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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豬手

  安冉喜動顏色,“八儺佛士,是皇元寺年輕一代頂尖強者,個個都有筑基圓滿修為。

  一身佛法神通極為廣大,合練的不動金剛大陣,不知降伏多少結丹老魔。

  他們到來,看這妖女囂張到何時。”

  半空之上,八儺佛士在白眉和尚的領銜下,八道金剛印在擊出,整個汝南城仿佛發了地動,大量百姓涌出家門,一時間整個城池人滿為患。

  八道金剛印在半空中聚合成一個立方體,將秦可清和寧夏團團罩在其中。

  八位和尚怒目圓睜,不停地打出一道道佛法印記,八道金剛印每增加一道印記,整個金剛罩便會強盛一分。

  秦可清卻沒有任何還擊,上百道劍氣護在他周身,她運指如飛,虛點在寧夏周身要穴上。

  從一個透明瓷瓶中取出一坨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膏劑涂抹在寧夏臉上,脖頸處,再想往下,又覺不合適,便停了下來。

  那膏劑才抹到寧夏臉上,寧夏布滿刀口的傷疤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

  緊接著,秦可清又往寧夏體內投入一抹丹丸。

  很快,寧夏微弱的鼻息變得勻稱,寧夏的意識仿佛被人從沉沉的黑水潭中拉了出來。

  “大膽妖女,八儺佛士當面,還不束手就擒。”

  白眉和尚厲聲喝道,此時整個不動金剛印大陣已經聚成最強形態。

  只要秦可清再敢反抗,白眉和尚便要毫不猶豫地金剛怒目,降妖除魔。

  “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秦可清揚眉劍出,上百劍在空中炸開,燦爛的劍芒匯聚一處,只一擊便將足以阻擋千萬大軍的不動金剛印轟開。

  漫天里,仿佛炸開了璀璨的煙花,白眉和尚八人紛紛后退,半空中噴出鮮血。

  安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道,“怎么能強成這樣?”

  漫天劍芒依舊在不停閃爍,照徹虛空。

  寧夏還沒睜開眼,鼻間傳來如蘭似麝的幽香,皮膚上傳來驚人的觸感,寧夏降伏許久的心猿意馬在剎那間造了反,跳騰起來。

  他身子一邊扭動,一雙無處安放的雙手竟忍不住亂抓亂摸起來。

  忽地,左手觸到一物,似桃似瓜,中分兩瓣,豐滿彈膩,才忍不住抓捏,臉上一陣劇痛,寧夏睜開眼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火紅的俏臉,秀氣的劍眉仿佛要化作兩道怒劍脫眶而出,將寧夏射成蜂窩。

  “秦老師,你好。”

  寧夏趕緊招呼,心虛如狗。

  “我…”

  秦可清一把將寧夏推開,怒叱道,“我只開一劍,你順著劍路走,能不能活命,看你的造化。”

  若不是隱身漫天焰火,便被人看去那可恥一幕。

  若真叫人看去,她只有揮劍自刎了。

  寧夏故作鎮定,心中也慌得不行,他便是半夢半醒,也知道自己適才抓到的是什么。

  他一張帥臉不紅不黑,趕忙喚出停云毯坐了。

  半空之上,又有二十余光頭和尚趕來。

  陳波濤驚聲道,“志海,志明,志清三位結丹法師,率領戰堂的法師們來了。

  只要大皇元寺肯出全力,區區一個秦可清算得了什么。”

  安冉終于松一口氣,“早該如此了,讓一婦人猖狂這許久,朝廷顏面何存。”

  “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秦施主何不放下…”

  志海法師話音未落,掌中金色禪杖已經揮出。

  同來的眾和尚,還有先前被打得吐血的白眉和尚等人同時出手,霎時,漫天佛光,排山倒海般朝秦可清壓來。

  整個天空被狂暴的靈力充滿,一道道佛光并非孤立的存在,而是在虛空相互纏繞、勾連,同源的法力最易成陣。

  漫天的攻擊才撲出,寧夏只覺呼吸都變得困難了,停云毯開始不停搖晃,剎那間已控不穩了。

  “坐好!”

