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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楚皇駕崩,天下震動

  洛離與路舟只是一個照面,就都清楚了彼此的想法。

  一切盡在不言中。

  而不談此地,隨著洛離率領大軍東進楚國,關于這一系列發生的消息,也如同是山呼海嘯般向著周遭瘋狂吞沒而去。

  一個月后。

  當大夏的兵馬,將整個蘭陵郡城和下屬范圍都鞏固過后,雖然未曾繼續擴展疆土,但關于此地的情報,已是傳到了楚國的都城——郢都。

  此時,這座曾經七國之中數一數二的雄都,已是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現任楚王,年過五旬,武道造詣普普通通,但往日里對于帝王權謀之術,也算是研究了個通透。

  如果說沒有天變這一系列的變動,他現在估計仍舊還可以權衡各方勢力,穩穩的坐在這個至高位置之上。

  但現實往往都是充滿著打擊的。

  楚國郢都,楚王宮殿。

  穿過了九百九十九道晶瑩如玉的整潔階梯,佇立于整座后殿中最為顯眼的華麗殿堂。

  這就是以往楚王縱情享樂的地方,無數鶯鶯燕燕環肥燕瘦,供其挑選。

  說起來即使歲數不小,但這楚王也是個會享受的。

  光論后宮后妃,妃嬪人數都有著數百之眾,生下來的子嗣也有著好幾十個。再加上侍妾宮女之流,好不熱鬧。

  與大夏那冷清模樣,儼然形成了反比。

  想來,生在這種局面中,項長歌這個楚國太子,幼年的生活怕也是不太好過。

  如果不是他的天賦太過驚世,又兼有皇室宗族看重,這太子之位,想必也難以落在他的頭上。

  畢竟單論出身來講,這位太子的生母當年也不過就是個侍妾身份,如不是母憑子貴,今日估摸也難以坐穩這后宮之主。

  因此憑以上來看,項長歌之所以會養成日后這番性子,與年少之時的隱忍屈辱生活,想必多半也沾著點干系。

  今日,楚王殿內。

  往日里的奢靡場景,此時候竟是一片冷清,實在令人罕見。

  而楚國的皇帝,項雄,則是端坐于那燙金座椅上面,面上漆黑一片,盯著眼前的情報,沉默不語。

  那是兩則情報。

  其中第一條,事關楚州前線,是有關于對華陽州妖族動兵的戰報。

  雙方戰斗進展到白熱化,妖族大軍源源不斷,又兼有妖王助戰,即使中土洗劍池大能親至,再加上離火刀宗的天象,也難以取得有效戰果。

  楚國傾國之力的五十萬大軍,在這種高端戰力可以主宰一切的局面下,顯得是那般的蒼白無力。

  在北玄域偏安一隅安穩做了近三十年主宰一切的皇帝,楚雄卻忽然生出了一股荒謬之感。

  他覺得,以往的生活就好像是特意粉飾的假象一般,在災難與打擊接連接踵而至之際,他往日里引以為傲的臣民們,竟然就好像紙糊的一樣,一碰就碎。

  仿若幻夢。

  “江湖宗派,世家大族?”

  “該死,都該死!”

  “還有那些化外妖族,西邊狼子野心的夏人,還有那個乳臭未干的夏皇小兒,若知有今日,朕昔年之前必親自披掛上陣,平了你這大夏,絕了你這統一天下的妄想!”

  “滅了北境草原尚滿不足你這貪欲,修整片刻又將目光盯上了我楚國?”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心中生出煩悶之感,楚雄撫摸著案桌上的楚國玉璽,語氣間帶著怒火,同時又有些頹廢。

  他那帶著眷戀的目光,此時還停留在這往日里象征著無上權利的印璽之上,有些難以割舍。

  但即使楚雄的權衡之術再強,心機再深,他現在也想不明白該如何是好了。

  項雄的目光盯著另一道情報。

  那是有關于大夏皇帝洛離的。

  西境有妖族大軍出沒,被大夏皇帝洛離領兵大破之。

  此后,蘭陵郡被夏皇大軍占據。

  大夏皇帝洛離,于征伐草原之時,與草原嘯月王一戰破境天象,之后縱橫捭闔,北滅王庭,震懾西燕南齊不敢逾矩,實力強盛,戰功赫赫!

  眼下大夏兵馬東進,不可不防,請陛下早做決斷,不然恐大楚數百年江山社稷,危在旦夕!

