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結界放下后,李知白本能的察覺到了一絲絲不對勁。
她…在和長安說話的時候,并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結界,可當結界解除,云淺卻貼在結界的邊緣看著她和長安。
云淺那個平靜的眼神,李知白很喜歡,稍稍的有些想要將這個妹妹抱在懷里就好像蹂躪貓兒的一樣微微搓動她的臉頰。
可終究還是些許違和感戰勝了女子對于可愛事物的欲望。
“我和長安的話,妹妹都聽見了?”鬼使神差的,李知白這樣問了一句。
這句話很奇怪。
因為她沒有任何理由去問云淺,和長安不一樣,這個云妹妹可沒有表現出什么與眾不同的特質來,又怎么可能看穿她的結界?
可李知白還是問了。
知白守黑,依舊保持著和天道冥冥之中細微聯系的李知白察覺到了特異點。
徐長安也有些驚詫,他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先生為什么要問云姑娘這種事情…先生的結界怎么可能是他家云姑娘能夠看的穿的?
若是看的穿,云淺又怎么會在結界外面站著?應該早就上來抱住自己的手臂了。
“聽見了。”
云姑娘很誠實。
這句話落下后,投來的是兩股驚愕復雜的聲線。
“果然。”李知白輕輕嘆息,她雙手環胸,上下打量云淺:“我就說…不然我不會有這種奇異的感覺。”
如她所料。
女子的直覺就是這么不講道理的東西。
又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出現在眼前,李知白出了無奈,一時間卻也不知道應該如何。
探究原因?
就是因為找不到原因才會無奈。
李知白的情感是復雜,徐長安就完全是驚愕了。
什么情況?
他家的云姑娘什么時候還有這種本事?
“小姐,你真的能聽見…看見我和先生剛剛的模樣?”徐長安睜大了眼睛。
“聽得見。”
“那你怎么在外頭站著?”徐長安問。
“你們在說話。”云淺語氣平靜。
夫君和其他姑娘在單獨相處說一些‘重要’事情的時候,她當然不會走上去打擾她們。
說著,云淺語氣一頓,后知后覺的問:“我應該是看不見,也聽不見的?”
云姑娘好看的眼睛眨了眨眼,那讓人驚艷的面龐上有幾分說不出的可愛。
“先生,這是…?”徐長安不知該如何,只能看向李知白。
“妹妹這個樣子,和你一模一樣,都不知道自己有的這些個能力。”李知白當然覺得這一幕眼熟,因為徐長安就是這個什么都做得到、卻一頭霧水的樣子。
參考桐君被一劍破了琉璃身就知道了。
就是云淺這種坦然和疑惑的樣子才真實,才會讓李知白嘆氣。
“和我一樣…可她還沒開源。”徐長安直勾勾的看著云淺的眼睛,不知道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情。
天賦?
還是別的什么。
云淺:“…”
被這樣看著,云淺緊了緊抱著徐長安的手臂,眼睫微顫。
她做錯事情了嗎?
也許應當說自己是看不見的?不過她沒有說謊的理由。
卻不想李知白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這個動作像極了祝平娘。
“長安。”
“先生?”
“如果是以前,我遇到云妹妹這種奇怪的事情,一定會一查到底,好好看一看她是如何做到的。”李知白望著云淺左手抱著徐長安,右手輕輕捏著他衣角的模樣,嘴角勾起了一些:“可現在,竟然已經習慣,心中一點波瀾都沒有。”
真不想習慣這種事情啊。
徐長安眨眨眼,若有所思的說道:“是因為我?”
“不是因為你,還能因為誰?”李知白搖搖頭:“你和妹妹是夫妻,因緣線已經凝實到不可離分,她能夠有你一部分特質,總是可以解釋的。”
看穿結界,無非就是徐長安‘破妄’、‘破界’能力的一部分體現,所以李知白在驚詫后,著實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想法。
“…”徐長安看著身邊這個平靜,但是眸子里卻帶著幾分茫然的姑娘,怎么一個擔心了得,他的確從未有想過,自己身上這些‘神秘’居然有一天會對云淺有影響。
系統?
是因為系統嗎?
