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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武侯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卻充滿著緊張。

  只是此話一說,許清宵有些驚愕了。

  “太子來了?”

  許清宵皺起眉頭,望著信武侯,眼神當中充滿著疑惑。

  什么時候又來了一個太子?

  信武侯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看了一眼楊虎,其意思很簡單。

  “是自己人。”

  許清宵沒有讓楊虎離開,而是說的很直接,這是自己人,沒必要提防。

  此話一說,信武侯倒也沒說什么了,倘若是別人,他或許會不悅,可許清宵不一樣,許清宵如今可是大魏的主心骨。

  其地位和權力,僅次于女帝,而且在大魏的威望,也不弱于女帝。。

  “王爺。”

  “禮部數日前就得到消息,是突邪王朝傳來的,告知我大魏,有一人自稱是先帝遺孤,流落在突邪王朝,如今突邪王朝驗明真身,的確是先帝遺孤。”

  “所以近些日子,派人護送至大魏京都,眼下這位太子已經從突邪啟程,趕往我大魏了。”

  信武侯開口,他如此說道。

  “數日前就傳來消息?為何不告知我?”

  許清宵不禁問道。

  這話一說,信武侯有些苦笑道。

  “那幾日,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禮部來找您一趟了,只是王府內的人告知,您有重要事情在忙,所以就不好打擾。”

  “后來就是佛門辯法了,這個時候也不好說什么,怕您分神,所以辯法一結束,陛下就派我過來。”

  信武侯如此說道。

  當下,許清宵有些沉默了。

  前些日子,自己是在煉制一品神武大炮。

  “陛下是否召我進宮?”

  許清宵問道。

  “恩。”

  “現在百官都在等您。”

  信武侯點了點頭。

  “好。”

  許清宵也不廢話,直接跟著信武侯前往大魏皇宮。

  大約一刻鐘的時間。

  許清宵來到大魏皇宮內。

  此時此刻。

  大殿當中,已經展開極為激烈的爭吵。

  “如今中洲龍鼎已顯,突邪王朝將所謂的太子搬出來,無非就是不想看到我大魏蓬勃發展,故意弄一個假太子過來,想要惡心我大魏。”

  “臣建議,根本無需理會這般,直接拒之國門外。”

  這是陳正儒的聲音,他并不在乎這個什么太子不太子。

  想法很簡單,直接拒之國門外,管他是不是真的太子。

  此話一說,也立刻引起了一些反對之聲。

  “不可。”

  “此事不符合禮儀,再者突邪王朝護送過來,拒絕在外,那豈不是坐實我等心虛?到時候傳出去,陛下心虛,這怎么辦?”

  “請陛下恕罪,臣,并非是有任何其他心思,而是根據探子來報,此事中洲已經流傳不少,大魏境內最近也有些風言風語。”

  “倘若我大魏拒見此人,只怕會坐實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到那個時候,不是也是了。”

  這是王新志的聲音。

  他是禮部尚書,對這些事情,他心里十分清楚,知道影響有多大,所以即便是冒著天大的風險,他也要開口,支持這個大魏太子入京。

  不管是不是真太子,先請過來看一看再說。

  如若不是,那自然最好,如若是的話,那就........

  總而言之,拒絕是沒有道理的事情,這不是給人家找機會罵嗎?

  “不可。”

  “這決不可。”

  “自古以來,哪里有這種事情?如今我大魏國泰民安,陛下執政,更是風調雨順,突然出現一個太子,而且還來自突邪,這里面若是沒有貓膩,老夫死都不信。”

