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教練,是誰讓你對leader這個詞感到尷尬?”
低情商的人會直接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像路教練這種高情商的人,他會說:“我不想在這里提到尤因的名字。”
悲劇師笑道:“我現在相信那本書里寫的關于你和帕特里克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了。”
路易并不想讓這場談判變味。
在任何話題里加入尤因這兩個字,都會變味。因為路易很難保證自己的客觀,會有很多私人的小情緒。
路易對尤因的不客觀看法讓人懷疑他和尤因之間有著深仇大恨,其實他們倆相處得可好了。
路易喜歡批評尤因身上的一切東西,而尤因會對著路易的小肚子精準打擊,還有比這更好的相處模式嗎?
就像第一次看完《咒怨》的未成年人們,就算再堅強,估計都會有一種“我再也不想回顧這部電影了”的感覺。
路易對尤因的感覺就是這樣。
“言歸正傳吧,埃爾文。”路易問道,“你除了能夠保證隨時復出為我效力,并且每場比賽被對手在頭上得到20分之外,還能幫到我什么?”
悲劇師干脆地無視掉路易的挖苦,認真想了想,說:“我還可以加入教練組,不過我不會隨隊去客場。”
“為什么?”
“還望你理解,教練,籃球不是我生命中的全部啊。”
赫恩繼續幫悲劇師找臺階:“埃爾文為了完成這次見面,推遲了很多的活動,他是個大忙人。”
“我猜一下,你拒絕的活動是不是某個宣傳你不是同性戀的脫口秀?”
悲劇師越來越能體會到尤因的生活有多么艱難,路易是個嘴上不饒人的家伙。
路易還真說對了,悲劇師為了加入談判團隊拒絕了幾場脫口秀。
而且他的脫口秀里真的有強調“我每天換不同的女人,哪個基佬會這么做”。
這也不能怪他,1994年的美國是恐同的,悲劇師無論如何都不想和那個群體沾上一點關系。
“讓我們回到正事上來吧,教練,除了可以為你打球,其實我還能做很多事情,比如,我可以幫你調解球員之間的關系。”
悲劇師的臉上很有自信,就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經退役了三年。
“斯科蒂是我看著進入聯盟的,大衛非常尊重我。”
滑稽的悲劇師不會以為,事到如今,皮彭還會把他當大哥,而羅賓遜對他這個因為濫交從而把自己的前途葬送掉的墮落者會有多大的敬意吧?
悲劇師一直都是悲劇師,只是時代變了。
人心也是會變的。
1991年的皮彭愿意為他鞍前馬后,現在的皮彭如果聽說他要復出,只會想辦法阻止。
空降威爾遜這個新大哥已經夠難受的了,老大哥也來湊熱鬧?
他這個實際上的隊內帶頭大哥的位置往哪擺?
對于搞不清楚狀況的悲劇師,路易嘆了口氣。
赫恩和悲劇師的表述在路易聽來都不具有價值,在洛杉磯,他們能幫上的忙很有限。
他們確實都是大人物,自覺很有能量,但事情矛盾就矛盾在,他們自以為的能量,和路易在他們身上看到的能量,不是一個量級的。
他們覺得自己是決定性的,而路易認為,遇到真正的問題的時候,他們只能在邊緣ob。
這也正常,他們都是球隊里很有分量的大佬,但都不在最核心的決策層。
路易感覺這場談判可以結束了。
至少他確認了赫恩和悲劇師對他抱有最大的善意和期待,這已足夠。
“教練,我還有件事可以幫到你。”悲劇師突然說。
路易不抱期待地看向他:“說說看。”
“我聽說你有個兒子?”
“嗯,他今年10歲。”
“好像也在打籃球?”
“沒錯,他是個籃球狂,可以打一整天的籃球,水平也不錯,在紐約同齡段的球員中,應該可以算是最好的那個。”
路易沒有幫兒子謙虛,有什么就說什么。
“不過,這也和他發育得比較早有關。”
聽到路易這么說,悲劇師的心里就有底了。
“他好像是個大號控衛?”
“在同齡人中算是吧。”
悲劇師則說出了對路易最有吸引力的一句話:“如果你和莫妮卡沒有意見的話,我非常愿意當他的導師,在他的籃球道路上提供一切必要的幫助。”
名師能出高徒嗎?
這句話不適用于籃球場,否則大夢的腳步培訓班早就培養出一幫高徒了。
球場上的很多事情,都和天賦有關。
有了天賦,再去努力才會有結果,除非是像伯德、約基奇、諾維茨基這樣的妖人。
但這樣的幸存者偏差沒有任何意義,他們都是十年一遇的天才。
悲劇師能給路無瑕帶來什么?
路易相信悲劇師只要用心教的話,可以帶來很多幫助。
他會讓路無瑕知道需要打下哪些基礎,為職業籃球做哪些準備。
他有哪些壞的比賽習慣要改正,有哪些好的比賽習慣要堅持,他的技術動作在更高級別的比賽里會不會遇到問題...只要悲劇師肯教,這幾乎是路無瑕能遇見的最好的導師。
路易的沉默讓赫恩發覺,悲劇師終于提出了一個讓人動心的方案。
于是赫恩也加大力度,說道:“這絕對是天作之合,路教練,埃爾文是我見過的最有耐心的人,你在夢之隊里執教過他,你肯定知道他是怎樣對待那些找他索要簽名的球迷的。”
路易不禁點頭。
赫恩說得沒錯,悲劇師擁有平易近人的性格和其他巨星身上罕見的親和力與劉德華式的親民。
如果你要讓喬丹、威爾遜他們花幾小時的時間招待球迷,他們肯定要破口大罵。
悲劇師則會欣然接受。
如果他對素不相識的球迷都能保持如此耐心,對無瑕呢?
