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中。
許清宵心神有些疲倦,煉制一品神武大炮花費的精力太多了。
這還是因為自己擁有仙道三品的境界,而且有道德經的加持,不然的話,當真想要融合好二十座一品陣法,幾乎不可能。
但讓許清宵沒想到的是,剛剛走出密室,竟然聽到了這個消息。
陳儒重傷?
許清宵眉頭皺緊,他望著楊虎,眼神都是便冰冷起來。
“怎么回事?”
許清宵皺眉問道。
“王爺,昨日大魏皇子,季元已經回來了。”
“陳儒與他發生沖突矛盾,被打成重傷。。”
“不過好在沒有傷到根本,陛下第一時間出手救了陳儒,不過聽消息說。”
“陳儒這段時間需要在家中靜養一段時間,傷勢很嚴重。”
楊虎簡單的回答道。
“剛來就找陳儒麻煩,看來這個季元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啊。”
“來龍去脈,細細說來。”
許清宵神色恢復平靜,可跟在許清宵身旁也有一年多了,楊虎頓時明白許清宵想做什么。
隨后楊虎不敢啰嗦,直接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說出,包括是怎么起沖突的,雙方說了什么話,楊虎基本上一一細說了出來。
聽完前因后果。
許清宵罕見的冷靜下來了。
他靜靜站在楊虎面前,沉默不語。
季元的手段很不高明,甚至在旁人看來,極其愚蠢。
按理說,季元身為遺孤,即便是身后有勢力,也不應該如此囂張,當真聰明應當入宮后,老老實實聽從安排。
盡可能展現出自己的政治手段,有必要的情況下,更是應該來找自己,討好自己,討好朝堂的人。
這樣的效果更好。
但季元沒有這樣做。
不是因為季元愚蠢,相反在許清宵眼中看來,季元這樣做,很明顯就是了解過自己。
知道這樣做的結果,終究無法改變局勢。
所以季元換了一種方法,沒有那么多遮掩,也沒有那么多虛偽,用霸道解決一切禍端。
他這樣做,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他身后有人,突邪王朝,初元王朝,大魏藩王,這些全部都是他的勢力。
也正是因為如此。
換句話來說,季元已經算是徹底亮牌了,亮出自己的底牌。
所以,他無所畏懼,他也不在乎世人的目光。
不為別的。
就因為,他是武帝遺孤。
太祖長刀都已經認可他了,這就是他為何一定要入京的原因,也是他敢入京的原因。
不然,當真是個遺孤,沒有自證的能力,來到京都,就是待宰的羔羊。
對比起來,季元的做法,與之前遇到的敵人,完全不一樣。
這個更加直接。
以往的敵人,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碾死自己,可他們沒有這樣做,因為傲慢,因為輕視,也因為自大。
可就是因為傲慢,輕視,自大,他們錯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機會,導致自己成勢了。
而季元的做法,就是要以勢壓勢。
想到這里,許清宵長長吐出一口氣。
季元的出現,的的確確很棘手,因為他已經自證自己是武帝遺孤,那么自己即便是想要針對季元,也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眼下中洲龍鼎正在凝聚,季元的突然到來,有太多太多因素了。
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接下來真正的動亂將會到來。
季元只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罷了。
各方勢力都已經開始布置棋子,大魏王朝若是能撐過這一關,將會迎來真正的騰飛。
可如若撐不過這一關的話,局勢只會越來越麻煩。
果然,成功的道路上,總是會出現許多阻礙。
當下,許清宵動身了,原本打算好好休息幾日,看這個樣子,有人不想自己安心休息啊。
“王爺,您這是?”
看著走出大堂的許清宵,楊虎不由好奇,望著許清宵如此說道。
“面圣。”
許清宵淡然開口,說完此話,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很快。
許清宵走出平亂王府。
一路上,不少百姓看到了,紛紛朝著許清宵一拜。
許清宵在大魏的地位,如今已經算是一人之下了,不僅僅是權勢問題,聲譽方面更是不弱于大魏女帝。
“許大人出來了。”
“許大人這是要去那里?”
“是去找皇子麻煩嗎?”