  陳正儒一反常態,他平日里不會主動說什么,可現在對于這件事情,他直接持有極大的反對。

  至于其他人,全程沒有說話。

  不是插不上話,而是他們不敢說,也不能亂說話。

  先帝遺孤回來了,這對于大魏來說,當真不是一件好事,甚至是一件極其棘手的事情。

  一個是當朝皇帝,一個是本應該成為大魏的皇帝,尤其是當朝皇帝還是女子。

  這其實已經很麻煩了。

  對方明顯是得到了突邪的支持,甚至不僅僅是突邪王朝的支持,背后只怕還有初元王朝的支持,至于有沒有其他人的支持,誰也說不上來,但要說沒有是不可能的。

  有人就是要針對大魏,而且這一次動用了無敵殺招。

  將先帝遺孤尋回來了。

  于情,如果對方的身份是真,那他應當是大魏新帝。

  于理,女帝執政才第二年,要說深入民心吧,還真不好說,倘若這些年不是許清宵扶持大魏,只怕這個太子一來,女帝當真有可能要被逼宮。

  朝堂上的事情,極其復雜。

  文武百官肯定是支持女帝的,國家怎可能隨便換主人?

  可現在覺得棘手和尷尬的點太多了。

  各地藩王會坐視不管嗎?

  兩大王朝會袖手旁觀嗎?

  那些造反組織,甚至包括許清宵得罪的那批人,他們會持有一個什么態度?

  所以簡單點來說,這個大魏太子敢來大魏,就做好了一切準備,他身后的勢力,絕對不容小視。

  光是明面上就有藩王,突邪王朝,初元王朝,一些活躍于大魏的造反組織,還有一些看不到的敵人,真要設立一些假想敵,七星道宗,佛門,這些不是大魏的盟友,都算是太子身后的勢力。

  亦或者是說,有可能成為太子身后的勢力。

  那么在這種情況下,朝堂上的這些官員,即便是想支持女帝,都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如果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勢力的太子,回到了大魏,那一切好說,光明一點,先查身份,確定是太子,封個王爺,然后讓你安享晚年。

  陰狠一點,調查你身份,然后沒了。

  恩,沒了。

  可現在一個有如此雄厚背景的太子回來了,一切就不好說了。

  萬一當真奪位成功,這是什么概念?這概念就是,大魏變天了,換了一個新皇帝。

  他們這些臣子還好說,畢竟大部分都是舊臣,也不算是女帝的人,但該清理還是要被清理一部分,譬如說許清宵,權力肯定沒有現在這么大了。

  畢竟許清宵和女帝是徹底捆綁在一起的人。

  只能說,眼下這個先帝遺孤是不可能動彈許清宵的,可不保往后會不會動許清宵。

  所以他們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說什么,萬一新帝登基,自己現在說的話,每一句話未來都將成為自己被流放的因果。

  只不過讓眾臣驚訝的是,一項特別平靜的王新志,在這個件事情,卻敢主動開口,這擺明了就是要得罪陛下的啊。

  自然,眾人有些好奇,也不明白王新志在想什么。

  兩人爭吵的很兇,在大殿內各執一詞,并且說的皆有道理。

  龍椅上。

  季靈反倒是顯得很平靜,沒有憤怒,也沒有什么難受,而是靜靜地坐在龍椅當中,將目光看向大殿之外。

  很快,當她看到許清宵的身影后,下意識撇開目光。

  緊接著,女帝又看了過去,面上帶著溫和笑容。

  “許愛卿。”

  她喊了一聲,一時之間,大殿內安靜了,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殿外的許清宵,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我等參見王爺。”

  眾臣開口,朝著許清宵稍稍一拜。

  如今的許清宵,在大魏的地位,的的確確是越來越高了。

  平亂王這三個字,已經不是簡單的平亂戰爭了,而是平亂大魏所有麻煩,就好比佛門辯法,這明擺著要輸,結果被許清宵硬生生辯贏了。

  還是用佛法辯贏。

  對于大魏百官來說,許清宵已經成為了主心骨,所有人的主心骨,自然而然對許清宵也越來越尊重了,以往喊一聲王爺,是職位面子。

  現在喊一聲王爺,可是實打實發自內心。

  “臣,許清宵,拜見陛下。”

  “見過諸位國公大人。”

  許清宵入殿,他朝著國公們一拜,隨后又看向陳正儒等人,稍稍作禮。

  “許愛卿有禮。”

  季靈開口,對于朝堂當中的對話,她并不在意,雙方的爭執,各有道理,但她更加期待的是,許清宵的到來。

  如今許清宵來了,季靈打起了精神。

  “愛卿,信武侯將事情告知于你了嗎?”

