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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章 殺人

  “師兄,這都多久了,妖女還能堅持,聽說她年未至三旬,怎地就有如此驚人藝業。”

  透過暗孔,元甲和尚掃了一眼被困在一個個錄入了佛紋陣牌中的秦可清,忍不住低聲問身邊的元彬和尚。

  元甲和尚是第一次來此執事,他早就聽說了此間妖女的故事,很是興奮。

  此刻,見困在陣中的“妖女”唇紅齒白,俊美風流,強行按住心猿意馬,默念經文,暗暗連道“罪過”。

  元彬和尚閉上元甲和尚眼前的暗孔,聽出他氣息不對,心中暗道慚愧。

  當初,他第一次來此處的表現,比元甲和尚也好不了多少。

  “妖女是真墟宗的人。”

  元彬喃喃道。

  元甲道,“真墟宗是什么高門大派?我還是頭一遭聽說。喂,師兄,我看清楚了,圍困妖女的是佛骨牌,這可都是珍貴萬端的寶貝,怎么都拿出來了?

  我記得元朗師兄想求幾塊佛骨牌制成念珠,就被師父好一通批評。為了區區一個妖女,怎的弄出如此大的陣仗?”

  元甲自幼入皇元寺修行,兩耳不聞窗外事,是個清凈和尚。

  元彬本不想和元甲說這些無聊瑣事,但長夜漫漫,閑著也是閑著,在元甲的再三央求下,元彬也只能一吐為快了。

  “真墟宗可不是一般的高門,真墟宗宗門極小,三代同堂全算上,也從沒有超過雙掌之數。但凡是真墟宗里走出去的弟子,無一不有驚人藝業。

  青華帝君的名頭,你應該聽過吧?”

  元彬靠在陽臺的墻壁上,盤起雙腿,遙望星空朗月。

  元甲點點頭,“我聽過,他是當今的頂尖修士。怎的,他也是真墟宗的人?那真墟宗還真是了不起。”

  元彬道,“青華帝君可不只是頂尖修士那么簡單,他若不遭暗算,此次成立八帝殿,他必是其中之一,而且還是領銜的存在。

  除了青華帝君之外,真墟宗門下,余萬秋,賈肪,匡荀子,劉伯釗,個個孟惡。賈肪、匡荀子、劉伯釗,我只聞其名。

  倒是那個余萬秋,當初在汝南,可是和法空師祖抗衡過,最后驚動了真空佛主,隔空顯圣,才將他逼退。”

  元甲瞪圓了眼睛,似乎無法相信世上除了皇元寺還有這么厲害的宗門,還有這么厲害的修士。

  在他眼中,結丹境的志海、志明、志清三位師叔,已經是頂尖人物了。

  結丹圓滿境的法空師祖,那是神仙人物了。

  至于真空佛主,元甲覺得每日敬香祝禱的銅佛,就是真空佛主的化身。

  余萬秋能和自己眼中的神佛交手,自然是頂尖存在,真墟宗自然成了能和皇元寺并駕齊驅的高門。

  “最可怖的是,青華帝君,余萬秋這些人似乎還有個尚存于世的師叔。這樣的真墟宗,焉能不叫人既敬且畏。”

  元彬由衷贊嘆。

  “那這秦施主,是真墟宗的第三代?”

  元甲對真墟宗肅然起敬,不再以“妖女”稱呼秦清。

  元彬搖頭,“不,她是第二代中的最小的弟子,據我所知,真墟宗沒有第三代弟子。”

  元甲道,“那咱們關著秦師叔作甚,我瞧著佛骨牌都用了,這是想要煉化秦師叔啊。青華帝君既然是真墟宗的,那真墟宗應該不是歪門邪道啊,師叔、師祖們這么對秦施主是不是…”

  “住口。”

  元彬嗔道,“我真不該和師弟說這些,師弟你還是踏踏實實地青燈古卷吧。”

  元甲卻被挑起了談興,如何肯答應,一通磨咕后,元彬還是沒抗住,“這話出我口,入你耳,也就打住了。

  你若是松了嘴,傳了出去,當心志海師叔罰你去守苦淵。”

  元甲又是興奮又是期待地連連點頭。

  元彬道,“咱們皇元寺歷史上曾有一位天才師祖,本有機會得證大道。不知怎的,被真墟宗的妖女蠱惑了,竟反出皇元寺,還俗加入了真墟宗…”

  元甲倒抽一口涼氣,“這,這也…后來如何?”

  元彬道,“誰敢問吶,雖說出家人不生嗔怒,但師叔、師祖們,似乎對真墟宗極為厭惡。”

  元甲驚聲道,“如此說來,寺里不惜動用珍貴的佛骨牌,圍困秦施主,是為了用精純的佛力洗練之,純化之。這樣,不妥吧…”

  元甲很清楚佛骨牌的威力,每一塊佛骨牌,都是皇元寺歷代高僧大德圓寂后,留下佛骨煉成,蘊含著精純的佛力。

  用此佛骨牌聚成大陣,足以磨碎道心,洗練心性,甚至改變人的脾氣,信仰。

  “化妖女為佛女,有何不好好了,師弟,今天就到此為止,記住,今天我和你說的話,決不能叫旁人知曉。”

  元彬見元甲老神在在,暗暗后悔和他說了這許多。

  元甲諾諾,心中還是覺得這樣強行用佛力去扭轉一個人,不是光明大道。

  就在這時,遙遠的金頂再度放出一道清輝。

  元甲心中不忍,返回,打開了暗孔。

  金頂射入的清輝,撒入白鳥佛塔,圍繞著秦可清的數百佛骨牌,全部被點亮了。

  刷的一下,佛骨牌上流溢著大量的光彩,無數佛號喧出,化作各種佛紋字符,攻向秦可清。

  秦可清面色涌動潮紅,輕輕揮手,一枚劍丸顯化在手。

  若是寧夏在此,非嚇一跳不可,秦可清掌中的劍丸,比之他曾經所見,要衰弱了太多。

  百無一用劍顯化,劍氣依舊激蕩,只是劍勢已衰弱不少,只能防御,不能擊退佛紋。

  “用不了多久,她的道心就會被磨碎,她修的真墟宗的這套神技,便也廢了。”

  元甲身后傳來元彬的感嘆之聲。

  元甲心中慘然,“師兄,你說一個人的本性都被迫改變了,她還是原來的自己么?我覺得寺里用這種方法,磨碎秦施主的道心,改變她的性情,有點像…”

  “像什么!”

  元彬厲喝,一張臉已經黑了。

  元甲勇敢地直視元彬,“像在殺人。”

  “混賬!”

  “師兄。”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元彬連連低聲佛號,他被氣得犯了誑語之戒。

  即便如此,他也深深被元甲的大膽言論所震驚。

  就在這時,天邊升起了一抹強光,像是點燃了太陽。

  “師兄,這,這是晚上,哪里來的太陽?”

  元甲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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