“有可能啊。”
“嘶,許大人這要是去找季元皇子的話,那京都只怕要發生大事啊。”
人們議論,猜測許清宵要去何處。
下意識人們都認為,許清宵這是要去找季元麻煩。
一時之間,流言蜚語紛紛傳開。
不過很快,讓百姓們有些失望的是,許清宵沒有去懷寧王府,而是直奔大魏皇宮。
宮外。
當許清宵出現后,守衛的將士們,紛紛朝著許清宵一拜。
“屬下見過王爺。”
將士們朝著許清宵一拜。
罕見的是,以往許清宵都會與這些將士們說上幾句話,但今日許清宵沒有說一語,直接走進皇宮內。
一時之間,將士們一個個露出好奇之色,他們知道絕對不是自己的問題,許清宵有些反常態。
讓眾人明白,要有大事發生了。
許清宵入宮的事情,很快傳了出去。
大魏京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主要是看誰,普通人的一舉一動,沒有人在乎。
但許清宵的一舉一動,卻能招來無數目光。
在這個節骨眼,許清宵入宮,自然引來百姓們的討論。
而宮內。
季靈也在第一時間得知許清宵入宮。
沒有任何猶豫,季靈來到養心殿中,等待著許清宵的到來。
大約半刻鐘。
許清宵的聲音,在大殿之外響起。
“臣,許清宵,有事啟奏陛下。”
當聲音響起,女帝敏銳地發現,有些不對勁。
“許愛卿進。”
季靈開口,她敏銳地發現,許清宵有些變化。
“陛下。”
“季元之事,如何處置?”
踏入大殿,許清宵開門見山,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說出來此目的。
對于這個問題,季靈沒有任何驚訝,甚至已經猜到許清宵是為這件事情而來的。
“暫不處理。”
女帝的聲音響起,這是她的答復。
先不處理。
對于這個回答,許清宵沒有憤怒,也沒有生氣,相反無比平靜,似乎是知道女帝心中在想什么。
“陛下有何想法。”
許清宵開口詢問。
而女帝緩緩吐出一口氣,許清宵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憤怒與質問,而是保持平靜,這讓她寬了些心,也有些感動,因為她知道,許清宵理解自己。
實際上,陳正儒受傷之后,朝中大臣連夜發來奏折,痛斥季元所作所為。
但痛斥有什么用?
眼下的局勢,需要謀定而后,否則直接懲罰季元又有何意?
說句不好聽的話,懲罰季元挨幾百棍子又能如何?這能解決事情嗎?
這不能解決事情。
季靈的想法很簡單,要么不出手,一但出手,就是徹底解決麻煩。
不然留在這里做什么?
惡心人嗎?
“許愛卿,這些奏折你看看。”
季靈沒有回答許清宵的問題,而是將一份奏折給予許清宵,讓他看一看。
奏折落在許清宵手中。
展開一看,是邊境發來的奏折。
很快,許清宵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了。
蠻族有些蠢蠢欲動,最近在部署動員,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做什么,也不相信蠻族真敢侵犯大魏,可蠻族不安分。
這些東西遮掩不了的。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一但要開戰,不可能突然襲擊,尤其是大規模作戰。
而且敵人還是大魏王朝,所以蠻族無論如何低調,也會走漏出一些風聲。
“蠻族要再犯大魏嗎?”
“這不太可能,大魏當中有八位一品,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再犯大魏,不是自找苦吃嗎?”
許清宵合上奏折,望著女帝,說出自己的疑惑。
“正是因為如此,朕才有些擔憂。”
女帝給予回答,一句話讓許清宵沉默了。
是啊。
天下人都知道,七大仙門之中,有六個已經徹底入駐大魏了。
在這種情況下,若是蠻族還要舉兵冒犯的話,這才是恐怖的地方,明知道你有一品強者鎮守,還來找麻煩。
這不恐怖嗎?
蠻族雖然是一群有勇無謀之人,但不代表蠻族就是傻子。
敢冒犯,就意味著蠻族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甚至做好了大魏一品不會出手的準備。
不然的話,蠻族又豈敢再犯大魏?
“他們有十足的把握,我大魏一品不會出手。”
許清宵開口,道出核心。
“恩。”
大魏女帝點了點頭。
“憑什么?”
許清宵繼續問道,這一點難以解釋,大魏一品憑什么不出手?
上次蠻族入侵,是因為大魏一品,在鎮守魔窟。
這一次,大魏一品的確也在鎮守魔窟,可問題是,大魏有六尊仙門一品。
這樣一來的話,蠻族又憑什么敢再犯?