因為這件事,路易和他們多談了半小時。
路易全程沒有松口。
不過,悲劇師卻很有信心。
路易離開后,悲劇師對赫恩說:“我們得到他了。”
“怎么確定的?”
“路教練的眼睛告訴了我答案,只要我們有足夠的誠意,他就不會再考慮其他的球隊,畢竟他準備離開的地方是紐約,只有洛杉磯這樣的地方才能讓他快速適應。”
如果悲劇師真的對路易的心理把控得這么準確的話,又何必扯那么多呢?
“你真的打算成為那個孩子的導師嗎?”赫恩問。
悲劇師歪了歪脖子,“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有天賦的話,為什么不呢?”
悲劇師絕對想不到,他想成為路無瑕導師的事,遭到了洛林和李軒冰的一致反對。
“他會教壞麥克的!”
洛林對悲劇師的印象不好,因為他是hiv病毒攜帶者。
正經人會攜帶hiv病毒嗎?
讓一個不正經的人教孩子打籃球?誰知道他教孩子打的是什么球啊。
路易沒有試圖在妻子和母親面前幫悲劇師說話。
完全沒那個必要。
她們是對的,悲劇師不是正經人,但這和他教無瑕是兩碼事。
就好像羅德曼也是不正經的家伙,但路易覺得她們看無瑕和羅德曼玩的時候,不也挺樂在其中的嗎?
羅德曼在外面是混蛋,但在路易的家里,他就是無瑕的羅大叔。
路無瑕總是用中文叫羅德曼大叔,然后要他傳授自己搶籃板的技巧。
羅德曼老是說一些要多看籃球飛行弧線之類的大家都聽得懂但想不明白的鬼話。
吃完晚飯,路易故意把兒子叫到了房間里,想知道他對悲劇師有什么看法。
可惜的是,他對悲劇師沒什么印象。
悲劇師成為悲劇師的那幾年,路無瑕還是個屁孩,雖然他現在還是屁孩,但已經是個知道邁克爾·喬丹是個贏不了總冠軍的屁孩,所以他現在很討厭自己的英文名,每天都吵著要換個名字。
得知無瑕對悲劇師沒印象,路易也不奇怪。
就像對許多未來的球迷一樣,悲劇師只是個名字,充其量是個有分量的名字。
路易暫時把這件事放下了,明后天的兩場談判才是決定他未來去哪的關鍵。
要得到他的加盟,湖人需要拿出悲劇師般的熱情和誠意。
否則,他寧愿繼續休息,也不想把自己投到一個不確定未來的陌生團隊里。
就在路易為未來困擾的時候,自由市場上的另一條大魚宣布了他的歸宿。
哈基姆·奧拉朱旺以簽換的方式,加盟了波特蘭開拓者。
升任總經理的帕特·萊利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幾乎讓他對執教失去信心的查爾斯·巴克利送走。
奧拉朱旺的簽換是在快船進行的,他簽下了一份4年4400萬美元的頂薪,從開拓者處換掉了巴克利。
快船幾乎沒有損失,因為奧拉朱旺本來就要離隊了,現在還能換回巴克利的兩年使用權,簡直是血賺。
完全可以從這筆交易中看到萊利對巴克利討厭到了什么程度。
明明可以有很多其他的方法來簽下奧拉朱旺,萊利卻不愿意。
明明巴克利的合同還有兩年的時間,萊利卻不想再等了,直接就把人送走,而且是將對方送到了理論上最糟糕的地方。
同時,喬丹對這件事的態度也很曖昧。
他和巴克利的關系還沒破裂,與萊利仍然保持著表面上的和諧,所以,他不適合對這件事表現出任何的立場。
他只需要消失,讓人覺得他不知道,至少是和他無關。
得知這筆交易的巴克利在第一時間召開新聞發布會,對萊利進行了一番粗魯不堪的情緒輸出,將開拓者過去幾年的丑陋內幕全部掀到桌面上。
但他對萊利傷害最重的一段話,是這段:“因為那個混蛋的無能,我們在1993年痛失好局,現在所有的過錯都在我身上了,我背下了全部的責任,可是,那一年的第六場和第七場我們本有機會拿下總冠軍,因為那個混蛋的失誤,被leader
lu抓到了破綻,就是因為他的失誤,讓尼克斯完成了兩場大逆轉。作為主教練,如果你的球隊連續兩場比賽都曾領先到20分以上,結果你還是輸掉了比賽,那你就不應該怪罪任何人,這就是我再也不想聽他放屁的原因,因為他的那一套根本不管用!”
“我再也不想聽到你們把那個雜碎和leader
lu放在一起比較了,這是對leader的侮辱!”
精彩!
難忘!
如果路易還是尼克斯總裁,他肯定會考慮一下連夜把尤因連夜送到快船把巴克利解救出來的交易。
更好笑的是,威爾遜在得知這筆交易發生的時候,想到路易曾威脅他說不成為湖人老大就把他交易到快船。
現在看,這支擁有巴克利的快船隊好像也不是不能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