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學費花銷什么的自然是沒得著落了,只能是周叔這邊補貼著。
在這種條件下,苗招娣直接嫁給周樂誠是最優解,這還有什么好扯的呢?
難道她還想騎驢找馬?
陸懷安聽了都不能答應啊:“那樂誠也聽她的?他現在這么蠢了?”
應該不至于吧,錢叔聽了都直皺眉頭:“老周是琢磨著,把他單獨叫出來問問情況。”
電話里頭,總歸說不清楚。
而且萬一給人女孩子聽著了,還以為他們算計她。
其實真不是,只是周樂誠年紀不小了,她要沒這個意思,早點把事說透了,也不耽誤是不是。
花的這些錢吧…
“老周也說了,要她不肯結的話,也不怨她,等畢業了她把錢還上就行。”
他放下村里的事,特地跑下來,就是為著這件事情。
陸懷安幾個一起商量了一下,決定由陸懷安出面,單獨把人叫出來。
周樂誠對陸懷安非常信任,陸懷安開了車過去,讓人一叫他就來了。
因為隔著人,陸懷安也沒說,結果周樂誠來的時候,身邊就跟著苗招娣。
看了一眼,陸懷安沒表現出什么情緒,只是請他們吃了頓飯。
不管周樂誠問他什么,陸懷安都是一副心事重重,不好言說的神情。
幾個回合下來,就算是周樂誠,也看出點意思。
后邊就有些小心翼翼的,覷著他神色問:“陸哥,是不是…跟嫂子吵架了?”
可平時陸懷安有什么事也是找茂哥吧?哦對,沈茂實是沈如蕓的哥哥,他倆吵架確實不好找他。
周樂誠一琢磨,越想越對。
見陸懷安一直沉默不語,便自作主張地肯定了這個猜測。
下車的時候,他給陸懷安說讓他等等。
拉了苗招娣到校門口,如此這般低語一番:“我去去就回,你先回去吧,我明天找你。”
至于他什么時候回學校,那得看陸懷安他們吵架鬧的有多大。
萬一陸懷安心情特別糟糕,要陪著喝點酒什么的,那晚上都不一定能回來。
苗招娣是知道陸懷安的,探過他肩頭,看了眼陸懷安,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點了點頭:“行。”
等人進去了,周樂誠才回了車。
結果還沒來得及張口問,陸懷安直接一腳油門。
他才懶得跟他廢話那么多呢,直接把車開了回去。
周樂誠也沒敢追問,只以為他是心情糟糕透了,不想在外邊逗留。
行吧,回去喝酒也行,還省錢了。
結果一進門,瞧著了正在喝茶的他叔,周樂誠眼睛一下就亮了:“叔!”
他沖過去,抱著周叔的胳膊就說起話來。
“你怎么不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呀,我來接你啊。”
“哦,直接來的啊,嘿嘿,我還給嬸買了件衣裳呢,早知道我就一起帶過來了…”
說著話,周叔臉色也肉眼可見的緩和了不少。
陸懷安和錢叔對視一眼,伸手毫不留情地把他撕開:“坐下。”
臉上還帶著笑呢,周樂誠就被摁到了座位上。
他一臉茫然地看著眾人,不明白這怎么了。
氣氛咋突然之間變嚴肅了?
錢叔看了眼周叔,見他還是有些遲疑,便直接在桌上敲了一下:“樂誠吶,叔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也不跟你繞彎子,你跟那苗家妹子,想清楚沒有,到底怎么回事。”
“這,什么怎么回事呀。”說起苗招娣,周樂誠臉有些紅,撓了撓頭:“就,我們在談著啊。”
談著?這算什么回答。
周叔皺了皺眉,忍不住追問:“那你們想清楚什么時候結婚沒有?”
這個,周樂誠猶豫了一下才忐忑地道:“她是說,最好是,我們畢業之后,有點積蓄了再結婚…”
畢竟他們現在,一窮二白的。
都是學生,手里頭空蕩蕩。
拿什么結婚呢,連件結婚的衣裳都買不起。
要是她娘家給力,她也不在意了,可問題是她娘家壓根扶不起,她也沒那臉全讓周家出。
周叔聽了這話,心里也頗為熨帖,神色緩和了很多:“沒有關系,錢,我出都可以,錢不是問題,問題是得結婚。”
眼看周樂誠還在糾結,陸懷安和錢叔對視一眼。
錢叔苦口婆心地勸:“樂誠,你爸媽這邊有多急你是知道的,你是離的遠,壓力全在你叔這里。”
陸懷安則說得更直白一些:“你得考慮清楚,究竟是因為錢的事情,還是別的。”
如果只是因為錢的關系,那它就不是什么問題。
都不說錢叔了,連陸懷安都愿意幫他。
但周叔的錢都是血汗錢來的,供他這個侄子是他甘愿,可供苗招娣呢?