徐長安至今還認為自己身上奇怪的特質和系統有關,加上系統于云姑娘的相性不好,他心中疑惑憂慮交織,輕嘆。
“先生,這是好事嗎?”
“你這話問的。”李知白看著他:“云妹妹有了破妄的能力,還能是壞事?自然是好事。”
她語氣一頓。
“其實,也不一定是你的原因,她心思純凈,不為外物所動,是天地鐘愛之人,這樣的人…不會被結界、幻境所迷實屬正常。”
就和徐長安可以無視內景一樣,云淺之前對于養顏果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總之,有百利而無一害,所以你可以安心。”李知白知道徐長安的憂心,給他吃了一粒定心丸。
“那就好。”果然,徐長安松了一口氣。
的確,在塵世里還不好說,但是特殊能力怎么想在修仙界都很有用。
“不過,看來暮雨峰那群丫頭說的是正確的。”李知白若有所思:“嫁給你,的確能夠獲得一些特殊的能力。”
“…欸?”徐長安一怔。
李知白沒有解釋,只是看了一眼云淺。
這姑娘現在暮雨峰上的名頭大的嚇人,當日有那么多人瞧見了她,可就沒有一個不被驚艷的,可奇怪的是…每個人眼中所看見的云淺‘勢’都不一樣,已經不是單純氣質上的東西,更多的像是識海方面的特殊能力。
普遍認為都是徐長安帶來的。
云淺既然已經有了一個特殊能力,那么現在出現第二個,也就沒什么好驚詫的。
至于說為什么是云淺,畢竟…
“長安,你們兩個人是有試圖要過孩子的吧。”李知白突兀的問。
“啊?”徐長安聽到李知白這跨越度極大的話題,愣了好一會兒。
孩子?
什么孩子?
“發什么呆?”李知白微微蹙眉,這可是很重要的話題,不過這種話他只能去問長安…不然,還能讓她去問云淺不成?
其實并非是不能問云淺,但是李知白本能覺得如果問云淺,這口無遮攔的妹妹非得說出讓長安羞煞的話來。
“先生,您問什么?”徐長安眨眼。
李知白沉默了一會兒,重復了一遍:“你們以往有嘗試過要孩子嗎?”
她看了一眼云淺平坦的小腹。
“…”然后輪到徐長安沉默了。
在之前,他無論如何不敢想象李知白居然會問他這種事情,但如果真的將李知白當成‘娘親’、“師父”去看,她關心自己和云姑娘下一代的問題,便是極為合理的。
“先生,現在還不是要孩子的時候。”徐長安說道:“小姐還年輕,等她來了癸水,對修行的增幅也不能停止,所以這件事只能往后放放。”
“我不是問這個。”李知白咬唇。
她現在忽然有些懷念祝平娘了。
如果是桐君那個妮子,一定什么話都敢往外說——盡管夜里會羞的在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但是她就是敢問。
李知白在糾結。
徐長安在疑惑。
反而是云淺歪了歪頭,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只見她松開抱著徐長安的手,單手貼在小腹上:“我以往試過,但是懷不上。”
還在島上的時候,婪歡的少年已經被姑娘迷了眼睛,也就是她的身體不好,不然早就該有女兒。
總之,現在沒女兒,但是以后一定可以。
“…果然。”李知白如釋重負,她在徐長安依舊一頭霧水的眼神中瞪了他一眼。
果然,就算是她這樣的女人,有的事情也是張不開口的。
先生他是什么意思。
李知白的意思其實很簡單,溫存之后云淺既然懷不上孩子,可長安的體質擺在那里,經過多年的溫存,云淺有一些和長安一樣讓人無法理解的能力很正常。
真想要知道,這兩人以后的丫頭是什么模樣。
好在,李知白知曉自己能夠活很久,所以她有足夠的時間去等。
徐長安依舊一頭霧水。他看了看沉思的李知白,又看了看一臉澹然的云淺,忽然有一種自己格格不入、被排除在外的感覺。
不對勁啊。
先生居然能夠和云淺聊天,還是聊自己完全摸不著頭腦的事情。
這世道是怎么了。
不是在說姑娘可能有的能力嗎?
