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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來,我給你講段你曾祖爺爺的黑歷史

  在布萊克于提瑞斯法議會城堡搜刮空氣硬幣的同時,在紫羅蘭城堡大廳中,接待納薩拉斯諸位魔法師的宴會也正在進行。

  魔法師們的宴會一向以樸質聞名,能成為大法師的基本都不是縱情享樂的人。

  鉆研魔法需要一顆清心寡欲的心,其實仔細看看,布萊克現在也有了這種征兆,他除了是個酒鬼之外,在私生活方面堪稱苦修士一樣。

  至今也沒有和哪個姑娘鬧出過緋聞呢。

  而且達拉然這一次招待的同行們有些特殊,她們都是一群死了一萬年的精靈,自然也談不上喝酒吃肉。

  “我們對發生在諾森德北風苔原的琥珀崖營地的事,表示遺憾。”

  藍月女士對身旁的安東尼達斯大法師說到:

  “那次是我們納薩拉斯學院剛剛接觸到一萬年后的世界變化,學院中新招募的一群術士學徒還沒有改變他們稍顯魯莽的作風。

  幸虧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說起來,那個營地現在重建了嗎?肯瑞托對于知識的追求稍顯魯莽,已經影響到了藍龍軍團的隱私,這一點是我們做錯了。”

  “呃,我們已經放棄了琥珀崖的營地。”

  安東尼達斯稍稍有點尷尬,他端起一杯茶遮掩了一下,說:

  “其實那場沖突倒不是壞事,若不是在你們的術士離開之后,整個琥珀崖被藍龍暗中毀掉,我們還無法捕捉到藍龍們的真正態度。

  如果我們選擇一意孤行,或許以后會釀成人類施法者和魔法軍團之間的沖突,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但為什么納薩拉斯學院一定要設立術士學派呢?”

  安東尼達斯身邊另一名戴著巫師尖角帽的女性大法師有些遲疑的問到:

  “實不相瞞,達拉然在建立初期,也有過一段時間的‘野蠻生長’,那時有施法者從古老的典籍里尋找到了一些術士魔法的端倪。

  他們肆意召喚異界惡魔。

  但術士魔法的特性在于,每一次召喚都會削弱世界的空間體系,那幾百年里,法師們不受約束的召喚,讓達拉然附近的空間體系變的非常脆弱。

  直至最后引發了一場可怕的災難,整個達拉然差點被一頭惡魔以瘟疫毀于一旦。

  我們從那之后,就禁絕了術士魔法的研究與學習。

  我們都能懂的道理,作為萬年學院,又經歷過上古之戰的你們,不可能不知道。”

  “這個問題很有意思。”

  面對這質問,藍月院長不慌不忙的解釋到:

  “我記得在精靈帝國末期,在艾薩拉女皇的宮廷中,也有同樣的討論,我也曾作為旁觀者,有幸參與其中。

  當時召喚惡魔的法術剛剛在帝國風靡,但有識之士已經預知到了威脅,他們的討論驚動了艾薩拉女皇,她為此召開了一場大辯論。

  當時辯論的局勢一度向你們的決定傾斜,即徹底封禁術士魔法的研究。

  但我的導師梅特里,卻在女皇面前據理力爭。

  他提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論斷,我的導師說,惡魔們是一種誕生于扭曲虛空的特殊生命,它們殘暴冷血,是萬物之敵。

  正常情況下,我們不該主動將它們引入我們的世界。

  但真正的問題在于,惡魔們也有自己的組織和勢力,燃燒軍團這個名字我想在場的各位都不陌生。

  我的導師認為,當第一頭屬于燃燒軍團的惡魔被召喚到艾澤拉斯時,這個世界就已經被軍團注意到了。

  不管我們是不是要禁絕術士魔法的研究,惡魔們都不可能放棄對這個世界的摧毀欲。

  后來的事情,證明了我的導師的判斷是正確的。”

  藍月院長撫摸著手中的艾露尼斯圣杖,她對一眾面色肅然的人類施法者們說:

  “禁絕術士魔法,固然可以避免惡魔頻繁穿越對于世界空間體系的破壞,但這也意味著我們主動放棄了最有效的,了解敵人特性的機會。

  艾薩拉女皇最終采納了我的導師的建議。

  當然,我們現在都知道,女皇當時已經墜入對黑暗之神的狂熱朝拜,她成為了這個世界最大的叛徒,當時她只是順勢而為。

  但她的法令確實催生了一批對惡魔非常了解的施法者,在后續的上古之戰里,包括我的導師在內的那一批惡魔研究者,為抗魔聯軍提供了彌足珍貴的知識。

  另外,我也從自己的渠道了解到,目前這個時代的魔法體系,都是從我的導師梅特里閣下留下的魔法資料中搭建而成。

  這一點讓我深感榮幸。

  但諸位,你們可能忽略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我的導師并不只是一名奧術施法者,盡管他終其一生都沒有使用過邪能,不過他在暗影魔法的領域造詣頗深。

