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和方泥馨一起看了上午做了上肢急診手術的那個病人,遠端的血運還算可以,而且手指末端的活動度正常,體溫正常。
目前的狀態一切還算良好,VAC負壓吸引也通暢。
這么一來,兩個人才算真的放了心。
骨科病人術后的第一感覺,非常重要。像這種創傷病人,近期的并發癥主要就是失血性休克、神經血管損傷、脂肪栓塞綜合征以及最為嚴重的骨筋膜室綜合征。
失血性休克大多在術前就會發生,而神經血管損傷在術中會觀察到,在術后的運動感覺中體現。
脂肪栓塞綜合征則就是全看天意,誰都不知道會不會發生,發生率很低,但是一旦發生,那么后果也很嚴重。不過大多都發生在創傷期內,手術之中,術后之前。
最為嚴重的骨筋膜室綜合征,所有的醫生肯定都聽過,但是要如何評定,至少是大概的評定,還是要專業的人來,雖然教材上總結了5p綜合征,但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懂。
不過好在陸成和方泥馨分別檢查了血運、溫度、活動度,患者的直觀感受,沒有腫脹和麻木的情況,也就要放心不少。
其實這種病人,只要一期不直接縫合,貼了VAC負壓吸引,發生骨筋膜室綜合征的可能性也不大。
這也是VAC負壓吸引的另外一個預防性的作用。
差不多看完了病人,方泥馨就又向值班的內科醫生大概交待了一些事情后。鄒謙就把吃飯的定位發了過來。
位置并不遠,陸成和方泥馨直接走了過去。
是一個包間,里面都是些老熟人。李東山團隊一家子,外加骨科的周玄青教授。
今天李東山專門把周玄青喊來,幫了這么大的忙,若是請飯都不請,也是說不過去的。
不過,陸成剛進門,就看到周玄青的臉色略有些不太好看,對著李東山就是罵罵咧咧著:“李東山,你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你把小陸還給我好不好,他天生就是作顯微外科的料子,你交給我,不出十年,我保證在全國的顯微外科組和手外科組,絕對有他一名之地。”
“你那里搞骨折,搞死搞活又能怎么樣?你能做的現在一般的三甲醫院都能做得活,那又有什么意義?”
“現在骨折已經不吃香了,骨折內固定,骨折髓內釘固定,骨折外固定,已經不是潮流了。”
“行不?”
李東山雙手抱胸,偏過身去,陰陽怪氣說:“人是你領來的,來了你自己不能帶博士了,這能怪我咯?”
“現在陸成已經定了下來,你要來我這里搶人,沒你這么不要臉,不要皮的。”
“不來,你們骨科都是群強盜頭子。包括那個閔宏也是,橫插一腳,都啥事啊?”
“哦,不知道陸成的天賦之前,把陸成當作臭石頭,哪里能擱下就哪里扔,這表現出來天賦了,又想搶回去。”
“你們到底是師從哪個不要臉的專家,盡學些這個?”
聽到李東山的回懟,方泥馨、鄒謙兩人都是雙目一瞪地看著陸成,意思很明顯。
咋的,這陸成還能被骨科四病區的閔宏給半路截了?
然后兩個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曹曉和的眼神中充滿了可憐之色。
弟弟啊,你的命是真的苦啊。
這世界真TM不公道,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你想要的博士名額給了陸成,還成了別人雙博士的原材料。
嘖嘖嘖啊。
除此之外,方泥馨則是多在陸成的身上轉了幾圈,暗道,這陸成有點刷子啊,竟然這么短時間就能夠得到這么多教授的搶奪,比她當年的速度都還要快啊。
不過陸成也是真夠狠的,竟然會答應雙博士學位的條件。
他是不知道雙博士多難畢業還是真的有這個信心?
就方泥馨認知中,科研比較厲害的大佬里面,敢去拼雙博士學位的,可真不多。至少方泥馨自己都沒把握敢嘗試,只能在工作后進入到李東山教授的博士后流動站。
周玄青此刻滿臉都是苦澀。
TM的好像你李東山就是每年都能帶博士似的,好像每次的面上項目就能中似的。我一年滑鐵盧了,就一切都成了我活該了是吧?
要不是去年查出了以前畢業的一個博士論文太過水了,直接砍了我們骨科四個博士名額,而我就是不幸的那一個,現在能有你李東山什么事?
周玄青是真的后悔啊,早知道陸成有這么好的顯微外科的天賦,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制的徒弟,他就算自己跑斷腿,也不會把陸成送給李東山啊。
周玄青的主業是神經轉位。肌腱轉位縫合與皮瓣移植。
當時去常市應約臧尋做的是骨折手術,當時只看到了陸成處理骨折的天賦,那個手術也根本就不涉及到他真正的亞專業領域。
這沒法發現啊。
周玄青的鼻子出氣的頻率更快了幾分,只是腸子即便悔青了現在一切都晚了。只能再次罵罵咧咧道:“吃飯吃飯,上菜上菜。”
“服務員,加菜!”
李東山聽到周玄青竟然在加菜這里置氣,直接說:“服務員,這周教授不管點什么,都直接上三份的。”
“再準備七個打包盒,吃不完的,咱們一個人打包一份,也不浪費。明天中午還可以熱著做中飯。”
李東山說完就十分豪氣說:“老周,今天你是最辛苦的功臣,隨便點,放開了點,放開了吃。我們急診科雖然家業小,但是吃飯還是吃得起的。”
真正的陰陽大師。
周玄青并不受李東山的刺激。
直接道:“上五份酸菜,五份咸菜。乘三,共三十份,等會兒麻煩你打包喊一個騎手送到一個地址去,賬記在李教授的頭上。”
“給那個騎手說清楚了,一定要親自送到嫂子的手上,不許隨便扔了。”
李東山的眉頭苦了苦。
這周玄青也真不是個人,這要是送到媳婦兒手上了,回去估計一個月就只能酸菜咸菜就飯吃了。
也是個狠心的人。
不過想到此刻周玄青心痛非常的心情,李東山也懶得和他計較了。
不一會兒,周玄青似乎就吃飽了起身告辭。
然后出門的時候李東山幾人發現他的手上就擰著一大包的酸菜和咸菜…
合著是打算自己親自送!
李東山心里大罵MMP,有苦說不出,誰讓他剛剛在陸成還沒來得時候說了,誰讓你送我了,送我了我就要,不會還,我不認識的時候還不是管他是酸菜是咸菜,都捏著鼻子吃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