  季靈開口,詢問許清宵,開門見山。

  “回陛下,信武侯已告知。”

  “臣也是為此事,特意趕來。”

  許清宵點了點頭。

  此話一說,季靈繼續說道。

  “那許愛卿,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季靈望著許清宵,如此問道。

  “回陛下,如今大魏龍鼎即將蛻變成中洲龍鼎,這段時間,不可出任何差錯。”

  許清宵開口,他倒是很直接,大魏龍鼎蛻變成中洲龍鼎,這段時間內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影響。

  派個先帝遺孤過來奪權?癡心妄想。

  此話一說,大部分官員不由點了點頭,他們還是認可許清宵這番話的。

  陳正儒也是松了口氣。

  可王新志搖了搖頭,他沒有對陳正儒那般,對許清宵直接爭吵起來。

  而是看著許清宵,滿是苦笑道。

  “王爺。”

  “先帝遺孤回歸,如今民間流言蜚語極多,不排除有人故意散播。”

  “可無論如何,王爺要知道,民心難平,流言蜚語已起,倘若大魏王朝不接受太子回朝,只怕更會影響我大魏龍鼎。”

  “而且更主要的是,我儒道思想也將毀于一旦,長幼有分,男先女后,此乃儒道思想之核心,不僅僅是大魏。”

  “哪怕是突邪,亦或者是初元,甚至整個塵界都是如此,不管不顧,反而是中了這些人的陰謀啊。”

  王新志開口,他語氣溫和,在竭盡全力勸說許清宵,希望許清宵能明白這個道理。

  只是此話一說,許清宵立刻開口。

  “王大人誤會了,本王的意思,不是不接受先帝遺孤回歸朝堂。”

  “而是查明身份。”

  “諸位,容許某說句大不敬的話,倘若這是先帝遺孤,是真正的大魏太子,那一切好說。”

  “可如若他不是呢?突邪王朝憑什么可以篤定,他就是我大魏太子?是先帝遺孤?”

  許清宵開口。

  對于先帝遺孤,許清宵也有些情報,是在平安縣,至于是誰,許清宵不知道。

  但好端端的遺孤,怎么跑去了突邪王朝?這其中有些問題。

  許清宵當然相信,突邪王朝不敢派一個假太子前來,但也不可能不仔細調查,不然你說是就是?

  你誰啊?突邪王朝還想插手我大魏內政?想死是嗎?

  “那王爺的意思是?”

  王新志看向許清宵,眼神之中滿是好奇。

  “迎接太子,調查身份,倘若調查清楚,再做打算,如若發現有人偽裝假冒,殺無赦。”

  許清宵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

  緩兵之計也好,暗地下手也罷,總而言之,他不可能動搖到女帝的地位。

  要知道,現在極品靈金唯一的線索,就是在中洲仙藏當中。

  開啟中洲仙藏的唯一手段,就是中洲龍鼎。

  所以許清宵自然不希望有人破壞,誰都不可以。

  只是此話一說,陳正儒的聲音響起。

  滿朝文武都知道許清宵是什么心思,但他們不好開口,陳正儒來說。

  “王爺,不可啊。”

  “對方明顯是有所準備,若是此人當真來了我大魏京都,只怕要攪起風云。”

  “嚴查身份?實話實說,老夫相信他是先帝遺孤,不然的話,他也不敢來大魏京都。”

  “一旦身份驗明之后,那該怎么辦?”

  陳正儒的想法很簡單,這就是一個大麻煩,對方敢來就有自信,與其如此,不如直接讓他滾蛋。

  想盡辦法把他隔離開來,絕對不允許對方進入大魏境內,是絕對的。

  陳正儒這個辦法很直接,也有很多問題,但這是目前解決辦法的最好辦法,沒有之一。

  “陳尚書,這話你是怎么說出口的?”

