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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對付小孩就得用糖果引誘

  洛薩很忙。

  他在被死亡擁抱之后得到了近乎永恒的生命,但他卻覺得時間越發不夠用了,于是巫妖王陛下便成為了一個主動內卷的狗東西。

  他以身作則,不愿意浪費一分鐘在無用之事上。

  因而在這片奎爾薩拉斯海域收攏了讓他非常滿意的死亡海軍之后,洛薩陛下就將艦隊的控制權交給了自己的海軍上將。

  他自己則帶著自己的三名天啟騎士與鐵馬兄弟會的死亡騎士們登上奎爾薩拉斯的海岸,準備進行自己的“北疆巡游”。

  他甚至抽不出時間來和布萊克見一面,而海盜似乎也沒打算和洛薩多說什么。

  在和小吉安娜與家人們于芬娜的座艦“金劍女王號”上用過一頓簡單但充滿了火藥味的晚餐宵夜之后,這個討厭的家伙就悄然消失在了精靈王國的夜幕之下。

  他的“此世之惡號”之前就已經離開了這片海域,返回麥卡貢的母港進行各個方面的維修和強化。

  這一次航行雖然戰果累累,但這艘船還有“億點點”小問題需要調整。

  機械侏儒們對于這艘船的完美形態是非常執著的,他們將其視為工程學的劃時代作品,這群匠心獨運的機械師們不允許此世之惡號有任何的瑕疵。

  當然,跟著他們一起回去的還有一個不要臉的巨魔海盜神。

  加博亞似乎是生怕布萊克反悔,死纏爛打的也要把自己的死神號的改造進程推到麥卡貢生產線的前端。

  為此,他甚至想要用金錢賄賂艾拉茲敏王子。

  當然這個該死的請求被一身正氣的侏儒王子拒絕了。

  不過麥卡貢還是和老巨魔達成了“合作協議”,機械侏儒們人少,他們需要的很多材料都被地精財團壟斷了。

  因此機械王子要求加博亞去給那些不斷惡意加價的地精們“一點教訓”。

  對于這個工作,加博亞表示小菜一碟,反正他正需要錢來完成對死神號的改造呢,這不是瞌睡來了枕頭嗎?

  眾所周知,地精們最有錢啦!

  而且地精們普遍為富不仁,皆可殺!

  當然,加博亞把自己的船送去麥卡貢改造,也是存了避禍的心思。

  這一次大海戰里,他是徹底站在了天空之墻的對立面,幫助海達希亞水元素們打跑了風元素的軍隊。

  以馭風者的神經病狀態和小心眼的程度,加博亞如果再不找地方躲躲,沒準明天就要被不息之風軍團直接上門“送溫暖”了。

  反正一場海戰改變了很多東西,它的影響力是需要時間來擴散的。

  在奎爾薩拉斯的夜晚時分,站在海岸上的戴琳以一種復雜的心情看著自己的海上王權號被芬娜招呼一群興奮的海盜們駕駛著離開這片海域。

  自家那熊閨女甚至迫不及待的將“金劍女王號”的船名寫在了船帆上,以此宣告她擊敗了戴琳的偉大事業。

  “女兒長大了。”

  在戴琳身旁,金劍夫人很尷尬的說:

  “你也別往心里去,我還有點私房錢,等我們回去庫爾提拉斯,我出錢再給你造一艘一模一樣的船。”

  “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艘海上王權號了。”

  戴琳看了一眼手里捏著的,那屬于海上王權號的桅桿碎片,他笑了笑,低聲說:

  “我的船被奪走了,我的海員生涯也結束了,我的兒女們聯手把我送出了這片大海的戰場,他們希望我留在故鄉成為一名好國王,別去干擾下一個時代的偉大事業。

  那就這樣吧。

  反正我也確實老了...”

  “不如狠狠心,成為死靈吧,戴琳。”

  老巴利元帥的聲音從黑夜中傳來,戴琳回頭看去,穿著庫爾提拉斯老款軍裝,帶著破舊三角帽的死亡上將邁步走來。

  他似乎精力充沛。

  除了那雙燃燒著藍色火焰的眼睛之外,他和他活著的時候幾乎沒有區別。

  “只有死亡之后,你才會理解到死亡對于我們這些老頭子的慷慨和仁慈。”

  巴利元帥用自己空洞的聲音說:

  “我還活著的時候,一晚要去兩次廁所,每次吃飯都得控制食量免得弄出尷尬的場面,你或許不知道,在某一次開會的時候我差點控制不住我該死的膀胱。

  當年的傷讓我每個下雨天都會雙腿劇痛,我的牙齒都快掉光了,我的左眼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我的心臟會在夜晚某個時刻停下幾秒。

  死亡并不是地獄,在那之前,我就已經在地獄里受苦了。

  而蒼老卻是一種懲罰,戴琳,一種真正可以被體會到被感知到的懲罰。

  尤其是對于我們這樣的人來說。

  當你老邁到連自己的尿都控制不住的時候,你就會意識到,死亡和這種殘忍的酷刑相比,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我們是不能死在布滿了排泄物的床上的。

  我們就算到人生的最后也得追求屬于我們的體面...

