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對目下的處境感到十分的不滿,寧夏還是壓下了情緒,靜待時機。
他知道小丫頭那邊已經沒多久了,但越是這個關頭,他越要穩住。
只要立住了千霄衛衛將的位子,他能調動的資源,超乎想象,在今后拯救小丫頭的行動中,將起到巨大作用。
等待,只能是等待。
寧夏當然不會蠢到浪費時間,閑暇這一段,他都在研究君朝戈給的混沌功玨。
他現在還不敢直接開啟功玨,而是將重點放在君朝戈給的那本小冊子上。
按小冊子的說法,要開啟混沌功玨,至少需要修到神識五重,熔煉神相者為上。
否則,神識不足以鎮壓功玨中的傳功意識,開啟功玨之人,極有可能被震碎識海。
除此外,混沌魔軀是頂尖的法相神通,修煉極難,除卻苛刻的修煉條件,和資源配置外,還有負責的功法,和穴竅配合變化。
冊子上的內容頗多,其中一些基本的穴竅配合秘訣,是目下寧夏研究的重點。
轉眼,一晃五天過去了,寧夏在千霄衛簡直混成了透明人。
他滅掉龍光輝的積威,漸漸散去,御直監衙門里也有不少小道消息在傳播著,都是說他君象先不過如此,是個知進退的,該盤著的時候,也知道盤著云云。
連帶著,千霄衛中,漸漸沒人將他當一回事,每每初入公衙,連招呼聲、問好聲也少了。
最無語的是,二級以上在衙官員的公房中供應的龍涎香,偏偏到他這里就短缺了。
這種小伎倆,寧夏雖然不會看在眼里,但踏馬記進了心里,他何曾受過這個。
就在他準備另換賽道,搞一波事情之際,成風的消息傳了過來,“好貨來了。”
寧夏火速出了公房,跳上一輛軌道車,出了中央大道,跳下軌道車,直奔掛甲塔去。
掛甲塔是玄霆京中的一處特殊存在,地處老城區,自那玄霆京擴建,中樞衙門都搬遷到新城區后,那處就越發遠離體制了。
大量的城狐社鼠盤踞,大量的見不得光的資源,在那處流通。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交易黑市,發展到現在,既是修煉資源的重要集散地,也是各路土夫子的資源流出通道。
以至于,那處的資源交易呈現出一種畸形的繁盛。
寧夏趕到掛甲塔,見到了一條長達五六里的長街,足有五丈寬的街道,被各路地攤擠得只容一條極窄的過道。
熙熙攘攘地人群,在其中穿梭,還有鱗次櫛比的鋪面,都敞開著街門,迎納著各路賓客。
寧夏在人群中擠了好一陣,才抵達一家名喚“集古齋”的鋪面。
鋪面不大,門臉才容兩人身,進到里面,整個鋪面占地也不過二十個平方,還隔出一部分作了會客室。
鋪子四面墻壁和柜臺上,擺滿了各路神魔骨片,有的完好無損,有的殘缺,但這些神魔骨片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那就是上面銘刻著或多或少,或殘缺或完整的神魔文。
“公子,在西邊,正看貨呢。”
一個青年掌柜迎了出來,沖寧夏傳音道。
那青年掌柜不是別人,正是成風。
幾日前,成風便奉寧夏之名,到此處盤了個鋪面,專門作收集帶有神魔文的神魔骨片生意。
成風不知寧夏用意,卻忠實執行寧夏決定。
他的主要任務,除了終日在集市上逛蕩,捕捉銘刻有神魔文的神魔骨片,然后出手采購。
更重要的任務,是替寧夏關注一個重要的客人,寧夏給了成風這個重要客人的畫像,只要這位客人到場,他便讓成風及時通知。
成風日日搜尋,終于,在今日,給寧夏傳來了他想要的消息。
寧夏不敢耽擱,趕忙出了集古齋,朝西邊趕去,不多時,他的視線捕捉到了“獵物”。
一個身高八尺,姿容溫潤的素袍老者,正蹲在一個攤位前,看著一把紅色的砂壺,砂壺的壺嘴有明顯的磕碰,壺身還有不少劃痕,看成色十分不佳。
但紅砂壺上,有八個神魔文,寧夏認識六個,還有兩個,他也不識,暗暗握住音書,將那兩個字在音書中寫了。
頓時,便有了讀音和釋義。
素袍老者不住把玩紅砂壺,寧夏也立在素袍老者身后不動,也盯著那把紅砂壺。
精明的馬臉攤主知道來了生意,含笑道,“老丈可看妥了,若是看妥了,就拿下吧,才十枚中品引靈丹,又不貴。”
素袍老者道,“不過一把普通的砂壺,哪里值這些。”
馬臉攤主頓時拉下臉來,“老丈這話可不對,若是普通的砂壺,老丈又何必看這么久。
何況,您身后還有客人等著看壺呢?不瞞老丈,我這些寶貝,都是從地下新掘出來的,這才幾天,都快散完了。
老丈若是沒相中,不如往后稍稍,讓這位客官看看。”
素袍老者這才起身,視線打在寧夏臉上,“閣下以為這砂壺有何異樣?”
寧夏道,“就是一把普通的砂壺,既不是法寶,也不是修煉資源。”
素袍老者看向馬臉攤主,“如何?不是老夫一人如此斷言吧。”
馬臉攤主面色一沉,正要說話,寧夏道,“不過砂壺上的八個神魔文,有些意思,這紅砂壺老丈說是沒看中,某就要了。”
馬臉攤主大喜,“瞧瞧,這才是識貨的,老丈,你要是不要。按規矩,是你先相中的,還由你先出價。”
素袍老者不理會馬臉攤主,盯著寧夏道,“你也精研神魔文?敢問可瞧出那八個字何意?”
寧夏道,“不敢說精研,有所涉獵吧,八個字,我也只認識七個,還有一個不明其意。
買下這把砂壺,也不過是想研究剩下那個不明的文字,煩請老丈割讓。”
素袍老者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卻不知小哥認出了哪七個字?”
馬臉攤主惱了,“我說你們買是不買,不買趕緊離開,我這兒不是你們敘舊的茶館。”
他也看出來了,這兩人相中這把紅砂壺,都是因為紅砂壺上的銘文。
若這兩人互相一聊天,砂壺上的字都聊明白了,這砂壺還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