“小姐,你和先生…在說什么呢?”徐長安小聲問。
“不是在說孩子嗎?”云淺手指依舊覆蓋在小腹上:“興許真的會有女兒。”
這次是他呼喚的自己,所以她可以擁有一個短暫的未來。
云姑娘的以后,要努力些。
她眼睛迷成了一條縫隙,隱去其中晶瑩且充滿期待的連漪。
“你在問什么。”李知白擺擺手:“總之,云妹妹身上有特質,也一定是被你影響的,不用大驚小怪。”
認識十年的老書友給我推薦的追書app,野果閱讀!真特么好用,開車、睡前都靠這個朗讀聽書打發時間,這里可以下載 “…嗯。”先生都這樣說了,徐長安只能點頭。
他連云淺以后可能會交到朋友的人選都銘記于心,又何況是這種莫名其妙出現在她身上的奇特能力?
他著實也沒有辦法,他連自己身上的秘密都沒有弄的清楚,又如何能知道云淺的能力是怎么來的?
好在,有先生兜底,于是能夠安心。
“長安,你也不用擔心云妹妹有點能力就會被人盯上。”李知白可太懂徐長安了,她說道:“她待在你身邊,所有人只會看著你,沒人會在意云妹妹的。”
就和柳青蘿一樣,如果沒有徐長安,只存在于傳說中的仙品天賦,桐君現在早就一天十二時辰圍著她轉了,又怎么會和長安在這里聊天?
云淺也是一樣的。
“說的是。”徐長安點頭,有道理。
“對了,云妹妹,我和長安說的話,你別在桐君面前說…算了。”李知白看著云淺那朦朧到好像覆蓋了一層迷霧的眼睛,剩下的話收了回去。
完全沒有叮囑這個姑娘的必要。
云淺是不可能和桐君說這種話的。
甚至,李知白有理由懷疑,云淺應該已經將她和長安說的話全忘了。
保險起見,她還是問。
“云妹妹,你還記得我和長安剛剛都說了什么嗎。”
“說了什么?”云淺低下頭看了一眼徐長安腰間。
石青君還是阿青?
玉佩?
視線在玉佩上一掠而過,放在了徐長安腰間的香囊之上。
同樣是配飾,還是香囊她更喜歡、
“香囊?”云淺抬起頭,似是有些不確定。
“沒事了。”李知白擺擺手:“回去吧。”
明察秋毫李姑娘。
徐長安:“…”
之前還反復確認讓他不要說漏嘴,可到了云姑娘,先生居然多一句話都不說。
區別對待。
這一定是區別對待。
徐長安深吸一口氣,隨后緩緩呼出,用好像無奈的情緒隱去眼角的一絲陰翳。
李知白視線往徐長安那邊斜了一下,沒有說話。
果然還是在不安。
李知白隱晦的嘆息,心里卻又有幾分自責。
都是她這個當先生的錯。
若是她早些告訴長安自己的身份,哪怕不讓他飛揚跋扈,卻也不會過的這么小心翼翼…
一般人哪里至于有個好天賦就惴惴不安?難道不是應該高興嗎?
可徐長安第一個反應卻是云淺有了天賦會不會遇到麻煩和被什么人盯上…
李知白看不到小心謹慎,只覺得心疼。
果然,想法子讓長安‘破窗’是正確的。
這不是師父的想法,而是寵溺他的想法,但是沒關系。
李知白以往不喜歡不努力的人,可如今…她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覺得即便長安一事無成也沒關系,只要他過的開心就好。
凡事,有自己在,便不用擔心。
居然會這樣想,真的是墮落了。
其實李知白想多了,徐長安就算再沒出息,也不至于說云淺顯現出一個天賦他就不安的如何如何。
雖然他的確是在不安。
但是這個不安,來自于系統。
難道,系統因為他不聽話、總是拒絕做任務、又抗拒不去使用它…所以系統在不知什么時候入侵了云淺,在她身上留下了一個“系統分部?”
徐長安和云淺牽手走在李知白身后,他突然問:“小姐,你不會有一個系統吧?”
云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