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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1 一起去嗎

  “哼,沒錯。”聽了半晌的祝平娘看向云淺,有幾分心虛的說道:“云妹妹,我這次自作主張,讓長安將青蘿遺留的琴送上山還給她…你不會不高興吧。”

  云淺:“…?”

  姑娘頭上飛起了一個問號。

  問她做什么。

  不關云姑娘的事兒。

  像是看出了云淺的疑惑,周圍一時間陷入了寂靜。

  陸姑娘當然知道祝平娘在心虛什么。

  說起來,這都不是心虛能夠解決的,就沒有她祝姐姐那樣辦事情的好嗎?

  口口聲聲說不會利用徐公子,轉眼就開始利用她去照顧柳青蘿…

  反正在陸姑娘眼里,自家姐姐辦的這個事情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靠譜,誠然,如果讓徐公子將青蘿的琴重新送還給她…那么,一瞬間就可以擊潰青蘿對于古琴所有的負面情緒。

  如果祝平娘再讓徐長安和柳青蘿說一些七弦的好話…那么重新激起青蘿的動力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但是…

  這不地道吧。

  云姑娘還在呢。

  自家祝姐姐就這樣利用徐公子的‘美色’…真的沒關系嗎?

  她也就是仗著云姑娘不會吃醋、仗著公子寵溺著她這個姐姐、仗著青蘿是個知足、不會多想的姑娘…

  實話說,如今陸姑娘會開始站在云淺的角度思考,所以哪怕不會產生什么誤會,身為侍女,她還是為了自己‘小姐’感覺到有些許的委屈。

  小姐不急侍女急,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祝姐姐,您還真是該好好的心虛。”陸姑娘輕哼。

  “關你什么事情。”祝平娘老臉通紅:“我這不是擔心青蘿嗎…她心智不穩又是仙品天賦…很危險、很危險的知道嗎?如果平日里能撫琴修心,對她好處無窮,說不定以后能救她的命…這種情況下,我…我利用一下長安又怎么了。”

  再說,她給云妹妹道歉了。

而且,她也不會瞞著長安,就算她和長安說了自己利用他,長安也絕隊不會生氣惱怒的不是嗎  疑惑歸疑惑,云淺來了興致。

  她可在意柳青蘿了。

  那個姑娘也是一根青藤、菟絲子,和她一樣都是一旦離開了依附之物就會沒有生存空間的人。

  只是…撫琴修仙能救柳青蘿的命嗎?

  不是這樣的。

  “我喜歡柳青蘿。”云淺忽然說道。

  “嗯,這個我知道,先前說過了。”祝平娘松了一口氣,笑著:“云妹妹也喜歡青蘿,所以…為了青蘿,稍稍用一下長安的面子,你也覺得沒關系吧。”

  “我喜歡…”云淺認真的說道:“所以她不會死,不用擔心。”

  云淺語氣輕柔,可她的說的話,讓在場的三個女人一時間都有些懵了。

  因為她喜歡,所以青蘿不會死…?

  這句話應該怎么去理解?

  好在,云淺平日里說讓人疑惑的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她冒出這么一兩句話也不會讓人怎么在意。

  反正就是大概說因為她喜歡青蘿,所以可以把長安拿來使用的意思…對吧。

  “總之,我和云妹妹報備過了,可不許說我精于算計…”祝平娘捏著陸姑娘的手腕:“若是讓長安聽到我算計他,我這個姐姐還要不要面子了?”

  “面子…”

  陸姑娘聞言,眼角微微抽搐。

  她看了看溫梨,又看了看云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祝平娘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面子?

  她在公子和溫姑娘面前還有一絲一毫的面子可言嗎?

  算了。

  陸姑娘暗自下定決心,等她上了仙門,一定要好好規范一下祝姐姐的言行…不然,到時候一整個花月樓的姑娘們都會面上無光。

  嗯,她為的是面子,可不是要將姐姐禁錮在花月樓。

  當徐長安和李知白回到宴臺,奇怪的話題已經結束,她們所見到的一幅其樂融融、笑意盎然的模樣。

  只見祝平娘身邊放著一個空空的酒尊,正和陸姑娘有說有笑,見到徐長安和李知白回來,她的笑容瞬間消失。

  “你們兩個還知道回來?”祝平娘黑著臉:“你們娘倆到底有什么好聊的?不能讓我聽,還這么冗長,能出去這么久…這天都亮了。”

  李知白沒有說什么。

  一開始是去說阿青和掌門的關系、時間被禁錮的事情。

  后來…話題就跑偏了。

  可說到底…

  她不能回來,怨誰?