  秦可清清嘯一聲,上百道劍氣忽地在空中接龍,瞬間聚成一把百丈巨劍,洌冽劍芒映徹蒼穹。

  轟地一聲巨響,半空中靈力波排山倒海般卷出,漫天佛光瞬間煙消云散。

  哇的一聲,志海法師噴出一口鮮血,掌中金色禪杖瞬間黯淡無光,。

  他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喃喃道,“真墟宗的人,果然…”

  志明、志清兩位法師也同時噴血,但還能控穩身形。

  白眉和尚等人直如空中衰草,被卷飛出去,在法場上摔了一地。

  法場上的安冉和陳波濤,先是躲在眾甲士之中,劍威爆開之際,二人干脆鉆進屋去。

  望著窗外,漫天的和尚如下餃子一般落下。

  上千甲士到處找著掩體,恍若末世降臨。

  兩人怔怔互以目視,已經說不出話來。

  恐怖的巨劍掃出,漫天的靈力壓制消逝一空,寧夏駕著停云毯一路狂飆,瞬間沖出百丈,脫離了戰場。

  遁出十余里后,寧夏迅速收了停云毯,翻身落入一個窄巷中,他傷勢極重,雖被秦可清喂食了靈藥,依舊處在重傷狀態。

  在巷子里飛躍片刻,他找到一處枯井,二話不說跳了進去,緊接著,取出一把匕首,割斷了自己的脖子。

  十余息后,他的尸身化作一道煙氣,在井中消散。

  幾乎就在他尸身化作煙氣的同時,多寶堂后院的荷花池中,一個精壯的身子毫無征兆地顯現,正是寧夏。

  當初,他就是在這個院子被捕的。

  巡城司的人趕到前,他就悄無聲息地將鳳凰膽扔進了遠處的荷花池中。

  那時,他已經對自己的處境,做了最壞的考慮。

  果然,局勢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

  有鳳凰膽,即便入了釬獄,他心里也不慌。

  陳波濤施加在他身上的刑訊,和他過往修煉,所經歷的無數次肉身崩潰的痛苦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心態很穩,大不了一個斬立決。

  “砍頭只當風吹帽”這句話,再沒有誰能比他說得更輕松了。

  想透了結果,他在釬獄待得很安穩。

  與此同時,他也想清楚了很多問題。

  首先,蘇少友是人奸,現在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順著蘇少友這條線,寧夏很容易就想到孟嘗山。

  他敢確定,就是孟嘗山布的這個局,將他網羅其中的。

  這個局高明么?未必。

  要說破綻,實在太多了。

  問題的關鍵在于,這么多的破綻,偏偏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制,

  這股強大力量還迅速地順著孟嘗山做的這個局,順水推舟,要致自己于死地。

  而寧夏以前得罪的陳家和后招惹的安貞,都摻和在這股強大力量中。

  但寧夏覺得事情應該不會這么簡單,畢竟他不是沒有根腳的。

  即便不提青華帝君和真墟宗,單是他現在在神一學宮受到的看重,若只是陳波濤和安冉,神一學宮不至于保不下自己。

  “必定還有更深的暗流,奶奶的,神一學宮肯定是回不去了,學生生涯徹底完結。”

  寧夏暗暗咬牙,“這世道,還真是放不下一張安靜的課桌。。

  陳波濤,安冉,安貞,孟嘗山,且等著吧。老子有九條命,就問你們怕不怕。”

  趁著雜役們都隱入房中,躲避西面天空傳來的震顫,寧夏快速翻身上岸,披上衣衫,蒸干周身水汽。

  隨后,他快速翻上屋頂,幾個起落,躍出了多寶堂。

  翻出多寶堂之際,他順著在一根晾衣繩上摘走一個斗笠,順手戴了。

  整個街市上,人潮呈現詭異的分流狀,要么是空無一人,要么是熙熙攘攘。

  汝南城的居民們也被這場大戰折騰得夠嗆,有的是生怕天上降下危害,避入房屋躲避。

  有的是被驚天動地的動靜兒嚇住了,生怕引發地震,一個個沖出家來。

  兩種不同的防御思路,就形成了此類奇觀。

  路上沒辦法走人,寧夏只能在屋頂上跳躍,快速朝鳴翠樓方向逼近。

  豈料,他正跳躍著,四面八方,數百游騎兵分八路朝他圍捕而來。

  遠遠便看見安冉跨乘一匹白龍駒,沖在最前,掌中一柄銀亮長槍,隔著上百丈就掃出一道凌厲的槍氣,直射寧夏。

  寧夏根本不接招,徑直跳下房頂,幾個起落后,不見了蹤影。

  安冉朗聲道,“都給我圍死了,就在這一片,有搜血盤在,他飛不到天上去。”

  眾騎士轟然應諾,后面趕來的陳波濤心有余悸,“真沒想到一個真墟宗的女流,竟然宛若天人,大皇元寺是什么存在,出動了那么多結丹法師,都奈何不得她。

  這還是那姓秦的沒有下殺手的結果,若是她真下了殺手,早就血流漂櫓,尸橫遍野了。”

  安冉早不復先前的震驚,昂然道,“你也說了,她再是厲害,也不敢下殺手,這說明什么?

