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又溜出去尋找裴灝。
跟他湊一起,嘀嘀咕咕好一會兒。
她將所知的情況都說給他聽了,還再三點明不需要他插手了,余下的事情她能解決。
裴灝那張絕色的臉上露出了絲絲悲傷,“婉婉,我覺得自己挺沒用的。”
“怎么啦?”杜婉驚訝他的想法。
裴灝深深地看著她,“我感覺沒幫到你什么,面臨這種事情,你一個人就能搞定了。”
杜婉懷疑他有目的,可又沒證據,“今日沒你,我可不能順利進宮,所以你的功勞可大了,等舅舅好起來,我就向他給你請功。”
“…”裴灝默了。
他剛才要表達的,是這個意思嗎?
是么?是想請功么?
杜婉一見他懷疑人生的模樣,心頭不由一樂,她飛快上前親了他的臉頰一口,“好了,這是獎勵,你出宮后去一趟公主府,將消息告訴我家人,讓他們不要擔心了。這宮里的事情,我能搞掂。”
裴灝樂滋滋地點頭,是胡亂點頭。
可能這時候,他都沒聽清她在說什么。
杜婉懷疑地又重復了一遍,見他還是點頭,心里又惦記著事兒。她出來之前,院正還在替皇帝煎藥,還要趕回去盯著點兒。
送裴灝出了宮門,杜婉才又轉回去。
院正希望杜婉回來得慢一點,比起讓她盯著,他還不如讓大總管看著呢,至少壓迫感不一樣。
屋子里的藥味很濃,杜婉瞅著藥爐子。
藥爐子里面喀什咕嚕咕嚕響著,還冒著水蒸氣,就是白煙兒。
杜婉蹙眉道:“還沒好嗎?”
“還要再熬一會兒。”正院不知從哪里取了一把扇子,不輕不重地扇著爐子。
杜婉又看向大總管,“本郡主進去里面看著。等藥熬好了,你再端進來。”
“是,郡主。”大總管恭敬回道。
杜婉進去之時,去看了下皇帝。
皇帝的臉色比起先前好上了許多,杜婉又讓靈氣在他身體溜達一圈兒,這才走到一旁,盤腿閉目。
屋子內不是沒人,還有一群暗衛。
大總管端著半碗藥進來,杜婉不用人喊便睜開了雙眼。
接著,兩個人配合著,喂著皇帝將藥喝下。
杜婉讓大家先休息,暫時有她守著。
直到天亮了,宮里不再是靜悄悄的。
錦繡宮的小太監過來打聽皇帝的情況,沒多久就又掉頭回去復命。
杜婉招來大總管,再拎著昏昏欲睡的院正到龍榻前,讓院正給皇帝把脈,得知皇帝身體的毒素已經解掉,不會再有生命危險了,于是院正又開了一個方子,又親自去藥房捉了兩劑藥。
杜婉這才放心,讓大總管安排院正下去休息。
至于偏殿的那群太醫,就讓他們繼續討論好了。
杜婉飛到了屋頂橫梁上,徑自找個位置躺下歇息。
雖然可以到外面晃悠,但是她答應過皇帝要守著他的。在他還沒醒來主事之前,她還是乖乖地守著好了,不要一時大意弄出幺蛾子。
同時,杜婉關注著秦魚魚那邊的情況。
秦魚魚此時正在洗漱,有個小太監回來稟報,“啟稟公主,那邊一切如常,就是院正大人半夜去藥房捉了一回藥,連在院子外還能聞到濃濃的藥味兒,應該是屋子里有人連夜煎藥。”
“…”竟然還沒斷氣?!
都這么多天了,再繼續封鎖宮門,對她沒一點好處。
秦魚魚氣得將手中的毛巾砸到水里。
怎么會這樣呢?難道說有人故意撒謊?不然,她明明收到消息,說那人熬不過昨晚,可直到此刻都沒有收到他駕崩的事。
秦魚魚面上差點沒維持住柔和,“怎么會有藥香?難道是大總管沒把皇帝伺候好嗎?這三更半夜又是抓藥又是煎藥的,很可能是父皇病情加重,太醫才會連夜救治…”
好氣!又讓那人茍延殘喘了一天。
杜婉很懷疑如果皇帝一直這樣拖著,秦魚魚會不會沉不住氣?
于是,秦魚魚用過餐后親自過來。
皇帝依舊沒有醒來,面色卻好轉了,杜婉不知懷著什么心理,并沒有讓大總管遮掩,甚至還隱隱希望秦魚魚可以發現這個問題。
秦魚魚驚喜似的道:“哇,父皇面色好了不少,是不是好轉了?”
“…”大總管心里咯噔了一把,卻沒有正面回答,“皇上有龍氣護體,自然會逢兇化吉。”
秦魚魚:“…”
這只老不死,得本公主得勢,第一個就收拾你。
隨后,秦魚魚又是表演了一通情真意切關心皇帝,側面卻在打聽昨晚發生了何事。屋內的都是可靠之人,秦魚魚壓根插不上手。
杜婉看到她這副嘴面,都替她過得累。
接下來不管秦魚魚問什么,大總管覺得問題不大的就如實說,不能回答的就打太極或是裝著沒聽懂沒聽見。
秦魚魚發現打聽不出什么,便離開。
不過杜婉知道,她除了去偏殿一趟,又暗中去見禁衛統領,“你不是說我父皇過不了昨晚的嗎?”
“這是太醫的說詞。”禁衛統領聲音無波道。
秦魚魚又道:“那昨夜有何異常的?”
“抱歉殿下,下半夜太累,屬下休息去了。”這話聽著有點兒敷衍了。
氣得秦魚魚拂袖而去。
這幾天,她的壓力很大,一天比一天暴躁。
只要皇位一時沒有確定下來,她一時都不行安穩。
沒從禁衛統領那里得知什么,秦魚魚又去找了副統領,而副統領所知道的,跟她早前派小太監過來打聽的差不多,只是多了一點兒,是半夜皇帝吐血,有過一段時間驚慌忙碌。
還有就是院正從昨夜開始,就待在了寢居里,很少露面。
秦魚魚驚疑不定,“沒跟偏殿的太醫匯診?”
“不曾,總覺得有點兒不對,太平靜了。”
“…”是啊,正和殿太平靜了,平靜得有些詭異。
秦魚魚被副統領摸了幾把小手,便匆匆又趕去皇后那邊。
封鎖皇宮已經第四天,再這樣封鎖下去,傻子都知道外面會出問題。
另外,謝貴妃的尸體擺放太久也是個問題。
秦魚魚更害怕的,是皇帝清醒過來,到時候她做的事情根本就隱瞞不住。
不行!
不能再等了!
父皇不死,死的就是她。
還有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