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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下次一定

  “別人家的心魔都會說話的,為什么你這么沉默?來嘛,我們聊一聊。”

  納格法爾號的船長室里,剛完成了自己身為教育工作者的第一節課的海盜自我感覺非常良好,他一邊寫著今天的家庭作業,一邊對“心中的惡魔”說到:

  “來嘛,卡薩納提爾,我們聊一聊暗影界的事,關于德納修斯大帝的秘聞,我聽說那位永恒者,有一把誕生思維的魔化利刃?

  魔化利刃的制作方式,藍月院長那里有全套的,但關于怎么讓利刃誕生神智,她自己也沒有思路。

  你知不知道大帝是怎么做到的?

  還有溫西爾那神乎其神的‘罪碑’魔法,我也很有興趣。”

  “不知道。”

  卡薩納提爾沉悶又虛弱的聲音從海盜心中傳來,正在生悶氣的恐懼魔王帶著幾分恨意說:

  “但如果你把我的力量還給我,我說不定就突然想起來了。”

  “唔,你這是在跟我討價還價咯?”

  布萊克咧嘴笑了笑,他一邊寫著眼前試卷上的問題答案,一邊說:

  “我忠誠的仆從,我召喚你,給這不識好歹的心魔好好教教‘規矩’。”

  “如您所愿,我的小主人,但我們說好了,你不能把它叫心魔,它不配!只有我才是你最喜歡的心魔...”

  薩拉塔斯應召而來,帶著一股邪惡又曖昧的笑聲,隨著虛空神力被微微釋放,她開始非常嫻熟的用低語和噩夢幻象,入侵恐懼魔王被困在布萊克體內的靈魂。

  “不!讓這污穢之物離我遠點!”

  納斯雷茲姆的尖叫聲回蕩在海盜心頭,嚴重打擾了布萊克“暢游知識海洋”的樂趣,他干脆來了個眼不見為凈。

  封閉了自己對心魔的感知,任由性格惡劣的薩拉塔斯在卡薩納提爾身上施虐。

  有了這個“新玩具”,虛空小姐心中的悶氣也能被釋放一些,免得她總給布萊克挖坑,而借助虛空去打壓惡魔,也能讓桀驁不馴的卡薩納提爾學會“規矩”。

  這是一舉兩得的事。

  只有恐懼魔王受傷的世界達成了,但誰又會去在乎“工具魔”卡薩納提爾的遭遇和想法呢?

  “砰、砰”

  敲門聲在船長室外響起,正在做題的布萊克抬起頭,就看到大副海盜龍表情古怪的捏著一封信走了進來。

  她對海盜說:

  “老加尼從龍骨港那邊的無冕者據點帶回了一封信,是給你的。”

  “信?誰會給我寫信啊?”

  布萊克放下手中的筆,問到:

  “是肖爾嗎?”

  “不,是個女人,是個強大的,危險的,厲害的女人。”

  塞菲爾露出壞笑,說:

  “你欠下的債找上門了,我的船長,我已經開始期待你的表情變化。”

  說著怪話,她把手中的信遞給了布萊克,后者接過來,肩膀上的基爾羅格之眼翻轉一下,便看到了信紙上的落款名字。

  署名叫j小姐,而收信人的名字寫了個s先生。

  搞得和秘密組織接頭一樣。

  但它的郵戳來自達拉然。

  “啊!”

  海盜頭疼的拍了拍腦袋,讓等著看熱鬧的塞菲爾一瞬滿足,她叉著腰哈哈大笑了一聲。

  今日份的樂子到手,這會能愉悅的去和魚人們玩蝸牛大賽了,她轉身要走,卻被布萊克喊住。

  海盜把玩著那封信,并沒有拆開,而是抬頭問道:

  “我的學徒理拉斯這幾天還好嗎?”

