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棲柔見到了忱宴的經紀人,一個看起來分外精明的女人。她在看見沈棲柔以后,很聰明地沒有過問她的身份。
還是沈棲柔主動告知她自己助理的身份。
至于忱宴,對這個經紀人則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似乎多說一句話都嫌浪費口舌。
沈棲柔第一次這么靠近忱宴沒有她的生活,他作為一個古人,似乎完全熟悉于劇組的各種操作。熟練的仿佛他天生為了這個職業而生。
沈棲柔見過忱宴穿古裝的模樣,只不過那時的他,身上是破碎的美,破碎的讓人憐惜。
而這一次,看著他穿上象征九五至尊的龍袍,站在高高的臺階下方,稍一回眸,氣場凌厲的可怕,端的是睥睨山河的姿態。
她依舊被深深驚艷到了。
上午拍的第一場戲是忱宴的登基大典,他才將毫無還手之力的夕王斬于劍下不久,人人都忌憚于他的心狠手辣。
他渾身上下只散發著八字: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正拾階而上,即將完成今日的登基大典。
突然有宮女慌慌張張地跑到附近,凄厲地喊道:“陛下,明姑娘鬧自殺了!”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有將士已經制服宮女,準備拖出去處理。忱宴卻突然施展輕功,從上了一半的臺階上飛了下來。
眾人甚至還未看清他的動作,他已一把擒上那名宮女的脖頸,逐漸加大力道,“你說什么?”
宮女嚇得眼淚直流。“明…明姑娘自…”
殺字還未落地,她的脖頸已經被“咯吱”一聲擰斷,匆匆咽了氣,一雙淚目中滿是驚愕,似乎沒有想到死亡之神會這么快降臨。
在場的眾人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登基大典不宜有血光之災,忱宴此舉,應為不吉。
他眸中恰到好處的狠厲,和那一日拿著水果刀在她身上游走的模樣如出一轍。
沈棲柔看著他的表演,已經完全沉浸在其中,一時間甚至以為來到了自己提筆勾勒的世界。
她離書中的一切都這樣近,近到一草一木都是細心勾勒,近到上天將忱宴送到她的身邊。
她離書中的一切又這樣遠,遠到一個呼吸錯落開來,就是兩個世界的永不接軌,是她與他銀河般不可逾越的距離。
忱宴拿出手帕輕輕擦拭雙手,而后將帕子丟了出去,風起,不知將之吹至何處。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丞相的方向,丞相連忙慌亂地低下了頭。
忱宴彎了彎唇,肆意,囂張,比之從前更甚。
他轉身,環視四周,垂下的珠簾噼里啪啦作響,妖冶到極致的容顏讓人驚艷且懼怕。
半晌,他抬腳朝一個方向走去。那個方向原本滿滿當當都是人,現下卻自動退開了一條路。
沒有人敢抬頭看他。
“陛下今日有事,登基大典明日再續——”
當初沈棲柔寫這一段劇情時,還為自己讓忱宴這個人物又有了幾分深度而沾沾自喜。
可真正的忱宴站在她的面前,她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