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是多大的鍋蓋啊!
走馬道內外的居民,守衛軍,流民,都將這個鍋蓋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要是真拍下來,走馬道這由守衛軍構建的防線瞬間就會被壓垮一半,字面意思的壓垮!
直接壓成餅,防線連帶著守衛防線的守衛軍,一個都活不成。
陳小風單手扶額看著呈現泰山壓頂之勢的巨大鍋蓋,又轉頭看了看一臉不爽的楚江,反手從背上取下了自己一直背著的黑鍋。
“好兄弟,我這鍋一直缺一個鍋蓋,要不然我給你一百塊,你把這個可大可小的鍋蓋賣給我?”說著,陳小風從一沓錢里面抽出了一張,在楚江的面前晃了晃。
楚江默默后退了一步,客氣道:“你給我滾遠點!”
寧千手哈哈笑著解釋道:“他可是非凡者,這鍋蓋…啊不是,這盾牌,是他非凡能力的具現之物,是無法進行贈送的。”
陳小風嘿嘿一笑,默默收起錢,又再次抬頭看向走馬道。
沒想到由守衛軍和槍炮構成的防線,此時已經打開了很多口子。
“怎么樣,我厲害吧。”楚江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猛地舉起了手里的旗桿。
“所有人,跟著旗子,向著走馬道進軍!!!”
隨著楚江一聲大喊,整個流民聚集地立即炸裂開,各種議論之聲不絕于耳。
“門開了!門真的開了,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啊!”
“他竟然真的一句話就讓那些人開了門。”
“別沖,千萬別沖,沖得快死得快,先靜觀其變。”
“對對對,有道理,先看看情況再說。”
“那個舉著花褲衩的人出發了,就是他讓開的門。”
“走走走,跟在他后面。”
“沒錯,跟他后面準沒錯。”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很快楚江原本四千多人的隊伍立馬就開始壯大。
一看后面有更多的人跟著自己,楚江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他回頭傲嬌地對陳小風道:“你看,我都成帶頭大哥了,走啊,兄弟,你能站在前面。”
陳小風看了看正沖著自己揮手的孟白薯還有寧千手,又看了看還在主動往后面排隊的眾多流民,嘆了口氣后就走過去站在了楚江的身邊。
楚江:“預~~~備~左右左,左右左,左右左…”
陳小風:???
楚江原本的幾千人立馬開始整整齊齊地原地踏步。
寧千手一邊原地踏步一邊低聲對陳小風道:“陳小風,好好原地踏步,楚江說踏得好的有獎勵,進了走馬道還能住青石房子。”
陳小風:???
這尼瑪,是在哄小孩兒嗎?
就在他心中萬般無語的時候,孟白薯也說話了:“班長,這是真的,你相信楚江大哥,這一路上他說的話從來就沒有食言過,
包括他承諾的一個都不會少地帶著我們到走馬道,雖然人越來越多,但我們人真的一個都沒少,楚江大哥很厲害的。”
漸漸的,跟著原地踏步的人越來越多,愣是給搞出來一副氣勢浩蕩的儀式感來。
陳小風人都傻了,這尼瑪是在逃難?
要是沒人說,他還以為這是西風道守衛軍閱兵呢。
哦不,西風道守衛軍閱兵哪兒有現在整齊。
“起~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陳小風邁步向前,不由自主就跟著:“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我他媽在干什么?
我要找孔先生啊你大爺的。
我在這兒冒什么傻氣呢。
走馬道外墻上,李辛夷看著楚江和他手里的花褲衩旗子,以及他身邊的陳小風,哭的心都有了。
怎么就讓這倆湊到一堆去了。
她現在十分后悔,剛才沒有帶著陳小風一起進方舟。
因為她并不清楚現在走馬道的局面,所以她想著自己先回來看看,如果有需要陳小風的幫忙的地方,她就可以以帶他進走馬道為理由講條件。
可李辛夷是萬萬沒有想到啊,自己叫到西風道,又從西風道回來的楚江竟然這時候回來了。
還tm跟陳小風遇到了。
楚瘋子啊楚瘋子,你忙沒給我幫上就算了,還就凈給我添麻煩。
“他就是楚江?”趙明看著舉著花褲衩的楚江,開始遠遠打量起來。
趙子枚簡單普及道:“楚江,放眼整個天南也是實力位居前列的非凡者,這個人腦子有點問題,很軸,而且見不得任何人受苦,但凡有人在受欺負,他只要看到了,必定會去幫忙。
但凡有人試圖傷害他所保護的人,他就會毫不手軟的弄殘廢這個人,據說他從來不殺人,有人叫他活佛楚江,也有人叫他楚瘋子。”
“行啊老三,楚江都知道?你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足不出戶而知天下事!”