“朕想了很久。”
“倘若蠻族真敢侵犯大魏,必然做好了一品不會出手的打算。”
“一品不出手,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魔域崩壞。”
女帝出聲,告知許清宵這個可能性。
“魔域?”
“仙尸嗎?”
許清宵問道。
“不是。”
女帝搖了搖頭,而后望著許清宵道。
“塵界有四處地方,都可稱之為魔域。”
“十二深淵峽谷,魔域之海,東洲魔土,還有中洲魔窟。”
“這四處地方,是塵界封印魔頭之地。”
“十二深淵峽谷,這個地方已經被鎮壓過很多次,倒也不足為患。”
“真正危險的是魔域之海,東洲魔土,還有中洲魔窟。”
“這三處地方,分別封印著無數妖魔,中洲魔窟最為可怕,就在中洲境內,距離大魏十分相近。”
女帝開口,告知許清宵這四處魔域。
四處魔域,許清宵知道兩個,一個是十二深淵峽谷,當初吳言就帶自己去過。
一口氣崩壞了一條深淵峽谷。
的確不算什么,畢竟一品可以隨便鎮壓。
而中洲魔窟,許清宵也有所耳聞,傳聞當中,中洲魔窟葬身了許多人,曾經發生過一場動蕩,整個塵界的人都在這里廝殺。
所以誕生無數怨魂,滋生妖魔。
至于魔域之海以及東洲魔土,許清宵就不清楚了,畢竟不在大魏境內。
只是,許清宵一下子就理解女帝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是說,有人會在這里動手腳?”
許清宵詢問道。
此話一說,季靈點了點頭,他望著許清宵,神色嚴肅。
“朕已經派人去調查,暫時沒有任何動蕩。”
“而且這也只是朕的猜想,天下應當沒人敢這樣做,能破壞魔域封印的人,本身就沒有多少。”
“普天之下,除了大魏,以及七大仙門,也就剩下東洲帝族和佛門了。”
女帝緩緩說道,提到佛門二字,卻顯得有些莫名古怪。
當下,許清宵心領神會。
佛門這次辯法失敗,難保他們不會這樣做,解開封印,讓妖魔為禍人間,從而逼迫世人信佛。
雖然這幾乎不可能,畢竟佛門即便是再怎么下作,也應當不會這么下作。
“倘若當真如此,臣會出面,解決西洲佛門。”
許清宵緩緩開口,女帝只是猜測,而他也相信佛門不會這樣做。
可是,這一切都是自相情愿罷了,佛門會不會這樣做,誰說的準?
只不過,如若真發生這種事情,許清宵不介意讓西洲佛門徹底消失。
對于許清宵的言語,女帝點了點頭,她完全相信許清宵說到做到。
也就在此時,許清宵的聲音再次響起。
“陛下。”
“您覺得蠻族最快何時會入侵?”
許清宵看著女帝,如此問道。
此話一說,女帝有些好奇,不明白許清宵為何詢問這個,只是想了想,女帝給予了回答。
“近幾個月,蠻族應當不敢入侵,即便當真有人敢去破壞魔域,也需要時間。”
女帝回答道。
得到這個答復,許清宵點了點頭,而后開口。
“陛下,臣有事要出去一趟,慢則兩個月,快則一個月。”
許清宵出聲。
異術的事情,馬上就要解決了,他需要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徹底解決異術禍根。
只是破解異術,會引來注意,這個節骨眼上,若是讓人察覺到自己修煉異術,季元,王朝陽,懷寧親王,這些人只怕要狂歡。
所以現在必須要解決這個麻煩了。
“又要出去嗎?”
