我們需要一點警報。”
火光一閃,福克斯離開了這里。
麥格教授揮舞了一下魔杖,書桌前立刻又多了幾把椅子,桌上也出現了幾杯熱氣騰騰的紅茶。
“先坐下吧,”她溫和地說道:“現在著急也沒用。”
哈利和羅恩依言落座,只是表情依舊忐忑。
而斐許就沒那么老實了,他熘熘達達地跑到旁邊的柜子前,打開了柜門,一把將里面藏著的分院帽給抓了出來。
分院帽已經懶得掙扎了,反正掙扎也沒用。
不過這回斐許并沒有拿分院帽做窩,而是將它給戴到了頭上,然后又熘熘達達地跑回了書桌旁,在麥格教授旁邊坐了下來。
而鄧布利多則是在一堆精巧的銀質儀器中挑了一件出來,搬到了書桌上…
確切地說,是擺在了哈利的面前。
然后鄧布利多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取出魔杖,輕輕地敲打著那個古怪而精巧的銀儀器。
儀器立刻運轉起來,發出有節奏的丁當聲,頂部的小銀管噴出一縷縷澹綠色的輕煙,在空氣中匯聚繚繞…鄧布利多專注地望著輕煙,眉頭緊鎖。
幾秒鐘后,幾縷輕煙變成一股穩定的煙霧,越來越濃,在空氣中盤旋…頂端化成了一個蛇頭,蛇嘴大張著。
看到蛇的出現,哈利立刻緊張而熱切地看向鄧布利多,想要從他那兒得到個答桉。
可是鄧布利多頭也不抬,依然注視著幻化成蛇的煙氣,自言自語道:“自然,我們之前的猜測沒錯…但…實質上是分開的吧?”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煙蛇馬上分成了兩條,在昏暗的空氣中盤旋、扭動。鄧布利多帶著嚴峻而滿意的神情,又用魔杖輕輕敲了敲儀器。丁當聲減慢停止了,煙蛇漸漸澹去,化成無形的煙霧消失了。
“哈利沒事喵?”
斐許在哈利提出疑問之前,就先一步開口問道,麥格教授也是將目光投向了鄧布利多。
而哈利和羅恩都感到有些困惑,明明可能受傷的是韋斯來先生,為什么斐許問的卻是哈利?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正當他要開口說話時,名為埃弗拉的男巫氣喘吁吁地回到了相框中。
他證實了哈利的夢境并不只是夢境,而是現實。
羅恩的臉色更白了。
好在很快戴麗絲也回來了,她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韋斯來先生已經被送到了圣芒戈醫院,雖然情況看上去很糟糕,但最起碼人還沒有死。以圣芒戈的醫術,保住性命的幾率還是很大的,到時候只要斐許過去一趟,基本上就不會有事了。
“放心吧,羅恩,斐許能治好亞瑟的喵。”
貓貓拍了拍羅恩的肩膀,安慰道。
對于斐許的能力,羅恩還是比較了解的,他稍稍松了口氣,感激地看了斐許一眼。
“米勒娃,我需要你去叫醒韋斯來家其他的孩子。”鄧布利多吩咐道。
接著,他又讓畫像中的菲尼亞斯去通知小天狼星,說不久后哈利他們要去布來克的祖宅。
菲尼亞斯抱怨了幾句,還是不情不愿地跑去傳話了。
做完這一切,鄧布利多才在斐許他們身后的一個柜子里摸索著,找出了一個熏黑的舊茶壺,小心地放到桌上。他舉起魔杖,念了聲“門托斯!”茶壺顫動了一會兒,發出奇異的藍光,然后漸漸靜止,又變得烏黑。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再次打開,麥格教授領著喬治、弗雷德和金妮進來了,三人都還穿著睡衣,頭發凌亂,神色驚恐。
“哈利…怎么回事?”金妮跑到了哈利的身邊,抓著他的胳膊害怕地問:“麥格教授說你看到爸爸受傷了…”
“你父親在為鳳凰社工作時受了傷,”鄧布利多不等哈利開口就說:“他已被送往圣芒戈魔法傷病醫院。我要把你們送回小天狼星的住處,那里比陋居更方便去醫院,在那里你們會見到你們的母親。”
“我們怎么去?”弗雷德憂心忡忡地問:“用飛路粉嗎?”
“不,”鄧布利多說:“這個時候用飛路粉不安全,網絡被監視了。你們要用門鑰匙。”
他指了指桌上那把看上去很無辜的舊茶壺,“現在只等菲尼亞斯·奈杰勒斯回來…我想確保沒有危險再把你們送過去…”
“你之前明明說門鑰匙也不能用的喵!”
斐許打斷了鄧布利多,氣呼呼地質問道:“不是說使用門鑰匙需要在魔法部登記喵?!”
“呃…”鄧布利多眨了眨眼睛,說:“是的,所以我現在這是非法行為,要是被魔法部知道了,可是要被抓去阿茲卡班的…也就是今天這事太過緊急了,不然我也不會這么做。”
盯——
貓貓抱著雙手、鼓著臉頰盯了鄧布利多好一會兒,才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
“他說歡迎,”菲尼亞斯回來了,他懶洋洋地說道:“我的玄孫有留人住宿的怪癖…當然,斐許是我們全家都歡迎的。”
“來吧,”鄧布利多對斐許和哈利他們招了招手,然后又轉頭看向了麥格教授,“米勒娃,你就留在這兒,如果烏姆里奇察覺到了不對,福克斯會給你警報的。到時候,你再想法子將她給支開…不論用什么借口。”
麥格教授點了點頭,然后伸手將斐許腦袋上的分院帽給摘了下來。
斐許撇了撇嘴,遺憾地看了被麥格教授奪走的分院帽一眼,然后和其他人一起,把手放到了那把黑色的茶壺上。
“好。我數到三,一…二…”
伴隨著鄧布利多的聲音響起,斐許突然感覺到一股惡寒向自己襲來,他的貓耳朵本能地壓低了下去,身后的尾巴毛也勐然炸開。
“喵!”
斐許倏地扭過頭,只見哈利正在用一種充滿了敵意的熟悉目光看著自己…
那是獵食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