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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活體解剖教學

  血管的走形,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是固定的,但是要在活體上做血管探查術,可不是在尸體上做血管走形這么容易。

  血管一般走形于肌間、骨骼間、骨膜的表面,是屬于深層次的解剖部位,也不是做手術暴露固定視野那么簡單的事情。

  外科的手術,對于手術視野的暴露,解剖結構的把控,非常重要。

  常規的手術就是固定入路,就那么幾個位置,幾層同樣的結構,天天做,天天看,才可以達到舉重若輕的境界。

  對于陌生地域的手術,在手術時,還是需要戰戰兢兢才行。

  陸成想要做血管的探查,而且還說得這么輕易,就著實有些怪了。但這著實是陸成證明自己看到的血管裂開的最好方式。

  而且創傷的病人,做血管和神經的探查,是原則性之一,所以也能解釋得清楚。

  鄒謙想了想,就點了點頭,說:“那行吧,你慢一點,千萬不要莽撞!”

  陸成也是講他是坐鈍性分離的血管探查,不是用手術刀,否則的話,再借鄒謙兩個膽子,都不敢讓陸成來試試。

  萬一陸成把血管和神經給切斷了,他找誰說理去?這里面就他是主治,責任還是他擔著的啊。

  鈍性分離,除非是陸成極為暴力的撕扯,否則的話我們的血管和神經也沒那么脆弱。

  只是,鄒謙在上面做清創探查的時候,一個人需要沖洗,一個人需要輔助視野和用吸引器吸視野里的血跡。液體及壞死組織,就沒人給陸成幫忙。

  三個人以前就做過清創縫合,所以配合得還算比較默契。

  曹曉和左手拿著鑷子配合鄒謙的尖刀,右手則是不斷地吸引著鄒謙手術刀的斜下方,不擋他的操作空間,還能保證術野的清爽。

  這創傷很重,所以方泥馨也是在認真地拿著鑷子配合鄒謙在進行著組織是否壞死的檢測工作。

  雖然有驅血帶的情況下,讓壞死組織的辨別變得頗為困難,但是驅血帶畢竟只是驅血帶,不可能把動脈完全給壓塞。

  動脈內部還有一定的血流通量的時候,末端還是有血跡會滲出來的,而且滲出來的血液比陸成剛剛用手法止血的時候還要多一些。

  驅血帶的作用弱于手法按壓,手法止血的效果又要略弱于止血帶。

  只是這個時候,三個人都沒有太過于注意下面陸成的工作,陸成只是拿著一個血管鉗在肌肉的走形之間動來動去,然后再看到了什么東西之后,就把手里的血管鉗給夾到了組織里面去。

  不過三四分鐘過去,陸成已經夾了足足有五把,似乎這是最后一把。

  鄒謙這才眉頭微微一皺地說:“小陸,血管鉗不能夾肌肉和神經的啊,否則的話夾的地方會肌肉組織液化,你知道嗎?”

  鄒謙之前之所以答應陸成去搞自己的,一是因為陸成剛來急診科,李東山對其給予厚望。二是剛剛陸成的按壓止血著實有些驚艷,就想讓陸成自己玩一玩解剖學知識。

  畢竟陸成這么大年紀,臨床經驗能有多少?

  恐怕也不過就是想要多積累一點解剖學知識。活人的探查解剖和解剖學上的大體老師的解剖結構,還是頗為不一樣的。

  兩種的學習經驗,都極為重要和珍貴。

  陸成就抬頭說:“我知道,鄒總。”

  “我這是在夾血管被刮傷的上下緣,不過想象的還沒現實這么嚴重,這個病人的尺橈動脈都有口子。尺動脈有一個,橈動脈有兩個。”

  “還不能確定動脈分支有沒有破,不過就算破了,也不能去理會了。”

  “鄒總,這口子都是縱行簡單的破口,我們是自己縫,還是喊血管外科來縫?”

  陸成話畢,鄒謙立刻就是臉色一僵地探過頭來,通過血管鉗擠出來的肌肉間縫隙,還可以看到血管的破口在縫隙間探頭探腦。

  因為破口的兩端都被夾閉,所以破口段的血管癟了,但陸成只是稍微一翻,就把破口展示在了略有些石化的眾人面前。

  這簡直是有點不太可思議的事情。

  前臂的尺橈動脈,真有人能夠用血管鉗,就做得出來走形,而且還把破口給找到?

  似乎在鄒謙三人的認知中,還沒有一個教授做過這樣的操蛋事,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教授們都從來不需要上急診,最多也就是到副教授上臺救場后,急診手術就告一段落了。

  所以他們孤陋寡聞了。

  只是,結合到尺橈動脈走形的復雜情況,再看到現在的現實。

  這是在做血管探查還是在做活體血管解剖教學啊?

  我剛剛怎么會想著給病人做清創呢?這么好的機會,都錯過了。

  鄒謙只是愣了兩三秒鐘,就趕緊道:“給血管外科的總住院打電話,說是在臺上發現了血管破口,需要縫合。”

  骨科不處理大血管的破口,即便是顯微外科,也只是處理小血管的吻合,這是原則性的問題。

  急診外科在沒申請到血管專科的手術權限之前,就沒資格去做血管外科的縫合手術,得喊血管外科的總住院來救場。

  只是鄒謙心里略有些郁悶,本來按照他的想法和手術的設計思路,他就沒把陸成和曹曉和甚至是方泥馨當成一個正常地可以幫忙他分操作主刀的人,就是打下手的人。

  他打算先在驅血帶的止血作用下,把清創完成后,再探查血管看。畢竟在平時,可沒有急診手術奢侈到可以有兩個同時能主刀的醫生上一臺手術。就算是湘雅二醫院,也不會奢侈到這地步。

  鄒謙自己能夠做出來血管探查術,畢竟鄒謙也是主治好幾年了,只是急診科還沒有人來接他的總住院班,他這個住院總就還得繼續當下去。

  可即便如此,要如此快地把血管鈍性分離出來,而且能夠分離到如今陸成這個層次。

  鄒謙有自知之明,這是做不到的。

  血管的走形大概是按照解剖結構走的,但是正常的醫生哪里有那么多活體解剖的經驗,尸體解剖的經驗又不完全適用于正常的手術中。

  這才搞得現在這樣,措手不及地要直接打血管外科總住院的電話這種事。

  活體組織解剖,能夠做到陸成這樣的層次,你TM的到底在下面醫院切了多少人啊?

  鄒謙很有理由懷疑,陸成是不是打娘胎里就在切人、不為別的,就是玩兒…

大熊貓文學    我在手術室打怪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