  所以我勸你,在你整夜整夜的失眠脫發,連追逐敵人都做不到之前,趁早自我了結,然后你就會和我一樣,似乎一下子回到了精力無窮的二十歲。

  除了會被那些沒有溫度的回憶所困擾之外,我死去之后的這段時間,是我這十年里過的最舒心的日子了。”

  說著話,巴利元帥發出了怪異而陰冷的笑聲,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寒氣四溢的冰晶匕首,塞進了戴琳手里。

  他如過去一樣拍打著戴琳的肩膀,輕聲說:

  “等你覺得自己要失去尊嚴與體面的時候,用這玩意在心臟上狠狠來一下,讓自己以一個威猛戰士的身份,而非一個垂垂老矣的老朽姿態擁抱死亡...

  別怕,讓我這個過來人告訴你。

  沒有你想的那么疼。”

  “你這老狗!”

  戴琳也沒生氣,他哈哈笑著將那匕首丟入自己的行囊,他說:

  “我只聽說過勸人好好活,卻沒見過勸人去死的,什么樣的狗東西能說出這么該死的話?我和你可不一樣,你這孑然一身的可憐蟲。

  我有我的妻子,我有我的孩子,我有我的家庭。

  我還沒活夠呢!”

  “嘖嘖,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剛剛被自己的女兒打趴下的男人會說出的話...”

  老巴利元帥譏諷道:

  “我聽說你的兒子甚至提不起興趣揍你,活成你這個失敗的樣子哪還有臉繼續活下去?我看你還是死了算了。

  對自己好點吧,戴琳。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說服自己接受這樣的屈辱?”

  “如果你不把家庭的負擔當成屈辱的話...”

  戴琳聳了聳肩,說:

  “再說了,我愿意,你管得著嗎?滾去帶你的死亡海軍吧,我倒要看看,你這老狗能把這支死者艦隊訓成什么樣?”

  “你會看到的。”

  老巴利元帥哼了一聲,轉身走入黑暗中,他說:

  “在你葬禮的時候,我會帶著我的艦隊去吊唁你,你的兒子不會允許你的靈魂落入我們手中,他或許會在死者世界里為你安排好一個美好的結局...

  但我們還要在這個世界繼續守候,直到永恒的衛戍終結的那一天。

  永別了。

  戴琳·普羅德摩爾。

  永別了。

  我的上將。”

  “我們終會在那個充滿了戰爭的世界里再見的,老巴利。”

  戴琳朝著黑暗中喊到:

  “到那個時候,我們再打一場來看看誰當將軍,誰當副官!抱歉,我當年沒有給你一個決勝負的機會,雖然我給了肯定結果也一樣,但那最少會讓你和我說話的時候更尊重一點。”

  “呵呵,一個失敗者狗叫什么呢?”

  老巴利空洞的聲音遠遠傳來,他說:

  “你可輸定了,下一次我就不會留情了。”

  “哈哈哈”

  兩個老男人的笑聲幾乎同時在這凄涼的黑夜中回蕩,在黑夜安靜之后,戴琳咳嗽了兩聲,對金劍夫人說:

  “去你的莊園里休息一晚吧,既然洛薩要見國王們,那么我也得參加了。”

  “什么?洛薩元帥進入了北疆,泰瑞納斯王在邀請各位國王前往斯坦索姆?”

  遙遠的暴風王國的城市中,大公爵伯瓦爾·弗塔根抱著自己的閨女正在自己的莊園中遛彎,卻收到了一個不能算好消息的消息。

  他頓時皺起眉頭,聯想到瓦里安國王最近糟糕的情況,他覺得這場會談最好還是別讓瓦里安參加了。

  但下一瞬,派來報信的衛兵就告訴了大公爵一個更糟糕的消息。

  “國王陛下,他...他已經出發了!他沒有驚動任何人,是獨自出發的。”

  “什么!”

  大公爵瞬間提高了幾度聲音,嚇得懷里的小閨女哇哇大哭,讓公爵有些手忙腳亂的哄孩子,又壓低聲音對衛兵說:

  “快!立刻讓馬林大法師帶人把他追回來,陛下現在的心態再看到洛薩元帥指定要出事!讓肖爾也跟著過去,務必把他帶回來!”

  “遵命!”

  皇家衛兵立刻轉身沖出莊園,不到十分鐘,軍情七處的首領和暴風城大法師就通過傳送門到達了斯坦索姆。

  他們要把狀態不佳的瓦里安陛下帶回國內。

  但出乎意料的還是,明明之前就出發的瓦里安·烏瑞恩居然并沒有到達北疆,斯坦索姆的傳送法師們根本就沒有感知到有暴風城的傳送門在城市中開啟。

  換句話說,瓦里安陛下在傳送過程里肯定遭遇了意外,這個情況讓包括肖爾在內的所有人都麻了爪。

  見鬼!

