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中介老總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人就上門了。
不少人都在感嘆:“當時還以為,真能搞贏新安中介的呢…”
“眼看他起高樓啊…”
“人生真是,講不得啊講不得…”
是啊,誰能想到呢?
也因為這檔子事,不少人都盯著新安中介。
在定州,最先搞中介公司的就是新安中介了。
現在旁邊這家中介都完了,接下來,肯定就是新安中介了吧?
賀崇面上沒什么變化,心里卻直打鼓。
給陸懷安打電話,聲音也有些發飄:“會不會真的把我們也給封了?”
好家伙,那場景他可是親眼所見,說封就封,一點余地都不給的。
說這個公司是非法職業介紹所,而且引誘了幾千名農民涌入了定州,導致了定州現下的不穩定。
“這兩天,他跟只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人,一點用都沒有…”
陸懷安嗯了一聲,嘆了口氣:“接下來,會更多。”
這只是殺雞儆猴的一種方式罷了,總歸也不會冤枉他們。
既然上邊給出的這種理由,就說明這事他們肯定是做過的。
“這樣…”賀崇皺著眉頭,倒真是吁了口氣:“那我們是絕對沒做過的,這一點可以放心。”
不過也不能完全掉以輕心,畢竟他們再怎么經得起查,真要被逮住了什么問題,肯定更棘手,因為他們自己之前未曾察覺。
陸懷安沉吟著,問道:“這兩天,有沒有什么動靜…比如說人才調動?”
“沒有。”真不是賀崇亂說,這幾天他皮繃得可緊了,非常警惕,一點點風吹草動,他都恨不得讓人仔細分析個明明白白。
要是有什么調動,他肯定是知道的,早安排人盯著了呢:“我確定以及肯定,真的沒有。”
沒有,那就應該沒什么問題了。
“老許明天回定州。”陸懷安手指在桌面輕輕地叩了叩,沉吟著:“你不要急,不要慌,萬事跟他好好商量,總歸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許經業要回來了?
賀崇聽后,大喜:“那敢情好,定州是老許的地盤兒,哎喲,到底還是他熟悉些,他來了,我就安心了。”
“嗯,我估摸著吧…后邊還會封幾個中介公司的。”
這畢竟是影響巨大的事情,這些盲流必須嚴格控制的,稍有不慎,可能會引發大亂子。
所以這次過后,留下來的中介公司,肯定是要通過定州這邊嚴格審查,過了明路的。
確定合格,才會予以信任。
“那這就是個坎兒唄?”賀崇想著,有些小緊張:“過得去,那就輝煌騰達,雞犬升天,過不去,就…嘿嘿…”
聽得陸懷安都有些想笑,點點頭:“差不多,都是這么個意思吧。”
所以,第一時間,他就讓賀崇去表了態。
他們清清白白,認定自己經得起查,也不怕被查。
這就是給定州這邊領導們一顆定心丸。
不管怎么說,不管他們怎么封,最后都有一個新安中介在這做最后的底線。
“那這樣一來,豈不是我們的對手直接被搞完了?”賀崇眼睛一亮,興奮極了。
好家伙!
敢情他們平時這么努力經營,壓根不需要啊!
這一波順風車坐的,都不需要費腦子,躺著就把錢給賺了。
那以后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了?怎么劃定界限,不得全按他們的來?
想著這以后的幸福生活,賀崇簡直都要笑出了聲。
“那也未必。”陸懷安瞇了瞇眼睛,沉沉地笑了:“肯定會給我們留下一個競爭對手的,馭人之術,他們比我們可內行得多。”
不可能留下這種空子給他們鉆的。
“而且,倘若不是我們投名狀遞的快,按理說,這第一刀,肯定是切我們公司的。”
槍打出頭鳥,新安中介自成立以來,可樹了不少敵,出了不少風頭的。
賀崇又是個喜歡炫耀的,回回搞了新東西,必給定州這些店鋪給布置上。
整的別的中介只得咬著牙跟上,背地里早記掛上了他祖宗十八代。
“啊,這個…”賀崇取出支煙,叼嘴里咬著:“那啥,是他們自己沒本事嘛…”
新鮮玩意,那肯定得早早搞上。
省的別人搶了先機,那可不好。
陸懷安嗯了一聲,讓他這幾天安穩一點:“盡量不要出風頭,這陣子風聲緊,悠著點兒。”
“行,明白。”
他說的話,陸懷安真的不是很放心。
不過第二天許經業趕回定州了之后,他便松了口氣。
許經業一到,沒急著請人吃飯,而是兢兢業業地查賬。
尤其是近期的這些農民工,有問題的沒問題的,全部重新核查一遍。
一旦發現有問題,立即上報。
博海這邊很快也風聲緊了,許經業都暗自慶幸,自己為了趕回定州,地皮的事抓緊辦了,利利索索的,沒趕上這趟車。
不然,他這塊地皮子,拿的可真不是那么穩當的。
這么一想,定州這事好像也沒那么壞。
只是,賀崇還是挺緊張的。
尤其是定州這邊的大大小小的中介,接連被關了好幾家以后。
“真的,有點慌。”賀崇眉頭緊皺,煙都抽不下去了:“真感覺他們是在殺雞儆我,你發現沒有,啊?他們這般查封,還是圍著我們轉的。”
今天左邊,明天右邊,后天又左邊,大后天又右邊。
整的他跟驚弓之鳥似的,聽到一點動靜都感覺頭皮發緊。
“哎喲,我不行了。”他癱在椅子上,擺擺手:“快叫懷安趕緊過來吧,是死是活給句準話,再這么折騰下去,我真的心臟都要受不了了。”
將將走進店門的陸懷安,正好聽到這么句話:“我說我今天咋一早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原來是有人一直在念叨我。”
聽到他的聲音,賀崇高興得一蹦而起:“嘿喲,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你咋來啦?你不是說,南坪那邊有事走不開?”
