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里的隊伍馬上都要到了!
不對啊。
葉山鳴眨眨眼,回過神來:這事不大對頭吧?
他先前上來,可以說是抄近道,跑的比他們快些。
可是,他又去找了蕭明志,還把人接來了,他們居然還沒來!?
這速度,是怎么做到那么快就知道陸懷安在這里的?
可是,這些疑問,葉山鳴只能憋在肚子里。
他想他可能知道陸懷安知道省里隊伍來的事了,可是陸懷安假裝不知道,他居然也只能假裝不知道!
啊,太痛苦了。
陸懷安啊了一聲,很可惜地看著這桌菜:“那這也太浪費了…”
“不不不,不浪費的。”葉山鳴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今天不會氣死在這:“我讓人打包,一起帶下去!”
“…這樣啊?”陸懷安挑眉,笑吟吟看向蕭明志:“蕭領導,您喜歡在這里吃,還是去酒店吃?”
看著他這故弄玄虛的模樣,蕭明志都有些忍不住笑意。
他仔細地打量一番,確認陸懷安沒有受傷什么的,才總算是安下了心。
見葉山鳴緊張擔心地看著他,蕭明志微微一笑:“我都行。”
倆人交換了一個視線,陸懷安瞬間便明白了。
看來,葉山鳴這一次算是大出血了。
算了吧。
既然是這樣,他也就不再刻意刁難了。
陸懷安從善如流地放下了快子,點點頭:“我很好說話的,既然葉總都開了口,那自然是聽葉總的。”
“哈…哈哈。”葉山鳴已經說不出什么話了。
謝謝你了。
你可真是好說話…得很吶!
葉山鳴咬著牙,幾乎是從牙縫里齜出的夸贊的話:“陸總真是…心胸寬廣。”
偏偏陸懷安彷佛什么都沒聽出來一樣,很是認同地點點頭:“是的,我這人沒啥優點,真要說優點的話,可能就是…我從不記仇。”
旁邊的侯尚偉聽出了他的意思,憋著笑上樓收拾東西去了。
是啊,陸懷安當然不記仇的。
因為他有仇,一般當場就給報了。
等他們下了山,省里的隊伍已經等在酒店門口了。
看著這個陣仗,葉山鳴臉色刷地一片慘白。
這是他剛才在山上的時候,才給陸懷安他們說的。
可是,省里的隊伍卻沒去山上別墅找他們,徑直來這里等著…
葉山鳴驚懼交加地看向陸懷安,心里頭直打鼓:難道…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陸懷安竟然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上前跟他們寒喧起來。
每個人都塞了包煙,雖然對方一直推拒,但陸懷安堅持要給。
要不是對方實在堅拒不吃飯,瞧這個架勢,陸懷安好像還想要請他們吃飯來著。
直到陸懷安送了他們上車,葉山鳴才終于回過神來。
他滿頭滿臉的冷汗,后背一片濡濕。
直到確定那些人全都走了,陸懷安壓根沒提及他被“請”到山上別墅的事情,葉山鳴才感覺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他張了張嘴,感覺手指尖都是麻的:“…謝謝陸總。”
真的,有種死里逃生的感覺。
今天但凡陸懷安在這些人面前提一嘴,說上兩句話,都不需要陸懷安做什么多余的動作,明天他葉山鳴就得認罪去。
畢竟,事他是真干了!
陸懷安挑眉一笑,攬著他進去:“好說,咱幾個,誰跟誰啊!”
在下山的路上,蕭明志可都跟他說了。
這葉山鳴先前吐口,可答應了不少條件。
看在這些好處的份上,陸懷安可以不計較他們“請”他住別墅的事了。
不過,先前灌酒的事兒,得清算清算。
得了這個話,侯尚偉立刻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想他當了陸懷安總助的這些時日,真的沒人敢那樣對他的。
當時他給陸懷安擋了不少酒,可難受得不行。
既然陸懷安說要給他找回場子,那侯尚偉也沒客氣的。
酒店還是那么個酒店。
包間還是那么個包間。
人也是那么些人。
但是,主次卻已經清晰地掉轉過來。
眾人震驚地看著陸懷安攬了葉山鳴進來,還徑直坐到了主位上。
這,這啥情況?