  世上沒有不漏風的墻,更何況蘭陵郡都已落入大夏手中一月有余。

  有關于大夏東進的信息,被大楚西境州郡的高官們,頻頻告知于大楚的帝王。

  可那又有什么用處。

  楚雄面上一片灰白。

  他眼下所剩之物,除卻這枚象征著所謂皇權的玉璽外,便再無他無了。

  掌兵之權,在太子和諸貴族之將手中,江湖高手,也不再維持表面權利,對他言聽計從。

  政令不出郢都,除去這座深宮之外,他這尊貴至極的楚王,已經沒有了昔日里生殺予奪的權力。

  近半生來的尊貴,都在短短半年的動亂中消失一空。

  于楚王而言,無論是世家宗派,亦或者妖族禍患,還是眼下跨過邊境的大夏,其實都沒有什么差別。

  無外乎,不過是一群覬覦他江山的亂臣賊子罷了!

  “呵...”

  “許豐,上來!”

  體態較之以往清瘦了不少的楚王項雄,指骨間攥的泛白。

  默了良久,他終于笑了一聲。

  “陛下,臣在。”

  一低眉順眼的宦官臣子上前來,俯身于地面,恭恭敬敬。

  對于現在的楚王來講,他所能夠命令的人已是少之又少。

  而伴隨了他近三十載的掌印大太監,無疑是其中一個。

  “你去,去將大夏入楚關的情報,給朕告知太子和那些世家宗派。”

  “左右這天下都不再是朕能執掌的了,這些狼子野心之輩,哪個不對此虎視眈眈?”

  “事到如今,朕也不指望什么了,朕就想要看看,他們到底是怎樣狗咬狗的,最后又是誰能從中脫穎而出,成為最后的贏家!”

  “這張皇位和楚國,朕握了近三十年早就膩歪了,他們若是想要,就盡管拿去便是,反正是朕不要的東西。”

  “不過朕就想要看看,他們為了成為這最后的贏家,到底會變成個什么模樣!”

  項雄面上冷笑。

  而那太監聽完后,當時就冷汗淋漓,口中稱惶恐:

  “陛下,您是這大楚的王,可切莫如此自哀啊!”

  “些許亂臣賊子,又怎能撼動天顏!”

  誠惶誠恐的話語,將項雄陰霾的心思微微拉了幾分回來。

  但即使如此,他對于自己的處境,也是清楚非常。

  項雄曉得,眼前隨侍自己的太監,不過只是因為只有依附自己,才能獲得權利,才表現出這副面容罷了。

  要說許豐對自己有多忠心...

  使喚了二十多年的奴才,任打任罵,除卻恐懼外,可能有一分忠誠?

  項雄對此嗤之以鼻。

  揮了揮手,自覺天下風雨事都已與他無關的項雄,冷笑著叫許豐下去,只管將消息送往以離火刀宗和太子那里。

  他倒要看看,這大楚未來的風浪,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半晌后,待到許豐離開,大殿回復冷清。

  一時間興趣索然的項雄,正準備喚來兩個姬妾侍寢,好好調情一番。

  畢竟以他現在的狀況,除去打罵打罵奴才外,也只能以此撫慰心靈了。

  但就在他想要出門呼喚時。

  卻突然發現,四周已是寂靜一片。

  驚覺有些不對勁的項雄,呼喊半天沒人應答。

  面色驟變的他離開座椅,皺起眉頭走出了大殿。

  心中逐漸陰沉的他,鼻尖敏銳的覺察出了幾分血腥之氣。

  那是...

  人血才能發出的刺鼻味道!

  踏出殿門外,只見天穹之上陰云密布。

  而外界九百九十九道階梯...

  侍衛與侍女尸體橫七豎八,上百具盡皆氣息已絕!

  不僅如此,從他們的死狀來看,都是在一瞬之間突發暴斃的。

  雖說自己武道修行一般,但能為一國之君者,到底也有個六品先天的境界。

  能在自己毫無覺察之時,做成這般手筆之人...

  一時間,項雄身軀有些顫抖。

  “誰?!”

  “到底是誰,竟敢在御前如此放肆,命都不想要了不成?!”

  一撩龍袍,將鞘中長劍唰的抽出,項雄兇狠的掃視四周,好像這般就能給他增添不少安全感一樣。

  “楚皇早已窮途末路,難不成自己心里還不清楚么?”