  “還行。”

  塞菲爾撥著頭發說到:

  “他這幾天除了跟隨納薩諾斯在黑暗森林日常訓練外,一直守在莉蕾薩將軍的房中。我和他談過幾次,他的心態在改變。

  總的來說,確實在按照你的想法快速成長。

  另外,那孩子天生體質弱一些,納薩諾斯問我能不能請藍月院長用魔法手段強化一下他的體質。”

  “現在還不是時候。”

  布萊克搖頭說:

  “他是我的學徒,強化體質這種事我有自己的計劃。

  但在身體變的強大之前,我更希望他的意志先強大起來,他是風行者的一員,只要他足夠堅定,他絕對能成為這個世界最好的游俠。

  從小和風行者姐妹們一起長大的他,需要的根本不是基礎訓練。”

  海盜搖了搖頭,對塞菲爾說:

  “這樣吧,你去找納薩諾斯,讓他帶著理拉斯去南島的森林里,把他丟進去,只帶武器,讓他在那里自己生活七天。

  不許納薩諾斯幫他,除非生命垂危。”

  “你瘋了,那地方有山怪出沒的!”

  塞菲爾大聲說:

  “理拉斯對付不了那種傳說生物。”

  “動作大到能驚動蠢笨山怪的游俠,能稱之為好游俠嗎?”

  海盜頭也不抬的說:

  “作為荒野自然力量的一份子,他必須先學會和自然中的威脅共存,按我說的做吧。他想當個男子漢,就給我表現的像樣一點。”

  “你這么做,莉蕾薩女士醒過來后,肯定要揍你。”

  塞菲爾說: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最喜歡她的小兒子了。”

  “我看叫溺愛更合適。”

  海盜吐槽道:

  “就和戴琳與凱瑟琳對待坦瑞德一樣,我小時候可沒有我那弟弟的好待遇,七歲就被帶上了船,第一次遠航時吐的稀里嘩啦。

  結果戴琳告訴我,男子漢不許哭,再哭就把我吊到桅桿上。

  被溺愛的孩子一定會被毀掉的。”

  “你這家庭問題真嚴重,但我沒經驗,我不參與這個話題。”

  塞菲爾哼了一聲,關上門走了出去,布萊克在她離開之后,伸開手中信封,入目是一行字體非常漂亮的人類語:

  “親愛的哥哥:

  我已經結束了在悲傷沼澤的旅行,最近剛回到達拉然。在猶豫很久之后,才動筆給你寫第一封信。

  并不是因為畏懼而不敢動筆,是因為我之前對你有所誤解。

  我真的很抱歉。

  之前的我一直在質疑你為什么非要遠離家人,讓你獨自承受孤獨,也讓我們忍受失去的痛苦。我曾以為你在經歷過死亡后變成了一個我不認識的陌生人。

  坦白的說,在見到你的使者布萊克先生后,我的心中是有憤怒的,我一度想過不再理你,就當你已真正死去。

  但...

  但直到我在悲傷沼澤的巨魔神廟里,親眼看到那些噩夢之物后,我才理解了你的苦衷。

  連強大的綠龍親王都深陷于噩夢無法自拔,我們這些普通人又怎么能對付那樣的邪惡力量?

  我終于理解了你的選擇,就如我即將做出的選擇一樣。

  我不能把我見到的那些,告訴給父親母親和坦瑞德,這會嚇壞他們,讓他們生出不該有的焦慮。

  我必須和你一樣,對普通人隱瞞世界邊緣那些不斷滋生的深淵之物的秘密。

  導師告訴我,無知是一種幸福,更是一種保護。

  我曾無法理解,但我現在懂了。

  如果我的哥哥忍受著孤獨和分離的痛苦,獨自行走在大海之上,是在和這樣的生物,在凡人不知曉的秘密戰場里作戰,那么我一定會將我的哥哥作為真正的英雄來崇拜。

  你并沒有改變。

  你依然是我記憶中的哥哥,而且你比以前更偉大了,我已開始以你為榮。

  盡管我無法對他人講述你的故事。”

  “這...”

  信看到這里,布萊克揉了揉額頭,他小聲說:

  “這老梅里給吉安娜灌了什么迷魂湯?她為什么要突然理解我?我在和什么力量作戰?我怎么不知道?

