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灝拿起旁邊烤熱了的干糧,慢慢地吃了起來,“杜潛他們暫時不走。”
穆思安愣怔,“怎么會?這不像杜大少爺會做的決定…”
“不錯,是婉婉讓他改變了主意。”
“這個…”真意外!
不過,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
只要世子爺和兄妹倆同行,就不用擔心安全的問題了。不止是有長公主的精銳親衛一路保護,光是兄妹倆的身份就是一重護身符。
這下,穆思安不說了。
裴灝輕聲道:“你安心養傷,我已經派人暗中送了份密折回京。”
“密折?”穆思安眼睛一亮。
裴灝冷冷翹起嘴角,“我不能回京調查,那就如實稟明皇上,讓皇上去查。這樣豈不是更好?只要不經過我的手,有些人想罵我怨我,甚至想求我網開一面都找不到人了。”
穆思安:“…”
有毒!
不過,很好。
經過這一次后,裴家某些人應該會安生一段時間。
裴灝望向不遠處,杜潛和杜婉在說著什么。
不一會兒,杜潛又親自過來。
既然不走了,那么吃的就不能缺了,決定今天帶人進山打獵。裴灝等人身上有傷,就留了下來,杜潛還留下了一隊的人保護杜婉。
逗留在山上,挺無聊的。
杜婉目送便宜大哥帶人進山,想回去山洞又想到人家正在換藥呢,她索性溜到了石溪去玩水。
等玩累了,就到陰影下躺著發呆。
裴灝幾次出來見她依舊待在石溪下,也就放心不管她了,轉身又回去了山洞。
穆思安和胡三等人在聊天。
所聊的對象,正是杜大小姐那天出人預料的表現。
“以前覺得世子爺這個小未婚妻挺能作妖,這兩天我是一再改觀了。”其中一個傷了肩膀的裴家護衛感慨。
另外一個護衛附和,“確實。我這條小命,還是她救回來的。”
“是挺令人意外的。”又有人感嘆。
穆思安嘿嘿笑,“人家小姑娘以前那不是作妖,是調皮!你們這些粗人懂什么?再這樣下去,注定娶不到老婆了。”
“穆公子,嘿嘿,你以前也說過大小姐鬧騰吧。”
“有么?有么?這話我不記得有說過。”
“哈哈!”
“我作證,你確實說過。”胡三摸著后腦勺,又憨憨地開口。
穆思安翻白眼,“你一個外憨內黑的,說話誰信誰是傻子。”
頓時,又是一陣笑聲。
裴灝眉眼浮出抹笑意。
經過一場埋伏,大家算是知道了小姑娘的本性了。
人平時有點小鬧騰,可都無傷大雅。真遇到急事兒,又是個拎得清的,不但不會拖大家后腿,還會盡力去幫忙。
而這時那個眾人心中小姑娘,正在石溪那邊朝親衛們招了招小手,“喂!過來,你們都過來坐。”
“大小姐何事?”有個親衛恭敬問。
杜婉說,“閑著無事,大伙聊聊天唄。就聊聊我離開了這么久,京城可有發生什么事兒?”
“大小姐想知道哪方面的?”
“就是京城八卦啥的,隨便說說看。”
“若說八卦…”
京城最大的八卦,就是大小姐您的了,可這個能說嗎?
杜婉從他們那閃爍回避的目光中,就猜出了什么,“哎喲,除了我的八卦,有什么你們就說說唄。真沒有什么好說的,就說我的八卦也成。”
“…”
大小姐,您的心真大啊!
有個膽子略大的親衛想了想道:“說起京城八卦,大小姐,您還記得周六小姐嗎?”
“不記得了。”
“就是跟您打過架的,周苡。”
“…”喲,人不認識,可名字熟呀。
是書中和原主一樣,是個被主角坑慘了的炮灰。
杜婉大眼亮了亮,“說說,發生了啥事?要說詳細點。”
“周苡是周家庶出的,是兵部周侍郎得寵的小妾所生,最近周家后院一家柴房起火,下人救火的時候,見到柴房突然竄出一男一女,沒穿衣服…”說到這時,侍衛的葷話硬是止住。
他說得興起差點忘記了大小姐是個女孩子。
杜婉正聽得入神,“說啊,那女的,不會是周苡吧?”
“哦,這倒不是。”
“那是誰?”
“是生周六小姐的姨娘。”
“…那男的呢?”
杜婉眼睛閃閃發亮,這是古代版本的紅杏出墻嗎?
親衛嘿嘿笑了笑,“開始別人以為那小妾偷人,將那男人打了一頓。直到打了之后,那男人求饒…”
“咋了?”
“呵,下人一聽,竟然是…”
親衛還想吊杜婉的胃口。
結果,旁邊一個親衛笑著開腔,“是周大人自己唄!”
“…?!”
杜婉一下子爆笑出聲。
這是什么怪僻?
三更半夜不在房里鬧,非要帶著小妾去柴房?
杜婉想到了周苡。
有這樣的生母,周苡也討不到好吧。
難怪后來黑化了,也是個可憐的娃。
在書里秦魚魚只是在別人羞辱她的時候,幫她說了一回話。她就當女主是閨蜜,幫了秦魚魚不少忙。若不是后來她喜歡上了男主,不會被炮灰,出家為尼。
杜婉看向那侍衛,“你怎么稱呼?”
“大小姐,屬下叫茍子。”
“狗子?”這名字…
茍子又補充道:“是一絲不茍的茍。子,是兒子的子。”
“…”杜婉點點頭,“嗯,就是個一絲不茍的兒子。這名字挺好的,通俗易懂,又朗朗上口。”
茍子憨憨地摸了摸后腦勺,傻笑了。
覺得大小姐人不錯,居然沒有嘲笑他的名字。
可憐的茍子,絲毫不知大小姐是覺得他夠可憐了,才沒有去戳他的心窩子。
杜婉繼續讓大家講八卦。
接下來的八卦,倒沒有再聽到書中人物,大多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這時,遠處的大路上出現了一支商隊。
前面還有一面旗迎風飄著。
有親衛認出了那面旗,提醒道:“大小姐,是定北侯府的商隊。”
“是哦,他們一直跟在我們后面。如果不是謝七出了點麻煩,也不會晚上我們兩天。”杜婉想到謝七被碰瓷的事兒,笑容有點賊賊的。
山間的石溪,距離大路只有一百余米。
謝家商隊經過時,并沒有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