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崖底部,第三個寶箱打開的那一瞬間。
陳小風注意到,四周的一切竟然都慢了下來。
后面一直追著自己的實驗體,天空落下的雨滴,乃至一片被風卷起的樹葉,都慢了下來,而且越來越慢,直至徹底停滯。
陳小風胸口不停的起伏,差點就沒命了。
實驗體那可以輕易雜碎石頭的拳頭,停在了他腦袋上十來厘米的位置。
天地失色!
陳小風注意到,當一切都靜止后,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整個世界似乎都停止了運轉。
這就是第三個寶箱的作用?
讓世界靜止?
然后讓自己跑路?
不能這么湊巧吧?
剛想到這里,他的思緒一下被石塔拖了回去。
石塔內,陳小風手中多出了兩張“隨機邀請函”。
拆開邀請函,里面是兩枚胸章和兩封泛黃的信紙。
陳小風仔細閱讀信的內容:
當你被命運選擇,那么恭喜你,你是被眷顧的人,戴上這枚胸章,你將有機會找尋那些行走人間的神明 “有機會尋找行走人間的神明…”陳小風喃喃自語,“還有這種好事?”
只不過,隨機邀請函用來邀請誰呢?
真就隨隨機邀請?
這時石塔一側傳來了一陣沉悶的聲音。
陳小風轉頭看去。
第一層突然自動生成了一張巨大的石桌和十三把石凳,石桌很大,每個凳子間都間隔了一定的距離,首位上的石凳明顯更加華麗,如同王座!
看了看手里的邀請函和胸章,陳小風向著首位走了過去。
簡單打量后他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我的地盤,最好看的凳子當然要我自己來坐。
就在他屁股沾著凳子的瞬間,手里的兩張邀請函同時化作風沙點點消散,兩個胸牌也從手中憑空消失。
一望無際的貧瘠土地上,風卷黃土,沙塵滿天。
巨大的城堡被一堵巨大的高墻圍住,依山而建,屹立在風沙當中紋絲不動。
高墻之外有綿延數里遠的流民區,部分人家的窩棚已經被大風掀翻,這個冬天,更難過了一點。
許久后,風沙平靜下來。
城堡最高處的一座花園中,一個身穿銀鎧腰懸佩劍,金發碧眼五官立體的男人低頭一直注視著流民區的一切。
他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都入冬了,竟然還會起沙塵暴,只是這一場風沙后,也不知道又會有多少人流離失所。”
男人身邊一個仆從打扮,大概五十歲出頭的人應答他道:
“查爾斯殿下,城堡之外都只是些廢土上的流民罷了,他們一個個生如野草,命比紙薄,死了就死了吧,冬天到了,還會有源源不斷地流民從四面八方涌向咱們的城堡尋求庇護,咱們會擁有更多的工人和勞動力的。”
查爾斯瞥了仆從一眼,語氣中有些不悅道:
“梅伯,這樣的話,以后就不要說了,流民也是人,他們的生命難道就不是生命了嗎?”
“他們的生命怎么能跟城堡內的人比?怎么能跟殿下你比?而且殿下,恕老奴多嘴,您這樣善良的心可一點也不適合做這落山城堡未來的主人,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那…”
“就這樣,你先下去吧。”查爾斯打斷了梅伯的話。
換做別人這樣跟自己說話,查爾斯必定已經拔出了自己的銀劍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讓對方為自己道歉。
但唯獨梅伯不行,因為他是撫養自己長大的人。
他也是整個落山城堡的第一管家!
梅伯嘆了口氣,微微一鞠躬后轉身退離開了花園。
殿下什么都好,偏偏就是太過于理想了。
他竟然想塑造一個所有人平等生存的國家,但是那怎么可能呢?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要是殿下能放下這份不知道從什么地方來的仁慈之心,或許他早就已經接替城主成為了這座城堡的新主人。
看著天盡頭的一片貧瘠,查爾斯也嘆了一口氣。
有的時候他也會懷疑,難道自己真的錯了?
這個世界,本就是茍活的人類,真的不可能平等共處嗎?
人和人之間的等級和差距,真的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好了嗎?
就算是流民,通過自己的努力,也能成為獵人。
傳聞曾經的那些神明,一開始不也是人嗎?
查爾斯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理念。
他堅信自己一定能尋找到一份讓人人平等相處的方法,能建立一個人人平等的國家。
“行走在廢土上神明啊,你就不能給我指出一條明路嗎?”
查爾斯抬頭看向天空,無聲無息中,一個一人來高的灰色漩渦忽地憑空出現。
警覺的查爾斯后撤兩步,“噌”的一聲拔出了懸掛腰間的銀劍,警覺呵斥道:
“什么人,膽敢擅闖落山城堡?我以落山城堡特蘭克皇室家族儲君之名,命令你立即現身!”
漩渦當中無人回應。
只有一張信紙和一枚胸章緩緩飄了出來。
查爾斯又和信紙以及胸章僵持了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的接過了信紙。
“邀請函?”查爾斯十分意外,“是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會對自己贈送邀請函呢。”
當你被命運選擇,那么恭喜你,你是被眷顧的人,戴上這枚胸章,你將有機會找尋那些行走人間的神明 查爾斯剛看完,邀請函就自動消散不見,只留下了一枚胸章還靜靜的漂浮在眼前。
“有機會找尋那些行走人間的神明?”
查爾斯突然激動起來,難道是神明聽見了自己呼喚?
猶豫再三,查爾斯最終收起銀劍,抓住胸章戴在了自己胸口。
深吸一口氣,而后便大踏步的往漩渦走去。
石塔內。
陳小風坐在首位,看著空蕩蕩的桌子,一頭霧水。
弄啥勒?
逗我玩兒呢?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石桌旁邊兩個灰色漩渦憑空浮現,伴隨著漩渦出現的,是兩個被一團模糊迷霧遮擋的人。
陳小風瞪著眼睛,大概能看到一些輪廓。
這兩個人,一個是穿著銀色鎧甲腰懸佩劍的男人。
另一個人則穿著黑色長袍,甚至分不清男女。
走進來的兩個人看到彼此的時候也十分驚訝,同時警惕地打量著對方。
陳小風的胳膊肘撐在桌面上,雙手的手背拖著下巴打量著這倆看不清面容的人。
他們應該就是自己的邀請函邀請過來的人。
能被石塔拉進來,這兩個人肯定不簡單,自己作為東道主,當然還是要沉著一些,不能太失禮。
所以,現在還得繼續裝!
裝神秘,裝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