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讓我再靠一會兒 裴灝無聲而笑,桃花眼里瀲滟的柔光四溢。
他的小姑娘還是這么實誠。
老大夫本來隨口說說,聽到杜婉這么一說,仔細想一想也覺得有問題,“世子爺,抱歉,是老夫說錯了。”
“不礙事。”裴灝的嗓音還沒恢復。
有點聽不清,又沙啞得嚴重。
老大夫讓他少說點兒話,過兩天就會恢復,所幸是胡三身上的傷藥好,所以裴灝身上的外傷不擔心會恢復不了,倒是骨折要恢復好一些天,另外是裴灝這次的傷拖久了,傷了元氣,需要調養三兩年。
杜婉聽得心頭微微一緊。
是不是說,裴灝要成病秧子?
杜婉等老大夫出去,再趕胡三到外面,趴在床頭上小聲問:“我給你的保命丹呢?”
裴灝輕聲說:“…丟了。”
“在王錦兒那里?”杜婉立馬想到了此事。
其實她更想問發生了何事,可又顧忌到裴灝的心情,后悔剛才提起這個話題。
杜婉又連忙換個話題道:“王錦兒捉起來了,我們沒有審她,要等你醒來了再去處理她。”
“好。”裴灝又悄悄地伸出手,把她放在床邊的手握住。
杜婉本來想扯回手,可又看見他脆弱之極的樣子,身體快過想法,本能就反握住他的大手,這讓裴灝的眼眸格外清亮。
“餓嗎?”杜婉輕聲詢問。
仿佛他是一個易碎的娃娃,需要她小心對待。
裴灝輕“嗯”了一聲。
杜婉立馬站起來,“你等著,我去廚房拿吃的。”
裴灝不舍地松開了手。
到了屋外。
杜婉見到了守著的胡三,小聲道:“派人去搜王錦兒的房間,把裴世子的東西都要回來。”
胡三說道:“這個我去跑一趟?”
“這樣最好,特別是那些藥,不能丟了。”
“遵命。”
胡三點了四個護衛,跟著他出去。
杜婉來到了廚房。
見這里守著兩個人,也是暗衛。
他們一直照老大夫的吩咐,熬著紅棗粥。白天熬的,裴灝沒有醒來,后來就歸他們吃了,又繼續熬新的。
杜婉把粥端走,轉回到房間。
跟喂藥一般,把裴灝扶了起來,本來想著讓他靠著床頭,可沒有柔軟的枕頭或是棉襖墊著,靠上去也不會舒服。
杜婉遲疑了半秒,還是坐到了床沿,借個肩膀給他靠。
看到小姑娘懵懵懂懂的操作,沒帶著一絲邪念的,裴灝心頭就發熱。他頭枕著她的肩膀,有時一個不留意,都靠到了她的肩窩。
這個舉止,很親密的。
杜婉沒有讓他自己吃東西。
是他的雙手也傷了,是后來的傷勢。這些傷勢新舊都有,很可能是王錦兒造成的,而且由于長時間的捆綁,對他造成的傷害更大,幸好他的身體底子不錯,讓他等到了她的到來。
不知道他經歷了什么,但肯定不會好。
杜婉一勺粥送到他的唇邊,“吃吧。”
裴灝輕輕地碰了碰勺子邊緣,沙啞地小聲道:“有點兒燙。”
“啥?”杜婉一時沒想到這個問題,趕緊吹了吹,吹了好一會兒,再送到他的嘴邊,見他沒再說燙地吃了下去,莫名松了口氣,“我以前沒有喂人吃過東西,不知道還要這樣的。”
“嗯。”裴灝感覺很虛弱,在她的肩窩里蹭了蹭。
杜婉身子僵了僵,又繼續一勺勺地喂粥,其中很注意粥的溫度,覺得不會漏嘴了才小心地喂給他。
很平凡的一件事,裴灝心頭卻陣陣發熱。
這讓他全身的疼痛,仿佛都減輕了許多。以前的小姑娘跳脫得很,時不時還會懟得他啞口無言。不曾想到有一日,她會這般有耐心…
情人眼里出西施。
裴灝吃完一碗粥,小聲道謝:“婉婉真好。”
“呵,哪里好了?”杜婉嘴里嫌棄,小嘴角卻翹得老高。
“哪哪哪都好。”
“以前你還說,我哪哪哪你都嫌棄。”
“…”不抬杠不行嗎?
裴灝閉目不想跟小姑娘說話了,再說下去心里那點兒感動,都快要被氣沒了。
杜婉放下勺子,伸出指尖輕輕地戳了戳他的臉龐,觸感竟然意外地好,忍不住又戳一戳。等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莫名有點心虛,然而他閉著雙眼,沒有反應,讓她自我欺負說他睡過去了…
裴灝對于小姑娘的動作,清楚得很。
為了不讓她尷尬,他大方點兒裝著不知道好了。
可是,當他感覺到她想把自己放下之時,他睜開了雙眼,“剛吃了東西就躺下好嗎?”
“不太好。”杜婉知道不好。
“那讓我再靠一會兒,好不好?”
“好吧。”
杜婉就這樣坐在床頭,由著裴灝靠著。
裴灝見到了小姑娘少有的溫順,是只對他一個人的好。他想大概是那天晚上的自己,把她嚇著了。
兩個人就這樣處著,都很默契地沒有說什么。
他不提退親一事,她不問他如何受傷。
屋子里很安靜,可又很溫馨。
杜婉背靠著床柱子,閉著雙目假寐。
裴灝靠在她的肩膀上,大半的身子都在她的懷里,她還擔心他靠得不舒服,雙臂環過他的肩膀,這個時候的他同樣閉著雙眼,其實這個時候的他,身體很痛的,卻又意外的覺得沒什么。
只要她在身邊。
最終,他是抵不過身上的倦意,真正地睡了過去。
杜婉察覺到他的呼吸均勻,不由低下了頭,輕輕地磁了碰他的額頭,感覺溫度很正常,再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好,放到床榻上躺下,再給他掖了掖被褥。
再待了一會兒,見他睡得很安穩,杜婉這才躡手躡腳拿著空碗出去。
胡三抱著大刀,還是守在外面。
除了他,還有十幾個護衛。
外面天色,已經是三更。
胡三見到杜婉出來,當即醒神兒,把一個包袱遞給杜婉,“這些是我從王錦兒那里搜來的。”
“都是裴世子的?”
“不止,還有一些錢財。”胡三嘿嘿笑了笑。
杜婉看他這個神態,就是干了壞事,“南陽伯給了她不少錢吧。”
“是呀,好多。”
胡三說是好多,那定然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