  “倘若他當真是先帝遺孤,將他隔離在外,你知道對我大魏來說會有什么麻煩嗎?”

  “拒皇室于外,天下人都要嗤笑我大魏,我大魏以儒治國,國本都沒了。”

  “而突邪王朝與初元王朝,也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出手干擾我大魏。”

  “甚至,國內各地藩王也會糾纏此事不放,到時候就是天怒神憤。”

  “如若百姓辱罵我等也就算了,可百姓們一定會認為,這是陛下的意思,只要被人稍加渲染,這件事情只會越來越麻煩。”

  “原本還可以慢慢商量,你若是拒絕太子入朝,那就是置我等于水火之中,置陛下于水火之中,到時候滿朝文武,都是千古罪人。”

  王新志指著陳正儒如此說道。

  他是禮部尚書,更加懂得禮部的事情,這種事情一旦傳開了,而且人家光明正大走來,你拒絕見面,甚至把對方隔離在外。

  這不就是變相承認,對方是太子,但他來了以后,會影響當今陛下,所以不讓他進來?

  這不是吃飽沒事干,給自己找麻煩嗎?

  王新志所言,的的確確有道理。

  許清宵明白王新志的意思,其實說到底,藩王也好,突邪王朝也罷,甚至是一些暗中勢力都不算什么。

  真正讓王新志擔憂,讓所有人擔憂的事情,就是人言可畏。

  自古以來,男子當家,長幼有分。

  皇帝是女人,這本身就是破天荒的事情,沒得選才選。

  季靈是女子,是大魏女帝,千古未曾有過的事情,再者季靈也不是長女,綜合以上這兩點,說實話因為沒得選,所以讓她繼承皇位可以。

  可當太子回來了,其實對于百姓來說,他們更加偏向的還是男子為帝,而且長幼要分。

  這不是偏向這么簡單,而是自古以來都是如此,這是儒道思想,根深蒂固的一個觀念。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些人就可以完美利用這件事情,從而引導百姓。

  這才是真正麻煩的事情。

  不然,當真以為這些勢力能動搖大魏?

  說來說去還不是百姓的事情。

  這也好在,大魏出了個許清宵,把國家治理的井井有序,以致于沒有發生什么天災人禍。

  百姓們也逐漸富裕起來了。

  如若沒有許清宵,事情就真的麻煩了,現在有個許清宵,很多事情可以緩和緩和。

  “你莫要啰嗦這么多。”

  “不能入我大魏,就是不能入我大魏。”

  陳正儒開口,他下定決心,就是不讓對方入大魏,不管如何,都不能。

  沒進大魏,很多事情可以好好去處理,哪怕當真有些問題,大不了動用兵力去壓。

  讓刑部,兵部去處理,實在不行讓這些宦官去做這種事情。

  誰敢吵鬧,誰敢嚷嚷,嚴查。

  畢竟非常時期動用非常手段,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狠一點。

  可王新志卻深吸一口氣,朝著女帝一拜。

  “陛下,萬萬不可答應。”

  “自古以來,堵不如疏,若按照陳尚書所言,先不說中洲龍鼎無法鑄成,光是說拒皇室遺孤于皇城之外,朝堂內朝堂外都會引來不必要的爭紛。”

  “到時候突邪王朝與初元王朝聯手干涉,再扶持一批賊子,亂我大魏,后果不堪設想。”

  “請陛下明鑒。”

  王新志開口,他也是鐵了心,不同意陳正儒的觀點。

  不是他扶持太子,而是這不容于禮,帶來的影響太不好了,是極度的不好。

  如果中洲就只有大魏一個王朝,那什么都好說了,可問題是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虎視眈眈的看著。

  你真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回頭直接給太子兵力,再給太子權力,讓他舉兵殺來,緊接著國內藩王響應。

  一聲令下,大魏王朝會陷入什么局面?