  話說起來,這小丫頭還真是感性,就在阿塔哈卡神廟里看到了魔怔的綠龍之影,就以為自己看到了世界丑惡一面的真實。

  唉,還是見識少啊。

  要是被你看到墮落的烏索克,你還不當場三觀崩潰啊。”

  他笑了笑,繼續看了下去。

  吉安娜大概也是在悲傷沼澤的旅行中見到了讓她很驚訝的東西,于是在信里詳細描述了她和她導師以及同行者這場旅行的細節。

  什么被噩夢龍人攻擊,導師用了很厲害的魔法殺光了龍人。

  什么在神廟里見到了一伙哈萊卡邪教徒,制作邪惡的木乃伊和黑暗蠻巨魔,還召喚出了邪神哈卡的力量投影。

  什么殺了幾頭被污染的幼龍,又在神廟里見到了夢境親王伊蘭尼庫斯的噩夢實體,被迫與它戰斗,很艱難的殺死了它,完成了屠龍的壯舉。

  之后離開神廟又跑去暮色森林,在黎明森林的山谷中,見到了德魯伊們塑造的翡翠夢境之門,還以此和綠龍軍團的使者見了面。

  最后,吉安娜用很興奮的語氣說,她有幸見到了傳說中的翡翠女王“蘇醒者”伊瑟拉,還被綠龍女王施加了祝福。

  總之,這場旅行讓吉安娜見到了世界的廣闊,大大的開拓了她的視野,讓她回到達拉然之后心緒也久久難以平靜。

  又說老巫妖正在策劃下一場旅行。

  吉安娜表示對這些旅行充滿了期待。

  不過在信的最末尾,吉安娜卻提出了一個請求:

  “因為洛薩元帥即將返回北疆的緣故,父親也秘密來到了達拉然,他昨晚和我深談,又說到了你,父親說他愿意付出一切,只愿能和再你見一面。

  我也很思念你,哥哥。

  我是說如果有可能的話,你能不能抽時間來一趟達拉然和我們見一面,我知道,這個要求對于一名在秘密戰場中和邪惡之物作戰的你來說,有些太任性,太過分。

  但,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一眼,都足以讓我們思念的心情得以緩解。

  若實在不行,那我也不會失望,我會更努力的學習魔法,直到某一天,可以真正幫上你的忙。

  愿海潮祝福你,我的哥哥。

  愿黑暗的力量永遠無法觸及你。

  愿我們能早日再見。

  思念你的妹妹,吉安娜·普羅德摩爾,于達拉然。”

  “啊,真是任性的要求啊。”

  布萊克靠在自己那粗俗又華麗的椅子上,將頭靠在那里,手里捏著這封信,在感嘆一聲之后,他輕聲說:

  “我能理解,可惜我不能接受。

  一旦我重新出現在你們面前,海潮賢者們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那時候不只是你們,就連我也要再次受到影響。

  所以,對于你這個請求,我只能說下次一定了。

  不過,如果運氣好的話...”

  海盜歪著腦袋想了想,又計算了一下時間,如果七天之后納薩拉斯學院的魔法訪問能順利成行,他倒是確實在達拉然中,以另一個身份,和小吉安娜再見上一面。

  至于戴琳...

  算了吧。

  現在真的還不是時候呢。

  這和他想象中與戴琳在大海激戰之后的勝負落幕下的重見場面差得太遠了,一點儀式感都沒有。再說見了面能怎么樣呢?

  海盜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哪怕戴琳知道海潮賢者和風暴教會有問題,他也不可能放棄他們,在多年的傳統中,海潮賢者已經和庫爾提拉斯艦隊捆綁的太深了。

  他們是庫國人能橫行大海最主要的力量來源之一。

  戴琳就算再有斷絕,也不能將屠刀砍向那些深淵行者,只要他有這個意向,庫國海軍乃至整個國家會立刻分裂。

  畢竟掌管風暴教會的斯托頌家族是庫爾提拉斯的四大貴族之一,是那個國家重要的組成部分,在海軍和政治圈中影響力巨大。

  他身為國王,怎么可能自己動手,從內部瓦解自己的國家呢?

  “所以啊,這個活還是得我來做。”

  海盜將吉安娜的信舉起,放在桌子上的提燈上,看著那信紙在火中焚燒殆盡。

  他看著手中的那團火光,低聲說:

  “我注定無法成為你想象中的那種英雄。但海盜打海軍,天經地義的事,誰又能挑出毛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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