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說李鴻達這人做事扎實呢?
當時他去亭陽時,陸懷安給了他一點暗示。
于是,他就將這份暗示,做到了極致。
坐到會議室里,李鴻達笑意根本掩不住,嘴都快笑歪了。
陸懷安瞅他這樣,都忍不住笑了:“怎么,事情很順利?”
“豈止是順利!”李鴻達非常興奮。
他到了亭陽之后,壓根沒遇著什么阻力。
靠嘴皮子,只能談到一時的生意,靠實力,才能長久。
新安零件廠出品的這些鉆頭和銑刀,亭陽機床廠全都用了一遍。
不管是什么型號,無論任何機型,都能適用,而且無損它功用。
關鍵是,陸懷安給的價格并不貴。
雖然比他們原本的進價稍微貴了一點點,但是損耗降低了啊!
在巨大的損耗、有限的使用時間面前,提的這一點點價格他們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其他合作商過來的時候,張廠長也沒有吝嗇,帶著他們參觀了一下車間。
看到他們使用的情況,再看看報表,確定這些鉆頭和銑刀是真的有效。
回頭再仔細比較一下二者的區別,這些廠長很爽快地做了決定。
無論怎樣,先進一批看看再說。
但鉆頭銑刀這些東西,進一批,那量也不小了。
李鴻達更是趁著大家伙兒都高興,趁熱打鐵地道:“那回頭,如果合用的話,咱們再簽長期的合同哈。”
其他人紛紛笑著說那當然。
于是,李鴻達就帶回來一兜的合同:“全是這一批的合同,不過后面都寫了的,如果好用,就簽長期。”
畢竟鉆頭和銑刀這東西,跟別的零件不一樣。
天天都得用,而且是絕對不可缺少的。
“可以。”陸懷安翻看著,看的全是這些合同上的廠家名:“不錯啊,加了幾個新面孔。”
李鴻達撓著頭,嘿嘿地笑著:“嗯吶,我想著,去都去了,干脆多跑幾家唄。”
左右進一批鉆頭銑刀也不費什么錢,剛好李鴻達說了,這第一批是免費送上門的,他們自己搞車子送貨,這一對比起來,價格就差不多了。
就,試試唄!
陸懷安全部看完后,夸了李鴻達一番:“這事辦得漂亮,月底給你發獎金。”
還有錢獎,李鴻達樂壞了。
不過更重要的是,生產。
陸懷安手指在桌面輕輕一敲,嚴肅道:“但是生產你也得抓一抓,尤其是這第一批,雖然數量不多,但代表的是我們的品質。”
如果這批效果不好,或者品質有問題的話,是絕對不會有下一次合作的。
“是的,我明白。”李鴻達也斂了笑,正色道:“張廠長也說了,讓我們務必把好關,不然他這邊也說不過去的。”
到時別還連累了張廠長。
“我這幾天都會親自盯著的,生產這邊您放心。”李鴻達拍著胸脯給他保證:“我一定按時按量完成訂單!”
陸懷安很高興。
只要這批訂單圓滿完成,他們的零件廠,就算徹底地立住了。
確認了一下交貨日期后,他們開了個短會,對車間生產進行了一些細微的調整。
其他訂單都先調一下,為了保證這批鉆頭和銑刀質量有保證,基本不安排別的機床生產。
也就是說,定下來幾臺機床,生產鉆頭和銑刀,就只有這幾臺。
不會一下子調這臺,一下子調那臺。
務必保證質量始終如一。
這些細節方面,都交給李鴻達去調整,陸懷安確認完大方向后,直接留在了辦公室里。
他打了個電話回去,說今晚不回去睡了。
周樂誠挺不好意思的。
“你讓她睡二樓,二樓左邊有個客房。”陸懷安點了支煙,嘆口氣:“樂誠,這要是旁人,我肯定不稀得說,也就是你,我多一句嘴,你要喜歡這姑娘,得先想好了,她家里不好弄的。”
重男輕女,而且對這個明顯有出息的姑娘一點都不看重。
說明婚后他們不會有任何助益,反而會不停地拉他們后腿。
光看他們幾百塊就把招娣嫁出去,連大學都不讓讀的行為就看得出來,他們目光短淺,而且混不講理。
“我知道。”周樂誠這一次,沉默了許久才道:“但是我覺得,如果連我也放棄了她的話,她就真的太可憐了。”
未來肯定是有很多麻煩的,但他覺得,自己能扛住。
陸懷安笑了笑,搖搖頭:“你應該先確定一下,自己對她的感覺是什么,究竟是喜歡呢,還是同情?”
