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慧語見到眼下的情況,再見到亭子里,又沒什么可疑的地方,真不像是被為難的樣子,“瑜姐姐,您的臉色有點蒼白,沒事兒吧。”
“沒事,多謝語妹妹關心。”蘇瑜溫婉地笑了笑,“只是身體有些不適,再多坐一會兒就好了。”
“那好吧,還想過來喊您入席呢。”
“…”蘇瑜心頭一跳。
果然,裴慧語下一句來了,“那瑜姐姐好好在這里歇歇。這里安靜,又沒人打擾。”
蘇瑜:“…”
不,比起歇息,她更想離開!
杜婉噗嗤一聲笑了。
這個坑貨妹子,還是挺有意思的,一點都不會看人的臉色。
裴慧語聽到杜婉笑聲,以為她是在嘲笑自己,一時心頭火起。正想要發飆,又想到了之前被罵的事,強行忍了下來。
不過,她對杜婉更加不喜了。
裴慧語想嘲諷幾句,旁邊的丫鬟趕緊提醒道:“小姐,要不要請郡主入席?”
這一句提醒,讓她冷靜了些。
裴慧語憋著氣道:“郡主,可以入席了。”
“不用了。一些花兒沒什么好看的,本郡主再待一會就走了,你去招呼別人吧。”杜婉揮手,示意她趕緊走,“不要留在這里,妨礙我和蘇姑娘敘舊。”
“行,郡主說什么就是什么。”裴慧語有點咬牙地說著。蘇瑜姐姐說她不是個好的,果然就是個討厭的。失蹤那么久,清白早毀了。這樣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她哥?
不行!
絕對不能讓她當嫂子!
裴慧語憋著一肚子的氣走了。
杜婉絲毫不受影響,笑盈盈地看向蘇瑜,“哎喲,裴慧語是個沒腦子,好利用。可這種人再討厭,也討厭不到哪里去,不像有一些人腦子都用在邪門歪道上去了。”
蘇瑜閉口不言。
今日出來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心上人沒有見到,反而遇到了杜婉這個滾刀肉。
鎮國公府距離丞相府并不遠處。
那丫鬟回來,前后還沒花兩刻鐘。
這個速度比杜婉料想的更快。
丫鬟恭恭敬敬地把銀票交給蘇瑜。
蘇瑜把銀票放到石桌,然后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地走了。走得時候腳步很匆忙,背影莫名狼狽。
杜婉看著銀票,心里樂了。
“喲!郡主,發財了。”
穆思安終于冒著。
杜婉斜瞅了他一眼,“看了這么久樂子,如何?”
“哈、哈哈。”穆思安干笑,暗暗抹了一把冷汗,“郡主知道我在暗處看著?”
“早知道了,還有一個人呢?”
杜婉又瞅向一個方向。
果然,從那里又走出一人,正是裴灝。
裴灝依舊風姿卓絕,俊秀天成,絲毫看不出聽墻角的尷尬。
杜婉數出一萬的銀票,遞到裴灝跟前,“給!你的那一份。”
“那謝過郡主了。”裴灝不客氣接過來,沒有數就收了起來。
這波操作,把穆思安愣住。
今日的事還和世子爺有關?
杜婉對于四周的情況很是清楚。
今日的事情能這么順利,裴灝是功不可沒的。是裴灝特意安排人騎馬送那個丫鬟回丞相府,這才會快上了不少。
同時裴灝還安排護衛,攔住了一些想靠近涼亭的人。
例如,一些來參加宴會的姑娘。
中途裴夫人似乎是聽到什么風聲,匆匆過來了一趟,還是裴灝親自出面勸走了裴夫人。所以,這一半的銀子,杜婉給得爽快,裴灝也收得心安理得。
裴灝看著她問道:“你就這樣放過謝瑩?”
“呵,怎么可能?”杜婉瞇起了雙眼,遮住了眼底的寒芒。
涼亭里罵得最兇的人就是謝瑩,現在看來懲罰最輕的也是她。
她杜婉會是這么好心的人嗎?
當即,杜婉吩咐道:“凝琴,讓人把謝大小姐寫的字據送去給謝七公子。記著,要親手交到他的本人手上。再告訴他,公主府不欠他什么,本郡主也不欠他的。讓他的家人不要老是以我的救命恩人自居。”
“是,郡主。”
凝琴當即退下去辦此事。
穆思安一聽,立馬樂了,朝杜婉豎起了大拇指,“郡主,厲害。”
殺人不見血!
裴灝同樣很是意外。
謝瑩寫個道歉信,最多丟臉一下。現在不一樣了,杜婉這一番操作下來,謝瑩回到家中肯定會受到懲罰,比起寫一下道歉信嚴重多了。
杜婉今日過來,可還有戲要瞅。
宴會早已經開始。
說不定,那個要走鎮國公藥植的姑娘要行動了。
杜婉把銀票交給凝琴收好,忽然眉心一動,再興沖沖地離開。
裴灝又默默地跟隨其后,杜婉一路溜到了鎮國公的院落。
凝琴和落棋想跟上去,中途讓穆思安攔下,說是鎮國公住的院落,外人不便進去。
穆思安成功又讓兩人單獨相處。
不過,進去的杜婉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做賊似的躲了起來,偷偷地關注著小花園的情形。
裴灝跟上去,站到她的身后,“郡主想干嘛?”
“瞧戲唄。”杜婉隨口說著。
裴灝朝花園望去,空無一人,“這地方一個人沒有,看什么戲?”
“快了,快有人了。”杜婉瞅向裴灝,“你不要出聲。”
裴灝對于她這個樣子,心下好奇極了,陪著她躲到一旁。
不一會兒。
有個姑娘一邊走,一邊看著。
從穿戴上看,這個姑娘應該是今日過來參加宴會的人。不過,現在只有她一個人,迷路了似的。
居然就這樣,讓她踏入了鎮國公的花園。
鎮國公的院落,平日里總有人守著,今日卻沒有。這些人好像被裴夫人和裴慧語調去了幫忙。除了要招呼主子外,那些隨主子過來的下人,也有專門招呼吃喝的。但是也不該把父親院子的人調走。
那個姑娘在花園里查找。
最終,停在了某個盆栽上,神色很是激動。
那個盆栽上的東西,杜婉也看到了,是一株表面上很尋常的草,葉子長條狀的,比普通的草更顯翠綠。跟一堆奇花異草相比較,它很是不顯眼。
那姑娘恨不得把那盆草端走,下一刻,她真就端了起來,直接抱著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