聽到許清宵要離開大魏,季靈忍不住如此詢問道。
“恩。”
“臣知道,眼下離開的確有些不好,只是在動亂沒來之前,臣必須要出去一趟。”
許清宵如此說道。
現在大魏還沒有太多麻煩,雖然存在危機,可終究沒有爆發出來。
而自己必須要趕緊解決異術的麻煩。
倘若大魏的危機爆發,自己沒時間解決異術之禍,真被發現了,才是真正的麻煩。
許清宵不希望又出什么幺蛾子。
“好。”
“許愛卿,這枚大魏龍符你拿好。”
季靈明白,許清宵在這個時候,提出要出去,必然是有事要做。
所以她直接同意了。
“多謝陛下。”
許清宵點了點頭,隨后他望著女帝繼續說道。
“陛下,臨走之前,有些事情您不好做,就讓臣來做吧。”
他看著季靈,如此說道。
而季靈也在瞬間,知道許清宵要做什么了。
她稍稍沉默。
過了一會,緩緩開口道。
“這幾日,朕身子不適,需要靜心修養,許愛卿若有什么事情,自行處理吧。”
女帝知道,昨日季元所作所為,許清宵不可能放任不管。
只是她不希望事情鬧得太大,暫時她不愿跟季元徹底撕破臉,這樣的話,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但要說季靈不厭惡這個季元,這話說出來,沒有人相信。
許清宵要自己去處理,那她就放權給許清宵,別鬧得太大就好。
得到女帝的答復。
許清宵告退。
朝著宮外走去。
而此時此刻。
整個京都早已經熱鬧起來了。
自季元打傷陳正儒后,所有人都在等待許清宵的反應。
只是一整天,許清宵都沒有露面,如今總算出現,而且直奔皇宮,如何不讓人興奮激動?
皇宮之外。
許清宵剛走出宮,不少大臣便聚集在此。
張靖與周嚴為首,見到許清宵后,上來便說話。
“守仁,這回你一定要出面啊,這個季元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了,他當真把自己當做大魏二皇帝。”
“守仁,陳儒好說歹說,都是大魏肱骨之臣,從未受過如此大儒,哪怕是陛下也舍不得罰陳儒,這個季元竟然打傷陳儒,這當真是狂妄無了邊啊。”
兩位尚書來到許清宵面前,他們眼神當中充滿著憤怒。
陳儒現在還處于昏迷狀態,受了重傷,雖然活下來了,可對陳儒來說,這是奇恥大辱。
堂堂大魏丞相,被當眾重傷,文武百官罕見的齊心協力,在昨日書寫奏折。
只是陛下沒有回應。
而所有大臣都知道,整個大魏只有一個人就可以針對這個季元。
那就是許清宵。
“兩位尚書,諸位大人,我明白。”
許清宵沒有說太多。
這句話足矣。
當許清宵說完此話,眾人的確沉默了,沒有繼續多說什么。
而是目視許清宵離開。
方向是懷寧王府。
許清宵去懷寧王府,這個消息瞬間傳開,一路上不少百姓觀望了過去。
張靖等人也跟著走了過去。
所有人都知道,許清宵要出手了。
而此時此刻。
夜色正濃。
懷寧王府中。
懷寧王正在設立家宴,招待著季元。
家宴盛大,不僅僅是懷寧親王,還有不少藩王也聚集此地,參加赴宴。
歌姬舞姿曼妙,但眾人都沒有去欣賞,而是在談論一些事情。
“季元侄兒,你放心,如今回來了,一切都好,你莫要有什么負擔,這里就是你的家,若是誰敢找你麻煩,本王第一個不答應。”
懷寧親王端起酒杯,朝著左邊的季元如此說道。
此話一說,諸王也紛紛點了點頭。
“是啊,季元,你回來了就好,往后在京都,有什么需求,直接找懷寧王。”
“季元,你是不知道,你幼年失蹤,有人故意封鎖你的消息,但懷寧王一直在找你的下落,他可是牽掛著你,如今你回來了,對我大魏來說,是好事啊。”
“當真是天佑大魏,先帝托福啊,季元,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等過些日子,陛下就會見你了。”
眾王開口,對季元這般說道,一個個臉上洋溢著笑容。
“多謝諸位叔伯,侄兒感激不盡。”
宴席上。
對于這些叔伯,季元明面上極其友好,這些藩王都是他的勢力,最起碼目前來說,這些藩王都是支持自己的。
季元沒那么蠢,他走的是霸道之路,但不是莽夫之路,知道誰是自己人,誰不是自己人。
也就在此時,酒過三巡后。
一道聲音響起了。
“不過季元侄兒,有件事情叔父還是要說一句。”
“陳正儒雖然有些狂妄,但他畢竟還是我大魏丞相,是大魏的肱骨之臣,沒必要如此激進啊。”
有王爺開口,望著季元這般說道。
此話一說,諸王的目光,不由全部落在季元身上。
而季元有些不以為然,望著對方回答道。
“王叔,并非是侄兒狂妄,也不是侄兒激進。”
“侄兒入京,認祖歸宗,這是人之常情,然而陳正儒在朝堂中公然反對,更是要囚禁侄兒,是他先針對侄兒的。”
“而后,侄兒入京,他故意在城口,等待著侄兒,就是想要找侄兒麻煩。”
“這般,侄兒若再不出手,豈不是成了笑話?”