  這時候,有道聲音如同是從項雄心底深處升起一樣,傳響在了他的耳畔。

  隨著項雄面色越發慘白,這聲音緊隨其后,“我啊...當然是來殺你的人。”

  “連這都想不明白,這前半生的皇位,您老是怎么坐穩的呢?”

  “真是蠢啊...”

  話語落下,似有些輕笑。

  隨后,一道黑影驟然從項雄背后浮現,森然黑氣彌漫!

  下一刻,這身影手臂探出。

  噗嗤!

  血液噴灑。

  “呃...”

  項雄面色瞪大,胸部露出了一道大窟窿,身軀不住的緩緩倒地。

  這一道手臂快若閃電,以他六品境的修為連察覺都做不到,更別說是抵擋了。

  眼底露出了幾分不甘,項雄有些沒反應過來,瞳孔深處隱隱間還夾雜著些許的眷戀。

  當了半輩子的皇帝,掌了近三十年的皇權,又怎么可能嘴上說著放棄,便真就釋然了呢。

  只可惜,今天就算他再不想釋然,他也必須要放下了。

  因為,人死如燈滅,與塵世再無瓜葛。

  一死,萬事皆消。

  在他背后的身影,隨著項雄的隕落,慢慢顯出身形。

  這是一個瞳框深陷,面色有些蒼白的俊美男子,隱隱間有著幾分病態的妖冶,消瘦的身影看上去一拳就能砸倒,弱不禁風。

  滴答,滴答...

  當然,如果不把他手掌間還握著的那枚鮮紅色的,正在跳動滴血的心臟算上去的話,那么大概是這樣的。

  “殿主,事情都處理好了。”

  黑色的烏鴉從遠處慢慢打著翅膀飛來。

  待到落在這滿是血污的大殿門檻外后,化為了兩道黑衣身影。

  他們看著眼前的男子,面上帶著恭敬。

  “那就好。”

  “妖域、楚國、大夏、還有中土的那些人,呵,這么多的勢力介入,又怎能沒有我神魔宮橫插一腳呢?”

  這男子看著手中的心臟,不屑的笑了一聲,隨手便將其丟在了地面,任由這心臟咕嚕咕嚕的從那階梯之上不停墜落。

  “把這楚皇宰了,再在這郢都之中傳播些風言風語,本殿主倒要看看,這本就混淆的局面,到底會進展到什么地步。”

  “還有那處道場,當年在其中搏殺的雙方,可都是人族和神魔的頂尖強者,眼下這北玄域天地復蘇,想必也快要開啟了罷。”

  “這次水夠渾,咱們只需要在暗中盯著就行,不必暴露太多行蹤。”

  “畢竟動的多了,總會露出些蛛絲馬跡的。”

  男子不在意的抹了抹手中鮮血,隨后低頭看著滿地尸體,瞇起了眼。

  又是一月過。

  如果說前一月,大夏在蘭陵郡站穩了腳跟,那么這一個月,這個國度發生的種種事跡,可謂是風起云涌。

  楚國稱帝近三十載的楚皇項雄,崩了。

  這則消息傳出,對于整個大楚來言,所造成的反應無異于是天崩地裂。

  雖說自從天變之后,世家宗派勾結,各方擁兵自重,逐漸蠶食皇權,已不太把楚皇放在眼中。

  但再怎么說,這位都是眼下大楚明面上正統的皇帝。

  一國之主無端而死,總得有個解釋。

  關于這點,無論是對于前線的太子而言,還是對全天下之人來講,都是這樣的。

  其中更關鍵的,還是東進楚國的大夏。

  這一波,直接就把入關而來的洛離,給硬生生的推上了風口浪尖。

  貿然舉大軍東出國境,入了楚國疆土,本來就是挑釁和入侵的風向,即使洛離打著人類的大旗,以剿妖為名義,也不例外。

  更何況隨著楚皇項雄死后,楚國都城郢都之中,已有不少風言風語隨之而起。

  這些傳言雖然捕風捉影,但架不住眾口鑠金。

  楚皇項雄離奇死亡,大殿門檻外上百侍衛無一存活。

  這種事件發生之后,受益最大的人不用想就知道,到底是哪些人。

  其中首當其沖的就是楚國的那些宗派和士族,但這些人得楚國民心,眼下又都在前線抗擊妖域,天下人懷疑的首要對象,肯定也不會是他們。

  除卻這些人外,首當其沖的...

  便是大夏和洛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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