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說著話,又一道身影行到門口。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一個氣質憂郁的青年立在門口,宛若湖水般的目光,令人一見忘俗。
“這是傀儡堂的寧小骨同學,此次也加入了我的戰隊。”
說著,寧夏又給寧小骨介紹了蘇冰云等人。
寧小骨只是點頭致意,神情淡然,一副不是高人就是裝x犯的范兒。
“小骨是哪兩字?”
姚山笑道。
“知曉的曉,古人的古。”
寧夏答道。
“曉古”二字,是莫文衛定的,用作寧小骨的學名。
因為“小骨”二字,很容易讓人產生不必要的聯想,所以棄之不用。
“好名字,曉古兄,以后咱們要多多親近。”
姚山沖寧小骨拱手致意,他敏銳地發現寧夏和寧小骨關系似乎不尋常。
“幸會。”
寧小骨回了一禮。
“好吧,諸位都回去準備,咱們這個戰隊就不再添人了,我現在就把名單上報學宮。大家養精蓄銳,兩日后,咱們集合出發。”
寧夏宣布散會。
眾人退散后,蘇冰河悄悄溜了回來,一臉的神秘兮兮。
寧夏奇道,“你還有何事?”
“姐夫,我打聽清楚了,姓傅的剃頭挑子一頭熱,你可千萬別拋棄我…蘇冰云那蠢女人啊……”蘇冰河一臉地擔憂。
寧夏拍拍蘇冰河肩膀,“干得不錯,好好給我盯著你姐,看他身邊還有什么蒼蠅,及時匯報。”
“得令。”
蘇冰河大喜,他終于從寧夏口中聽到肯和蘇冰云確定關系的消息。
一直以來,他故意“姐夫姐夫”的襲擾寧夏,就是要造成既定事實。
他已經看明白了,寧夏夠狠夠陰,還不是人,但那是對敵人。
與其將蘇冰云賣給別人,不如賣給寧夏,以后有寧夏籠罩自己,在神一學宮就不怕別人欺負。
只是寧夏從來不接“姐夫”的話茬,弄得蘇冰河心里沒底。
此刻,聽見寧夏吩咐,他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定。
看著蘇冰河喜不自勝地去了,寧夏搖頭嘆息。
蘇冰云美么?
長身玉立,豐姿秀美,不管用什么標準,都是絕頂的美人。
艷么?
一顰一笑,勾魂奪魄。
寧夏動心么?
他那物件兒沒壞,血氣方剛,怎么可能不動心。
只是,自穿入此界,他的志向已經恒定了:劍指長生大道。
有道是:心中無女人,修煉自然神。
他寧肯將蘇冰云當作自己的心猿意馬,來磨煉心性,也絕不會越過雷池。
當然,美人雖美,但寧夏不表態,更不拒絕。
他自我標榜潔身自好,殊不知這完全是渣男做派,享受玩曖昧的過程,但絕不負任何責任。
轉瞬就到了聯考的日子,一大早,一千七百多學員全部在中央大廣場聚齊。
不多時,便有試煉符分發下來,一人一張,滴入鮮血即可激活。
若遇危險,捏碎試煉符,便可被傳送出玄武秘境。
寧小骨也領到一枚試煉符,悄悄隱在袖中,沒有激活。
除了試煉符外,每支小隊還發給了一枚儲物戒。
學宮已經明確了此次在玄武秘境中試煉所得,皆歸試煉學員自己所有,無須上繳。
“蘇同學,儲物戒你來保管,此次繳獲,咱們一縷收繳入公,等試煉結束,按功勞貢獻統一分配。”
說完,寧夏便將儲物戒遞給了立在他身邊的蘇冰云。
李方沖寧夏比出大拇指,“還是寧兄大氣,瞧瞧,那邊的幾只隊伍為了都快打起來了。
試煉還沒開始,東西都沒到手,就為了分配問題,先吵個人仰馬翻,這樣的隊伍能有戰斗力才有鬼呢。”
鐺,鐺,鐺…
六記鐘聲響罷,整個中央廣場忽然冒起騰騰光暈,大片的字符、法紋,從地底冒出,在半空中交織、翩飛。
嗖地一下,一道沖霄清輝閃動,霎時,所有人皆被籠罩于清輝之中,寧夏眼前現出一片浩浩茫茫。
寧夏有過乘坐傳送陣的經歷,知曉這是傳送陣開啟之前的征兆,趁著眾人視線被遮。
他用神識籠罩寧小骨,嗖地一下,將寧小骨攝入識海空間。
轟,一道清光猛地炸開,寧夏看到了一片茫茫白霧。
緊接著,耳畔傳來呼呼風聲,寧夏不待視線恢復,便將寧小骨挪移出了識海空間。
耳畔呼聲越來越劇烈,視線恢復,人正從高空下墜,腳下是滾滾波濤。
砰的一聲巨響,寧夏和寧小骨雙雙砸進水中,蕩出巨大水花。
他把住寧小骨手臂,用力浮上水面,寧小骨兩千斤的身子,此時沉重得像座大山。
嗖,嗖…
又是數聲悶響,蘇冰云,傅白衣、姚山、蘇冰河,李方、張風府紛紛砸落水中。