  還不是桐君這個丫頭,非要談論她的癸水,不然…她何至于一直拖著。

  想到這里,李知白不解釋,只是狠狠瞪了祝平娘一眼。

  “我還沒惱怒呢,阿白你…”祝平娘脾氣也上來了,不過她剛要生氣,忽然脊背一涼,坐了回去,對著李知白露出了訕笑。

  糟…糟了。

  此時,祝平娘終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走向。

  是她得意忘形了,怎么忘記了自己在這里侃侃而談,阿白是一定能夠聽見的…而李知白聽見她在房間里對著她的癸水月事大放厥詞…怎么可能推門進來。

  所以,她祝平娘不僅沒有生氣的資格,甚至背后說人家隱私被抓包了。

  于是,祝平娘覺得李知白應該和徐長安沒有那么多話要說,都是她的錯。

  “阿白…阿白,對不起。”祝平娘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她完全不用擔心臉面,所以在李知白走進來瞪了她一眼后,她立刻就站起身對著李知白行了一個侍女禮。

  “…你。”李知白看著祝平娘果斷道歉的樣子,也不知道說什么。

  “…祝姐姐?”徐長安跟著李知白進來,他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云淺面前阿青送過來的點心,在和云淺眼神交流一陣后,移開視線看著祝平娘那一臉心虛的樣子,疑惑的眨眨眼。

  陸姑娘:“…”

  自家姐姐這輩子就一直是在心虛中度過了是吧。

  “你坐下吧。”李知白擺擺手。

  “嘿嘿…”祝平娘笑吟吟的剛要坐下,可是隨著李知白拂袖,她忽然嗅到了一股子濃郁的酒香,頓時睜大了眼眸。

  “阿白,你和長安出去…一起喝酒了?”

  “喝了。”李知白點頭:“有些話要說,順勢喝兩杯。”

  “…”祝平娘撇嘴,她吃醋了。

  云淺也跟著看向徐長安。

  雖然她知道夫君吃了酒,但是…酒行歡吧。

  在北桑城不方便,于是云淺將小心思壓下去。

  “祝姐姐,你就別打翻醋壇子了,李姑娘和公子吃杯酒您也要管?”陸姑娘推了推祝平娘面前的酒醉:“剛剛您不是也和阿青一起碰了杯。”

  “那不一樣,阿青是找我來敬酒的…”祝平娘下意識辯解,隨后就看向徐長安。

  她本以為,自己等長安一進來就無理取鬧、就耍寶、長安不說厭煩,至少也會有無奈吧…

  可是祝平娘和徐長安的眼神對視上后,沒有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一絲一毫的無奈與厭煩,反而…盡是寵溺和包容。

  祝平娘愣住了,隨后耳垂上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丟臉。

  被晚輩用看‘女兒’的眼光去看…她的臉面真的丟光了。

  阿白是長安的娘親,被長安尊敬。

  她是阿白的妹妹,卻能夠享受徐長安那近乎于無底線的包容…怎么,她是姐姐還是女兒還是小花的那樣的小寵?

  在這一刻,祝平娘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溫梨將一切盡收眼底,沒有說話。

  陸姑娘敏銳的感覺到自家姐姐體溫的上升,笑吟吟的。

  果然啊…想要對付祝姐姐,還是要公子,一句話不說一個眼神就將祝姐姐給擊潰了。

  祝平娘紅著臉,隨后站起身:“你們回來了,正巧,宴會也結束了。”