“這些日子,侄兒也聽說過,如今大魏朝堂,奸臣當道,這陳正儒便是奸臣,我妹妹生性柔弱,壓不住這些奸臣,可我不一樣。”
季元開口,一番話說的倒也直接,尤其是最后一句話,更是耐人尋味。
的確。
隨著此話說出后,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豈能不知道季元這番話的意思?
“季元侄兒,你這話說的沒錯,區區一個陳正儒也不算什么,但王叔的意思,倒不是讓你真的提防一個陳正儒,而是要提防提防許清宵啊。”
又有人開口,如此說道,提了一句許清宵。
此話一說,季元眼神當中露出一抹不以為然。
“王叔,侄兒入京已有六個時辰了,許清宵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他沒有出面,證明一切。”
“況且,陳正儒也好,許清宵也罷,在大魏他們終究是大魏的臣子,是我們季家的臣子,當真冤枉了他們,讓他們受了委屈,又能如何?”
“天底下那里有主子的不對?”
季元神色漠然,說出一番大逆不道之言。
這話一說,眾王有些沉默。
因為季元這話有些過分了,而且也太囂張了。
直接將大魏臣子當做奴才?
這話的的確確很過分,也大逆不道,哪怕是大魏皇帝也不敢說這種話。
這要是傳出去了,大魏所有官員都要怒斥季元。
但也可以看出,季元到底有多霸道,敢說出這種話來,雖然這是私人家宴,可禍從口出啊。
所以當季元說錯話后,懷寧親王立刻轉移話題了。
“來來來,這些人的事情,我等還是莫要去想,喝酒,慶祝季元侄兒回來。”
懷寧親王端起酒杯,眾王也紛紛端起了酒杯,眾人也知道不要繼續言論。
可就在此時。
一道身影快速走來,顯得有些慌張。
這是懷寧親王的管家。
他從后走來,出現在懷寧親王身旁,壓著聲音在懷寧親王耳邊道。
“王爺,有探子看到,許清宵正往王府趕來。”
他開口道,聲音很小,在懷寧親王耳邊低語。
只是在場誰不是武者?即便壓著聲音再小,眾人也聽得清楚。
一瞬間,諸王神色變了。
他們沒想到許清宵竟然正趕往王府。
畢竟距離陳正儒受傷已經過了大半天,按理說許清宵要來的話,早就來了。
為何偏偏在這個節骨眼過來?
他們好奇,但一語不發,甚至還很期待許清宵來此地做什么。
“來就來了,還怕他什么嗎?”
“打開王府大門,看看許清宵想做什么。”
懷寧親王不以為然。
他本身就不怕許清宵,而季元也是三品武者,無論是從身份上還是從戰力上,都無懼許清宵。
所以無需擔心什么。
“是,老爺。”
后者點了點頭,緊接著告辭。
而懷寧親王沒有提這件事情,而是舉起酒杯,與眾人飲了一口。
季元也端起了酒杯。
他聽到懷寧親王管家之言,沒有任何畏懼,反而有些期待,與許清宵的見面。
只是當他端起酒杯時。
突兀之間。
整個王府突然抖動,宛若地震一般,歌姬們被嚇得四荒而逃,酒桌上美酒佳肴全部被打落在地。
“誰在造次?”
懷寧親王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了。
大魏京都,怎可能會有地震,這明顯是有人搞事。
王府之外。
一道身影聳立。
是許清宵的身影。
他看著打開的王府大門,沒有任何言語,只是跺了跺腳。
整座王府便搖晃起來了。
這是武道三品的力量。
“是本王。”
淡然的聲音響起。
王府外,早已經聚集不少人影,周圍百姓聽說許清宵要去懷寧王府,一個個趕來,就是想看看會發生什么事情。
果然。
許清宵剛到懷寧王府外,一點情面都不講,直接爆發武道之力。
“許清宵。”
“你要作甚?”
