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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第一個信號

  金劍夫人毫無疑問誤會了一些事情。

  她只看到了表象,卻很難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精準猜測出布萊克的真實身份,但這并不妨礙金劍女士心中對于女兒的保護欲。

  說實話,一個負責任的母親在看到醉醺醺的女兒和一個危險人物待在一起的時候,沒有立刻抽出法杖來打斷布萊克的腿,已經證明金劍夫人很冷靜了。

  但她的要求卻讓布萊克瞪大了眼睛,隨后發出了一連串的大笑聲。

  海盜笑的前仰后合,像是聽到了最好玩的笑話,卻還維持著身體的穩定,并沒有將喝醉的芬娜驚醒。

  在笑完之后,他肩膀上的魔法眼球翻轉著看向面若寒霜的金劍夫人。

  他說:

  “你誤會了,夫人,我和你的女兒確實有比朋友更親密的關系,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實際上,我剛才只是在開導她。

  在你讓她非常傷心之后,承擔了本該由你來進行的工作。

  就如我剛才所說,你將她的未來和精靈的政治聯系在一起的行為讓芬娜非常失望,她接受戴琳給她的公主封號已經是非常難得的讓步了。

  或許你應該循序漸進的來。

  再者說,我也確實不認為芬娜這個性格適合成為你們奎爾薩拉斯在人類王國的代言者,她...嗯,有著標準的戰士般的思考,很容易搞砸一些事情。

  由你來擔任奎爾薩拉斯駐庫爾提拉斯的使者或許更好一點。”

  “感謝你的建議,人類,我會認真思考的。”

  金劍夫人一臉冷漠的說:

  “但我覺得芬娜應該回去了,她已經耍夠了小性子,明天的儀式她可不能缺席。”

  “嘖嘖,我終于想起了為什么我不喜歡精靈了。”

  布萊克咧嘴說:

  “明明可以好好說的事情,非要用這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語氣說,你們這些眼高手低的奎爾薩拉斯精靈真是欠揍的很。

  唉,我的朋友凱爾薩斯那么謙遜溫和的精靈果然只有那一位,再找不到比他更優秀的奎爾多雷了。

  但你是長輩,所以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帶她回去吧。

  我對她的開導已經完成了,她會知道該怎么做。”

  說著話,布萊克溫柔的將芬娜攙扶起來。

  她今天喝的太多了,搖晃著起身還在說胡話,在布萊克將她交給金劍夫人時,海盜突然低聲問到:

  “我很好奇,戴琳當年追求你,就是因為他喜歡你這樣的高冷風情嗎?”

  “不,你誤會了,海盜先生。”

  金劍夫人攙扶著自己醉醺醺的女兒,她看著布萊克,說:

  “我和我的同伴們對待朋友很友善,只有在面對陰謀家和邪惡者時,我們才會冷漠起來,你覺得你是前者?還是后者?

  離開這里吧。

  一名海盜在庫爾提拉斯能得到的最好結果就是被送上絞刑架,但你自稱是芬娜的朋友,我不想讓她再傷心。”

  “感謝您的仁慈,夫人。”

  布萊克輕笑了一聲,煞有介事的行了個標準的精靈禮節,他后退一步,說:

  “我這就走,但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請記住您今日說的話,不要再讓這笨蛋戰士傷心了。她哭起來真的很麻煩。”

  說完,海盜消失在律動的陰影之中,就像是消失在了自己于陽光之下拉長的影子里,在他消失之后,金劍夫人握緊的手指才放松開。

  這個海盜毫無疑問是個危險人物,她現在很擔憂芬娜交朋友的標準,而且在思考要不要把布萊克出沒的消息告訴給戴琳。

  但思來想去,夫人還是決定隱瞞這個消息。

  她知道,如果她選擇了告密,以芬娜的性格絕對要鬧出更讓人頭疼的情況來。

  “唉,我的笨女兒啊,你可千萬別走我的老路。”

  金劍夫人抱著自己說胡話,滿身酒氣的女兒,她伸手幫芬娜撥了撥頭發,輕聲說:

  “說起來,戴琳似乎對這個海盜很重視呢,我曾看到他在書房里閱讀這個海盜的信息資料,這個家伙身上是有什么秘密嗎?”

  帶著這樣的疑惑,金劍夫人打開了一閃臨時傳送門,帶著芬娜消失在這何處山坡上。

  在她離開之后,于不遠處的樹枝陰影下,海盜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他身旁,還有穿著月夜盔甲的守望者副官娜薩。

  “你是不是很喜歡做這些節外生枝的事?”

