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可以的。
陳翊之也挺高興,原來的工人都是比較自我,管理起來各有各的不易。
現在倒是好了,紀律是完全不用操心的,他有什么想法,只需要吩咐下去,自會給他處理得妥妥當當。
這樣一來,效率自然提高了許多,他很滿意。
陸懷安也挺滿意,這邊的事情交給陳翊之,他還是挺放心的。
“至于管理,李鴻達這邊還有事情,不一定能過來,你先辛苦點,我回頭找著了合適的人選,就給你送過來。”
陳翊之爽快地答應了,這些工人倒是挺好管的,不累。
尤其陸懷安對于他想拆機研究的提議,全部予以了支持。
資金方面,陸懷安更是沒讓他操過一點心:“只要我有,你盡管放開手去干!”
這樣的環境,讓陳翊之如魚得水,倒比普通的實驗室來的更輕松了些。
冰箱廠先忙活著,陸懷安特地抽了一天空,請了蕭明志出來吃飯。
到了之后,蕭明志還笑他來著:“這可倒好,你賺點錢,盡請我吃飯了。”
“那還不好?”陸懷安笑了一下,但笑意卻很短暫。
他其實跟許經業討論過后,就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要不要給蕭明志說。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蕭明志就看出點意思來了。
他提著酒杯,揚眉看了他一眼:“怎么,醉翁之意不在酒?”
陸懷安提起酒壺,給他斟滿:“今天找你,的確是另有要事。”
他想來想去,這件事情,還是得給蕭明志說一聲。
這一次差點被坑,他就看明白了。
這年頭啊,想辦成什么事,還得自己有人才行。
他幾乎是一腳踏在了泥坑里,硬生生靠著蕭明志和鐵路部門這條線,才把自己拔出來。
眼看蕭明志就要陷下去了,他怎么也得撈一把:“你聽說過,抬會嗎?”
抬會?
蕭明志微微蹙眉,沉吟著:“倒是有所耳聞…”
不過因為禁了私人銀行,地下錢莊的話,這邊管控也嚴格。
但是經濟快速成長,資金供求失衡,這種“互幫互助”性質的抬會,實在是禁無可禁。
你要嚴格說起來,人家就說自己只是朋友之間偶爾周轉。
怎么管?
所以,真不是他們不想管,而是現下銀行還沒立起來,根本打不過這種私人借貸。
陸懷安哦了一聲,對這種借貸關系倒也有所了解:“但是你知道,抬會入會費是多少嗎?”
這個,他就真不知道了。
入會費…
蕭明志夾了顆花生,笑了一下:“怎么也得百來塊吧?”
但是陸懷安沒有笑,他盯著蕭明志,慢慢地道:“一萬三千塊。”
蕭明志花生都掉桌子上了,滴溜溜地轉,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陸懷安:“你說多少?”
“一萬三千塊。”陸懷安慢慢地喝酒,打破他的幻想:“這是最基本的,還是最保險的長期入會。”
那就是說還有短期?
蕭明志還沒來得及問,陸懷安又問他了:“你知道,每月返多少嗎?”
一萬多入會費呢,每個月按利息算都不少了。
這回蕭明志學乖了,膽子放大一點:“那至少得七,九百來塊吧。”
陸懷安笑了一下,搖搖頭。
原來還沒有啊,蕭明志吁了口氣,那這連本帶息還的話,好像也沒那么不合理。
“乘以十。”
蕭明志斂了笑,眸光一冷,啪地把手中杯子重重放到桌面:“你說真的?”
“千真萬確。”陸懷安神情淡定地給他分析著:“我算過,一個一萬三的會員,想要維持下去,半年之后,必須要發展22個會員,一年之后,要發展近七百個會員,一年半之后,就必須發展兩萬個會員,才能維持抬會的正常運轉。”
稍有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蕭明志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他真的沒想到,這些人玩的這么花。
想起商河市,這么多的人口,他心都涼了半截:也不知道他們這抬會到底搞了多久了,要是已經很久了,卷進來的人究竟有多少?
這個雷遲早得炸,真要炸在了他手里,多少人得家破人亡?他這位子還保得住?
這酒,他是一口都喝不下了。
蕭明志皺著眉頭,可這個時候,就算是想管,也無從下手啊:“你有沒有認識的人在抬會里的?”
他看著陸懷安,遲疑地道:“我得找個切入點…”
“李斯。”陸懷安把名片遞給他,點了點:“這個人就是商河抬會里的,應該有點實權。”
慎重地把名片收起來,蕭明志感覺像是有鬼在后邊追,飯都不吃了:“兄弟,謝了!”