寧夏暗暗舒了口氣,聯委會總算干了件好事,沒有讓他們這同一戰隊的隊員再上演一出千里苦相逢。
幾人才落在水面上,忽地,遠處起了龍卷風,大量的黑色水浪被卷上高空。
天際時不時傳來悶雷和閃電,大片的鉛云壓得極地,似乎隨時都要掉落在水面上。
大片波濤起伏,在水中浸得越久,越能感受到刺骨冰寒。
忽地,眾人試煉符同時傳來信息:渡伶仃海,除海獸,向南三百里,拓殖南崖島,以利民生。
“伶仃海,這是伶仃海,握草,海里有強大海獸,船,我要船…”
蘇冰河扯著嗓子嘶吼起來。
姚山一巴掌甩在他背上,“號喪什么,既然是南崖島,證明這里是近海。近海縱有海獸,也必是五品以下。有寧老大在,怕什么。”
張風府道,“我聽說我人族各條防線吃緊,妖族攻勢如潮,造成大量難民,中樞正為如何處置這些難民神傷。
如今,九宮聯考,馬上就要我等除海獸,拓殖荒島,擺明了是給那些亂民準備的移居點。”
張家是名門中的名門,世代高官,消息面靈通。
寧夏道,“不管怎樣,泡在水里總不是事兒,先想辦法弄艘船。諸君誰有冰系奇符,我等用靈力聚水,誰施展冰系奇符,立時可得一艘冰船。
諸君放心,我等既然組為戰隊,自當同舟共濟。此次試煉的開銷,全部由公共賬戶支出。我相信我等合力,定能滿載而歸。”
雖是組隊作戰,但裝備是個人的。
一旦動用重要資源,對個人來說,便是巨大損失。
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賬目上的事兒不弄得公私分明,團體就不可能有戰斗力。
寧夏話音方落,李方高聲道,“我出冰符。”
論家財,李方不如張風府,論資源豐富,誰也比不上他。
這幾年,李方是多頭并舉,學宮內的生意,黑市上的生意,他都有涉獵,積攢的身家頗豐。
當下,眾人按寧夏所說,同時催動靈力,攝住大量的海水,總空中聚成一艘縱達五丈,長有十丈的巨船。
李方霍地打出一張奇符,寒光一閃,正中那條眾人用靈力聚成的水船。
嗖地一下,海水凝固,砰的一聲,巨大冰船砸在海面上。
“這冰船在水里能撐多久。”
蘇冰河很是擔憂。
李方道,“縱是盛夏,那張冰符結出的冰塊,都能保持三個時辰。這里海水的溫度,未必比冰塊要低,放心大膽地用罷。我就佩服寧兄的腦子,一會兒一個主意。”
傅白衣撇嘴,處在一堆馬屁精中,他真的很難。
眾人躍上冰船,姚山和蘇冰河不用人吩咐,主動催動靈力,推著冰船向前。
行出不過三十余里,海面上忽然騰起了細波,天上鉛云依舊低垂,但并未下雨。
傅白衣面色劇變,“是白海妖,他們只能在近海生存。還有兩百多里,咱們就能達到陸地。
而兩百多里也差不多是白海妖能離開陸地的極限距離。
試煉符中安排的任務有除海獸,應該就是除掉這幫白海妖,若真像張兄說的那樣,是為了給難民開辟新的聚居點,這些兇殘的白海妖就非除不可。
這幫家伙天性殘忍,他們存在的地方,萬物不生。近海海域內,定然一粒魚苗都沒有。
而這些家伙餓得狠了,還會同類相噬,現在咱們主動送上門來,看那邊的陣勢,是把咱們當了大餐。快看…”
前方忽地起了一道巨大的水波,嗖地一下,一個巨大的白色怪物從水中彈起,直撲冰船。
那白色怪物,只看上半部分,仿佛得了佝僂病的巨人,下半部卻是魚身,魚尾分開處,好似兩個健壯的雙足,足以支撐白海妖在海面上奔行。
白海妖足有正常人兩倍的身量沖出水面,直撲冰船,說時遲,那時快,寒光閃過,白海妖身體從中化作兩瓣,一顆無色的冬棗大小的圓珠,從白海妖體內飛出。
正是白海妖的異核,蘇冰云素手一揮,便將異核攝入掌中,轉入了儲物戒。
“一來就看見這么惡心的。”
姚山取出一塊白布,擦拭著一把大刀上的黃色液體。
“握草,入品的法器,哪兒弄的?”
蘇冰河眼睛直了。
姚山詭秘一笑,“誰過年還不吃頓餃子,這是我家老爺子聽說我要參加聯考,特意給的一把五品武器,名曰金絲大環刀。
此刀配合靈力輸出,刀芒鋒利程度可以加上十成,今天就是姚某大顯神通的日子,有多少白海妖,也不夠老子剁的。”
姚山傲立舟頭,長刀在手,仿佛要一人一刀,平蹚了白海妖盤踞的近海。
就在這時,海面上的海浪忽然卷起,眾人乘坐的冰船被巨浪卷上半空。
密密麻麻的白海妖從海底鉆了出來,普遍身量遠不及先前的白海妖,但數量實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