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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8章 新的祖訓和藏起來的馬刀

  29號這天下午,衛燃跟著李維中和他的兒子李自強登上了飛往冰城的航班。

  比他們更早一點兒,夏漱石和他的女朋友秦綺,也帶著那些珍貴的信件登上了飛往首都的航班。

  這就是他被衛燃拉壯丁的原因,為了能讓那些老舊的信件盡快找到也許尚且在世的收信人,最快的辦法無疑是借助官方的力量。

  同樣是在這天,同樣是在這座機場,李望川老爺子和幾個兒孫晚輩,也帶著那口托運的破舊馬刀,登上了飛往朱海的航班。

  他們這一家人可沒有誰辦理了兩岸通行證,所以只能飛到朱海等著。好在,有衛燃提供的詳細地址和聯系電話,他們總能相見。

  在三撥人馬的等待中,一趟趟的航班相繼起飛,客艙里,衛燃也和李家父子閑聊起了他們各自從軍的經歷。

  “當年我是個汽車兵”

  李維中頗為懷念的說道,“跑清海的汽車兵,那日子,真是想想就苦。

  可你說多奇怪,這都復員多少年了?我還老是做夢在高原的破路上開車呢。”

  “現在那邊的路修的比以前好多了”李自強近乎下意識的接了一句。

  “你也在那邊當兵?”衛燃同樣下意識的問道。

  “沒,我在安西,有好幾次在我老漢服役的地方路過。”李自強笑著說道,“我是守邊防的。”

  “無川不成軍,歷來如此。”衛燃忍不住嘆息道。

  “我們李家有祖訓”

  李維中自豪的說道,“倉稟實常賑流墊,衣食足廣布寒士。國有難先御外辱,逢盛世行商四方。后來我爺爺當家之后,把這祖訓的最后一句改了改。”

  “改成啥了?”衛燃不由的問道。

  “逢盛世戍守四方”

  比自己年紀還小一些的李自強笑著答道,“如今已經是盛世了,但越是盛世,越要好好保護才行,不管怎么說,守住了大家才有小家。”

  “是啊.”

  衛燃不由的看向舷窗外越來越遠的大地,卻不由的想起了更多熟悉又陌生的人。

  在幾個小時的漫長飛行之后,當航班順利降落,三人帶著簡單的行李走出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相比天府之國宜人的溫度,這座祖國北方的城市已經連冰雕都鑿刻好了。

  在衛燃的安排之下,李家父子跟著他住進了一家位于市區的酒店,隨后又找地方好好吃了一頓量大實惠的當地美食。

  留下這對父子自由活動隨意逛逛,衛燃自己卻早早的回了酒店,撥通了夏漱石的電話。

  “我這邊已經安排好了”

  電話剛一接通,夏漱石便開口說道,“上邊非常重視這件事,已經在積極協調準備尋找收信人了,你呢?你那邊情況怎么樣?”

  “剛剛才吃過晚飯”

  衛燃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繁華的夜景說道,“明天一早我們就去那個地址看看。”

  “那明天等你消息”

  夏漱石頓了頓又說道,“另外,接下來有幾個采訪,估計.”

  “兄弟,這次咱倆不是主角。”衛燃突兀的開口說道。

  “你的意思是”

  “把舞臺讓給李家人吧”

  衛燃仍舊看著窗外,“這是他們一家的尋親之旅,和咱倆沒關系,咱們充其量就是幫忙帶個路,你覺得呢?”