懷寧親王陰沉著神色,開口詢問。
“罪犯季元,無故打傷大魏丞相,犯下滔天大罪,念其是大魏皇子,來自鄉野,不懂規矩,饒恕死罪,罰仗刑一百,入大理寺牢獄三月,以示懲戒。”
王府外。
許清宵的聲音響起。
冷漠無比。
只是此話一說,王府之內。
季元手中的酒杯,卻在剎那間崩裂了。
他知道許清宵,也有所了解,正是因為了解許清宵,知道許清宵,他更加肆無忌憚欺壓陳正儒。
就是想看看許清宵什么反應,也是給許清宵一個下馬威。
只不過等了大半天,發現許清宵并沒有現身,讓他認為許清宵不過如此。
但沒想到,許清宵還是來了。
還當真是名不虛傳啊。
“狂妄。”
王府中。
“許清宵,你膽大包天?本皇乃是武帝之子,你竟敢要抓我入獄?”
季元的怒聲響起,如雷一般,這是他的回應。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你身為武帝之子,欺壓大魏忠臣,罪加一等。”
“給本王滾出來。”
面對季元的怒吼,許清宵更為直接。
“你。”
“找死。”
下一刻。
王府當中,爆發出可怕的力量,這是武道圣人的力量。
而王府之外,許清宵也沒有示弱,爆發出恐怖的力量。
人們咂舌,也無比震撼。
京都百姓知道許清宵的脾氣,但沒想到面對武帝之子,許清宵竟然還是我行我素,不改脾氣,這還當真是貫徹到底啊。
王府內。
季元斟了一杯酒,放在桌上,神色平靜道。
“幫我溫酒。”
說完此話,他直接消失。
而后聲音再次響起。
“出去一戰,京都內,施展不開。”
下一刻。
季元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他出現在王府上空,高高在上,注視著許清宵,如此道。
許清宵沒有廢話,他身影消失,去京都百里之外。
季元說的沒錯。
京都內施展不開手腳,真要施展開來,不知道要毀壞多少建筑。
兩人離開。
京都內許多人將目光看去,百姓們看不到,但京都仙門,以及各個武者可以望去。
許清宵與季元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這個麻煩。
那就是打。
兩人的爭斗,引來整個京都百姓的好奇,仙門弟子們一個個注視著遠方,他們也不清楚許清宵與季元誰強誰弱。
但皆為三品,這場大戰只怕要激烈無比啊。
王府內。
隨著季元消失,諸王有些皺眉,有人望著懷寧親王,不由開口道。
“懷寧王,許清宵不僅僅只是武道三品,他還是仙道三品,佛道三品,儒道三品,季元與他廝殺,有些吃虧啊。”
有王開口,認為季元吃虧。
可懷寧親王搖了搖頭,望著對方道。
“到了三品,就沒有什么壓制不壓制,許清宵雖然身懷多種力量,可影響不大,他們比拼的是武道之力。”
“而且方才本王坐在季元身旁,感應到他體內的武道之力,極其可怕,修煉無比霸道的功法,武道之力定能勝過普通三品。”
“給季元侄兒溫酒就好,他必勝。”
懷寧親王自信道。
當然,能進入三品的,沒有一個是普通,他只是簡單比喻一番。
此話一說,眾人稍稍放下心了。
只不過當此話說完后,懷寧親王卻不由皺眉。
總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問題,但一時之間沒想到那里出了問題,所以也就作罷。
此時。
三百里外。
群山環繞。
季元立在虛空當中,他注視著許清宵的身影,負手而立,目光高高在上。
許清宵同樣立在虛空上,兩人相隔不到數百米,彼此對視,眼神當中皆是傲意。
京都內,無數聲音也響起。
都在猜測誰能贏。
大多數是相信許清宵能贏,但眾人也保持著理性。
畢竟兩人都到了三品,不可能說誰單方面比誰強。
但無論如何,人們知道的是,這必然是一場大戰。
而且將會極其激烈。
虛空上。
季元的聲音再度響起。
“許清宵。”
“你有才華,有能力。”
“無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在本皇眼中,你的確為大魏做了些好事。”
“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投靠我的機會。”
“帝王終究不會是一個女人。”
“選擇投靠我,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本皇都可以忘記,待我成帝后,你依舊是大魏平亂王,如何?”
