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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山河落錯,誰家燈火(二)

大熊貓文學    當反派被咸魚作者嬌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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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主在裴府的地位由此可見一斑,沈棲柔當初也只是草草帶過幾筆裴柔詞凄慘的身世,卻未料到,有一日她會以這樣的方式,成為她。

  沈棲柔來的時日不久,魂魄尚且有幾分不穩,原主的情緒很快占據上峰,一股并不屬于她的心酸彌漫開來,眼眶微微發澀。

  裴梨詞冷冷地掃了一眼幾人,她并未依言松開沈棲柔,反而一把將沈棲柔扶了起來。

  她端著皇后的架子,語調平淡地聽不出起伏:“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敢這樣編排本宮的妹妹。”她目光流轉,很快便落在為首的貴婦人身上,似是勸告:“娘親,妹妹始終是我裴府的女兒,當以裴小姐的身份活著。”

  裴梨詞是一個活得很清醒的人,除了齊思酩的事近乎沖昏她的頭腦以外。處理起任何事,她幾乎都是游刃有余的狀態。

  她身上有一股凌然的氣勢,不怒自威,一時眾人不敢接話。就連她的生母裴夫人,都只好戰戰兢兢地附和,進而適時地轉移開話題。

  當初給裴梨詞的設定就是妹控,不曾想到,還真的是派上了用場。至少,裴柔詞明顯察覺出,眾人因為裴梨詞而對她態度有所改善。

  畢竟,皇后娘娘庇護的人,沒有人敢動。

  她被送回了住處,可惜原主身子骨弱,當夜便得了風寒,發起了高燒。

  第二日,裴梨詞風風火火地帶了一眾醫官徑直入內,握住尚在病中的沈棲柔的手。“妹妹,可好些了?”

  沈棲柔迷迷糊糊地應著,聲音不盡沙啞:“只是普通的傷寒,姐姐不必在意。”原主的人設似乎就是嬌嬌弱弱的落魄小姐,她生怕自己燒糊涂了,毀了人設。

  裴梨詞的手很溫暖,源源不斷的暖流傳遞過來,沈棲柔只覺前所未有的舒適。

  裴梨詞見狀,心知自她走后,裴柔詞生活定然艱難,一時十分惱怒。梨詞自知,同為裴家女兒,她所得的寵愛,是柔詞百倍,如此,對柔詞不公。

  “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治!”

  醫官們手忙腳亂,不敢承受皇后娘娘的盛怒。

  沈棲柔艱難地睜開眼,捏了捏裴梨詞的手骨。“皇后娘娘,不必如此麻煩。”事實上,只是自己性子寡淡,不喜歡被這樣打擾。

  她從前寫書,通常會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很久很久,若是沒有事,絕不踏出屋門半步。遠離城市的喧囂,沉浸于自己筆下所編織出的美好世界。

  很顯然,裴梨詞誤會了沈棲柔的意思,她以為自己的妹妹只是不曾見到這樣的架勢,怕麻煩到她,立刻解釋道:“傻妹妹,這些醫官都是阿宴派來的。”

  她究竟只是個二八少女,提到忱宴時,如桃花般艷美的容顏閃過一抹嬌羞。

  新帝為博皇后展顏一笑,不惜將宮中大半的醫官都派來給她一個落魄之人看病。傳入民間,該是如何一段帝后和睦的佳話。

  阿宴。

  沈棲柔忽的怔住,她與他之間,竟已如此親密。許是因為發燒,她只覺得渾身滾燙,眼前逐漸模糊。她閉上眼眸,不再說話。

  與所有穿書的人都不同,沈棲柔并未擔心接下來的劇情。她已經不確定,現在的忱宴,究竟有沒有記憶。她只是一個失足落水而亡的炮灰,這一次僥幸不死,便要愈加用心地調養好身體,日日小心為上。

  至于忱宴,她與他之間,想來是不會有任何交集的。

  無論,她想與不想。

  事實如此,強求不得。

  可是,心為什么會鈍鈍的痛呢?

  沈棲柔無法描述自己此時的心情,心底有一個聲音瘋狂地叫囂著想要見到忱宴。即便,他不再認識她。即便,他會殺了她。也沒關系。只要能再見一面,就是讓她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理智終是戰勝了情感。

  沈棲柔什么也沒有做。

  她只是安安靜靜地在房中歇息,每一日喝著難聞的藥汁。

  裴梨詞終究是皇后,只待了一日,便動身回了皇宮,據說是與忱宴一同回的宮。

  新帝忱宴,鮮少會對人流露真情。即便是明央,也未曾得他這般珍視。

  這時,明央已瘋。

  休養了近乎三個月,沈棲柔只覺得身體大好,整日待在屋子里怪悶的。

  宮中忽而傳來旨意,道是今夜梅花宴,宴請裴氏父母連同她這個小姨子一同前往。沈棲柔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晚風吹起裙踞一角,在空中劃出一道極是好看的弧度,她的手心沁出微薄的汗來,心卻是滾燙的。

  這份安排,她求之不得。

  看著鏡中與現代時的容貌一般無二的臉龐,沈棲柔微微有幾分恍神。正在為她梳發的小丫鬟艷羨地說道:“從前小姐不愛打扮,不曾想到,今日一打扮起來,竟是這樣好看。”

  很少有人夸她好看,學生時代,刻在沈棲柔骨子里的只有自卑。她一心一意搞學習,直到考上心儀的學校。

  這似乎是大多數人生活的常態。

  這些年來,自卑沒有變,她甚至開始逃避生活,縮在自己的殼子里,不過分關注悲歡。

  唯一暗戀過的學長,也從未明曉過她的心意。正應了那一句話: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而這一段感情,尚未說出口,便被扼殺在了搖籃之中。畢業之間,她便聽說,學長有了女友。

  那位學長,便是林云蔭。

  多年后再見,沒有了當年的悸動。或許是因為,忱宴的存在,早已讓她再也無法為別人而心動。

  那一日,裴梨詞的作風震懾到了裴府上下。且宮中派了不少人在沈棲柔身邊,故而,這一段時間,她過得倒像是個正兒八經的小姐。

  沈棲柔的唇畔輕輕翹起清冷的弧度,似有嘲諷。她不知道,今日自己是否會沖動行事。即便一個人再是理智,面對朝思暮想的所愛之人,很容易亂了方寸。

  大宴之上,她與忱宴相隔甚遠。

  裴梨詞坐的與他極近,即使她與忱宴隔得遠,也能夠感受得到空氣中彌漫的甜蜜氣息。這三個月一直盛傳的帝后和睦,或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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