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安作為霜天的“代言人”,不想著站在霜天這邊,做了實打實的二五仔,甚至喜歡動不動拱火,難得給他發布一個哄姑娘的任務,他還要裝作看不見。
相比之下,陸姑娘的存在真的能讓霜天感覺到欣慰和無與倫比的安心。
讓霜天去挑選的話,陸姑娘簡直是最適合做云淺侍女的人…可這種事情也強求不來,主要是云淺是否需要侍女這件事還要劃上一個問號。
如果讓云淺開個茶會,她興許還會仔細去考慮考慮。
畢竟…和夫君的因緣們備一些夫君的點心、茶水,坐在一處,好好聊一些關于他的事兒…
云淺還是能提起興趣的。
但是侍女,她就不好說是不是喜歡的。
畢竟云姑娘的羸弱是想要被照顧不假,但可不是被徐長安之外的人照顧。
可這件事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去解決。
若是侍女的存在能讓徐長安更喜歡她,云淺一定不會猶豫的就去尋一個侍女。
所以只要他喜歡,無論是梨花、梧桐還是山嶺、貍花,云姑娘都會對其抱有最大的包容。
他喜歡,便是百無禁忌。
精致的房間中。
“想什么呢。”祝平娘瞧著溫梨陷入了沉思,笑的更開心了。
自打她半開玩笑的和溫梨說她也喜歡徐長安之后,房間中的氣氛中有些怪異。
似乎,溫梨真的有在考慮,她以女子的身份喜歡身為晚輩的徐長安的可能性?
祝平娘很想笑。
先前作為長輩一直被溫梨反駁的氣,現如今都報回來了。
“沒什么。”溫梨看著祝平娘,偏著頭。
然后祝平娘就笑不出來了。
她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她一句開玩笑的話,溫梨都開始認真思考了…這難道不是證明在溫梨的心里,她是真的有可能做出老牛吃嫩草的人的嗎?
想想,要是換一個人說這種話。
換李知白、換溫梨的師父、換執事殿的方司時,她們說喜歡徐長安,溫梨聽了,會往男女的感情上去想嗎?
怎么可能。
可到了自己…
祝平娘抬起頭,瞧著溫梨那微微蹙起的柳眉,眼角微微抽動。
自己還有臉笑呢?
自己是怎么笑得出來的。
“阿梨,合著…姐姐我在你心里現在已經變成這樣的女人了嗎?”祝平娘忍不住嘆氣。
“?”溫梨有些疑惑的抬頭,仔細思考了一會兒,才慢慢回過神來。
她承認,她真的有認真在思考,祝平娘如果喜歡徐長安會怎么樣。
比如,以祝平娘和徐長安在暮雨峰的人氣,若是爆出了這樣的消息,會有怎么反響、會出現什么樣的事情,溫梨都有仔細去想過。
“師伯,您如今…的確讓人不甚安心。”溫梨如實說道。
祝平娘一頭黑線:“你就直說,我看著像是一個麻煩得了唄。”
“…”溫梨沒有回應,只是說道:“云師妹露面之后,如今有許多師妹們都喜歡她的,也有許多妮子喜歡您。”
甚至不單單是喜歡云淺,而是喜歡云淺和徐長安這一對。
所以,祝平娘如果真的回到山上,高調宣布對徐長安有想法,絕對會引起風波,不利于暮雨峰的安定。
作為大師姐,溫梨下意識就帶入了這件事中,所以才蹙眉,想著要怎么平復風波。
不可否認的是,在她心里,祝平娘是能做出來這種事情的。
“我…”祝平娘對上了溫梨那認真的語氣,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些憋得慌。
她就算再不正經,可到底活了這么大,也沒有和任何一個男子親近過…怎么溫梨就覺得她能做出來插足小輩婚姻的壞事。
她…她才沒有看上去的這般媚里媚氣好嗎。
祝平娘很是生氣,因為在她的大本營、在暮雨峰上,暮雨峰的大師姐對她連一丁點信任都沒有。
但…誰讓她現在開了一個青樓呢,不被信任,也很合理。
很合理。
祝平娘輕輕拍了拍心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后才問出了在意的事情:“阿梨,你說…云淺被許多丫頭喜歡?怎么回事?”