  “也行,我把你的想法和上面反應一下。”夏漱石痛快的應承下來。

  “那就這么說定了”衛燃說完,疲憊的掛斷了電話,將自己摔進了松軟的大床上。

  轉眼第二天,早早起來的衛燃和李家父子拎著從川蜀帶來的幾箱禮物登上了開往以趙軍長命名的那座小城的高鐵動車。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著”

  高鐵列車上,李維中頗為忐忑的說道,在他的手里,還捏著一塊犀角材質的小牌子,這塊牌子是臨行之前李老爺子給他的。

  但對方能不能認出來,以及那位胡玉虎是否還在世,甚至能不能找到胡家人,卻都是讓人煎熬的未知數。

  漫長又短暫的一個多小時之后,三人走出了高鐵站,衛燃也接到了提前租來的車子,拉著他們父子和禮物開往了此行的最終目的地。

  “就是那兒了”

  當衛燃把車子停下的時候,他已經無比確定,這就是當年自己和李隨安先后造訪過的那個小村子。

  時光荏苒近百載,這個小村子依舊祥和靜謐,僅有的變化,也只是村子里的民居從幾十戶的土坯房變成了百多戶紅墻紅瓦的磚房。

  頗為巧合的是,當他把車子停在村口的時候,恰好有幾個七八歲的小家伙正背著書包不緊不慢的走著。

  其中一個,還用手拽著一個小爬犁,那爬犁上不但放著他的書包和水杯,而且還蹲坐著一只塌耳朵的小黃狗。

  很是反應了一下,衛燃笑著降下車窗踩下剎車,溫和的問道,“小朋友,你們這個村子叫什么名字?”

  “樺樹屯!”拉著爬犁的那個小家伙奶聲奶氣的給出了和記憶中完全一致的答案。

  “那你們屯子有沒有姓胡的人家?”衛燃繼續問道。

  “有!”

  另一個小家伙答道,“俺們屯子就一家姓胡的,你沿著大道一直往前走,走到頭,緊挨著林子的那家就是!他們家的院墻是紅色的。”

  “他們家是開學校的!”又一個小家伙說道,“在城里開武術學校!”

  “他們家二丫姐的爸爸可厲害了!”

  最先回答問題那個小家伙答道,“他能一腳踢碎磚頭!”

  “我爸爸才厲害呢!我爸爸能踢碎兩塊磚頭!”

  “我爸爸能踢碎十塊!”

  “我爸爸能踢碎.能踢碎碌碡!”

  “我爸爸能踢死奧特曼!”

  “你爸爸放屁!”

  哭笑不得的看了看這些忘了要去上學,忙活著給各自爸爸安排活兒的小豆芽,衛燃心情愉悅的踩下了油門兒。

  驅車穿過村子,當衛燃循著記憶停在當年那座土坯房所在的位置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排極具北方特色的磚瓦房,以及一圈兒刷著紅色墻漆的低矮院墻。

  隔著最多肩膀高的院墻,還能看到這院子里不但扣著一個并不算大的塑料大棚,而且另一邊還埋著一排足有大腿粗的木頭樁子。

  此時,正有個看著和李維中年紀相仿的中年人,和一個看著比李自強要年長一些的男人,正專心致志的踢樁呢。

  衛燃一眼便認出來,那正是金屬本子曾經教會自己的戳子腳。

  “應該就是這家了”衛燃拉起手剎的同時說道。

  “這是練的什么功夫?”李自強拉開車門的同時好奇的問道。

  “戳子腳”衛燃推開車門的同時答道。

  “你咋認出來的?”李自強更加好奇了。

  “我老家滄洲的”衛燃理所當然的給出了一個聽起來無比合理的答案。

  “衛大哥也會?”李自強反而更加好奇了。

  “我會個啥”衛燃擺擺手,“誰小時候沒看過武打片兒啊?快下車吧,李大叔,您來叩門怎么樣?”

  “確實該我來”

  出發前特意換了一身正裝的李大叔說話間已經鉆出了車廂。

  與此同時,院子里的那一老一少也注意到了外面的情況,紛紛停下練功,各自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好奇的走向了敞開的大門。

  “請問這里是胡玉虎叔叔的家嗎?”李維中一手拎著禮物客氣的揚聲問道。

  “你們找我爸?”