  說明他真墟宗的人到底認得清自己的身份。

  這吳國還是我安家說了算。

  更說明了真墟宗已經尾大不掉了,這次必須借著寧夏這顆釘子,一把釘死真墟宗的七寸。”

  陳波濤比出大拇指,“郡公高見。”

  “報,東廂沒發現寧夏。”

  “西廂沒發現寧夏。”

  “北街沒發現,”

  “南街也沒有。”

  霎時,安冉的眉毛塌了下來,伸手取出一個圓盤,驚訝地發現上面的一個紅點,竟然消失無蹤了。

  “這還真是神了。

  搜血盤存的血,至少有三年的活性,準確度極高。

  除非寧夏已遁出三千里外,沒道理突然無影無蹤。”

  安冉用力晃了晃搜血盤,搜血盤上沒有任何異樣。

  “再搜一遍。”

  安冉下令。

  眾游騎領命,又一遍搜尋后,還是沒有寧夏蹤影。

  安冉氣得發根都在顫抖,“都給我散開,分開來探。”

  眾游騎散開之際,寧夏已經攀上鳴翠樓的頂樓。

  只不過,此時的他藏在鳳凰膽中,跟著戴了斗笠的寧小骨,上的鳴翠樓。

  往日的鳴翠樓,賓客云集,但今日的鳴翠樓人去樓空。

  因為距離法場,也就是現在的戰場,只有不到百丈,空中交戰的余波,隨時可能波及此處,即便是城防大陣開啟,整個大樓還是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哪個敢到此處站立。

  望著三百丈外的戰場,寧夏忍不住心中感動。

  他是真沒想到,秦可清會在這個關頭出現,來救他這個有名無實的徒弟。

  當初,他在地火明龍口下救秦可清,和此刻秦可清來救他,心情和意義完全不一樣。

  彼時,他有鳳凰膽托底,看著危險的活計,實則能確保安全。

  而此刻,秦可清為他沖殺出來,干預的可是吳國的司法,打臉了整個吳國朝廷。

  寧夏深知吳國朝廷的實力是何等強大,千年皇朝,底蘊深厚,豈是秦可清一人之力可以硬抗的。

  他心里感動之余,又很擔心。

  雖然秦可清實力強大,但此刻到場的和尚已多達百余,還有城防軍也在積極調動,大片的法弓已在布置。

  寧夏越來越擔心,他甚至在考慮自己要不要現身,當真眾人的面,一刎解千愁。

  就在這時,天邊傳來一道高昂的佛號。

  隨即,一個胖大和尚御空而來,便聽他朗聲道,“萬行不如修白業,一心何苦戀紅塵。

  眼前色相皆成幻,靜里乾坤不計春。

  秦施主,你何必以一己之力,干預天道輪回,何不速速醒悟。”

  “參加法空大士。”

  眾僧侶紛紛向胖大和尚行禮。

  遠處正滿世界找寧夏的安冉也震動了,喃喃道,“真想不到,一個秦可清竟然連發空大士都驚動了。”

  陳波濤也瞪圓了眼睛道,“傳言法空大士已邁入結丹圓滿之境,再向前一步,就能達成元嬰境,跨過這一關就是帝君級別的存在。

  更何況,結丹四境,一境一重天,法空大士既然來了。

  秦可清便能飛天遁地,也得老老實實伏法。”

  就在這時,眾和尚的攻擊,都停了下來,秦可清已汗濕羅衫,秀眉飛揚,其氣勢如霜,心情更是罕見地不錯。

  只是總時不時想到那惱人的畫面,臀后發麻,俏臉發燒。

  她服下一顆靈藥,好整以暇地盯著法空大士,高聲道,“我聽二師兄說過法空大士,整個大皇元寺,稱得上絕頂高手的,只有一掌之數,法空大士便居其一。

  今日能和法空大士一戰,秦某幸如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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