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傷口滑落,滴落在地上。忱宴輕輕捻了一抹送入口中,輕輕吸吮,“娘親的血,是甜的。”他的聲音恢復了正常,仿佛之前的沙啞,只是在刺激她的神經。
“這聲音一定很難聽吧,娘親。可是,當年曾出現的一場大火,確實險些毀了我的嗓子。”
沈棲柔不是沒有懷疑過,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忱宴。他提及的大火,她是知道的。那是年歲尚小的忱宴,遇見的一場幾乎是毀滅性的災難。
他的嗓子,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醫治妥當。沈棲柔特意寫了一個神醫,在醫治好忱宴的嗓子以后,一直為他效力。
忱宴確實一直都有改變音色的能力,她所寫下的一切技能,都在他來到現代以后,暗自掩藏了起來。
他現在的所作所為,與她曾想象過的忱宴,是多么相像。
她為什么會不信任忱宴,不過是因為,她筆下的人物設定實非常人,不容許她出任何差錯。
“啪”地一聲,又一鞭揮落,打在了方才的地方,本就血肉模糊的傷口此時更是雪上加霜。
劇烈的刺痛麻痹了沈棲柔的神經,她瞇了瞇眼,死死地咬住下唇。她身上捆著的繩索因著這沉重的一鞭而碎裂開來,椅子朝一邊倒去。
“娘親,你怎么走神了?”他的聲音,猶如鬼魅般追隨著她的思緒,一個字一個字敲打在心上,令人生懼。
這才是她筆下無悲無喜的忱宴,是她一向引以為傲的病態且殘忍的忱宴。
可是,她仍舊不死心。
忱宴明明可以那么溫柔,眼前的人,卻熟悉到讓她陌生。
沈棲柔將自己蜷縮作一團,身上的痛意讓她愈發清醒。她斜斜與他對望,眼眸中氤氳著三分幾不可察的試探,“你還記得,第一次和我相遇,是在何處么?”
忱宴彎了彎唇,綻開一個邪惡清冷的笑容,看的人膽寒。他冰冷的指節輕輕劃過她的臉頰,聲音比指節更冷:“柔柔,你選擇不信任我的那一刻,便該預料到會有今日。”
他并沒有回答沈棲柔的問題,卻用另外一種方式,給予了她沉重的一擊。
是他!
她曾在筆下描摹過千萬遍的忱宴,與現下的模樣分毫無差。只能說,之前那個會對她展露出若有若無的溫柔的忱宴,更像是一個冒牌貨。
身上的傷口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忱宴忽的起身,將手上的鞭子丟到了一旁,“等你死了,我就把你的血放干,放進冰箱里,想念你的時候,便打開來看一看。直到,你我的血液融為一體。”
“如果娘親覺得這遠遠不夠,那我可以勉為其難,吃了你。”最后三個字,他是看著沈棲柔的眼睛說的。
沈棲柔清楚地知道,他是認真的。
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而她卻躺在地上,神經依舊高度緊張。他沒有為她上藥,這兩鞭的力道不重,卻讓她時時刻刻都感知著這份疼痛的存在。
屋子里沒有食物,更沒有水。
他是想活活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