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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我用大錘赦免你的罪

  所有深淵生物在被塑造出來的時候,都是秉承深淵腐蝕的意識而生。

  它們的存在本身,就代表著虛空對萬物的扭曲,包容和改造,包括血肉畸體、暗影魔、克拉西斯、無面者、克熙爾在內的所有虛空造物,罕見有一個正常形態。

  它們鐘愛象征禁忌的眼球,對觸須狂喜,更青睞蟲子與魚般的外形。

  尾巴是必要的。

  至于手這種落后而正常的器官,對它們來說絕對不是必需品...

  但這副規則在眼下這個場面里就尷尬了,兄弟。

  沒有手,你怎么玩猜拳啊?

  靠意念嗎?

  “嗖”

  布萊克這一次出的是石頭。

  在命運之手的神性化作一團不斷旋轉的虛幻巨石,狠狠砸在黑暗靈魂上的時候,這虛空之物的軀體和靈魂同時發出了不忿的怒吼與咆哮。

  它落入了陷阱之中。

  但它無力反抗。

  “別掙扎了,和你這樣的家伙玩猜拳游戲,就像是和某個有四次元菊花的藍色貍貓玩猜拳一樣簡單。

  我閉著眼睛都能贏!”

  海盜仰頭看著崩裂的丑陋靈魂,他說:

  “我現在真的懷疑,這未知洛阿留下的命運神力,天生就是用來對付你們這些虛空造物的。

  這游戲規則,對上任何一個智商比腳高的種族都有可能被反殺。

  卻惟獨天克你們。

  簡直就像是在故意針對你們一樣...”

  海盜舉起左手,在第三輪猜拳游戲中,他丟出命運之布,包裹著黑暗靈魂。

  就如發動沙暴大葬的姿態。

  在布萊克的五根手指合攏中,那慘叫的黑暗靈魂被一點一點的壓縮扭曲,在怪異神力的擠壓中,又一次被撕開十分之一的體量。

  “還有七輪...足夠我把你撕成媽媽都不認識的碎片了。”

  布萊克舉起左手,回頭看著老巫妖,他喊到:

  “梅里,要不要來一起玩?”

  “你自己玩的開心就好。”

  老巫妖面無表情,臉色木然的表示了拒絕。

  他對布萊克這個臭海盜會搞出的這些奇奇怪怪的騷操作已經非常淡然了。

  這會并沒有要加入那個“快樂”的猜拳游戲的打算,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束縛黑暗洞穴的克拉西斯身上。

  其實老巫妖也在“玩”。

  但他玩的方式是學霸類型的,和海盜那種流于表面的簡單游戲不太一樣。

  在完成了升變儀式,化身為永恒的不朽巫妖之后,他從死亡的賜予中得到了新的力量。

  現在時間還太短,并未有能熟悉的使用這股力量,而眼前這個存在著虛空神力,近乎不死的深淵怪物,正好拿來練練手。

  在這種想法的加持下,老巫妖玩起了“雙線操作”。

  手持埃提耶什法杖,維持著寒冰鎖鏈的束縛,又在喚引死亡凋零的同時,不斷的在克拉西斯龐大軀體的周圍制造死亡裂隙。

  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幽藍色能量如噴泉爆發。

  每一次洗刷深淵造物的軀體,都會將它龐大肢節的一部分如抹布一樣抹消掉,那是一切生命的方面,代表著死亡的吞噬與沖刷。

  這些深淵造物誕生于晦暗之中,與虛空的墮落中成長。

  但它們依然屬于扭曲的生命。

  既然是生命,就可以被死亡攻擊。

  眼前這幅場面邪惡極了!