“云師妹很好看。”
溫梨簡單的將云淺現身,然后引動諸多姑娘動心、靈臺季動的事情和祝平娘說了。
“好,我懂了。”祝平娘想了一下山上那群嗜色如命的女人,扶額:“所以,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溫梨點頭。
如今云淺的人氣在暮雨峰上每天都在成倍的增加,這時候要是傳出了祝平娘要插足云淺婚姻的小道消息來…
要知道喜歡祝平娘的姑娘也是有很多的,
難免暮雨峰會有一波云淺VS祝平娘的局面出現。
聽起來很兒戲,但是這絕對是有可能發生的。
那幫閑出鳥兒來的壞女人們可是唯恐天下不亂的。
云淺的人氣也當得上混亂源。
當時她去暮雨峰,讓姑娘們的信息網炸了許久,連著癱瘓了很長時間信息網中除了對云淺的討論外,看不見一條正經的消息。
暮雨峰是什么地方?
這可是一群不愿意安分、不愿意放棄媚功、不愿意接受合歡宗改變從而隨著祝平娘脫離了合歡宗,以朝云暮雨為名的,來自舊時代的壞女人。
在這群女人的眼里,長得好看就是硬道理。
只要你比我好看,比我更有氣質,那我就服你。
所以云淺的出現,必然會引起一群女人拿云淺與自己對比,然后…會造成如今這種全民都知道云淺的局面也就很正常了。
區區一個徐長安,看起來是暮雨峰唯一的男弟子,真正在意他的姑娘始終還是少數。
但是云淺可不一樣,在如今這個發酵下,暮雨峰不認識徐長安的姑娘一大堆,不知道云淺的可沒有幾個。
意識到云淺引起的轟動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大的祝平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走到鏡子前,看著自己這一襲黑珍珠一般的裙裳。
“原來感覺被艷壓的,不止我一個人…倒是讓我心里舒坦了不少。”
祝平娘說著,心里想要將云淺培養成完美女子的想法愈發堅定了。
錯過了云淺,再想找一個能讓那群女人服氣的姑娘…天知道要等到哪年去。
眨眼。
祝平娘想起了什么事兒,轉身看著溫梨:“阿梨,你也覺得云淺很好看嗎?”
“嗯。”溫梨沒有猶豫的點頭。
“比你自己還好看?”祝平娘又問道。
溫梨有些奇怪的看著祝平娘,雖然沒有開口,但是想要說什么也很明顯了。
她這種女人,得多沒有自知之明,才會去和云師妹相比。
“我倒是覺得,你如今,可不比云淺差多少。”祝平娘深深看了一眼溫梨,大概猜測到了溫梨會發生這么大幅度改變的原因。
有可能,溫梨是被云淺刺激到了…想想溫梨發生改變的時日,差不多就是她開始給云淺做引路人前后。
溫梨搖搖頭。
她比云師妹可差遠了。
“其實,我有一件事覺得很奇怪。”祝平娘瞧著鏡子里的自己,腦袋向右傾斜,耳朵上的紅寶石掛墜輕輕晃動。
按照溫梨所說的,云淺現身的當日之所以會引起這么大的轟動,不僅僅是因為她好看,更多的還是因為…每個人所見到的云淺是不同的。
大抵是橫看成嶺側成峰。
很多女人都說從她身上看到了不同的意像,被那種驚艷和能夠擾亂識海的奇異畫面深深吸引。
她們看見的已經不是單純的美貌了,而是如同幻想一樣的美景。
同樣的美麗,但是美麗的方向卻不盡相同,于是連她們畫卷中的云淺氣質都南轅北轍。
這就很奇怪了啊。
在鑒賞女人這件事上,暮雨峰這群專業的姑娘們出現這么大的分歧…祝平娘無法理解。
畢竟云淺就是那個云淺,她很熟悉的。
祝平娘也是暮雨峰的姑娘,她當初看云淺的時候只認為好看,可沒有看到什么奇異的畫面,更沒有被攪亂識海。
只是單純覺得好看,才沒有暮雨峰那樣好像中了幻術一樣的表現。
“云妹妹是好看不假…但是也沒有到會讓整個暮雨峰都沸騰的地步吧。”祝平娘匪夷所思。
難道是云淺身上自帶幻術?