  娜薩沉聲說:

  “你知道你在庫爾提拉斯海軍的懸賞上掛了名,一旦吉娜·金劍將你出沒于此的消息告訴戴琳,明日的行動就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我能怎么辦呢?可憐的姑娘哭哭啼啼的跑過來,我還能趕她走嗎?你是不知道她的那些‘閨蜜’們有多厲害。”

  布萊克扭開腰間的顱骨酒壺,先開了個玩笑,又語氣篤定的說:

  “金劍夫人是非常睿智的人,看在她寶貝女兒的份上,她也會幫我隱瞞這個消息。退一步說,就算她告密了又能怎么樣呢?

  戴琳還能把他的艦隊布置到斯托頌這邊來?

  不可能的。

  艦隊的調動沒你想的那么快,時間上根本來不及。而以明日之事的規模來算,多一個少一個本地強者根本不會影響大局。

  就當是戰前放松吧。

  走吧,法奧冕下親自主持的圣光慶典就要開始了,我們也去旁聽一下圣光的啟迪吧,就當是沾沾好運。

  如果圣光不降下絕罰把我們兩這異教徒干掉,就順便再祈禱一下,祝愿我們能在明日之后活下來。”

  “我確實是異教徒,我承認。但你不是,你是個更糟糕的無信者。”

  副官娜薩吐槽道:

  “圣光要絕罰也先是絕罰你,你化作飛灰的時間已經足夠我逃離了。”

  “喂,是不是我的錯覺啊?”

  布萊克撇嘴說:

  “怎么這段時間你的吐槽力提升的這么快?你是用了某些奇特的訓練方法嗎?能不能教教我?我腦海里的笑話儲存快要用光了。

  這樣下去就不能說笑話活躍氣氛鼓舞人心了。

  你知道我的船員們多喜歡聽我開玩笑的。”

  面對臭海盜的例行扯淡,娜薩毫無反應,轉身跳入樹梢的陰影消失不見,她甚至懶得和布萊克多說話。

  感覺就像是在浪費生命一樣。

  當然布萊克就更不在乎娜薩的冷淡了,他笑了一聲,在離開此處前,肩膀上的魔法眼球悄無聲息的旋轉了一下,掃了一眼山坡之外的草叢。

  好像什么都沒發現,就遁入陰影消失不見。

  幾秒鐘之后,茂盛的操縱里突然跳出來一頭奇怪的,用柳木樹枝和絲線綁起來的惟妙惟肖的木頭小狗,還左右跳了跳,這才一溜煙沖下山坡。

  “真熱鬧啊。”

  在樹枝的陰影中,海盜蹲在那里目送著木頭小狗離開。

  他認出那是德魯斯瓦的荊語者們才會使用的木頭巫術。

  那玩意上面沒有一絲黑暗的氣息,大自然的力量在主動幫助它遮掩,這是純正的德魯伊魔法,當然和塞納里奧教團的自然魔法并不是同一體系。

  “奧爾法閣下嘴上說著不關心,實際上還是派了人過來,嘖嘖,果然,口是心非是所有庫爾提拉斯人的共同特征啊。”

  海盜咧嘴笑了笑。

  他并沒有打算跟著木頭小狗去找那些隱藏起來的荊語者,人家沒主動現身就說明他們想要保持低調。

  但他們既然來了,就肯定也是要參與到驅逐海潮賢者的行動中。

  這意味著,布萊克又多了一支隱藏起來的援軍。

  “哇,這就是正義抱團起來毆打邪惡的感覺嗎?這種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感覺,真的是太棒了呀。

  但它如果落在我自己身上,那可就真的是讓人頭疼了。”

  海盜哈哈一笑,轉身真正離開了這個地方。

  另一邊,在自己的寶貝大女兒喝醉了“鬧事”的同時,提拉加德海峽這邊,海軍上將戴琳也和自己的家人與客人們正式從普羅德摩爾要塞出發,前往斯托頌谷地。

  他們選擇了坐船。

  有高階海賢派克修士帶著數位海賢的親自操縱,這艘低調的船從伯拉勒斯港出發,只需要不到三個小時就能達到斯托頌谷地的水手之濱港口。

  “芬娜已經提前在那邊了,明天就是這孩子的大日子,從明天之后,她就將正式成為普羅德摩爾家族的一員。”

  在船艙里,穿著一身寬松的貴族服飾的戴琳興致勃勃的小酌著美酒,對自己打扮得體的妻子說:

  “或許我們可以將德雷克居住的房間收拾出來,給芬娜長久居住。”

  “有了女兒,就不要兒子了,對吧?”

