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灝早有猜測了,還是感到意外。
隨即,他狐疑地問:“你不是遺忘了前事么,怎么知道幕后有人想殺你?”
“嘁!我哥說的。”
杜婉沒細說,將鍋甩向杜潛。
兩個人安靜了一會兒。
杜婉見到裴灝又是猶猶豫豫的,不知想說什么偏又不開口,“你還想說什么?直接說唄。我大哥還看著這邊呢,沒見他的火氣快要上來了嗎?”
裴灝往屋檐下一瞥。
果然見到冷臉的未來大舅子…
他干咳一聲,“這個…今日不是中元節了嗎?”
“是呀,整個大秦國人都知道的事。”杜婉瞅傻子似的看向他。
裴灝臉頰微熱,疑似望著亭外的假山問:“你去、去點河燈么?”
“整個京城都快知道,今天我會去了。”杜婉的話略微夸張了點,也不算太過。有心人早將她今日會出門的事兒宣揚出去了。
裴灝桃花似的眸子閃了閃,“本世子今日正好有空。”
“哦哦。”有空就有空唄,有必要特意說出來么?
“你和杜大哥要出門嗎?”裴灝又意有所指道。
杜婉敷衍地點頭,“是呀是呀,你不來我們現在已經出門了。”
“那一起?”裴灝接茬了。
“不!我拒絕!”
杜婉不加思索就開口拒絕。
裴灝桃花眸陡然凌厲,一副你敢拒絕的狠樣?
杜婉嚇了一跳,往后挪了兩步才道:“這樣看著我做什么?上次和你逛夜市就決定了,我再也不要和你去逛街!”
“去點河燈,又不逛街。”裴灝臉色不太好了。
杜婉撇嘴說:“我就是不想和你去。”
和大哥去不香么?
跟裴大反派一起去,她得有多想不開呀。
杜婉不樂意,裴灝冷臉盯著她問:“除了本世子外,你想和誰去?”
“我大哥呀!”杜婉有點瑟瑟發抖,可還是據理力爭,“有大哥陪我去就行了,才不需要你呢。”
裴灝往杜潛那邊瞅了一眼,冷臉總算好轉了一些。
不等他還說什么,杜潛那邊已經走過來了。
兩個人似乎在吵架,這還得了!
杜潛快步走過去喊:“行了,時間差不多了,婉婉該出門了。”
“對對,我還要先去赴約呢。”杜婉撩起裙擺朝杜潛跑去,大反派的眼神兒突然有點嚇人哦。
杜潛禮貌地說:“裴世子,一起走?”
“嗯。好。”
兄妹倆并肩朝府大門口走去。
裴灝漫步跟在兩人身后。
可能是見到氣氛過于安靜了,杜潛回頭問:“裴世子,裴氏今日不祭祖么?”
裴灝平靜的回答:“本世子身體欠佳,今年沒去。杜大哥今年不是也沒去?”
沒等杜潛說話,杜婉得瑟的小嗓音先來了,“誰說我哥沒去,他是提前回來,特意陪我的呢。大哥對我真好!”
“…”裴灝緘默了。
這個有什么好得瑟的?女人就是奇怪。
出了大門口。
公主府的馬車和護衛,早準備妥當了。
而鎮國公府的馬車和隨從,也在不遠處候著。
裴灝看到杜婉歡快地上了馬車,莫名感到了心堵。或許,今日不該聽從穆思安的胡言亂語,貿然來公主府。直到看著杜婉的馬車離去。裴灝才上了自己的馬車,先回鎮國公府。
穆思安見之,詫異問:“世子爺,沒見到郡主么?”
“見了。”裴灝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沒約到郡主?今日可是中元節吶。”
“我有說去約她么?本世子這次去公主府,單純是想告訴她一些事情罷了。”裴灝強行挽尊,姿態高冷。
穆思安費解說:“那小姑娘又要一個人去了。”
“人家有哥呢,不會孤單。”裴灝心里堵著的那股氣莫名濃了兩分。
穆思安聽出了世子爺話里的酸意。
突然,有點悟了!
他不敢問了,趕緊找個借口溜之大吉。
只是,穆思安還沒走出門檻,又被裴灝叫了回來。
世子爺說,他想去望月樓看日落。
穆思安聽了,一陣沉默。
帖子上設宴的地點,是城郊河畔的望月樓,京城一處著名的富貴鄉。
望月樓不僅僅只是一幢三層的大酒樓,還有一座占地很廣的園林。
整座園林圍繞著望月樓而建的,宛如眾星捧月一般。
園林周邊,還開發了一個個風景怡人的游玩地點,類似于現代的景區。
要走一遍的話,起碼要兩天。
當然有錢人最喜歡去的,還是望月樓,何況園林里除了主樓,還有一些各式風格的小閣樓。
臨近河畔的小閣樓,生意最為火爆,通常包下一處閣樓,再約上三五個好友,一邊煮酒論詩,一邊坐在樓上觀賞江景。
所以說,望月樓是京城有錢人的休閑之所。
一般普通百姓不會過來,原因還是消費的問題,在這里一杯茶水都要上兩的銀子。
杜云蓉在這里包下一幢閣樓,也是大手筆了。
據說包一天費用,可要一千兩銀子呢。
杜婉一行人來到了望月樓。
報上了杜云蓉的名字,有專門的小廝過來帶路。
此時宴會注明了,只宴請未出閣的女客。因此只能杜婉一個人去。
杜潛一個大男人過去不太妥當。
杜潛溫聲叮囑道:“妹妹,要注意安全,知道嗎?遇到麻煩解決不了,記得來找大哥。大哥什么地方也不去,就在主樓這邊喝酒。”
“行!大哥也少喝點酒。酒喝多了容易誤事。”
“好好,都聽妹妹的。”
杜潛聽到妹妹的關心,高興得連連點頭。
一見到自家大少爺這類似的傻樣,貼身隨從是見怪不怪了。
今天望月樓來了不少有身份地位的人物,周圍保護的人手自然不會少。杜潛倒不擔心妹妹在這里會出事,只是不敢保證宴會時那些女人會不會刁難她。
女人耍弄的小心機,說是搬不上臺面,可也有一些讓人防不勝防的手段。
于是,杜潛又小聲叮囑了妹妹幾句。
杜婉一直乖巧應是。
兩兄妹湊一塊說話,很是親昵。
這讓旁觀的一些人,尤其是認出了他們的人,有些詫異又有些了然。
二樓,一張大圓桌前,圍坐著幾位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