因為自己的境界太高了,所以沒有被云淺魅惑,而其他姑娘沒有她這種心境修為,所以才會陷入云淺所構建的魅惑中?
可祝平娘怎么想都不認為云淺那個半晌見不到一個表情的姑娘會有什么魅惑人的本事。
論魅惑,暮雨峰才是祖宗。
“阿梨,你…看著云淺的時候,也會被引動靈臺嗎?”祝平娘問。
“嗯。”溫梨點頭。
她初見云淺那晚,就呆了許久,的確劍心不穩了。
“就不奇怪嗎?一整個暮雨峰都被她給亂了心。”祝平娘皺眉:“那群女人被艷壓了,然后就這么接受了?她們就不奇怪云淺為什么有這種亂人心智的本事?”
“我聽說,是因為師弟。”溫梨回答了祝平娘的疑惑。
“長安?和他有什么關系。”祝平娘轉過身。
“師弟能無視內景的事兒,許多人都是知道的。”溫梨解釋道。
暮雨峰的女人們認為云淺能引動她們靈臺、能變得好看是因為徐長安在她的身邊。
這種不似人間之物的感覺并非是來自于名叫云淺的姑娘,而是來自于她“徐長安妻子”這個身份。
誰讓徐長安本來就能無視內景,對這里的姑娘們的精神造成“真實傷害”?
少年的神奇,姑娘們已經體會過,如今不過是又多了一條,不值得驚詫。
“…”祝平娘聽著溫梨的話,被沉默了。
這算是什么解釋?
“她們…相信了?”
“相信了。”溫梨點點頭:“有許多前輩都贊同,她們也認為云師妹的奇異魅力,和師弟是有關的。”
正因為有一群前輩都承認,所以眾人才默認云淺的魅力是合理的。
“那群老女人居然…哦。”祝平娘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
因為掌門的特殊對待,暮雨峰的高層可是知道徐長安可能是仙人轉世的。
云淺作為仙人轉世的妻子,自小奪了他的元陽——云淺自然會被仙人的氣息溫潤、滋養。
仙人的元陽,有點特殊很正常吧。
知道這個消息,那云淺身上有奇怪地方,簡直是最合理的依據。
溫梨見狀,眨了眨眼。
其實不單單于此。
最近暮雨峰上還有一個很火的流言…
只要能做了徐長安的妻子,氣質、氣息、氣機被他牽引后,就能變得和那云姑娘一樣好看。
畢竟云淺這個連女子六藝都不會,表情也沒有多少,但是偏偏就好看的女人就是最好的證據。
于是,山上有很多女人相信嫁給徐長安,是真的能變得好看的…
聽起來很荒唐。
但是暮雨峰的女人偏偏會去信,而…那群合歡宗的‘余孽’為了變的更好看,什么事情都能做出來。
也正是因為這個消息,溫梨才會真的相信祝平娘開玩笑說喜歡徐長安的話。
她剛才聽見的可不是祝平娘說喜歡,而是思考祝平娘愿意嫁人的可能性的。
誰讓祝平娘本身就是合歡宗最大的“余孽”?
所以,就算祝平娘親身打算體驗一下徐長安會不會有那種神奇的能力…溫梨也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如今,反而會奇怪祝平娘的態度,沒想到師伯居然對師弟的態度有幾分玩笑。
還以為她真的會很喜歡呢。
溫梨抬起頭,看著祝平娘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
祝平娘的喃喃自語:“那怎么我…我從云妹妹身上看不到什么異象呢。”
怎么會這樣。
其他人都能一眼看出云淺的特殊,就她看不出來?
其他人都會被云淺引動靈臺識海,就她心如止水,反而覺得云淺的態度有些冷澹?
憑什么。
難道是因為初次見面時候,她的注意力都在徐長安身上,見到正妻后心虛…根本就不敢看云淺?
而如今習慣了云淺的存在后,于是也就不會被影響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怎么可能會不敢看她呢。”祝平娘使勁的搖頭。
她又不是陸丫頭,整天腦子里就是男人和澀澀。