  他其實也可以被視為一名術士。

  畢竟在我們那個時代,施法者之間的職業區別并不如現在這么分明。

  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就是,艾薩拉女皇雖然以奧術之力聞名歷史,但她其實也非常精通元素之力和自然魔法,甚至對巨魔傳承的巫毒詛咒也非常有研究。

  在我們的時代,‘全才’被視為一種足以夸贊的榮譽。”

  “您是梅特里大師的弟子?”

  在藍月院長說完之后,肯瑞托六人議會這邊人人震驚。

  原因剛才說了,因為上古之戰后卡多雷精靈全面禁絕奧術,導致精靈帝國輝煌的魔法文明近乎斷絕。

  而一萬年后的魔法體系,是建立在奎爾多雷精靈的先行者們,對“隱士”梅特里留下的卷軸研究之上的。

  那是祖師爺。

  而現在跳出一個祖師爺的親傳弟子,最少在這輩分方面,達拉然眾法師一下子就低的不知道哪里去了。

  之前有心拿出幾個難題為難一下上層精靈們的法師們,這會也慫了下來。

  他們都是講究傳承的人,對這種東西看的挺重。

  “納薩拉斯學院就是我的導師在阿蘇納隱居時創建的地方性魔法學院,后來才慢慢發展起來。”

  藍月院長對于眼下這個效果很滿意,她伸手從身后的德麗安娜那里,取過一套古老的魔法卷軸,雙手遞給安東尼達斯,說:

  “這是我的導師留下的研究手札,雖然都是些基礎法術的研究,但我想,它對于你們來說具有特殊的意義。

  就當是我們這次拜訪帶來的禮物。”

  “這太珍貴了,確實如您所說,它對于所有人類施法者而言,意義重大。”

  安東尼達斯捻著胡須,一臉肅穆的將那套卷軸接了過來,又遞給了身邊的大法師茉德拉,叮囑后者將這些文物級的手札放入大圖書館中。

  這倒也不是一句客套話。

  人類的魔法是從奎爾多雷精靈那里學來的,相當于轉了一道手,這讓人類法師們面對精靈時總感覺矮了一頭。

  現在他們這邊也有了梅特里大師親手書寫的手札,就可以擺脫奎爾多雷精靈的陰影,自豪的宣稱自己也是梅特里的魔法真理的追隨者。

  而相比人類法師這邊談的其樂融融,奎爾多雷精靈那邊就很難受了。

  尤其是凱爾薩斯王子。

  “哎呀,達斯雷瑪的后裔在火焰魔法上的造詣,已經超過了他,你的先祖當年與我進行魔法決斗的時候,可用不出召喚鳳凰這種神奇的火焰法術。”

  法羅迪斯王子本是真心誠意的贊賞凱爾薩斯的火焰魔法造詣,但卻讓凱爾薩斯非常尷尬,俊美的王子臉色古怪的笑了笑,謙虛說:

  “這道魔法也是我從先祖的手札里找到的靈感...”

  “不,他才不會有那種靈感。”

  法羅迪斯王子認真的糾正道:

  “達斯雷瑪是不錯的魔劍士,他和我的年紀差不多,我們在艾薩拉女皇的宮廷共事時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他是個很...嗯,勤勉但缺少變通的施法者。

  很擅長政務,作戰很勇敢,很有統率力,又出身高貴,但說實話,他在魔法造詣上遠沒有你這么出色。”

  “請您不要羞辱我們的初代太陽王!”

  王子身后的大法師羅曼斯實在聽不下去,盡管他是議會派,這會也嚴肅的對法羅迪斯發出抗議,說:

  “在我們的歷史記載中,我們的太陽王是一位非常有才氣的施法者,也是他建立了鳳凰法師的傳承...”

  “他只是把艾薩拉女皇的魔法禁衛的編制和訓練方法拿過來用了而已。”

  法羅迪斯王子再次糾正道:

  “我剛才看到你們鳳凰法師之間的禮節,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達斯雷瑪其實在私下里是個很懶惰的家伙,他只是把女皇近衛的組織形態改了個名字。

  而且如果我沒猜錯,鳳凰法師新兵的學習教材第一課的標題,應該叫‘火焰與燃燒三態的本質’,對吧?”