  那個看著和李維中年紀差不多的中年人好奇的打量了一番門前的三人,“你們是”

  “我們從川蜀來的”李維中說道,“自貢的李家,差不多三十年前我和我老漢曾經來過,不知道胡叔叔在家嗎?”

  “自貢李家?李家!”

  來人很是反應了一下,隨后驚訝的問道,“你是.哦——!維中!你是維中老弟!是我!振興啊!當年在我奶奶的葬禮上,你還跟我一起守靈呢!”

  “我記得!我記得!”

  李維中激動的和對方握了握手,“我,我都不敢認你了!”

  “快快快!快進來!”

  那位自稱叫做振興的中年人說著,已經激動的拉著他們就往里走,同時不忘招呼道,“兒砸!快!去喊你爺!家里來客了!”

  他這邊話音未落,那個看著三十來歲的男人已經一溜煙兒的跑進了房間里。

  等衛燃跟著李家父子,被那位胡振興讓到大門口的時候,一位看著能有八十來歲,但身子骨極好的老人已經大步走了出來。

  “胡叔叔,您還記得我嗎?”

  李維中連忙打招呼說道,“我是維中,97年冬天,我跟著我老漢李望川來過您家里。”

  “記得!咋能不記得!”

  這位嗓門洪亮的老爺子一拍大腿,“你爹身子骨還硬朗啊?他那腿冬天還疼不疼?”

  “硬朗著呢!”

  李維中連忙答道,同時也在這一家人的熱情相迎之下,帶著李自強和衛燃這個外人走進了溫暖又干凈的堂屋。

  等兩家人坐下來,李維中也在送上禮物之后,將這次的來意和盤托出,并且送上了他帶來的那塊犀角牌牌。

  “這事兒我爹當年可沒瞞著我”

  胡玉虎老爺子打量著手中那塊犀角牌子嘆息道,“我知道的事兒怕是比你和你爹知道的要多一些。”

  說著,他將剛剛李維中遞來的犀角牌子放在了茶幾上,隨后起身走進了里間。

  不多時,他拿來了一個衛燃看著無比眼熟的錫盒打開,從里面拿出了半塊兒犀角牌子。

  “俺們家這塊兒,是當年的老抗聯田小虎和宋紅霞犧牲之后,俺爹去他們藏身的密營找著的。”

  胡玉虎說著,將他拿出來的那塊牌牌也放在了茶幾上,隨后重新拿起了李維中帶來的那塊兒,“這塊牌子,是當年那位騎兵連長馬進韜犧牲之后,他的尸體被送回馬家之后留下來的。

  馬家的老太爺把這牌子交給了你爺爺李隨安留作念想,同時也是一份嫁妝。

  這事兒都是俺爹活著的時候和我說的,他和俺娘大半輩子一直想找著那些抗聯戰友的尸首給他們下葬呢。”

  說到這里,已近杖朝之年的胡玉虎嘆息道,“我爹娘和你爺爺,他們一直都想找到馬家和趙家的后人,那些年他們二老來往的書信都是我幫著念幫著寫的。”

  “那些黑話寫的,我爹都看不懂。”李維中不由的說道。

  “都是問問各自過的怎么樣,問問你爺爺有沒有馬家人的消息,問問我爹,有沒有趙金玉的遺孀的消息。”

  “這件事說起來要感謝這位小伙子,無論是馬家還是趙家的后人,都有消息了,都是他找到的。”李維中輕輕拍打著衛燃的肩膀說道。

  “這后生怎么瞅著眼熟?”

  胡玉虎老爺子疑惑的打量了一番衛燃,隨后一拍大腿,“哎呀媽呀!這不是電視里那個小伙子嗎?!我在新聞里看見過他呢!就在國慶節的節目上!

  我孫子尚武還說,他是個啥玩意兒老毛子那邊兒的總嫖把子!小伙砸,你這是在老毛子那邊混哪個山頭兒的綹子響馬不成?那邊這是又要打起來啦?”

