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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千里之外,有外人來

  看著眼前這白袍將軍渾身氣勢一變,隨后自信且豪邁道出的計劃,洛離眉頭先是一皺,繼而有些震驚的抬頭看了陳慶之一眼。

  好險!

  三千白袍,竟就敢兵出雄關,孤軍深入北境,想要大破北蠻?!

  我掌兵十載,從來沒敢這么打過仗!

  牙縫有涼氣滲入,洛離是真被眼前這位白袍大將的無畏給震撼到了。

  怪不得此人竟然能以七千兵馬行北伐之舉,光是這份氣魄,就勝卻了不知多少所謂的名將!

  徐州之戰,兩千克敵兩萬。

  北伐之戰,七千克敵七萬余。

  虎牢之戰,三千鐵騎強攻三萬!

  俱都是以十倍之差戰而勝之!

  即使是洛離都不得不承認,陳慶之有著足以撐住這份氣魄和無畏的資本。

  但那是從前,而現在他的敵人,是北蠻金狼王庭!

  金狼王庭率軍進攻北涼,無疑是有神海宗師掛帥出征的,這點毋庸置疑。

  而神海宗師憑借真氣,即使是最弱的六品,也足以橫掃千軍,在戰場之上所向披靡!

  這么多年來之所以北涼能頑強的堅持下來,除卻將士悍不畏死之外,最為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洛離從來不會乘勝追擊。

  即使大破敵軍,也從未有過。

  因為他清楚,金狼王庭蠻族眾多,滅了一支部隊,頂多只能讓這個國度痛上一陣。

  但要是自個兒沖出去損失慘重,那北涼這道邊疆門戶可就完了!

  所以,他從來都賭不起。

  可洛離賭不起,不代表眼前的陳慶之賭不起。

  白袍,服喪之飾也。

  尤其是戰場最忌生死,而敢身穿白袍之軍,其實就和死士無異。

  戰前身披白袍,如敲鳴喪鐘一般。

  而這喪鐘到底為誰而鳴!則只有戰局落幕之后,才能見得分曉。

  深深的看了眼前陳慶之一眼,洛離側著頭,看著那后方面色表情俱都平靜,沒有絲毫懼怕的三千白袍軍戰士,不斷的權衡此行利弊。

  這些戰士,都是曾經跟隨陳慶之南征北戰的白袍軍精銳。

  由陳慶之統帥,這支軍隊,就將是戰場之上最為鋒利的矛,任他敵軍有千軍萬馬,也不懼之!

  “陳慶之啊陳慶之,你可真給本王出了道難題...”

  巍峨雄關外,白衣青年看著眼前靜靜等待著他回復的三千白袍軍,以及那前首儒將,心中有些難以抉擇。

  眼下局勢,毫無疑問將是十年來最為險峻的一次。

  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北蠻王庭蠢蠢欲動調集兵馬,正欲再度發動南侵,一雪前恥。

  而后方受到夏皇旨意的金羽軍,也早就已經整裝待發屯兵玄州,就等北涼生事便一舉北上,以將他這位不遵圣旨的北涼王直接拿下。

  對于眼前局面,一味死守,確實并非良策。

  掌兵十載,少年蛻變成為青年。

  而掌兵者,最忌優柔寡斷!

  如陳慶之所言,自己十年內從未兵出過北涼,馬踏草原逐千里,去追剿那些前來入侵的金狼蠻子。

  因此若出奇兵,派遣斥候調查清楚這些北蠻的動向,出其不意將其大破,也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可要是失敗,那或許便會面臨更加雪上加霜的局面。

  而賭與不賭,最終的決定權,則都在他洛離的一念之間。

  為王者,雖萬人敬仰。

  但這擔負的責任與重擔,卻也非一般人可以承受之啊!

  少頃,洛離終于睜開眼。

  這白衣青年面色不再波動,已經平靜無比,似是做好了決定。

  而所有熟悉洛離,熟悉這位北涼王的人,都曉得洛離露出這副面容,就代表著他已經做好了自己的決斷。

  并未轉頭,身穿白衣的北涼王只是輕聲開口,道:

  “陸云。”

  “末將在!”

  下一刻,落后他數步,伴隨在洛離左右的陸云當即鄭重回道。

  “進城,點我北涼八千精銳鐵騎。”

  “此次戰役,以陳慶之將軍率三千白袍軍為先鋒,逐百里馬踏草原,而我部則率八千北涼精銳鐵騎為后援,共計一萬一千名戰士。”

  “據北蠻之前戰例,前軍先鋒人數應是我軍三四倍有余,此戰可謂兇險。”

  “但到了今日,北涼處境艱險,確實如陳慶之將軍所言,除了兵出雄關,再無其他上策可選!”

  “既死戰不退,那就唯有死中求生!”

  “我洛離此戰,誓要大破敵軍,讓這些草原來的北蠻子,滾回他們的金狼王庭!”

  說罷,洛離以拳擊胸,對著眼前的陳慶之微微頷首。

  “這一戰,就拜托陳將軍了。”

  唏律律!!

  三千白袍軍于此,終于有了動作。

  他們胯下的馬匹嗚咽嘶鳴,似是在興奮,背在他們身后的長槍與腰間盤系著的長刀,即使并未露出霜刃,那股子逼人的寒芒,也沒有絲毫減弱。

  而身處洛離對面的陳慶之聽聞此言,也并未有所激動,只是輕輕一笑,對著洛離同樣回了一禮,坦然答道:

  “敢不從命!”

  或許對于洛離來講,他作為北涼王,在眼下的處境做出如此決斷,是付出了偌大的勇氣和冒險的。

  畢竟他是整個北涼的王,他需要對涼州、對腳下這座北涼城的所有軍民負責。

  但是對于陳慶之而言,像是這種出其不意以多打少的戰役,卻不過就是家常便飯而已。

  因為他人生之中掌兵的大部分戰役,從來都是以少敵多,戰而勝之!

  陳慶之是將,而洛離是王,這就是二人思考方式上的根本差別。

  所以易位而處,洛離很難做出如此果斷而又險峻的決斷。

  但這卻并不妨礙他,愿意去冒上這一次險。

  眼下無他之法,若是穩健守城,難保不會出現意外。

  所以倒不如直接拼上一拼,只為了讓北涼能從現如今的兩難處境中,死中求活!

  ...

  北涼城外,山海關側。

  噠噠噠!

  馬匹濺起一陣煙塵,正有兩道人影跨著兩匹駿馬,于北蠻和北涼的交接之處,輕裝上陣,欲往西燕方向行去。

  兩國長久交戰,此地堪稱是荒無人煙,觀這二人來處方向,正是涼州地界。

  敢從大夏出來,沿著山海關側道一路往著西燕而去,這膽子也確實是夠大的。

  而更讓人感嘆的是,這二者還盡皆都是女子。

  騎乘左側馬匹的,是一名身穿白衣,頭戴發冠的抱劍道姑,約莫雙十年華,兩縷鬢間散發被風吹拂而動,露出了隱于發絲間的如玉容顏,宛若天上謫仙,來此人間。

  騎乘右側馬匹的女子,一身黑袍,雖年歲不大,卻沒來由的有種孤傲與清冷之感從骨子中升騰而出,給人一種面見上位者的感覺。

  夕陽西下,黃沙大道,荒無人煙。

  此情此景,卻有兩名氣質非凡的絕代女子過路,絕然不是尋常之事。

  尤其是在那名左側的抱劍道姑,還是一名神海先天的情況之下。

大熊貓文學    仙武世界:開局陸地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