  “祝姐姐,之后是什么安排。”徐長安問。

  他的眼睛里充滿希冀。

  畢竟,他還等著祝平娘給云淺檢查身體…以及詢問關于陰陽雙行的功法呢。

  不過。

  陰陽雙行…

  徐長安看了看在場的陸姑娘和溫梨,還是不能著急。

  那種‘邪門’的功法…還是等陸姑娘和師姐不在單獨詢問的好,不然氣氛可能會有些尷尬。

  “之后的安排…云妹妹說想要去做一下銀針艾灸。”祝平娘說道。

  “云妹妹想要的?”李知白一怔,隨后看向云淺,在云淺點頭后,李知白瞬間就來了興致。

  和祝平娘一樣,因為是云淺喜歡的東西,所以她也很有興趣。

  銀針艾灸啊…

  她上一次做,要追尋到還沒修煉的少女時期了…那時候,和小姐妹們并排趴在榻上,側著頭聊家常。

  真是懷念。

  所以她也要去,而且看祝平娘的意思,她不想去也逃不掉。

  “我打算帶她去,然后在那邊正好可以褪點衣裳替妹妹檢查身體,畢竟在這畫舫上…不合適,也沒規矩。”祝平娘笑著。

  云妹妹這么干凈的人,在青樓畫舫上褪衣裳,無論是出于什么樣的原因,都很不合適,所以無論如何祝平娘是不可能在這里給云淺檢查身體的。

  “銀針艾灸嗎?”徐長安聞言,輕輕走到云淺身后,溫柔的替她放松肩頸。

  “小姐,坐的累了?”

  “嗯。”云淺點頭。

  “那就去吧。”徐長安知道云淺很喜歡銀針艾灸,當然不會有意見。

  “你答應了就好,對了長安…你要一起來針房嗎?”祝平娘瞇著眼睛。

  徐長安還沒回復,陸姑娘的臉就紅了,她面部充血杵了祝平娘一下。

  “姐、姐姐,您說什么呢?”

  針灸也好、艾灸也罷,都是一群衣冠不整的女兒家,公子去…算什么?

  “你害羞什么?這樣的你,還能叫青樓姑娘嗎?給我丟臉。”祝平娘完全不以為意:“你沒做過艾灸是吧,露的又不多,不過是小腹脊背,還沒有暮雨峰上那群臭丫頭們的演舞服露的多呢…長安會在意這個?再說…在場的一個外人也沒有,怕什么。”

  小姑娘還是年輕。

  徐長安:“…”

  聽著祝平娘的話,他一時間無語的說不出話來。

  盡管,祝平娘說的還真是對的,暮雨峰師姐們的服裝各色各樣,這些還真的不算什么。

  “姐、姐姐…不是您這樣說的。”陸姑娘純情的很,她可接受不了這種事情,只是想一下自己趴在那兒公子在一旁,她羞都要羞死了。

  而看到陸姑娘大有腦袋冒蒸汽的樣子,祝平娘笑得很開心。

  她是在逗這傻丫頭呢。

  雖然的確沒什么,但是長安最是會避嫌的人,所以就算她邀請,長安也肯定不會跟著進來…不過,壞女人不就是要明知道結果,還要去調戲這些孩子嗎?

  “長安,你別聽陸丫頭的,她的意見沒用。”祝平娘瞇著眼睛:“就阿白和我、陸丫頭和溫梨還有云妹妹…你要一起來嗎?”

  “好。”徐長安點頭。

  “既然你拒絕…那就…欸?”祝平娘忽然愣住了,她茫然的看向徐長安。

  一旁的陸姑娘更是俏臉充血,低著頭不敢見人。

  “長安…你說…你說什么?”祝平娘懵了:“你、你說…你也要一起來?”

  “嗯。”徐長安又一次點頭。

  這次,祝平娘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于是,祝平娘發現事情有些超出她的預料了。

  怎么回事?

  都是一群女子,長安不是應該拒絕嗎,怎么就答應了。

  她下意識的看向周圍。

  除了陸姑娘陷入妄想不可自拔,剩下的三個女人都十分淡定。

  云淺就沒仔細聽。

  溫梨不在意,不就是露個背?

  李知白更是能夠沐浴后穿著一身睡裙就和徐長安見面。

  興許在她們心里,在場的人都是最親近的‘家人’,所以家人之間,不需要在意這種小事兒。

  說到底,只有心思不干凈的人,才會在這種事情避嫌——比如祝平娘。

  當然,肯定不止如此。

  “長安…你有些不對勁。”祝平娘盯著徐長安。

  “祝姐姐…”徐長安無奈。

  其實,如果云淺只是想要做銀針艾灸,他和云淺回房兩個人也就是了,但是既然云淺答應了邀約,他就不好毀約。

  于是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最簡單的,讓別人給云淺的背上下針,他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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