  手持鋼劍斯多姆卡的大騎士達索漢將鋼劍橫于身前,在圣光綻放中做防御的姿態。但眼下,已經用不到他上前征伐。

  只需手持索拉丁大帝的遺物,保護好正在施法的老法師即可。

  他往左邊一看。

  老巫妖正在用死亡之力折磨扎卡茲的墮落軀體。

  那身纏的幽藍色的能量看一眼就覺得毛骨悚然。其陰寒之盛,不但作用于軀體,還會凍結靈魂。

  大騎士的盔甲上布滿了黑色的寒霜,便挪動腳步,離老法師遠一點。

  他又往右邊一看。

  那邊的海盜布萊克,一手握著圓盾,一手不斷的揮出各種手勢。

  每一次猜拳游戲結束,那怪異猙獰,如扭曲血肉覆蓋黑暗爛泥的丑陋靈魂,都會被撕裂下一大塊。

  那些被撕裂的靈魂,又會被他腳邊放置的詛咒戰鐮大口大口的吞噬掉。

  在這黑暗的洞穴中,依稀還能聽到屬于惡魔的低沉狂笑與滿足的嗚咽,充滿了邪惡的味道。

  這讓誠摯的大騎士一時間都產生了一種錯覺。

  他自己確實代表著與黑暗之物作戰的正義力量,但他身邊的兩位,卻并不是正義的小伙伴。

  眼下這幅場面更像是“邪惡與邪惡的內戰”。

  老巫妖揮灑的死亡寒霜,海盜周身纏繞的紫色哀嚎靈魂,讓他們兩人倒更像是故事傳說中的黑暗行者們。

  他一個金光閃閃的圣騎士,待在這里實在是太不搭調了。

  “陰森的絕望在深淵中行軍...它們詛咒著這個秩序將潰的世界...來幫我!來幫我...”

  軀體和靈魂同時被折磨的虛空大將,終于是忍不住了。

  扎卡茲意識到了自己的虛弱,要同時對付眼前這些人是做不到的,便在低沉,鬼祟又怪異的吼聲中,艱難的打開了紫黑色的暗影之門。

  在如魚人般狂亂吼叫的聲音中,大片怪異之物踩著水突進的聲音,在地下洞穴中響起,那是這頭流年不利的深淵造物在召喚。

  它想要把那些深藏于地下黑暗世界里,為詛咒之神服務的生物們,呼喚到眼前這個戰場上。

  “邪惡!休想得逞!”

  在一旁看戲,甚至有些無聊的大騎士,在看到暗影之門洞開時,立刻來了精神。

  他眼前一亮,雙手握持著鋒銳鋼劍,大步向前,鼓蕩周身圣光,就欲與邪惡大戰一番,好讓自己為圣潔的信仰,在這黑暗之地爭得勝利。

  但就在這圣光影帝向前踏出三步,正欲向眼前撲出的扭曲血肉揮劍之時,一道炙熱碩大的圣光之火,卻從洞穴之外的神殿中升騰。

  那火焰像極了一顆太陽初升。

  在它被揮灑到黑暗之處的瞬間,就將這水下山洞中的每一處盡數照亮,其光芒之灼熱耀眼,讓大騎士都伸手捂住了眼睛。

  正玩猜拳游戲的海盜那邊傳出一聲粗魯的叫罵。

  他周身的陰影力量被一瞬驅散殆盡。

  老巫妖更慘。

  捂著被灼傷的,不斷冒出白煙的身體,踉蹌后退了好幾步,揮手朝自己身上砸了個冰風暴,這才讓身體上燃燒的金色火苗熄滅掉。

  那些隨著暗影之門的開啟,嚎叫著沖入物質世界的血肉怪物,被這一道灼熱的光徹底吞沒,就像是火焰燒過荒蕪,只留下灰燼飄落。

  在洞穴中的深淵造物,虛空大將,上古之神的屠殺者扎卡茲更是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

  痛苦!

  仿佛回到千萬年前,回到了與勇氣之神提爾的戰場上。

  就好像是那早已隕落于此的神靈,又一次重現于物質世界的大地上。

  正渾身纏繞著不竭的燃燒勇氣,帶著永不會被打垮的鋼鐵意志,跨越過無盡時間的瀚海,前來來執行對邪惡的最終審判!

  “不!”