  這位魔法王子輕笑了一聲,他說:

  “我很了解這套教材,因為它就是我在女皇的要求下為她的魔法近衛編寫的。另外,關于你們的銀月議會,其實也是達斯雷瑪從女皇的魔法議會得到的靈感。

  這是他好像沒學會女皇駕馭王權的精髓。

  放任銀月議會發展的太過臃腫,尾大不掉,以至于這個為王權服務的組織,現在已經影響到了奎爾薩拉斯的王權。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大法師羅曼斯還想反駁,但被法羅迪斯王子引經據典,說的啞口無言,只能紅著臉坐下來。

  凱爾薩斯王子更尷尬了。

  眼前這個上層精靈在這個場合里,挑破了議會派和王黨之間的本質矛盾,這么直白的說法,真是讓人有些不太適應。

  “嗯?你手中那把劍!”

  法羅迪斯王子今天見到了老朋友的后裔,興致很高,這會又看向了凱爾薩斯身后的一名穿著銀色盔甲的精靈戰士。

  他指著那戰士背后背著的造型優雅又強橫的雙手劍,說:

  “那應該是上古龍鑄之刃奎爾德拉?

  它是達斯雷瑪在上古之戰前的一段歲月里,從一次冒險中意外從紅龍女王那里得到的饋贈。他曾想將這對姐妹劍中的另一把奎爾塞拉贈予我。

  但我是個施法者,不便接受這樣勇士的武器。

  他把另一把劍贈送了另一名好友辛德拉,可惜我聽聞,那把劍在上古之戰中已經毀掉了。

  來,給我看看這把老友的武器。”

  手持龍鑄之刃的薩洛瑞安·尋晨者看了一眼凱爾薩斯王子,后者點了點頭,這位精靈中罕見的傳奇戰士便抽出身后造型優雅的奎爾德拉,將它遞給法羅迪斯王子。

  后者接在手中,輕輕撫摸劍身,在一眾奎爾多雷精靈驚愕的注視中,那劍身上的數枚符文被一一激活。

  下一瞬,這把劍在法羅迪斯手中發出陣陣龍吼之音。

  “真好,它還記得我。”

  法羅迪斯王子哈哈一笑,將被重新灌魔的龍鑄之刃還給了薩洛瑞安,又看向凱爾薩斯,他問到:

  “小朋友,我問你,你接觸過達斯雷瑪的那把魔法劍嗎?”

  “烈焰之擊現在在我父親手中,它是王權的象征。”

  凱爾薩斯很有禮貌的回了句。

  法羅迪斯王子聳了聳肩,說:

  “我沒見過你父親,但我覺得,你才是那把劍命定的主人,它一定能在你手中煥發出新的力量。來,我告訴你那把劍的秘密。

  這是只有我和達斯雷瑪才知道的秘密哦。

  那把劍啊,并不是他宣稱的所謂烈焰中天然誕生的瑰寶,更不是王權的象征,它最初的來歷,其實只是你先祖在某一個午后的一場小憩。

  他在一個古怪的夢中夢到了那把劍,這才有了烈焰之擊被女皇麾下最好的魔法工匠鑄造出來。

  達斯雷瑪啊,年輕時真的是個很難讓人放心的性格呢。

  我曾與他約好一起踏上戰場,可惜,我失言了,在他為這個世界浴血奮戰,建立自己的王國之前,我就已經早早死去...

  小凱爾薩斯,請把我的話帶去你先祖的墓前,向他訴說我的愧疚,告訴他我很抱歉。

  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我沒有能幫上哪怕一丁點的忙。”

  “您可以親自去,法羅迪斯閣下。”

  凱爾薩斯王子感覺到了眼前這位“老前輩”的憂傷,他語氣溫和的輕聲說:

  “奎爾薩拉斯既然是您的好友建立的國度,那我們這些后人就永遠不會拒絕您的到來,你一定會成為逐日者家族最尊貴的客人。”

  “不啦。”

  法羅迪斯王子笑了笑,他拍了拍凱爾薩斯的肩膀,說:

  “達斯雷瑪拯救了他的子民,他做到了偉大之事,而我,我也有我的子民要拯救,我可不想輸給我當年的老朋友。

  另外,小凱爾薩斯。”

  魔法王子看著眼前的精靈王子,他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輕聲說:

  “如果以后,你發現自己有了解決不了的絕望問題時,請記住,納薩拉斯學院和我,永遠會是你們奎爾多雷最堅定的后盾。

  你是個很好的孩子。

  我也聽聞過你的故事,你簡直是個童話中走出的完美王子,肩負著王國和人民的期望。達斯雷瑪勇敢的保護了他的人民,但也留下了相當棘手的問題。

  歷任太陽王都沒能解決它,但或許你可以找到解決那個問題的辦法。

  在需要求助的時候,不要吝惜于尋求幫助。

  愿你能昂首挺胸的走下去,讓我的老朋友達斯雷瑪,為你驕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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