“大哥,要夸我就夸得直截了當一點。”
趙明被噎了一下,半響沒說出話來。
趙子枚看著天盡頭,對石濟道:“石爺,后面還有硬仗要打,就算你是掛名,也不能什么都不管,跟我走吧。”
“去哪?”石濟還想看看楚江這個戰斗力為傳說級別的人物呢。
趙子枚淡然道:“殺人。”
頓了頓,趙子枚又繼續道:“殺這里不聽話的人,特殊時期,我沒時間跟那些殘余的狂熱分子磨嘴皮子。”
石濟點了點頭,跟上了趙子枚。
王瑤瑤看了李辛夷一眼,也緊隨其后離開了,她挺想見一面陳小風的,雖然當初自己是為了完成辛夷姐的任務給他送水,但畢竟還是他把自己送到了田在光醫生家去。
楚江手里的花褲衩子迎風招展,整個走馬道上空都傳來了“一二一”的走路聲。
任務:不間斷大聲歌唱九遍蝸牛與黃鸝鳥 陳小風:???
這石塔是不是有病!!!
你是被楚江給傳染了嗎?
這歌兒他還真會唱,但是為什么啊?
你特么不是一個正經的石塔嗎?
為什么這個關鍵的時間節點要我唱兒歌啊你大爺的。
還特么唱九遍?
陳小風嘴里一邊“一二一”,腦子里一邊拼了命的吐槽這該死的石塔。
但唱一首歌兒歌就能增加一個屬性點,它不香么?
于是,隊伍的前面,畫風突變。
寧千手:“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孟白薯:“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陳小風:“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阿嫩阿嫩綠地剛發芽,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寧千手:“一二一,一二阿樹,阿上,兩只一二一…黃鸝鳥。”
孟白薯:“阿嘻二一,阿嘻一二一,哈哈在笑它一二一…”
陳小風:“葡萄成熟還早得很哪,現在上來干什么。”
陳小風身體各項指數遠超常人,肺活量很大,一放開嗓子唱起來,根本就聽不見旁邊的人在說什么,關鍵是陳小風唱歌還跑調,扯著嗓子唱的時候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于是孟白薯和寧千手成功的被陳小風帶跑了偏。
寧千手:“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
孟白薯:“阿嫩阿嫩綠地剛發芽…”
陳小風:“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后面的人也蒙了,前面的怎么回事?
一開始不說好了就喊“一二一”的嗎?
現在怎么還唱上了?
但仔細一想,前面的幾個都和帶頭的花褲衩大哥很熟,跟著他們的節奏走總是沒錯的。
于是后面也跟著唱了起來:“阿樹阿上兩只黃鸝鳥,阿嘻阿嘻哈哈在笑它,葡萄成熟還早得很哪,現在上來干什么…”
楚江:“阿黃阿黃鸝兒不要笑,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
楚江:???
腫么回事?
踏馬的誰開的頭?
老子居然還都被帶進溝里了。
關鍵是現在還回不去了。
因為數萬人的隊伍太長,所以歌聲往隊伍后面就會有延遲。
這就導致前面唱完了中間隊伍還在唱,中間隊伍唱完了后面的隊伍還在唱。
直接多重唱!
萬人齊唱“蝸牛與黃鸝鳥”,多壯觀啊。
這操作給那些守衛軍都看呆了。
不就是上頭放你們進來了嗎?
不就是能進入走馬道了嗎?
這怎么還唱上了?
你唱歌就算了吧,還特么唱兒歌,擱這兒賣萌呢?
趙明回頭和李辛夷對視了一眼:“據說,楚江是你朋友?”
李辛夷默默搖頭:“沒有,不是,你別胡說!”