  扎卡茲在金色烈焰的焚身燃燒中,吼出了絕望之音。

  就像是禁忌的二重唱一樣。

  在深淵造物怒吼的同時,追逐著陰影的海盜布萊克,也拄著死亡之手,對身后的神殿揮了揮大拇指。

  在他眼前。

  在這被封存了千萬年的黑暗神殿里,阿隆索斯·法奧這個糟老頭子,正站在一片恍若實質的圣光之中。

  他身上的兜帽被焚燒殆盡,露出了白色的牧師袍,長長的胡須也在光中搖擺。

  腰桿挺的筆直。

  在左手前方浮動著一把厚重的戰錘,如書卷一樣塑造的錘體。

  其中央有個拳頭握緊的標志。

  一道道純粹到極致的圣光,像是跳動的閃電,從戰錘上發散出力量,再灌注到這老頭子身上。

  在他的長袍之外,塑造出一道道神秘跳動的符文,就像是給他塑造了一層圣光的戰甲,而金色的羽翼在老頭子背后張開。

  在他腦袋上,還有一道金色的光圈。

  其雙眼中也有流光閃現。

  讓這人類教宗這一刻如金色的神靈降臨于絕望之地,要喚引希望之光,將一切邪惡祛除干凈。

  確實是帥。

  這副奇異的景象,代表著傳奇牧師以純粹的圣光,終于在神靈隕落數萬年之后,將這把神靈武器重新喚醒。

  “嗖”

  海盜甩出的鉤鎖扣在了神殿石柱上,布萊克的身影如一只飛翔的鳥,輕盈的劃過光芒充盈之地,輕巧的落在教宗身邊。

  “冕下,你們的工作圓滿完成了。”

  布萊克伸出手,放在正懸浮于身前的雙手戰錘之上,對身邊于圣光中擺Pose的圣光教宗說到:

  “你們可以走了。”

  “哐”

  海盜的話音剛落。

  一聲讓所有人心神顫栗的響聲,就在洞穴上方響起。

  剩下三人的目光抬頭看去,這水下墓地最上方支撐的巖層,在失去了圣錘神力支撐后,就再也頂不住上方湖泊沉重的壓力。

  在水壓的作用下,一道黑色的裂痕,正沿著石壁飛快碎裂。

  而冰冷的水流,也從裂痕中噴涌出來。

  這里要塌了。

  “梅里,帶兩位離開,不必擔心我,我自有辦法脫離。這片山谷要塌了,帶他們跑的越遠越好!”

  布萊克提著那把金光閃閃,如烈陽纏繞的戰錘,在手中轉了一圈,以非常標準的姿態將它扣在手中。

  他緊盯著眼前那頭已被削弱到極致的深淵造物,對老巫妖說:

  “剩下的,我來收尾!”

  “嗡”

  在老巫妖毫無遲疑的傳送術激活的同時,海盜的暗影步啟動。

  就像是穿梭于黑暗中的光。

  在他下一次現身時,已落在了深淵造物丑陋的腦袋上。

  這一瞬的海盜,像一個標準的圣光影帝一樣,全身上下金光閃閃,甚至有金色的羽翼在背后閃耀。

  表現力和光影效果直接拉滿!

  “哐”

  灼熱的大錘頭一錘砸爆了扎卡茲的大眼球,其落下之處就像是燃起熊熊烈焰,把這虛弱至極的丑陋之物的腦袋轟碎了三分之一。

  下一瞬,他的身影便飄忽起來。

  光影纏繞中,殺戮盛宴發動。

  握著那金光閃閃的大錘頭,在頭頂山壁徹底破碎,沉重冰冷的水流垮塌下來的同時,拖著流光戰錘的身影,在這克拉西斯周身上下舞動。

  布萊克手中的戰錘在嗡鳴。

  它在怒吼。

  要在這萬年之后,完成它的主人并未完成之事!

  盡管手持它的并非是一名神靈,甚至與勇氣之神提爾的力量格格不入。

  但這一瞬,再度被一名傳奇牧師喚醒的白銀之手神器,依然將自己的力量毫無保留的對布萊克開放。

  在宣泄而下的水流漫卷中,深淵造物殘破不堪的軀體上,如同暴起千萬星點。

  就像是置身于金色的圣潔烈焰里,最終將它和它所象征的扭曲與墮落一起焚化殆盡,在詛咒生命將被終結的最后一瞬。

  它仰起頭,以僅剩下的晦暗眼睛,看向頭頂灌注流淌的水,又從那水中,看到了千萬年后的新世界。

  它誕生的使命,就是為了將這個世界拖入絕望。

  但...

  再沒有那個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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