  他們的國王失蹤了!還是在傳送事故里失蹤,這樣的情況在過去發生過很多次,而那些迷失于空間中的人的下場...嗯,只能說不是很健康。

  但,瓦里安·烏瑞恩現在在哪?

  “嘩啦、嘩啦”

  夜晚冰冷的海水沖刷著年輕人的手臂和腿,讓這個憔悴的,長滿了散亂胡須和很久沒有打理頭發的年輕人在某一次冰冷的觸摸中猛地睜開了眼睛。

  被強行打斷傳送并且被不可阻擋的魔法硬生生改變了傳送落點的行動,讓他此時的腦海里還充滿了眩暈的感覺。

  就好像是被人一棍子敲在了腦門上。

  若不是瓦里安·烏瑞恩也是非常有天賦的圣騎士,光是這個傳送迷航的后遺癥就足以讓他在床上躺上一個周。

  雖然這段時間過得很糟,心態又崩潰,但瓦里安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依然還有戰斗的本能,在他清醒過來的一瞬間,他就伸手摸向腰間的劍。

  但卻摸了個空。

  “你在找這個嗎?”

  一個熟悉的,帶著調侃與嘲笑的聲音讓瓦里安不遠處的沙灘石頭上響起,讓年輕國王恨得牙癢癢,一下子從海水中站起身。

  他呼喚著圣光降臨,那金色的火焰在瞬間蒸干了他衣服上的水漬,讓他看起來像個憤怒的復仇者。

  他盯著靠在古怪石頭上的布萊克,后者正把玩著瓦里安的皇家佩劍,那劍刃頂端插著一只大龍蝦,正在被放在篝火堆上烤。

  不考慮這家伙的身份,眼下這一幕真的很像是夜晚的野餐。

  而周圍的環境也很奇怪。

  瓦里安看到了海岸前方的森林,那是暴風王國沒有的樹木,像是楓葉一樣,這么大規模的楓葉林在東部大陸只有一個地方存在。

  這里是奎爾薩拉斯的某個偏僻海岸?

  “你一定在好奇自己明明踏入的是從暴風王國前往斯坦索姆的傳送門,會什么會在奎爾薩拉斯的荒涼海岸上昏迷?”

  布萊克沒有回頭去看憤怒的朝他走來的瓦里安·烏瑞恩,他從手邊拿起一些調料灑在燒烤的龍蝦上,讓那美味散發出更棒的香氣。

  他說:

  “是我做的,我新得到了一件很棒的法杖,我可以無視任何傳送規則強行把你拉到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

  你應該感謝我沒有把你直接送入深海或者送入火山...

  但說起來,身為國王的你怎么老喜歡孤身行動?

  這可不是個好習慣呢。

  你覺得自己很厲害嗎?

  你覺得你靠一把矮人打造出的劍能應付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所有危險嗎?我可愛的連自己的養父和自己的生父都保護不了的孩子國王。”

  “住嘴!”

  布萊克的話毫無疑問激怒了瓦里安,而且這個家伙絕對是故意的。

  憤怒的年輕國王赤手空拳的呼喚圣光砸向布萊克,但后者只是撕開被烤熟的散發著響起的龍蝦腿,品嘗美味根本不理會背后的襲擊。

  在瓦里安的拳頭靠近海盜時,隱藏在布萊克旁邊偽裝成石頭的卡爾將軍突然握拳襲擊。

  半神石裔的一拳直接轟碎了瓦里安周身的圣光,將他整個人砸飛出去,狼狽的摔在了冰冷的海水里。

  石裔們可是在雷文德斯和納魯較量過的,再沒有誰比它們更擅長對付圣光生物了。

  “瞧,我說了,這個世界是很危險的,我可憐的孩子國王,你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布萊克抓著噴香的龍蝦腿站起身,他一邊吃,一邊對怒吼著從水中沖上來的瓦里安說:

  “好了,別耍小孩子脾氣了,冷靜下來,烏瑞恩家族的后裔。”

  “我要和你談一件事,呃,準確的說,是我的陛下要和你談一件事,關于失落已久的皇帝之劍斯多姆卡·滅戰者。”

  海盜看著眼前憤怒的濕身國王,他狠狠咬了一口大龍蝦,眨著眼睛說:

  “告訴我,瓦里安·烏瑞恩,你想當皇帝嗎?或者我換個說法,你想成為聯盟的至高王嗎?不必拘謹,想要就說出來。

  我會幫你實現愿望的。

  我會讓所有人都對你刮目相看,我上次這么慷慨還是在上一次呢,所以,說真的,考慮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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