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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單槍匹馬

  “你會因為貪婪死在這里的。”諾德試圖用威脅的語氣讓維拉克意識到危險。

  “諾德…我們站的角度不一樣,面臨的、背負的也都不一樣。”維拉克怎會不清楚留在這里有多危險,但他知道諾德是擔心他的安危,于是語氣平緩起來,“你知道的,我做了一個很錯誤的選擇,我不希望一錯再錯下去。接下來,只剩我自己,就完完全全是我自己的事了,不需要擔憂你們,放開去走得更遠。”

  諾德不再說話。他不理解維拉克為什么要這么做,明明已經賺到了那么多錢,還要留在這里。

  可惜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勸得動維拉克了。

  “迪亞茲,諾德就麻煩你保護好了。”維拉克拍了拍迪亞茲的肩膀,嘆息一聲,轉身離開,迅速被人群吞沒消失不見。

  諾德布滿血絲的眼里映出人群。

  迪亞茲拎著裝有五十五萬金克巨資的箱子警惕地環顧四周:“諾德先生,我們走吧。”

  “先生。”丹尼爾下車等候,見維拉克回來了,為其打開了車門。

  維拉克順勢坐進了車子里:“回去吧,回府邸。”

  “明白。”丹尼爾關上了后車門,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離開克萊頓花園,返回托馬斯家族府邸。

  “您見到您的朋友了嗎?”丹尼爾問。

  “見到了。”維拉克道。

  他頭緩緩低下了些,盡管戀戀不舍,也沒有選擇扭頭去看向克萊頓花園,在人群里找尋諾德、迪亞茲的身影。

  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與如釋重負。

  沒了牽掛與負擔,也沒了可以在厭煩偽裝時展露疲倦、真實的自己的地方。

  “您的朋友還好嗎?”丹尼爾看了一眼維拉克,“今天的事會不會波及到他們?”

  “一切安好,但愿不會。”維拉克感覺自己的眼皮分外沉重,便同丹尼爾打了聲招呼,“我先睡會兒,快到的時候叫我一聲。”

  “好的先生。”

  當維拉克被叫醒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托馬斯家族府邸前。

  “不是讓你早點叫醒我嗎?”維拉克揉著鼻梁,酸痛的身子坐正。

  丹尼爾一臉擔憂:“剛剛車子那么顛簸您都沒醒來,見您那么困,我實在不忍叫醒…”

  “這有什么,回去了不也能睡嗎?”維拉克不以為意,“我是想早點醒來打起精神的,最好別在他們面前露出疲態。”

  “抱歉,先生,打亂您的計劃了…”丹尼爾道起歉來。

  見丹尼爾為了這么一點小事情慚愧,維拉克咧開了嘴:“沒事,今天也辛苦你了,好好休息,我們明天見。”

  說罷,維拉克下了車,雙手插進衣兜,站在府邸門口望著,那奢華在他眼里仍舊是一片渾濁。

  已經臨近晚上十點鐘,維拉克走入客廳,不見卡邁恩一家人,只有弗萊徹在門口忍著睡意等候他的回歸。

  “弗萊徹,早點休息去吧。”維拉克路過時,對臉上寫滿了怨念的弗萊徹說了一句,而后徑直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房間和他離開時沒有區別,他打開衣柜看了看衣服下面,那些檔案資料都還在,說明卡邁恩并沒有趁他不在搜查他的房間。

  之前他疏忽了這一點,還對此有些擔心。

  不過就算卡邁恩現在沒搜查,也不代表以后不會,為了安全起見,維拉克得盡快給這些檔案找一個更合適的藏匿點。

  就在維拉克剛把檔案重新放回去,用衣服擋住時,弗萊徹沒打招呼,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

  維拉克不動聲色地脫掉身上穿的衣服,掛進衣柜里:“還有什么事嗎?”

  “你以為我等你到這么晚,就是為了聽你勸我早點睡覺?”弗萊徹大為不滿,氣勢洶洶地坐到了書桌前,“卡邁恩先生讓我等你回來后問一件事,你和克里斯少爺是什么關系?”

  看來卡邁恩確實已經把自己認作是平等會的人了,不然不會這么問自己。

  局勢又對維拉克有利了一些,他遲遲沒有開口,思忖著該如何答復才能進一步加深卡邁恩對自己對錯誤印象:“其實不論在我看來還是在你們看來,我都是克里斯同志的一個傀儡。只不過,你們想讓我替代他的肉體,而我更想替繼承他的靈魂、思想。”

  “克里斯少爺早就想到會有今天了是嗎?”弗萊徹已經完全被維拉克帶跑偏,認為是克里斯深謀遠慮,想到了自己有一天會死,所以提前找到了維拉克,提前布好了局。

  “我想你已經清楚了。”維拉克含糊其辭道。

  弗萊徹知道已經問不出什么具體的內容了,這份回答足以讓他交差,于是起身離開。

  “我想知道…”維拉克將衣服掛好,輕輕關上了衣柜,面向了已經走到門口的弗萊徹,“你為什么還這么盛氣凌人?因為你今天差點就殺死了我?還是覺得,你現在還有我的什么把柄,能讓我不敢告訴卡邁恩你的病史?”

  弗萊徹身子僵住,冷汗滲出。

  因為他對今天鏟除維拉克這事勢在必得,所以潛意識里已經把把柄的事情翻了篇。

  任誰也想不到事情都進展到那個地步了,還能殺出來一隊人馬硬生生逆轉局面。

  他原本和維拉克達成平衡,所攥著的那些把柄,現在卡邁恩都已經知道了。也就是說,他再也沒什么能要挾維拉克的東西,反倒是維拉克還攥著他的把柄不曾用過。

  “你…你想怎樣?”弗萊徹認為既然維拉克沒直接去找卡邁恩,那說明這事還有回旋的余地。

  “沒想怎樣。”維拉克坐下,“既然我和你說了些事,那你也有必要跟我坦白一些。我想知道,你當初和鄧普斯都說了什么。”

  “鄧普斯?”弗萊徹都快要忘了這么一號人,“你…應該知道他死了吧?還是被…”

  “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和他說了什么就行。”維拉克冷聲道。

  弗萊徹只得努力回憶,將情況全盤托出。

  那時,弗萊徹見識到維拉克有些能力后,擔心維拉克以后野心膨脹脫離掌控,就威逼利誘了鄧普斯,讓他以最親近的身份留在維拉克身邊,監視他的一切,以確保維拉克永遠攥在他手心里。

  “那你為什么讓他和我說,再過半年就會除掉我?你就不怕我搞個魚死網破?”維拉克問出困擾他很久的疑問。

  “再過半年就會除掉你?這…我應該沒和他說過,我把他安排在你身邊是用來監視你的,可不是為了激化矛盾。”聽到這個,弗萊徹都露出了訝異的表情。

  維拉克意識到了什么,他的心更冷了一些。

  “這些從貧民區臨時找來的人果然靠不住。”

大熊貓文學    二十七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