聽著他的話,周樂誠想起那天陽光下,她與他對視,又飛快垂眸的情景。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娘誒,酸唧唧的,陸懷安啪地把電話掛了。
本來周樂誠他們這情況,算是缺席軍訓,得挨批評的,嚴重些的甚至得退學。
但是因為他們確實有難言的苦衷,尤其周樂誠還是被控制了人身自由,出不來。
所以學校沒給他們進行處罰,讓他們如期入學了。
這個消息傳來,周叔總算放下了心,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事會影響周樂誠讀書。
幸好這個事情算是圓滿解決了。
借錢叔的錢,陸懷安第二天就還上了。
周樂誠自己寫了個欠條兒,承諾他一定會還。
瞅著這字,還像模像樣的,陸懷安也沒給周叔說這詳細的過程,這欠條他就收下了。
畢竟按周樂誠這行動,倒像是跟這姑娘來真格的。
要讓周家人知道,還沒過門,人就已經欠下一千五的巨債,怕是死都不能答應她嫁過來的。
這一千五百塊,周樂誠也已經想好了怎么還他:“學校里確實是有獎學金的,我們準備努力拿到這筆獎學金。”
用來還債。
至于苗家人,現在還眼巴巴等著他們拿到獎學金“尾款”后送回去呢。
經過這個事兒,苗招娣是死都不肯回去了。
她心里明白得很,再回去,就不是一千五能解決的事了。
他爸媽要是知道她攀上了大學生,肯定得獅子大開口,他們肯定沒戲了。
聽她這么說,周樂誠也放下了心。
既然他們達成了共識,陸懷安也就沒過問了。
他每天都忙著呢。
雖然他不會事事過問,但總體方向,比如跟誰簽合同之類的,他還是需要把關的。
現在廠子一多,他是真的忙得不可開交。
尤其是鄧健康這邊,自從陸懷安把那墊子的訂單交給他以后,他就卯足了勁兒做墊子。
貨車這邊看過樣品后,倒是挺滿意的。
他們先前的墊子,不少都是手工的,質量參差不齊,哪有他們這般機子踩出來的細密緊致。
更別說量了,鄧健康他們送過去的貨,那跟他們先前進的那點子東西可真不是一個量級。
說多少就是多少,絕對不存在偷工減料或者到時間交不了貨的。
通過這位客戶,鄧健康順便還簽下了另外幾位老板的合同,全是做墊子。
只是貨車嘛,能做墊子的終究是少數。
像原先他們搞活動,由商家送的話,還好一些。
后面不搞活動了,讓貨車司機自己買的話,大部分人都選擇不要。
墊什么不是墊?回家拿個破布枕頭塞屁股底下得了,還墊子,花錢的都是騙局。
這樣一來,鄧健康又犯愁了。
也不可能天天讓人搞活動不是?可不搞活動,墊子賣不動啊。
他琢磨琢磨,將目光轉到了小汽車上頭。
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鄧健康也是直說的:“嘿嘿,陸廠長,我記得當時你說過,只要我們墊子做成了,會幫介紹一下這方面的業務對吧?”
“對。”陸懷安還記著這事呢,他也的確是給人說過的:“你這兩天,有空過來一趟,我請人吃飯,你一起吧。”
之前他在顧老板手里,一次性拿了十幾輛車,后面轉手賣給李佩霖他們單位,賺了一大筆。
他也給顧老板說過了這個事的,只是當時墊子還沒生產出來,他就沒把話說死。
這會子既然墊子生產出來了,也就可以著手談訂單了。
只是陸懷安沒想到的是,原本約好的周四中午吃飯,他都準備出門了,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這個電話,讓陸懷安沒能趕上這個飯局。
陸懷安想了一會,打了個電話給飯店這邊,讓鄧健康接電話。
鄧健康正在那里等著他呢,聽到聲音他還很是奇怪:“陸廠長,你到哪啦?”
“我在家里,我今天不來了。”陸懷安的聲音很果斷,讓他好好把握:“這個單子一定要拿下,你可以適當讓利,顧老板挺好說話的。”
聽說他不來了,鄧健康有點急:“可顧老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應來的…”
他攢的局,他本人不來,人顧老板能買賬嗎?
“這就看你的本事了。”陸懷安也不好詳說自己這邊的情況,只得笑了笑:“你加油。”
鄧健康無奈了:“這,我加鹽都沒用。”
給他打完電話之后,陸懷安迅速給許經業打了回去:“你剛才說的事兒,我琢磨了一會,你確定…你這消息,它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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