  “噗——!”

  這老爺子一句話可不要緊,那位作陪的三十來歲的男人,甚至包括跟著過來的李自強,卻是齊刷刷的將嘴里的熱茶從鼻孔里給噴了出來。

  “老爺子,確實是我,但我可不是什么綹子響馬。”衛燃咧著嘴答道。

  “啥玩意兒/啷個總嫖把子?”

  胡振興和同輩的李維中用各自的家鄉方言問出了同樣的問題,換來的卻是各自的兒子齊刷刷的朝著衛燃雙手合十,一邊咳嗽一邊連連念叨著“抱歉”。

  “沒啥,給我瞎起的外號。”

  衛燃壓下尷尬轉移了話題,“胡老爺子,現在望川老爺子已經帶著當年趙金玉老前輩的馬刀親自去見馬家和趙家的后人了,估計這兩天就會有消息了。”

  “真的?!好!這可好啊!”

  胡玉虎激動的感慨道,“要是真能找著,也算是了卻了我爹的遺愿了!你這后生快說說是咋找著的!”

  “這事兒可是說來話長”

  衛燃瞥了一眼湊在一起偷偷打量著自己,而且明顯沒憋好屁的胡尚武和李自強,從他幾年前無意中在毛子地盤弄到了一支盒子炮和馬刀開始,將略作修改后的調查過程挑著重點簡單的講了一遍。

  “大致就是這么回事兒”

  衛燃最后說道,“前些天我總算找到了那些東西的賣家,而且找到了當年騎八師,不,那時候應該叫暫編一師呢,找到了那支騎兵連戰士們的遺書家信,也找到了一部分抗聯戰士們的遺書。

  我順著這條線又調查了很長時間,這才算是找到了馬家和趙家的后人。”

  “也是不易.”

  胡玉虎嘆了口氣,隨后說道,“振興,給你姑姑打電話吧,和她說,家里來且了,讓她趕緊回來。”

  “是照片里的這個孩子嗎?”衛燃摸出手機,調出翻拍的那張合影,指著里面尚在襁褓的嬰兒問道。

  “是,可不就是她。”

  胡玉虎笑著說道,“我那妹子和妹夫自打十幾年前從武警退休之后,就在城里開了個專門練戳子腳的武校。現在我兒子振興,我孫子尚武,還有我那外甥一家都在武校里當老師呢。”

  說到這里,胡玉虎又朝他的大孫子囑咐道,“尚武,讓你媽趕緊回來,你再去街坊四鄰叫幾個幫手,把圈里最肥的那頭豬和大鵝宰了,咱們整殺豬菜吃!”

  “哎!我這就去!”胡尚武根本不等李家父子阻攔,已經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順著這個話題,眾人聊起了東北的殺豬菜,聊起了傳承下來的戳子腳。

  院子外面,也在不久之后響起了大肥豬和大鵝開心到死的尖叫。

  等到臨近午飯飯點兒的時候,一輛依維柯也開進院子。

  隨著車門拉開,一位滿頭銀發格外硬朗的老太太,和一位看著頗為嚴肅的老先生,以及滿滿當當一大家子人從車里相繼鉆了出來。

  恰恰是在這個時候,李維中也接到了自家老爹打來的視頻電話。

  隔著一方小小的屏幕,衛燃也遠遠的瞅見了這老爺子周圍多了幾個同齡的老人。

  心知已經沒有自己什么事情了,衛燃心滿意足的端起茶杯,將里面的熱茶一飲而盡,隨后借口出去轉轉,將空間讓給了這熱鬧的三家人。

  走到院子里,衛燃停在了一根木樁子面前,抬腿用腳掌間不輕不重的踢了一腳。

  伴隨著“咚”的一聲悶響,這根足有大腿粗細,而且經過了碳化處理的木樁子也跟著震了震,抖落上面沾染的些許塵土。

  萬幸,如今這片白山黑水,這能輕而易舉踢死人的戳子腳已經成了強身健體的體育運動。

  萬幸,當年幾乎人人必須會上幾句才敢出門的黑話,已經徹底被掃進了垃圾堆里再無用武之地。

  “我還是去毛子的地盤當我的綹子響馬去吧”