無親無故的,要不是因著周樂誠,周叔怎么可能供她讀書。
周樂誠沉默地聽了很久,最后還是點了點頭:“行吧,我回去跟她商量一下。”
把他送回去之后,約好了明天再過來。
陸懷安原本想留周叔在這邊睡,結果錢叔沒答應。
“剛好小蘭在家里做了飯,我爸媽也說想聚聚,懷安一起回村里吃飯不?”
也行,陸懷安把倆孩子塞后座:“行啊,走唄!”
倆孩子最喜歡回村里了。
村里有好吃的好玩的,還有果果姐姐!
果果姐姐帶他們玩,超開心的!
到了村里,一群小孩子們正在曬谷坪里玩一二三木頭人。
小星小月壓根不需要他們招呼,自己爬下車就跑過去加入了。
這種活動,不用考慮年齡,聚起來的人也最多。
囑咐嬸子看著點,陸懷安便一道進去說話去了。
進村的時候,周叔就一直在看。
落座之后,也是不乏感嘆。
“我之前也想像你們這邊一樣,組織他們賣些菜…”周叔搖著頭,很是感慨:“結果失敗了。”
這才準備多久,怎么就失敗了呢?
周叔嘆息著,很是無奈。
他原本是想著,新安村這個典型的例子在前頭,他哪怕只是學個皮毛,總差不到哪去的。
至少,比他們原本是要好太多了吧。
結果呢?壓根不行。
村里人聽倒是聽,也真的不瞎霍霍了蔬菜,早早起來就摘菜。
結果剛賣了兩三天,他們嘗到了甜頭,就開始嫌這錢賺的慢了。
往里頭塞壞的菜葉子,反正都是過秤的,為了送得早,周叔也沒法一棵棵掰開檢查。
重量是那么多,可到了地兒一看,壓根不是那么回事的。
反正是打死都不承認,這么多人,也沒法確認是誰干的。
周叔狠批了一頓,他們老實了幾天。
后面就偷偷往菜上澆水,往根上涂泥巴。
要洗的話就直接大勺子妥了水,嘩啦往上一澆。
好家伙,半斤稱出一斤的量。
這新鮮菜,哪經得起這般折騰,好些都是剛到地就壞了。
可他們把菜霍霍了還不承認,錢少了還扯周叔的不是。
周叔搖著頭,眼睛都紅了:“難吶,想做點事,太難了。”
“你也是不會想。”錢叔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你也這年紀了,別折騰了,再混個兩年,趕緊退休吧,也就你管他們死活。”
照他說,那群人壓根就不配的!
周叔搖搖頭,也笑了:“是的嘞,不折騰了。”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這些人吶,都是些扶不起墻的爛泥巴。
“結果我不干了,他們還不樂意了。”
也怪周叔把前景描繪得太美,想著大家伙兒一起賺錢,大家都過上好日子,回頭像新安村這邊一樣發展起來。
結果這剛開個頭,就結束了。
所以周叔才借著周樂誠婚事的由頭,來南坪避避風頭,他實在是不想管那一堆糟心的事了。
一群人好好安慰了一番,讓周叔想開點。
當天晚上,陸懷安回家時已經有些晚了。
結果張正奇居然還沒睡,打了電話過來直笑:“哈哈,你可算是回家了。”
“嗯?有啥好事么?這么樂呵。”陸懷安按了按額角,他陪著周叔喝了幾杯,頭有點暈乎。
也算是好事吧,張正奇笑了:“你媳婦的那個事,我給報上名了,因為他們還需要報品牌的名字,所以我是按你先前說的,報的她們的店名,結果你猜怎么著?”
陸懷安沒心思猜,隨口道:“是不是不行啊?要不報諾亞?”
“不是不行,是太行了!”張正奇想著都覺得有趣,哈哈一笑:“你猜怎么著,我剛給報上呢,就有人拿這名去報名,除了報名的人不一樣,其他資料全跟我填的表一模一樣呢!”
哦?這倒是有趣了。
陸懷安瞇了瞇眼睛,沉吟著:“你記得吧?我先前跟你說過,有人想跟她買設計圖來著…”
這一說,張正奇也轉過了彎來:“你的意思是…你懷疑他們…”
這都不需要懷疑的,陸懷安笑了笑。
沈如蕓她們這店名又不是什么爛大街的名字,蕓之,是直接在沈如蕓名字里取的字。
總不至于說,那人也有個設計師,名字里頭,也有個蕓字吧?
“哈,這倒真是…更有意思了哈。”張正奇越想越樂呵,一拍桌子:“明天我再去問問!”
說完都不等陸懷安說什么,啪地掛掉了,顯然興奮得不行。
好家伙,真要撞他手上了,這可是出活生生的真假美猴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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