“是啊。”
陸懷安本來也是不想走這一遭的,南坪這邊事情可不少呢。
只是沒有辦法啊,他嘆了口氣:“我這不來,中介這事定不下來的。”
這些領導專等著他呢,沒確認他的態度,光賀崇一個人表態,他們不會信。
賀崇聽著就生氣,擰著眉頭:“嘿喲,這些天新安中介一直是我在管啊,我說話他們為什么不信?”
“還不是你吊兒郎當的,前陣子又跟人斗氣,整的跟骨頭三兩輕一樣,誰敢信你。”許經業端了杯茶上來,遞給陸懷安:“辛苦了,我以為你得下午到呢。”
正好渴了,陸懷安接過茶喝了一口,笑著嘆了口氣:“我倒想呢,但是怕這邊事情來不及,我這開完會,怕是得趁早趕回南坪。”
看今天忙到什么時候吧,如果還早的話,最好是今天就趕回去才好。
“那行吧,我這邊已經跟他們約好了,中午一起吃飯。”許經業說著,拿了份文件過來:“基本上,我們的賬全清完了,人員也都沒有問題。”
原先賀崇還覺得,陸懷安定下的規矩太復雜了。
搞的比政審還嚴格,不僅要簡歷還要各種證件的復印件。
這時候,就嘗到甜頭了。
正因為他們手續麻煩,過程復雜,完全沒學歷的壓根玩不轉,所以也不會來這邊。
無意之間,和定州這邊嚴查的盲流,正好錯身而過。
陸懷安嗯了一聲,這在他意料之內:“我帶了南坪人才市場目前的成功案例過來,內容都是清理過的,基本沒問題。”
只以言語,難以服眾。
這樣用事實說話,拿南坪的例子,擺給眾人看,現成的事實在眼前,他們就不會有太多疑慮了。
倆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這樣,確實比我們干巴巴地去說要好一些。”
難怪陸懷安讓許經業不要急著找人急著去說事,原來擱這等著呢。
“那還等什么?”賀崇躥了起來:“那走著吧?”
新安中介是他一手立起來的,一直管事的也是他,真要關門了,他得肉疼死。
三人到了酒店后,互相溝通著等會怎么交流,確認了一遍,領導們才到。
一如陸懷安所說,這些案例擺出來,眾人的神色就好看許多了。
“我們現在積累了不少經驗,這邊人才市場運行得挺成功的,既解決了國營企業的效率問題,也騰出不少位置,可以給工廠換換血,同時這些調出來的人才,也有他們各自的出路,并不局限于某一個工廠。”
相當于把整個市里的資源,集合成了一個集團一樣。
陸懷安笑了笑,說得更通俗一些:“就相當于我們的新安集團,我把人從博海的新安中介,調到定州的新安中介,我只需要把檔案在內部調動就行,不需要這個人辭職,然后跑到這邊來重新應聘。”
“哦,這樣一聽就懂了,確實比較容易理解。”
眾人紛紛點頭,仔細想想,這的確比以前的事情要簡單許多呢。
針對這一新理念,他們還討論了一會兒。
等他們討論得差不多告一段落了,陸懷安才接著說道:“現在呢,南坪這邊是挺成功的,這個案例也給我們帶來了很大的收獲,所以我個人建議,啊,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想在定州也開辦一個這樣的,啊…人才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