“能打是一回事,但是也不應該停藥啊。”趙明深思熟慮之后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李辛夷深吸了一口氣,指尖都扣進了磚頭里面:“我不認識他們。”
她猜到了陳小風和楚江這兩個貨湊在一起就不可能有什么正經事,但她也沒想到竟然會這么不正經。
她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些什么事,但李辛夷在心里已經給陳小風和楚江貼上了標簽。
陳小風:腦子有問題。
楚江:腦子有問題2.0。
而就在此時,尷尬,這兩個字已經不足以用來形容陳小風的心情。
我恨兒歌!
我恨蝸牛!
我恨黃鸝鳥!
我還恨蝸牛與黃鸝鳥!
獎勵:力量屬性點+1
守衛軍左右分開了寬寬的過道讓楚江帶著眾人走進去,守衛軍看著這上萬人的合唱隊伍,也忍不住低聲議論紛紛。
“你們看那個舉著花褲衩子的人,怕不是個傻子。”
“還有個唱歌最大聲的,你們看見沒有,這貨唱的脖子上青筋都暴起了。”
“看見了看見了,這兩個貨一看腦子就都有病。”
“哈哈哈哈我也覺得。”
“正經人誰能干出這事兒來。”
“我干不出來,你干的出來嗎?”
“我干不出來。”
“下賤!”
“笑死老子了,還他娘的挺壯觀。”
“我怎么感覺還挺好聽的。”
幾個大門都打開了,于是隊伍又左右分開,向著其余的幾個大門走了進去。
路可以分開,歌不能停。
“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阿嫩阿嫩綠地剛發芽,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走馬道外的山林里。
“欸,這是唱歌兒的聲音?”
“還真是!聽這聲音,怕是人還不少!”
“找到路了,哈哈哈,能活下去了。”
“走走走,快去看看!”
又一只隊伍聽到了唱歌的聲音,向著走馬道跑了過去。
等這些人跑過去,才發現唱歌的隊伍已經紛紛進入了走馬道。
正好隊伍最后的一截還在唱歌。
“難道唱歌就能進去?”
“別管那么多了,趕緊唱歌試試!”
“都要死了,別說唱歌了,吃屎我都愿意!”
“不敢茍同。”
“別廢話了,趕緊走吧,等人進去后門就關上了。”
于是,一行五個人,稀稀拉拉的唱著“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就向著走馬道大門沖了過去。
是的沒錯。
唱著兒歌。
沖了過去。
“阿嫩阿嫩綠地臥槽嘶…剛發芽…”
還有人唱的太急,咬到了舌頭。
也有人唱歌的時候嘴張得太大,以至于一根晶瑩剔透的絲線從嘴角拉出去了老長。
“蝸牛背著tm重重的殼呀,臥槽…臥槽地往上爬臥槽累死我了。”
五人緊趕慢趕,算是搭上了尾班車,跟進了走馬道。
一個人轉頭想說什么,結果張口就是:“阿門阿前…”
另一個人也不由自主的接口道:“他媽的葡萄樹?”
門關上的那一刻,守衛軍們發出了杠鈴般的笑聲。
走馬道三個軍團,一萬五千人同時開懷大笑。
“這些人他媽的笑死老子了嗬嗬嗬…”
“阿門阿前他媽的葡萄樹哈哈哈哈哈,他媽的葡萄樹。”
“老子都服了。”
“哈哈哈嘶嘶嘶嘶…”
“哈哈哈哈噗噗噗噗…”
“你哪個組的?笑起來怎么跟放屁似的,還他媽不如唱兒歌呢。”
“哈哈哈哈哈哈都他媽別笑了。”
夕陽西下。
今天的走馬道外面的世界,是愉快又歡樂的一天。
走馬道里面的世界,血流成河。
趙子枚和石濟轉身離開。
原地留下的,是殘肢斷臂,流血漂櫓。
“收拾干凈了,”趙子枚揉了揉鼻子,一邊走一邊對石濟道,“石爺,走吧,找幫手。”
“幫手?咱們在這兒還有幫手!”石濟十分驚訝。
“是的,有幫手。”趙子枚十分篤定。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狂熱組織關起來的人可不在少數,咱們要在這些人里面挑選幾個隊友出來還是很簡單的,走,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