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醫生聽到患兒母親的祈求,也很無奈。
一般的骨折,雖然是可以手法復位的,但也不是能夠在車上啊,在沒有影像學證據支持的的情況下,能做手法復位的,那都是大佬。也是以前在沒有影像學檢查之前的老醫生做的事情。
但那時候是條件所限。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只是一個普外科的醫生,對骨科相關的疾病只是有所了解,要他進行正骨或者其他的治療,也就無從說起了。
“這個恐怕沒有,如果孩子大一些的話,我還能從其他乘客那里找一些止疼藥,緩解一下疼痛。”
“但是這個止痛藥對孩子來講,可能并不太適用,如果車上有曲馬多的話,倒還是可以吃一顆。”周醫生回道。
普通的非甾體消炎止痛藥,副作用都很明顯,對孩童來講相對作用不明,一般不會用。
曲馬多倒是可以,但是這種藥物,一般的病人都不會有,醫生也不給普通人開。
對于有骨科的病人,普外科一般都是丟給骨科專科會診,他能知道的就只有基本原則,還是骨折的三大治療原則,復位、固定、康復鍛煉,能記住這些還得有賴于萬惡的醫生行業的各大考試。
一旁穿著藍色制服的乘務員立馬說:“好的周醫生,我這就去問一下其他的乘客有沒有這種藥。”
周毅都不懂的,他們更加不懂,只能盡量配合周毅的醫囑。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趕來的女生卻是對周醫生道:“周老師,你覺得,這個小孩有沒有可能是橈骨小頭半脫位啊?”
“他有被牽拉的病史欸?”
一般情況下,如果有醫生接手了的話,另外的醫生再插手多嘴,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特別是別人也不知道具體情況的時候,隨意插嘴,那叫砸場子!
但是,假如一些特別專業的人,遇到了自己專業內的事情,會適當給一些建議來提示。
意思就是,大兄弟,要不讓我來試試的意思這樣這樣。
周毅聞言轉過了頭來,轉頭的時候看到了陸成,不過很快掠去,找到了說話的正主。
然后就看到那個女生,樣子看起來有些年輕,二十三四歲的年紀,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眉頭微微一皺:“橈骨小頭半脫位?你覺得是這樣嗎?倒是也有可能。”
“我覺得小朋友的這個病史有些像。但也沒辦法確定。”女生抿著嘴解釋道。
我頂你個肺!
你不確定在這里逼逼個啥?
咱們大家一起猜啊?
周毅其實很不想再繼續糾結下去,如果是內科相關的疾病,或是需要急診處理的,可以現在操作一下,但是骨折或是脫位這樣不致命的東西,最好還是不碰手的。
這個女生很年輕,雖然在醫學上,很少有同行看年紀來評論一個人的實力,特別是與自己專業不相關的時候。
他想了想后再次道:“你是骨科的嗎?如果你是骨科的話,你正好可以給這個孩子看一看。我是普外的,對骨科不是特別了解。不過沒片子的話,骨科的診斷還是相對比較難看的。”
周毅不確定,骨科的女醫生很少,但也并不排除有少量的女生從事骨科的專業,如果這女生懂的話,他并不介意把主治的位置讓出來。
周毅直接把接診權讓了出來,但是,周毅也并沒有完全地就把責任丟了出去,還是好心地提醒了一下子。
聽到周毅如此直接,那女生趕緊擺手說:“周老師,我才大五。現在還是實習。”
說著惶恐地退了兩步。生怕就被周毅拉去了。
周毅立刻心里大放苦水,暗罵道,你不是骨科的醫生,你說出來干嘛?
現在說出來了,患兒的母親眼巴巴看著咱們,又不給處理,豈不是更加尷尬了么?
但別人好歹就是個實習生,也不能夠就這樣讓她就遭受到社會地毒打。
患兒的母親以為是周毅不愿意給看,又是求道:“周醫生,剛剛這個醫生說我兒子可能是什么脫位?這能有辦法么?”
脫位是比骨折更難肉眼診斷的,周毅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在場面似乎要陷入到尷尬境地的時候,陸成心里無可奈何地站了出來,說:
“周老師,要不咱們一起也看看吧。我在骨科待過幾個月,我是陸成。”
陸成把自己姿態放得并不是很高,就跟著之前的女生叫了一聲周老師,順便就走到了患兒面前。
但陸成話里面的閑定神色和那種沉穩,能夠似乎拿下一切的氣度,讓周毅微微一愣。
周毅再次讓開,看向陸成,其實他早就看到了陸成,只是陸成一直沒說話,他才掠過。
此刻看到陸成這般動作和動作里隨時攜帶著的那種熟練氣度,陸成肯定是有工作經驗的,不會像那個女生一樣的,傻傻地該說的不該說地一股腦都說出來。
周毅連忙道:“陸醫生既然是骨科醫生的話,那正好你來給看一看。”
再次把位置讓得開了一些。
陸成點了點頭,走上前問小男孩的母親:“我再問你一下,你得確定你拉得是你兒子的哪只手?是左手還是右手,你要確定。想清楚了再回答。”
“左手,我記得很清楚的。陸醫生。”患兒母親很感謝地回道,她已經在來之前就回憶了一些細節。
孩子因為疼得厲害又開始哭了起來,她又趕緊安慰了起來:“寶寶,我們先忍一忍,給醫生叔叔先看一看好不好?看過就不疼了。”
“我可以摸一摸孩子的手嗎?”陸成又回問。
這個是要問清楚的,否則萬一要是骨折,再說是他沒有征得同意之下給搞斷的,那就非常麻煩了。
知情同意!
雖然沒有正規的文書,但事急從權,大家都聽著,好歹有一個好心人做證,他就能少點麻煩。
“當然可以。”患兒母親趕緊勸自己的孩子:“寶寶,咱們給醫生看一看好不好,醫生看了就不疼了好不好?”
小男孩不懂看了不疼是什么意思,但也聽到了不疼兩個字,只是說:“媽媽,疼。”
噙著眼淚,又差點掉下來。
“寶寶乖,這位叔叔摸過了之后,就不疼了好不好?”她只能騙孩子,以求配合。
這個地點也只能這樣。
那個趕來的女生看到陸成要上去摸,又是抿了抿嘴說:“橈骨小頭半脫位,是要和肘關節脫位、肘關節周圍骨折鑒別診斷的,貿然進行復位,恐怕有些不妥吧?”
陸成聽到這,回頭盯了對方一眼,目光犀利,說脫位的是你,說不能動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怎樣?
周毅瞪了不懂規矩的女生一眼,她才趕緊不敢說話。
如果不是對方就是個實習生,還不懂醫療場合的規矩,他說不得要好好給她上一課,什么叫做社會的險惡。
但有學生這個身份在,而且聽她講的話,基本功也算扎實,也就只能把她多余的話當作好心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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