  你說上下一心?可問題是,誰不想往上爬?尤其是朝堂內的這些人,兵部當中,就沒有人想要成為新的兵部尚書?

  戶部當中,就沒有人想要成為新的戶部尚書?

  人家打的是正義旗號,我先帝遺孤,想要回大魏認祖歸宗,你大魏居然不讓?那我只能這樣做了。

  名正言順的殺回去,百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畢竟兩者都有道理。

  配合各地藩王,內亂外亂一起爆發,這事怎么解決?

  你說大魏有一品武者?行啊,一品武者出現了說什么?直接把先帝遺孤殺了?這可能嗎?那反過來是不是說,你也可以把當朝皇帝也給殺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尤其是皇室的事情。

  一品武者只怕都不好插手這件事情,又不是說有人要造反,而且歸根結底就是,你站不住腳。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顯得有些水火不同。

  這一刻。

  許清宵深吸了口氣,望著兩人緩緩開口道。

  “兩位大人,莫要爭吵什么了。”

  “本王有一計,不知兩位愿不愿意聽一聽?”

  許清宵知道,無論是陳正儒還是王新志,其實都是為大魏好,只是想法不一樣罷了。

  他不希望內部發生什么矛盾。

  “請王爺明說。”

  對于許清宵,兩人還是保持尊重。

  “拒太子于大魏國都之外,這的確不可,傳出去了,麻煩很大,不得民心。”

  “不過一直嚴查身份,也不妥,不如這樣,查清楚身份后,請陛下賜太子王位,南蜀就很不錯,讓太子去南蜀為王,也算是鎮守一方。”

  “能為大魏效力,這一生也不愁什么了,不知諸位怎想?”

  許清宵開口,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拒絕肯定不行。

  但讓他來大魏京都,更加不行。

  所以不如直接讓對方去南蜀之地,封個南蜀王,也絕對不差。

  至于有沒有異心,那是另外的事情,至少有緩沖的時間。

  不至于像現在這樣,硬碰硬對誰都不好。

  懷柔,永遠是王道。

  此話一說,百官們有些沉思,陳正儒和王新志也不由沉默了。

  過了一會,陳正儒點了點頭。

  “王爺所言,的確不錯。”

  他給予回答,認可了這個,雖然還是將這個禍害引進大魏,但不管怎么說,不會將事情弄得太僵硬。

  封王也是個隱患,只不過問題不大,至少能慢慢解決。

  “可以。”

  “陛下是何意?”

  王新志也同意了,他也知道陳正儒的顧慮是什么,眼下許清宵提出來的計劃,的確可以,屬于見招拆招了。

  往后也會有麻煩,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如此激烈。

  “朕同意許愛卿之言。”

  “陳尚書,就以許愛卿所言,擬一道圣旨,先查明身份,如若當真是父皇遺孤,朕的哥哥,便讓他去南蜀稱王,也算是朕的一片心意。”

  “行了,如若沒有其他事情,退朝吧。”

  女帝也贊同許清宵之言。

  當下,滿朝文武齊齊朝著女帝一拜。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著滿朝文武如此高呼后,季靈起身,而后離開大殿。

  這一刻,百官也起身離開,各自回去。

  眾人的心情還是有些沉默,發生了這種事情,不可能還保持平靜。

  甚至連閑聊的意思都沒有了,打算回去好好思索一下接下來的變局。

  今日,許清宵在殿上說的事情,的的確確沒問題,可有一點,眾人忽略了,那就是對方會不會接受?

  倘若接受,一切好說,最起碼還不至于直接撕破臉。

  可要是不接受呢?

  這又怎么辦?

  殺了對方?

  誰敢殺?

  女帝都不敢殺,殺了就是弒兄,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除非人家犯了天大的錯誤,譬如說造反,不然的話,殺了就是弒兄。

  許清宵殺?