  戴琳的這個提議讓凱瑟琳王后有些不滿,她冷著臉說:

  “不,我拒絕,那房子永遠屬于我的兒子,誰也別想把它搶走。我可以把我的房間讓給芬娜,我住到花園那邊去。

  這樣也不會打擾你和吉娜的每日相會,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把我的王冠也讓給她。”

  “哎呀,你和吉娜的關系不是很好嗎?”

  戴琳一臉頭疼的說:

  “而且吉娜第一天過來的時候就強調過了,她沒有與你爭搶王后的想法,她會居住在橋港那邊的法師塔里。

  凱瑟琳,我錯了,我不該提起德雷克的事。

  算我求求你了,明天不要在孩子們面前這樣,好嗎?”

  “我生氣的不是因為你要把德雷克的房子讓出去給你女兒,戴琳!你可是個裝糊涂的高手!”

  王后的氣更不打一處來。

  她站起身,小聲對戴琳說:

  “你知道我們的德雷克在哪!你知道他還活著,你為什么不把他帶回來!你明明可以做到,卻非要任由他在外面當個小海盜。

  德雷克也是個小混蛋!

  他明明活下來了,為什么不回來看看他可憐的母親?你們要讓我繼續承受這喪子之痛,你們父子兩是聯手起來要把我氣死嗎?

  只有我的小女兒心疼我,但連小吉安娜也不乖了,私藏那些男孩子寫給她的情書...她才多大!

  戴琳,你也不管管!

  你還笑!”

  “之前不是訓斥過了嗎?”

  上將閣下一臉頭疼的喝著酒,擺手說;

  “但我只是說了兩句,我們的寶貝女兒就開始抹眼淚,我還揍了坦瑞德,他們兩轉頭就跟著芬娜跑了出去。

  又是誰在擔憂孩子們,結果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

  好了,凱瑟琳,我向你保證,孩子們不會有問題的,至于德雷克...他的事情比較麻煩,但我會處理好的。

  請給你可憐的丈夫一點信任好嗎?”

  “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他了。”

  王后閉著眼睛,長嘆了一口氣,她沉默了幾秒,回頭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又擺出雍容的王后姿態走出了船艙。

  在離開時,她回頭對戴琳說:

  “盡快把他帶回來,哪怕只是與我見一面都好,我不在乎你那些國王的游戲,但你必須保證,你不能傷害我兒子!”

  說完,王后推門而去,留下戴琳一人在船艙中獨自飲酒,幾分鐘之后,忠誠的大騎士塞勒斯大步走進船艙,對自己的國王輕聲說了件事。

  讓正在飲酒的戴琳皺起了眉頭。

  “法瑞維爾帶著他的所有船只從伯拉勒斯港起航了?為什么?他的商會有什么重要事務嗎?我不記得我向他傳達了緊急起航的命令。”

  戴琳問到:

  “還有其他消息嗎?”

  “他向海軍部報備的信息是要前往藏寶海岸,親自護送運輸一批風暴教會內部的重要物資,這一點得到了隨船的三十五名海賢的證實。

  但派克修士卻告訴我,他并沒有得到來自教會高層的命令。”

  大騎士低聲說:

  “派克修士是風暴教會在伯拉勒斯港的主教,理論上那些海賢調動要經過他的首肯。所以我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便前來匯報您。

  要不要緊急派遣一名軍官前去詢問?”

  “為什么只派軍官去詢問?”

  戴琳面無表情的搖頭說:

  “我知道很多人把法瑞維爾和他的商會戲稱為‘上將的錢袋’。

  我也知道他為普羅德摩爾家族長掌管一部分商業已經十多年,從未出過差錯。我更知道,獸人戰爭中他為艦隊負責后勤而立下大功。

  但規矩就是規矩!

  在在海軍部的法令中,超過二十艘全副武裝的船只組成大艦隊出航,卻未經上將許可,這是等同于叛國的行為。

  這樣反常的行動必須理清原因。

  第一個先例不能開,否則海軍部將威信掃地!

  海港停泊的第三艦隊派出一支先遣隊,把法瑞維爾和他的艦隊截停,迫使他們回港。海軍部出面質詢他這趟航行的目的,并讓他繳納三倍的罰金。

  如果他認為和我私交不錯就能枉顧艦隊法令,那么就該讓他學會這個教訓!

  再幫我把吉恩陛下請過來。

  有些事情,是時候和他談一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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