  頗有些悵然若失的衛燃自嘲般的嘀咕了一句,摸出手機給穗穗發了一條消息,隨后轉身走進熱鬧的客廳,放下有關那些朋友的最后一絲牽掛,心安理得的以晚輩身份,跟著李家父子在胡玉虎家蹭上了一頓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會有的殺豬菜。

  讓他始料未及的是,也就在這頓豐盛的待客宴上,胡玉虎老爺子竟然呈出了一個細長的木頭匣子。

  “維中,這物件也該還給你們了。”胡玉虎老爺子鄭重的說道。

  “胡叔叔,這是.”李維中雙手接過這木頭匣子,好奇的問道,“還給我們?”

  “后生,你不是歷史學者嗎?我考考你怎么樣?”胡玉虎說著,卻將眾人的注意力引到了衛燃的身上。

  聞言,手里捏著個大白饅頭,正毫無形象的往嘴里扒拉著豬肉白菜燉粉條的衛燃連忙緊著嚼了幾口,將嘴里的食物咽下去,隨后接過李自強遞來的濕巾,一邊擦手一邊含糊不清的問道,“老爺子,我這好不容易吃上一頓好的,咋還帶考試的呢?”

  這一句玩笑話說出來,客廳里圍坐的幾大桌子人也都跟著哄堂大笑。

  “你這后生,快點過來給咱們這些老農民說道說道。”胡玉虎同樣哈哈大笑著催促著。

  “那您等等”

  衛燃說著,又抽出一張濕巾仔細的擦了擦手和嘴上的湯汁,隨后從兜里掏出一雙絲綢手套戴上,這才接過了仍舊由李維中端著的長條木頭盒子。

  “那我可就打開了?”衛燃最后問道。

  “打開,打開吧。”

  胡玉虎指了指客廳中間,“來,你站在中間,給大家伙說道說道盒子里的物件是個啥。”

  聞言,其實內心早已經猜到答案的衛燃深吸一口氣,端著那個長條盒子走到了客廳中間,在周圍將近二十號男女老幼的注視下,小心的打開了長條盒子上的搭扣,從里面拿出了一個和當年別無二致的長條布卷。

  仔細的打開布卷,眾人也看到了一把收在刀鞘里的細長騎兵刀。

  “嚓——”

  輕輕拔刀出鞘,在略顯刺耳的摩擦聲中,一把被油泥包裹著的騎兵刀被徹底拔了出來。

  接過李自強遞來的紙巾,衛燃輕輕擦拭干凈刀身上的油泥,只是看了一眼刀根上鏨刻的文字和刀刃上斑駁的豁口,便篤定的說道,“這是一把騎兵刀,更準確的說,是一把雪楓刀。”

  見這一屋子人有的目露詫異之色,有的一臉茫然,衛燃繼續解釋道,“新四軍四師師長,民族英雄,軍事家彭雪楓親自設計的馬刀。

  據我所知,我手中的這把馬刀,很可能是目前唯一留存于世的實物。”

  見這一屋子人發出的驚呼,胡玉虎老爺子也適時開口說道,“我爹活著的時候和說,這把馬刀是建國之后,李隨安老先生第一次來咱們家的時候留下來的。

  我爹臨終前預感自己時日無多,特意囑咐我藏好了這把馬刀,等有朝一日找到了趙家后人,再把這把刀拿出來還給李家。

  維中,收著吧,這是你爺爺的遺物,把它帶回家吧。”

  聞言,衛燃最先反應過來,立刻收刀入鞘,鄭重的將其還給了略顯錯愕的李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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