  那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這個問題,大家都沒提出來,可大家都已經想到了。

  “守仁,若沒事的話,去我吏部坐坐?”

  走出大殿,陳正儒直接開口,邀請許清宵去吏部坐一坐。

  還不等許清宵開口,王新志也走了過來,看向許清宵道。

  “守仁,老夫有些事情找你,去我禮部坐一坐吧。”

  王新志開口。

  顯然兩人已經徹底杠上了,都想拉攏許清宵,希望許清宵支持他們。

  聽到兩人盛情,許清宵有些哭笑不得。

  而就在此時,一名太監走來,來到許清宵面前。

  “王爺,陛下請您去御花園一趟。”

  聽到這話,許清宵心中松了口氣,兩個尚書他自然都不愿得罪,如今陛下請自己過去,倒也是好事一件。

  “好。”

  許清宵點了點頭,隨后朝著兩位尚書溫和一笑,兩人也沒多說,點了點頭,便各自離開。

  很快。

  許清宵跟著太監前行。

  一路來到御花園中。

  大魏御花園,種植了百類花種,不過根據花色搭配,不是全部集中在一起,看起來鮮艷分明。

  一路走入。

  當下,許清宵便看到女帝的身影。

  她周圍無人,穿著一件淡紅色的長袍,雕繡著金色真龍,靜靜地站在湖面旁。

  從后面看,女帝的身段可謂是婀娜多姿,說是極美,的確不算夸贊。

  更何況女帝的相貌,也是天下絕色,一縷縷的發絲垂下,讓人莫名陶醉。

  季靈絕對是許清宵見過最美的女子。

  哪怕是洛白衣,也要稍稍遜色一點點,主要敗在了氣質上,畢竟季靈是大魏女帝。

  這個身份加持,這天下有幾人能夠比擬?

  就是不知道,這等女子,未來到底會被誰拱了,越想許清宵越有說不出來的味道。

  不過許清宵沒有多想,朝著女帝深深一拜。

  “臣,許清宵,見過陛下。”

  “許愛卿免禮。”

  當下,女帝開口,不過她沒有轉身回來,而是望著湖面緩緩開口道。

  “許愛卿,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女帝開口,她依舊是詢問許清宵這件事情。

  此話一說,許清宵有些沉默。

  他的目光,也不由看向湖面,隨后長長嘆了口氣。

  說實話,該說的朝堂之上,陳正儒與王新志已經說清楚了。

  進來的危害是什么。

  不進來的危害,又是什么。

  兩人說的很清楚了,相信大家都很明白。

  所以,許清宵開口道。

  “倘若此人當真是先帝遺孤,的的確確有些棘手。”

  許清宵開口,這是他的回答。

  先帝遺孤,季靈的親哥哥,這個身份的的確確讓許清宵感受棘手。

  要說是外人,某某王爺,許清宵還不在乎,大不了就殺了。

  可先帝遺孤就不行。

  自己是大魏的臣子,同時自己也是儒家半圣,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絕對不能違背天地自然。

  男女,長幼,這兩個點就是儒家思想,除非自己不要命了,去推翻儒家思想。

  這要真推翻了,自己絕對會惹來巨大的麻煩。

  大魏王朝,只怕要上演無數爭吵,小兒子跟大兒子爭家產,女兒跟父母爭家產,如果是良性發展還好說,女子也有自己的優勢。

  就怕是惡心發展,尤其是女人這塊,突邪王朝隨便使點手段,打一張性別牌,大魏王朝就徹底麻煩了。

  這種危機,看不出來的,也感覺不出來的,可卻藏在暗中,隨時可以讓一個王朝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種東西,許清宵不敢碰,也絕對不會去碰。

  推翻儒教思想,自己還沒這個本事。

  “當真沒辦法?”

