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深夜,平等會忙成了一片。
卡邁恩會引政府下場,這事他們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卡邁恩直接把他們捆綁到了萬國博覽會上,將他們的威脅程度提到了最高。
誰都知道現在政府最在意的就是萬國博覽會能不能順利舉行,一切可能影響的因素都會雷厲風行地扼殺在搖籃里。
現在平等會滿足了政府要不惜代價在最短時間內肅清的所有必要條件,接下來要迎接的狂風驟雨勢必會比他們預想中的還要兇猛無數倍。
“這下麻煩多了,政府這次絕對會抱著把我們徹底鏟除的決心展開清剿。”克洛伊嘆了口氣,憂心忡忡道。
此時,平等會已經組織了大家第一時間攜帶重要資料離開,放棄倉庫這個臨時據點。雖然據點目前還沒被發現,但政府大規模搜查起來絕對會注意到。與其等到時候倉皇逃竄,還不如現在提前先從容不迫地撤離。
距離萬國博覽會開幕還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他們要做的就是始終保持活躍,還要逆流而上,頂著壓力在這期間擴大平等會的影響力。最終借由萬國博覽會的熱度,把平等會的理念傳遞出去。
莫萊斯雙手插兜,望著平等會的成員們搬運著物資,沉聲道:“這次真的會死很多人…”
伯因作為本次重大決定的主要推動者,和莫萊斯并肩站著默不作聲。政府的重視程度超過了他的預計,但他們也不得不這樣去做。錯過了萬國博覽會,未來指不定要花多久多少人多少付出才能達到一樣的效果。
“會長!”丹尼爾從倉庫外趕來,氣喘吁吁地道,“弗萊徹那邊失去消息了!”
因為丹尼爾當了維拉克一段時間的司機,對托馬斯家族府邸頗為熟悉,所以莫萊斯安排了丹尼爾負責每天晚上十點去找弗萊徹接頭,獲取卡邁恩對最新情報。
“失去消息了?什么意思?”始終沒發表意見的維拉克瞳孔微縮。
“今天十點鐘我們沒見到弗萊徹出來接頭,后來又多等了一個小時,還是沒等到。”丹尼爾道。
維拉克同幾人對視了一眼。
按道理來說,弗萊徹不可能拖延時間到那么。
“我父親是不是不在家?”維拉克提出一種可能,那就是卡邁恩帶弗萊徹出去辦事去了,因此弗萊徹沒來得及回來匯報情報。
“卡邁恩在家,并且很早就睡下了。府邸里的其他人也一切正常,唯獨弗萊徹,自從昨天晚上見了一面后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丹尼爾道。
那就實在是解釋不通了。
“會不會暴露了?我記得您可是讓他在府邸里搜查您父親藏匿的機密文檔。如果這件事被您父親發現了,他恐怕…”克洛伊猜測道。
“如果這件事被發現了,他必死無疑。”維拉克了解卡邁恩,更何況在這個節骨眼上,弗萊徹的背叛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
“那我們…”丹尼爾看著維拉克,不知該如何是好。
維拉克面不改色:“繼續時刻盯著托馬斯府邸,隨時準備接應弗萊徹。如果一天之后還是沒有任何消息,那他應該已經遭遇不測了。”
其實對平等會而言,現在掌握不掌握托馬斯家族新的把柄已經不重要了,掌握再多,也無法減輕政府對他們的打壓。他們的敵人從來不只是局限在一個財團,而是整個舊制度的既得利益者陣營。
因此,弗萊徹可能已經死了的這個消息在伯因幾人的心中并沒有引起震動。
而維拉克雖然表面平靜,內心卻升起了異樣感受。他不希望弗萊徹死,那不是對弗萊徹的憐憫,是他想把弗萊徹的價值全都榨光,最后自己親手殺了他,為鄧普斯報仇,也為過去的自己報仇。
他忍下殺意這么久,弗萊徹卻沒等到由他親自處死。
心中有些空落落的,維拉克不由也吐出一口濁氣。
“你們先休息吧,再怎么說今天晚上也是足夠安全的,這邊我盯著就行。”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伯因催促維拉克、克洛伊、莫萊斯去休息。
他知道克洛伊、莫萊斯其實都有一點不愿意留下來與政府硬碰硬,是他極力的勸說下才答應了這件事。現在他身上背負的壓力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大,但比起未來一段時間里必然會有的重大犧牲,他的煎熬又算不得什么了。
只能通過比別人多做點什么,多付出一些東西,才能一定程度上減緩那慚愧。
“沒事,一起盯著吧,現在這么忙哪里放心去睡。”莫萊斯拒絕了伯因。
可維拉克不打算留在這。
現在局勢瞬息萬變,他要趕緊回去進行規劃準備,盡早跑路了。
“莫萊斯,回去休息吧。”維拉克露出一副為大局著想的模樣,“可以預見的是,未來的一段時間里,我們的情況會一天比一天糟糕。所以今天這里就留伯因盯著,我們先去休息,明天留給我們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好吧,那你辛苦一些了。”莫萊斯拍了拍伯因。
伯因心里好受了點,向維拉克投來感激的目光:“沒關系,快去休息吧。”
“走了。”維拉克和莫萊斯、克洛伊返回了各自房間休息。
一回到臥室,維拉克的臉就冷了下來,他干凈利落地把必要的東西都收拾好,將莫萊斯交給他的槍藏在了衣兜里,最后從枕頭下拿出了車鑰匙。
這車鑰匙正是借科林家的那輛車上的。
現在車子就停在格雷諾大街12號,而格雷諾大街離維拉克也不過半小時的路程。
要是想走,他現在就可以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去,去格雷諾大街開上車一路逃出萊澤因。
可問題是,錢還沒到手!
他冒死偷到的賬單如今為平等會創造了近千萬金克的財富,他也不那么貪心要全部據為己有,但起碼要分走一部分,這樣他所做的努力才有意義。
一百萬金克需要兩個行李箱才能裝下。
維拉克為了盡可能輕裝上陣,只換了身衣服,拿上了槍、鑰匙便匆匆離開。
十多秒后,他卻又大步回到房間,拿起書桌上的原版平等論,將之塞進衣兜,這才重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