很快地,陸懷安就讓他們清楚地明白,這是什么情況。
葉山鳴倒也會來事兒,瞧著侯尚偉的架勢,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毫不猶豫地,壓根不需要陸懷安提,他自己主動就上了。
直接斟滿三杯酒,客客氣氣地道了歉。
也不需要陸懷安喝,自己直接灌了三大杯。
然后,便是其他人了。
有一個算一個,在場的除了陸懷安和蕭明志,都喝得酩酊大醉。
侯尚偉是自己主動喝的。
畢竟,葉山鳴他們主動給面子,但也不能太下他們的面子。
陪著他們喝幾杯,也算是讓他們就坡下驢。
從而也就達成了一個共識:今天過去之后,這個事情也就算是過去了。
想到這一點,葉山鳴喝酒的勁頭十足。
不僅自己喝,還幫著侯尚偉灌那天敢膽逼他喝酒的人。
如果不追究內情的話,至少場面上看著,還是挺熱鬧的。
等到散了場,陸懷安沒住酒店這邊了。
這邊自然沒人敢攔,陸懷安坐上車,揚長而去。
葉山鳴一路目送,直到他們影子都見不著了,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總算把這尊大佛給送走了。
“葉總,這,這啥情況啊…”
“就是啊!怎么…把,幫,你幫著他們灌我…”
“今天有人找我呢…”
“我也是!不過我沒說…真的,葉總,我啥都沒說!”
葉山鳴擺了擺手,讓他們安靜下來:“行了,這事過去了,以后…都別提了。”
尤其是在陸懷安面前!
到了包間后,葉山鳴也沒瞞著他們。
跟陸懷安打這個交道,明面上看著好像是陸懷安吃了個大虧。
被人關了兩天,還沒法跟外界聯系的。
結果呢?
葉山鳴想著自己簽的那些個文件,許下的承諾,心里頭都在淌血。
真的不是滴血了,是直接在淌!
再三叮囑之后,葉山鳴才讓他們散了。
已經這樣了,算了算了,認了吧。
誰讓他們沒調查清楚,陸懷安還有這背景呢!?
“認了吧,唉!”
人家那么厲害就不說了,來頭還不小。
再對峙下去,絕對還是他們吃虧的。
眾人本身就是都跟著葉山鳴搞事情的,見他都服軟了,個個對視一眼,默默噤聲了。
陸懷安到了地方后,剛一下車,滿臉急切的錢叔和龔皓便迎面而來。
見面之后,自然是先查看一番有沒有受傷什么的。
“沒有,真的沒有。”陸懷安說著,都忍不住笑了:“他們都恨不得供著我了,怎么可能對我動手。”
也就是看他們態度還不錯,他才將計就計跟著走了的。
他們敢動手,那他們下場絕對比他慘。
聽了這話,龔皓他們這才放下心來。
也是,陸懷安這人,向來只有別人吃虧的,他怎么會吃虧。
只是他再怎么說,不問個清楚明白,他們還是不能完全放心的。
“進去聊吧。”蕭明志抬手,引他們進去:“我在家屬院這邊給你們安排了住房,最近就別住酒店了。”
雖然條件是比不得酒店,但勝在安全。
陸懷安他們又不會計較這個,自然是爽快地答應了。
畢竟蕭明志也住這,聊天什么的也更方便一些。
“剛才在那邊,我也沒吃什么東西。”蕭明志笑著,讓人準備了一桌酒席:“我們邊吃邊聊。”
陸懷安沉吟片刻:“我得先打個電話。”
剛才在車上盡顧著跟蕭明志說事兒去了,也沒來得及打電話報個平安。
“哎,好好好。”蕭明志笑著點點頭,讓他趕緊去:“你這邊的事,我跟他們說就行了。”
畢竟都知道,之所以能這么快找到陸懷安,是因著沉如蕓,所以他們都催他快去打電話。
在車上就該打的!
陸懷安笑了,在車上,那么多人,他才不打呢。
電話才響了一聲,沉如蕓就已經接了:“懷安!?”
“嗯,是我。”陸懷安含笑應了:“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沉如蕓已經噼里啪啦地問了一大堆。
“你沒受傷吧?他們沒把你怎么著吧?你什么時候出來的?你…”
陸懷安耐心地聽著,等她說完了,才一個個回復:“沒有受傷,他們也不敢把我怎么著的…剛出來不久,剛到蕭哥這邊…對,安置在家屬樓了…”
確定他沒有事,沉如蕓才總算是長吁了一口氣。
她聲音有些哽咽,這時候才覺著后怕:“幸好你沒事…你不該一個人去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叫我…和孩子們可怎么辦呀!”
這兩天她覺都睡不好,整夜整夜地失眠。
一閉眼,就夢到陸懷安被人欺負,有次還夢到他被人捅了一刀。
醒來渾身都是冷汗,一夜坐看月色到天明。
陸懷安聽得心都軟了,溫柔地哄了好一會才逗得她破泣為笑:“…我以后一定注意,啊,而且我也是跟龔皓兵分兩路來的,我來之前想過可能會這樣,但是沒想到他們會收走我的電話,所以才這么被動…”
不管怎么說,這一次還真是多虧了沉如蕓:“回頭我回北豐后,我們請領導吃個飯吧,勞他費這么大的力,我們得好好感謝他才是…”
沉如蕓嗯了一聲,擦了擦眼睛:“好,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