  季靈開口。

  如此問道。

  “請陛下恕罪,這一次,臣無有其他辦法。”

  “不過請陛下放心,即便他當真是先帝遺孤,也不用太擔心,帝位已穩。”

  “臣,永遠是支持陛下的,給予他王位,也已經是最大的恩賜,陛下執政,大魏王朝蒸蒸日上,無有過錯,也無需擔心什么。”

  許清宵語氣也篤定了一些。

  的確沒有。

  還能有什么辦法?人家體內畢竟流淌著皇室血脈,還是先帝的兒子,是大魏曾經的太子。

  不過許清宵語氣也很篤定。

  管他這個那個。

  如今帝位已定,還有那么多說法?

  真來了又能如何?就這樣讓女帝下臺?這可能嗎?

  要是說國家出現了危機,或者是發生了什么災禍,你要逼迫女帝退位,這還情有可原,但現在國家可沒有什么問題。

  所以不存在讓女帝退位這個說法。

  但惡心一下是沒有問題的。

  “唉。”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許愛卿,此番你為大魏贏得佛門辯法,朕還沒有什么想要獎賞你的。”

  “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給你。”

  女帝出聲,她轉過身來,沉魚落雁的面容出現。

  的確,無論多少次看季靈,依舊是美的不可言說,讓人心動。

  當真是人間尤物啊。

  至于女帝這番話,許清宵倒是無所謂,自己還需要什么東西?

  武道之心有嗎?顯然是沒有的。

  權力上,自己也是大魏王爺。

  地位上,儒道半圣也夠了。

  還能有什么想要的,許清宵是真的想不到。

  真要說的話,就只有一個了。

  想要大魏女帝。

  這是許清宵的想法,當然只是打趣的想法,心里想想就好。

  “多謝陛下,臣無需任何獎勵,倘若陛下真要賞賜,就賞賜南豫府多免些稅收,也算是為家鄉造福吧。”

  許清宵開口,如此說道。

  可他不知道的是,許清宵內心的想法,被季靈又一次聽到了。

  季靈修煉它心通,但這等神通,難以修練成功,只能隱隱約約聽到一點點他人心聲。

  準確點來說,都不叫做心聲,而是知曉對方的心意。

  大多數情況是無法知曉,前前后后就兩次,這算是第二次了。

  再一次聽到許清宵的內心想法。

  季靈沒有第一次那么大的反應,只是有些驚訝以及一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過了良久。

  季靈看著許清宵,美目當中顯得有些古怪。

  “愛卿,你當真.......是這般想的嗎?”

  季靈開口,詢問許清宵。

  此話一說,許清宵有些不解了。

  造福家鄉不是很正常嗎?我現在又不缺錢也不缺權。

  不過既然是女帝詢問,許清宵不由認真無比地看向女帝,神色態度也極其端正。

  “回陛下,臣的確是這般想的。”

  許清宵望著女帝的美目,斬釘截鐵道。

  此話一說,女帝莫名有些心亂,她閃避許清宵的目光,再次轉過身。

  望著湖面之中的漣漪,有些沉默,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良久過后。

  女帝開口了。

  “許愛卿,沒事的時候,常來宮中。”

  這是女帝的回答了。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她一直知道,許清宵喜歡自己,最開始她第一反應是不可能,也不會去接受。

  但后來隨著許清宵一次次站出來,一次次為大魏無私奉獻,讓她明白,許清宵一直在為自己付出。

  所以對許清宵的感觀也一次次變化。

  一直到許清宵成圣的那一刻,女帝對許清宵的的確確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尤其是得知許清宵去過桃花庵,她心里就是不舒服也不開心。

  如今,到了這一刻,許清宵還是心心念念著自己。

  讓女帝更是有些自我糾結。

  如果自己不是大魏皇帝,她也愿意。

  可身為皇帝,女帝終究是將國家放在第一位。

  只是,她不想傷了許清宵的心。

  但也有一點點其他想法,不過這個想法她自己沒有察覺到罷了。

  眼下,季靈鼓起勇氣,也算是正式的一個嘗試,讓許清宵多來宮中走走,兩人也能互相多交流一些。

  只是,季靈心中的想法,許清宵不清楚。

  反而讓許清宵以為女帝感到壓力,讓自己多來宮中,一來是親近,二來是拉攏。

  當下,許清宵緩緩開口道。

  “請陛下放心,臣定會多來宮中。”