季元沒有急著與許清宵一戰。
反倒是拉攏起許清宵。
“廢話連篇。”
許清宵吐出四個字來。
“那本皇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了。”
“讓你先出手,免得你沒有機會。”
季元出聲,他自信無比,望著許清宵如此說道。
此話一說。
許清宵沒有浪費時間,極武鎮魔勁彌漫。
虛空震蕩。
武皇大手印殺出。
雖然天下人都知道許清宵已經踏入武道三品,但世人沒怎么看過許清宵真正一戰。
之前出手過,但都是單方面的碾壓,如今遇到同為三品的存在。
許清宵自己也有些激動,他要看看自己的實力到底有多強,與同境界的三品比擬,自己到底是強還是弱。
轟隆。
虛空坍塌,大手印浮現,這一刻雷霆大作,窒息般的力量彌漫。
這是吳言傳授許清宵的極武三式。
是三品的極致拳法。
砰砰砰。
山脈震顫,這股力量太強了。
數百米外。
季元平靜的面容,在剎那間變得無比難看。
惶惶天威。
武皇大手印落下的剎那間,他體膚生寒,汗毛直接炸起來了。
這力量太恐怖了,根本就不是三品所能釋放出來的威力。
只是剎那間,他便感覺,自己不如許清宵。
可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大手印鎮來,季元凝聚體內的霸道之力,想要阻擋武皇大手印。
恐怖的聲音響起,如同雷霆炸開。
季元的身影,直接倒飛幾百米外,仿佛是被一股巨力轟擊,他橫飛出去,雙手手臂當場斷裂。
劇痛襲來,但季元沒有發出痛苦之聲。
他年幼習武,承受的痛苦也不少,手臂骨裂,這不算什么大事。
可讓他臉色變化的是,許清宵為什么這么強。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許清宵的身影便出現在他身后。
拳法砸來,夾雜著無與倫比的力量,季元背部遭到恐怖一擊,脊骨斷裂,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鮮血。
許清宵沒有任何猶豫,又是一腳,一道紅色光芒破壞虛空,這一腳直接將季元踹飛千米。
狠狠地撞擊在一座大山上,當場留下一個巨大的凹跡。
季元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他有些神志不清了。
許清宵上來就是兩拳一腳,打的他整個人都懵了。
最氣的是,他根本無法招架。
許清宵所爆發的力量,讓他感覺不弱于二品武者。
但這的的確確是三品之力。
兩人是同品一戰。
可不知道為什么,季元感覺自己跟許清宵之間,相差十萬八千里。
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完完全全被碾壓。
被按在地上狂揍啊。
“拿出你的真實力出來。”
“不要隱藏。”
下一刻。
許清宵出現在季元面前,他目光之中帶著冷意,也有些不解。
雖然這不是生死大戰,但兩人也是水火不容,他不明白季元為何要隱藏實力。
白白挨了自己這么多下。
這很不合理。
而聽到這話,季元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這回是被氣的。
“許清宵。”
“你找死。”
季元怒吼,他燃燒體內氣血,恢復傷勢,而后直接沖殺過來,速度極快,散發出霸道之氣。
帶著無與倫比的力量,還有滔天憤怒。
許清宵舉拳殺去。
兩人拳芒碰撞,導致山脈震蕩,驚起無數鳥獸。
下一刻。
季元再一次倒飛出去,又回到了山體之中,而這一次他更慘,被鑲進去了,胸骨,手骨,全部碎裂,一口口鮮血吐出,染紅了衣襟。
此時,季元傻了。
他已經用了十成力。
可沒想到的是,不但沒有給許清宵造成任何一點影響。
甚至自己受到了極其嚴重的內傷。
他要被氣暈了。
同為三品。
許清宵為何如此恐怖?給他一種怪物的感覺。
這不可能啊,自己師父說過,自己的實力,在三品之中,算得上是佼佼者,不說同階無敵,但至少沒有人能夠在三品這個境界戰勝自己。
無非是自己也勝不過別人罷了。
可為什么。
為什么會這樣?
想到這里,季元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這是氣的。
而京都內。
不少人咂舌,沒想到會這樣。
王府內,更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沒想到,許清宵與季元的大戰,竟然是一面倒的情況?
本以為是一場驚世大戰。
卻沒想到,許清宵戰力無匹,簡直就是把季元按在地上打,季元沒有任何一點反抗能力。
此時此刻。
懷寧親王徹底明白了。
自己剛才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是什么了。
又把話說早了。
而此時,另一道聲音不由響起。
“王爺,這酒.......還溫不溫?”
此話一說,大殿內更安靜了。
你大爺的。
還人都快死了。
還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