見他匆匆起身,陸懷安也沒一直留,跟著送到大門口,見著他上了車才折返。
也不知道,蕭明志會怎么處理這個事。
不過呢,這個事不管怎么處理,左右陸懷安是管不了的。
把這事告訴蕭明志,也是怕未來這雷一炸,影響到蕭明志的仕途。
陸懷安從商河市回去,得到了熱烈的歡迎。
連著幾天,都有好些人請吃飯。
他們不怕別的,就怕陸懷安遷了一個廠子不夠,把其他廠子也搞過去。
被他這次折騰的,孫德成真的是怕了。
好幾家銀行行長都跑過來,找陸懷安貸款:“利息非常低的,有需要盡管找我們!”
就是怕他要開新廠子,資金短缺,跑去商河的銀行貸款存錢什么的。
畢竟,陸懷安名下的廠子,每月發工資在他們銀行提的錢,都是一筆巨款呢!
陸懷安被煩的不行,耐著性子去了幾場,實在是不想去了。
剛好,沈如蕓這邊要開學了,他找了個借口跑了:“送媳婦上學。”
哎,這個理由完全立得住腳!
而且大家伙也都知道,他媳婦那真是人中龍鳳。
從山窩窩里飛出的金鳳凰啊!考上的那可是北豐的大學!
沈如蕓倒覺得陸懷安不必這么興師動眾的,很心疼他:“你這么辛苦,又剛忙完,擱家里歇幾天吧?”
反正她坐火車去的,也不費什么勁。
“別了,我還是送你吧。”
再在家里待下去,他怕是得被灌成醉鵝。
陸懷安直接跟著她一塊去北豐,沈如蕓上了車就高興起來了:“真的啊?”
她以為他說笑呢?陸懷安認真地點頭:“那當然。”
太好了,沈如蕓拉著他坐下來,熟門熟路地打開袋子:“餓不餓?想吃啥?有雞爪子豬蹄子,烤紅薯兒…”
陸懷安聽得一臉懵逼,好家伙,擱這給他報菜名來了?
不過他還真有些餓了,也湊過去:“啃倆雞爪兒吧!”
也是沈媽的手筆,做了一袋子塞里頭,這會子還燙著。
倆人頭挨著頭,一起啃爪子,不時碰到了,抬眸會心一笑。
倒是很新奇的感覺。
陸懷安到了北豐,把她送到學校之后,也沒急著回去。
四處轉悠,最后目光定在了學校附近的一棟房子上。
上面貼著一張紙。
陸懷安瞇著眼睛看了半晌,抽了支煙:“唔,出售啊…”
來都來了,順便問問唄。
剛好沈如蕓之前說過一兩句,寢室里的女孩子有些嘴碎。
她向來不喜歡被人說閑話,陸懷安也不喜歡。
處不來,就干脆搬出來住唄。
反正剛好過年前,陸懷安才拿了一筆分紅。
這錢放著也是放著了,不如拿出來買些房子。
搞投資,陸懷安是不懂的,這什么抬會他也不會參與。
說來說去啊,還是搞房子實惠!
哪怕過去十幾二十年,好歹它還在這。
陸懷安進去之后,發現還有別人也在看房子。
“那你們這,不大行啊,瞧瞧,這都發霉了呢。”
“這也不大好,瞅瞅,這個,嘖嘖嘖,木頭都起殼了。”
夫妻倆盯著這些細節一個勁地挑著毛病,眼看著房主臉都快黑成煤炭了還不知收斂。
陸懷安看得想笑,仰起頭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在南坪,真的很少見到這樣子的,大多都是刷白就完了,而這里,卻還做著精致的花紋。
雖然略顯破舊,但確實很好看。
從細節處,可以看出原主人有多用心。
那邊還在吵吵,各種貶低。
房主大概是氣得狠了,把人搡出去,說不賣了。
扭頭看到陸懷安,表情真是收不回來。
陸懷安沖他笑了笑,問起價格。
“是真的不貴!要不是家里頭缺錢,也不會急著賣…”
結果那倆人就因著他缺錢急用,生生想把價格對半砍。
陸懷安沒興趣聽他們這恩怨,擺擺手:“這房子,是你的嗎?賣了,不會有啥糾紛吧?”
“那不會!”房主聽出點意思,眼睛一亮:“這個您放心!絕對不會有的,這房子就是我的,當初是我爸送我媽的房子,他們一輩子和和美美,是我不中用…”
老了老了守不住,得賣房子籌錢。
陸懷安點點頭,上下轉了轉,倒是挺滿意的:“里頭東西帶么?”
“這個,不帶的。”
雖然搬的差不多了,但還有些沒來得及,這不,今天還搬著呢,有人進來看房子,他就暫時停了。
“行,那你繼續搬吧,搬完把里頭打掃干凈一點。”陸懷安琢磨琢磨,剛好,他證件都帶齊了:“走吧,找個中人。”
他買房子,那真是干凈利索得很。
剛好房主急著要錢,他這邊又有錢,當天就直接交易了。
等沈如蕓再出來,一臉隱忍的怒氣。
今天陸懷安送她去了學校,宿舍那群人說話都可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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