  許清宵給予回答。

  下一刻,女帝點了點頭,也不敢轉身,只是靜靜地看著湖面。

  兩人略顯沉默。

  過了一會,女帝開口,想要與許清宵閑談點事,突兀之間,許清宵的聲音響起。

  “陛下,如若沒別的事,臣先行告退,還有公務要忙。”

  許清宵出聲。

  他站在這里也不知道女帝要做什么,自己也有點事要做,所以主動提出先回去。

  “好。”

  “許愛卿慢走。”

  聽到許清宵這般開口,季靈也跟著開口。

  當下,許清宵轉身離開。

  只是走了沒幾步,季靈的聲音再次響起。

  “許愛卿。”

  季靈出聲。

  當下,許清宵止住腳步,回頭看去。

  “往后沒事,少去桃花庵,畢竟愛卿也是我大魏王爺了。”

  這是女帝的聲音。

  讓許清宵莫名覺得有些古怪。

  去桃花庵怎么了?

  這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

  還有,就算見不得人又怎么樣?我又沒媳婦,這樣不讓?

  陛下,你是不是覺得,我的管也太寬了吧?

  哦,不對,是陛下,你管的也太寬了吧?

  但不管如何,許清宵還是點了點頭。

  女皇帝嘛。

  得哄著。

  “請陛下放心,臣往后盡量不去。”

  許清宵給予回答,說完便直接離開了。

  聽到許清宵的回答,季靈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笑意。

  隨后繼續望著湖畔。

  隨手摘起一朵花,輕輕地摘掉一片花瓣,也在嘀咕著一些言語。

  就如此。

  時間緩緩流逝。

  轉眼之間,便到了翌日。

  大魏先帝遺孤的事情,逐漸開始流傳出去了。

  原本就有一些聲音。

  如今隨著太子確定要回歸,自然而然流言蜚語多了不少。

  而且有不少聲音愿意支持太子登基,繼承帝位。

  認為,女子為帝,終究不妥,尤其還是幼子。

  再加上這兩年,大魏也沒有什么好事發生,雖然減免賦稅等等,可也鬧出了許多風風雨雨。

  即便是當真有些功勞,可大多數還是許清宵折騰出來的。

  也不是女帝的功勞。

  甚至京都內,天地文宮也給予了一些回應。

  是天地文宮的大儒,沒有直說讓太子回來繼位,而是特意講解儒教思想。

  忠君愛國,同時長幼有先,以及等等事情。

  有沒有影射什么,眾人也是心知肚明。

  而此時此刻。

  一條官道中。

  這里是大魏王朝邊境必經之路。

  再往前十里。

  便算是踏入大魏王朝了。

  官道當中。

  一支豪華無比的隊伍出現。

  九匹白馬拉著一座玉輦。

  玉輦當中,坐著一名男子,透過紗簾,可以看出男子的輪廓模樣。

  英武,俊俏,但眉目當中,蘊含霸氣。

  而玉輦周圍,有數百位高手保護著,一支五百人精銳的軍隊保護。

  而玉輦后面,還有一座玉輦,里面坐著一名女子,身段妖嬈,散發著陣陣香味。

  此時此刻。

  一支隊伍快速走來,帶著一封旨意。

  “陛下有旨。”

  “驗明太子身份,如若無誤,賜太子南蠻王爵位,鎮守一方,享受極樂之福。”

  隨著旨意響起。

  下一刻,銀鈴般的笑聲響起。

  “這就是大魏太子嗎?當真是威風啊,人還沒到京都,就讓大魏女帝賜王爵。”

  聲音悅耳,來自后面的玉輦。

  然而下一刻。

  玉輦當中的英武男子,緩緩吐出一個字來。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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